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帶著一張帥臉闖蕩異世界》第一集的字數實在太多了,原本想介紹一下書裡的梗,但還是改天再說吧。
三坪左右的和室內,我的眼前出現一名蘿莉。
銀髮,雙馬尾,還有清澈碧眼。
大約是適合穿上圍兜兜,在幼稚園喊著「我要吃飯飯!」的年紀;不過她身穿的是過度暴露、還鑲著金邊的純白色套裝。
不只如此,還從嘴裡講出不像小孩的話──
「所以說,你已經死了。」
「原來如此。」
她捧起飄著白煙的茶,輕輕啜飲,然後平穩放回和室桌上。杯中的茶梗並沒有立起來。
「你真冷靜呢。突然知道自己死了,應該會更加不知所措才對。」蘿莉把桌上的點心盤推到我面前,用稚嫩的語調說道:「是因為沒有現實感嗎?」
「不,其實還挺有現實感的,很清楚自己已經死了。」
「那麼……是因為年齡嗎?畢竟你也四十好幾了,人生歷練比較豐富吧。」
「那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我拿起一根POCKY塞進嘴裡,泰然自若地回答:「主要還是因為死掉的方式吧。」
「咦?你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嗎?」
「跳樓自殺。」
蘿莉沉默半晌,稚嫩的臉蛋蒙上一層陰影。
「雖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我還是姑且問一下。」
「嗯?」
「為什麼自殺要帶那麼多行李?」她望著我身後的行李箱與登山包,不可置信地問。
「因為要去異世界啊!」我照實回答。
「你腦袋沒問題嗎?」
蘿莉語氣平淡,像是在吐槽過期的點心。
◇◇◇
說來可悲,我是人生失敗組。
年齡45歲,身高160公分,體重123公斤,BMI值48。
從小就沒有異性緣,從沒牽過女生的手,連四十不惑的母親都不屑看我一眼,才剛成年,便早早把我趕出家門。
在外獨居的生活,接踵而至的便是多災多難。
原本在電話中相談甚歡,沒想到與房東實際碰面時,他立刻沒了好臉色,苦苦哀求之下,他才租給我一間死過八個人的凶宅。
由於長相猥瑣,租屋處附近的警局時常接到報案,做筆錄時警察總當著我的面大嘆:「又是你!」
這樣的我,在職場上當然也飽受打壓。
曾有客人檢舉我用眼神性騷擾她,因此沒辦法做外場的工作;廚房太過狹小,我的身材無法靈活移動,因此內場也做不來。
沒有工作、付不出房租,最後我連凶宅都租不起,只能搬到天橋下,住在紙箱屋裡。
原以為下半生只能在撿回收中度過,但生命總有轉機。某個炎熱的夏夜裡,人生的貴人在我眼前出現了。
她是慈善機構的成員,同時也是一名超商的店長,她邀請我到店裡打工,不但三餐有過期便當可以吃,晚上還能直接睡在員工休息室。
其貌不揚的肥宅待在社會容易遭到歧視,店長親切地配給塑膠手套給我,避免在交遞零錢時被女性顧客投訴。
我接受店長的好意,戴上手套服務顧客,本肥宅的唯一的優點就是樂觀積極。
隨著時間發酵,我對店長漸漸從恩情變成了愛情,存夠一點錢後,偷偷買了項鍊要送給店長,想表示感謝之意。
訂完禮物後過了幾天──
「你,跟我來辦公室。」
跟隨店長進到辦公室後,她大嘆一口氣。
「有什麼煩惱的事嗎?」
「唉……你先看看這個吧。」
店長打開電腦,上面是我們的投訴信箱。不安的情感急速增溫,我身上葡萄大小的汗珠滾滾而落。
──你們那邊的店員XXX,竟然趁著找錢的時候偷摸我的手!太可惡了!這件事你們一定要好好處理,我不要求賠償,只希望不要再有下一個受害者!
「你沒有戴手套嗎?」
「才沒那回事!我每天都──」
我笨重的腦袋拚死運轉,回憶最近發生的事。突然想起那我上網訂完禮物後,客人馬上就來了──
「看來是沒戴呢……」
「不是那樣的!雖、雖然沒戴是事實……但是妳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
「店長……」
店長對我表現出高度信任,遇見她真是三生有幸──
「我相信你……但是!這個世界不會相信你!」
「咦?」
「一直遭到迫害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這個世界對你有多不公平。」
「這……」
「很抱歉,本店已經不能雇用你了。」
「店、店長……」
「收拾好行李快點離開吧。如果記者找上門,你只會遭到更嚴重的抨擊……這也是為了你好。」
事情的發展如何、記者有沒有找上門、受害者有沒有對我提告……後續的事我不清楚,也沒有心情去思考。
因為店長說的一席話,讓我徹底醒悟:只要我還是肥宅、只要還長著這副醜臉……世界就不會接納我。
──我決定離開這個世界。
我花光所有積蓄,購買許多必備品。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隨便找棟大樓一躍而下。
按照動畫公式,要去異世界只有一條路。
我跳樓自殺了。
◇◇◇
「哈哈……我也沒料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呢。」蘿莉露出睥睨眼神,我則尷尬地哈哈苦笑。
「請問我可以去異世界了嗎?」
蘿莉扶著額頭,不打算與我爭辯,自顧自地煩惱起來。
「唉……你這樣算運氣好還是壞呢……」
「什麼意思?」
「你的死是個意外。」
「這哪是意外……我是自殺的欸。」
「是這樣沒錯,但你原本是不會死的。」
蘿莉突然道出驚人事實。
「按照我們天界的預定,你跳下樓之後,應該會壓死一個肥婆,而你幸運生還……可是肥婆那邊出了點意外,所以你今天才會摔死的。」
「哦~」
「就算你是自殺,只要沒有按照預定走,都算意外……而意外死亡的人,依照SOP,我們必須把你送往異世界。」
「哦~」
「我會替你植入那邊的語言,提升身體能力數值,任何魔法都能輕易使用。基本上只要不捅婁子,長命百歲不成問題。」
「哦~」
「基於補償原則,我們會讓你選擇一樣東西帶到異世界去,帶過去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壞,請謹慎挑選。」
「我要一張帥臉。」
「你慢慢想吧,時間還很多……咦?」
蘿莉歪著頭,似乎無法理解我說的話,於是我再次強調。
「我要一張帥臉。」
「欸、等等……你要一張帥臉?」
「沒錯。」
「只要這個?你要去的世界可是充滿劍與魔法、魔王與勇者、天使與惡魔、怪獸與神龍的地方耶!」
蘿莉對我的願望相當不解,手忙腳亂地向我進行勸說。
「至、至少帶個雙手劍技吧!」
「不用了。」
「那不然……帶個智慧型手機去?」
「要那種東西幹嘛……而且我已經帶了。」
「你的願望太奇怪了吧?這可是一生一次的機會,就算要帶上我這名女神也沒問題喔。」
「不用了,搞不好妳會成為累贅,害我只能睡馬廄。」
話說回來,原來這個蘿莉是女神。
「唔唔唔……」
蘿莉女神的手臂在胸前交叉,皺著眉頭苦惱著,好不容易才妥協。
「好吧……」
她從榻榻米上撿起平板電腦,擺在和室桌上。
上面是類似MMORPG的角色設定頁面。身高、體重、髮型、五官特徵……其他還包括生日等等不重要的事,看得我暈頭轉向。
「帥臉不能輕易給你,你就自己決定長相吧。」
「不能直接給我一張帥臉嗎?」
「沒辦法。正確來說,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同,不存在所謂的『絕對帥臉』。」
「所以才交給我自己決定啊……」
「慢慢來吧。你可以邊吃POCKY邊創建角色,當成在玩遊戲就好。」
聽到蘿莉女神這番話,我感到相當不悅。
「哼!像妳這種不知民間疾苦的女神,根本不了解我們肥宅的心情。人生可不是一場遊戲──就算是遊戲,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蘿莉女神被我一語驚醒,感覺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同了。
直至此刻,我才有「啊、我要獲得新生了」的感覺。
在新的世界,不會有人用歧視的眼光看我。
不會瞄一眼街上正妹就被告性騷擾。
沒意外的話,還能坐擁一票後宮──想到這裡,我立刻拿起平板電腦設計角色。
◇◇◇
髮色:黑髮。
瞳色:黑瞳。
身高:172公分。
體重:52公斤。
生日:10月7日。
所有設定都鉅細靡遺的寫上後,她把平板電腦收了回去,慢條斯理的向我介紹起異世界。
「那裡基本上就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樣的部分只有時間流動、距離單位等等……」
「那魔法呢?照理來說會有系統吧?火魔法、水魔法之類的……」
「有是有,但這並不重要。反正按照套路,轉生之後任何事只要用『無屬性魔法』、『個人魔法』之類的說詞蒙混過去就好了。」
「嗯?什麼意思?」
「沒什麼,是我們這邊的事。」蘿莉女神喀吱喀吱吃著POCKY,輕鬆地解釋:「總之魔法不是什麼困難事,過去再慢慢學就好。」
她操作著平板電腦,沒多久,角落的影印機發出聲響,印出A4大小的紙張。我剛剛設計的角色資料都在上面,最下方還有一個簽名欄。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那裡是一夫一妻制嗎?」
「……關於這個沒有限制。」
「太好了!」
我握緊拳頭,像是抓住夢想一般,蘿莉則用看人渣的眼神鄙視著我。
女神根本不懂凡人的煩惱,這對我而言可是很重要的問題,攸關後宮的。
「沒有其他問題了嗎?」
「沒有了!」
「你確定嗎?」
「其他都不重要啦,快點讓我去異世界吧!」
「唉……」
蘿莉女神唉聲嘆氣,將影印紙攤開在桌面,指著上方的姓名欄。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你的名字呢?」
「叫本名就好了啊。」
「那就寫上去吧。」
我收下藍筆,簽下姓名的那一刻──
「我叫什麼名字啊?」
「唉……果然是這樣,你的名字在傳輸過程中遺失了。」
「咦?什麼意思?」
「轉生者的傳輸方式類似TCP協定,它是可靠的傳輸機制,可以避免資料遺失,但是──」
「等等,我不太明白……」
「因為你帶了雜七雜八的行李,系統只好使用類似UDP的協定,雖然能提高傳輸量卻容易造成資料流失──」
「唔、她是怎麼了……」
蘿莉女神突然變得喋喋不休,朗朗上口的盡是我聽不懂的話,好似遇到同好的阿宅,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也建議過好幾次,要求上面的人自行開發天界專用的系統,但是──」
「等、等一下,所以我現在該怎麼辦?」
見到她如連珠炮似的發表高見,我趕緊阻止她的行為,我只擔心如何找回自己的名字。
「啊!身分證我有帶在身上。」
我從皮夾內翻出身分證,上面清清楚楚印著……
「姓名欄是空的!」
「就說資料遺失了。」蘿莉女神雙手一攤,秀出「怪我囉笨蛋」的表情。
我慌忙翻出行李箱的物品,不只身分證,健保卡、戶口名簿等等應該會有我名字的地方,通通都是空白的。
「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這就叫做自作自受呢。」
蘿莉女神一臉不屑,隨意翻著我丟在桌上的身分證明文件。
「帶這些多餘的東西,只會造成我們的困擾……健保卡?你覺得異世界有健保制度嗎?」
「這、這個……」
「現在可好了,我還要給你一個名字,才能把你送去異世界。」
「對了,取一個新名字不就好了嗎!」
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我一定要取一個帥氣又霸氣的名字,該叫日系的十六夜呢?還是西方風格的蘭斯洛特──
「不行,你已經要了帥臉,居然還想討名字啊?」
在我歡欣鼓舞想著帥氣姓名時,蘿莉女神不客氣打碎我的幻想。
「嘖、不過就是個名字……」
「不過是個名字啊?」
聽到這番話,蘿莉女神不懷好意的瞇起眼睛。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她打開平板電腦的程式,螢幕顯示「姓名自動產生器」,光看配色就充分展現這款程式的廉價感。
「剛好能測試我自己寫的程式,你的名字就用這個來決定吧。」
「欸、等等──」
不等我答應,蘿莉女神就按下「產生姓名」的按鈕。
平板螢幕的畫面像是拉霸機,開始旋轉,我的心情有些不安,也同時抱著小小期望。
這將會是跟隨我全新人生的名字──
營救公主時,她會問我:「勇者,我該怎麼稱呼您?」
拯救村莊後,居民會把我的名字刻劃在紀念碑上:「本村遭逢災厄,拯救我等的勇士之名為……」
打倒魔王時,剩下半口氣的魔王會說:「居然能擊敗我……我把你的名字記住了……」
──這個名字將會跟隨我一輩子。
「啊、出來了。」
「什麼什麼?」我立刻湊上前查看。
「肥宅.臭.LOSER。」
「……」
「順便說一下本名是肥宅,後面是中間名跟姓氏。」
「……」
「簽完名就可以開始轉移了,來、快簽下去吧。」
蘿莉把塑膠原子筆塞到我手裡,一副急著趕人的樣子。我恍神一會兒,才把筆狠狠甩在桌上。
「等一下!這太奇怪了吧!」
「哪裡?」蘿莉歪著頭表示不解。
「名字啊!難道這是整人節目嗎?」
「才沒那回事,這個名字在異世界是很常見的。」
「騙誰啊!」
「請入境隨俗吧。」
「不管啦!幫我換一個!」
「吵死了,快點簽一簽下去吧。」
「我拒絕──唔!」
突然,一股力量制伏住我,讓我無法控制身體。我的右手失去抵抗的力氣,像海面上漂浮的泡泡,緩緩拎起桌上的原子筆。
「怎、怎怎麼回事!妳對我做了什麼!」
「執行公權力罷了。」
「怎麼可以做這種事!這是違反人權!」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不、不要啊……」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手,逼不得已簽下名。在女神的力量之下,我的抵抗只是螳臂當車,簽名欄上的「肥宅.臭.LOSER」潦草地像是用嘴巴咬著毛筆書寫而成。
「這下契約就完成了。」蘿莉看著我的簽名,很是滿意。「去展開新的人生吧,肥宅.臭.LOSER……冒險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可惡啊啊啊!身體開始消失了!」
「異世界之旅可是很艱辛的,請記得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要是不幸死亡的話會再把你傳送回這裡,到時候請你做好投胎的準備吧。」
蘿莉悠悠哉哉地敘述售後服務,急著把我送走。
「開始倒數囉!十、九、八……」
我滿腔怒火卻無從發洩,體重越來越輕盈,心跳的節奏越來越輕薄。
手中的藍筆正追尋著地心引力,以我這副身軀已經難以掌握,眼看就要掉到地上。
「……七、六、五……」
腦中突然跑起了走馬燈。原來,過去的我真的要死了嗎?
我想起倍受歧視的學生時代、遭到職場霸凌的那間小餐館、遇見善良店長的天橋下……還有抓緊瑣碎時間,使用便利商店每天限制九十分鐘的Wi-Fi,在網路上看過的各種小說、文章。
手中的藍筆彷彿透著微光,慫恿我的心靈,低語著:「快啊!快點使用我。」
我很清楚,還缺少了一個條件。
「四、三……」
我望向桌上所剩無幾的POCKY。伸出飄渺不定的手,抓起一根黑色的巧克力棒……
「二、一……零!」
「星爆氣流斬啊啊啊!」
「齁嘔嘔嘔!」
我此生最後的走馬燈,是一篇拿原子筆插進女生鼻孔的文章,還有一部蘿莉女警迫害肥宅的小說。
「蘿莉沒半個好東西!」
◇◇◇
「呼……呼……」
伴隨嘶嘶作響的氣體聲,煙霧散去,視線逐漸明朗起來。
我剛好位於草原與森林的交界處,面前的草原綠意盎然、後方的森林濃蔭蔽日。
遠方的山岳有顆巨樹高聳入雲,天空還有幾座漂浮島嶼。
見到這些否定過去常識的事物,我深深體會到「啊、這裡果然是異世界!」,心情不禁雀躍起來。
「異世界終於到了!後宮我來啦!」我舉起雙手大聲吆喝。
身旁的蝴蝶與松鼠也快樂追逐,四周是一片悠閒光景──
「嗷嗚嗚嗚……」
「吱、吱吱!」
「吼──嗷呣嗷呣。」
蝴蝶的口器狂亂飛舞,化作無數隻觸手朝松鼠襲擊。經過數秒鐘的觸手PLAY,輕輕鬆鬆把松鼠生吞活剝。
我傻傻的楞在原地,目送肚子大大隆起的蝴蝶飛向天邊。
再揉一揉眼睛,再伸一個懶腰,期待未來會是後宮滿載的每一天。
「異世界終於到了!後宮我來啦!」我舉起雙手大聲吆喝,朝向無限延伸的寬闊草原,大步邁進。
◇◇◇
《女神的工作日誌》1
「齁、齁……擤……」
我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把藍筆跟POCKY棒從鼻孔挖出來了。
「嗚……眼淚跟鼻水流不停……」
好不容易取好肥宅.臭.LOSER的名字,沒想到他居然在離開前給我一發回馬槍。
別人都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他居然為了名字這種小事插女神兩刀。前輩們說的沒錯,那個世界來的轉生者都很危險,不只有奇怪的要求,甚至會發動攻擊。
上禮拜的那個女生也是,一上來就是無理取鬧,最後好不容易才打發掉她。
下次應該先把他們用繩子綁起來再進行轉生儀式,不然我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雖然肥宅剛剛對我做出那種事,但是為了年末的額外獎金,我必須確保他在冒險初期的人身安全。
如果才剛轉生就領便當,轉生者的死亡率太高,我說不定會被開除。在天界,被開除幾乎等於死刑,這裡可沒有超商能夠打工。
「我看看……這傢伙過的怎麼樣了……」
我用平板電腦打開APP《偷拍實錄:異世界的素人》,這是一款純正日系風格養成手遊,不僅能用來監控異世界的轉生者,甚至能使用遊戲內的道具,給轉生者必要的協助。
遊戲畫面顯示出數十個伺服器,每個伺服器都是一個異世界,我輕觸肥宅登入的伺服器。
『異世界終於到了!後宮我來啦!』
嗯,肥宅確實抵達了。提升過他的身體數值,應該不用擔心死掉──
「那個是!」
有隻蝴蝶躲在森林的陰影處,虎視眈眈的盯著肥宅。那不是一般的蝴蝶,是在玩家間臭名昭彰的《拷貝蝶》。
牠會吃下其他生物,然後停在樹上重新結蛹。再次破繭而出時,就能取代那個生物,在世上活著。吃下動物那還沒問題,如果吃的對象是人,《拷貝蝶》就能取代那個人的存在。
要是肥宅被牠吃掉的話,因為身體被《拷貝蝶》奪走,沒辦法傳送回轉生處……這樣他的意識就會變成沒有名字的孤魂野鬼了。
雖然我本人不喜歡他,但如果這件事被上面的人知道,一定會被扣薪水!
「必須想辦法解決才行!上個月課了二十單,還有帳單要繳呢!」
我按下畫面下方的「寵物」按鈕,把一隻松鼠拖移到視窗內,輕輕放在《拷貝蝶》面前……操控松鼠搖晃幾下,把《拷貝蝶》的仇恨值從肥宅轉移到松鼠身上。
《拷貝蝶》受到吸引,追著松鼠跑出森林,肥宅這才發現《拷貝蝶》的存在。不出幾秒,《拷貝蝶》就吞下我養的松鼠。
「嗚嗚……這隻松鼠要課金才有耶……」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氪金寵物放水流──這對句真爛,如果哪天天界也要實施義務教育的話,我絕對不能選文組。
畫面回到肥宅身上,只見揉了揉眼睛,還伸了一個大懶腰,好似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場惡夢。
『異世界終於到了!後宮我來啦!』
我犧牲自己的寵物救了肥宅一命,相當痛心。相較之下,自欺欺人的肥宅連自己差點game over都不知道。
「唉……所以我才討厭這種從文明世界轉生到魔法世界的人。」
在文明世界活了數十年的人,講難聽點就是嬌生慣養。異世界通常紛爭不斷,燒殺擄掠的事件層出不窮,法律之類的也尚未成熟……當然,健康保險這種東西在異世界根本連雛型都還沒形成。
「話說回來,那傢伙居然還帶健保卡……到底是蠢還是天真?」
我瞄過他留在桌上的文件,除了健保卡以外,居然還有CPR證照,便利商店的條碼式集點卡……等等、Costco會員卡?他難道認為Costco會有異世界分店嗎?
怎麼辦?越來越無法理解那個世界的轉生者了……我真的有辦法繼續在這裡工作嗎……
『年輕人,你要去前面的城鎮嗎?』
『咦?』
『就是奇珍異獸馬戲團正在巡迴的城鎮啊。我送你一程吧。』
當我懷疑自己是否能勝任這份工作時,肥宅遇到第一個異世界的居民。
礙於規定,有些事情我沒告訴他。
可以預見的是,肥宅多災多難的異世界之旅現在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