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任何地方,同時任何地方也不是。
黑。無邊無際的黑,又或者是五彩。色彩吞吃著、撕裂著彼此,又融合在一起,逐漸變得無法形容,硬要去形容的話,是能讓人心臟停止跳動的顏色。
低頻永無止盡的重複撥放,伴隨著每一次跳動,慢慢地占據整個腦海。節奏,節奏是不是變了?聲音,聲音是不是近了?聲波互相錯雜,織成一張看不見的網,把人越困越深。突然,巨大的沉默降臨了,又把人拋回無底深淵。
伸手,碰壁,還是什麼都沒碰到?前進,還是後退,還是不動?不安、不安,索性用雙臂環繞自己;焦慮、焦慮,幹脆讓雙腿不在擺動。把人困住的是虛無還是頭蓋骨?
遮眼、摀耳、抱頭。出去,出去,滾出去。陰魂不散,越纏越緊,永無止盡。潛伏在哪裡呢?在影子裡蠢動著?在背後搖晃著?心頭一緊,轉身,什麼都沒有。
從遠處傳來了人的聲音,起初非常細微,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而後顫抖著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楚,震耳欲聾的吶喊聲,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心智。
究竟是誰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呢?意識到這一點前,靈魂早已墮入無盡的虛無之中。
「Bonne nuit mon ami.」
晚 安 , 我 的 朋 友 。
惡魔咧嘴而笑。
「Je te souhaite un bon rêve.」
祝 你 有 個 好 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