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喪失自我的主導權,他也忘卻時間的流動。
洗卻俗世塵埃的他,內心漸漸清淨明朗。
放下過往業障的他,雙眼漸漸闔上緊閉。
等待著從軀殼解脫的那瞬間到來。
「現在有請文組兩邊派出代表各自入場。」
在寧明禪師的打理下,三山寺的香火開始變得十分興旺。
在這段時間裡,他於路邊收留無路可歸的武者,並親自為他們剃度講法,猶如親生父母般呵護。
如此不遺餘力地培育他們,三山寺的勢力開始飛快膨脹,並得以參加東寧國最高僧團的選拔賽。
然而參賽的僧侶們還不知道,事事盡瘁的寧明禪師,早已遭受心魔吞噬。
業火焚身不自覺,自為魔障無人知。
在國際佛教組織的規範下,當地的佛教組織都是遵守最高僧團的命令行事。
於是擁有最高僧團稱呼的寺廟主持,於情理法都是當地僧侶的最高領導人。
然而在寧明禪師入魔後,這五年一度的選舉也就恰好被他所碰上。
這過分的巧合,該說是天意也不為過。
「師尊,您認為我們會贏嗎?」
「心懷勝利者,自然而然即可達到目標。」
一心執墨筆作刃,白樸佳節敗艷華。
轉眼間,文僧組的比試結束,耀眼一時的三山寺卻只獲得全賽第三名。
看到文鬥第三的成績,本該無奈的寧明只是輕笑兩聲,隨即轉身上臺。
面對寧明禪師站上擂台後,原本坐立不安的弟子們也恢復往常的神態。
畢竟在文科競爭後,護法間的武鬥賽也隨即展開,獲得最高分的寺廟才能獲得東寧佛教最高僧團的資格。
而面對諸多的僧侶護法,挑戰無數高手的寧明禪師神態自如,無畏無懼。
狂妄的身姿,甚至對著眾人言明大局早底定。
「何況還有護法賽,那麼師尊不會輸,最高僧團捨我其誰?」
那自信的步伐踏出,眼神宛如睥睨在場眾僧,表露出自恃武力的強大。
就在武僧們的擂臺賽上,寧明選擇親自上陣,一身霸氣迎戰所有人。
面對擁有輝煌戰績的他,許多寺廟紛紛投降,選擇棄權敗逃的道路。
唯有六名高手武僧不畏艱難,硬是接受挑戰。
「別怪在下太張狂,你們就一齊上吧。」
然而一對六,寧明仍是不改氣色,仍是胸有成竹。
再度舉掌對人,卻散發出不同以往的清聖之氣,氣勢凌人。
五名武僧不畏寧明威壓,似有默契地擺起陣勢,氣勢磅礡,毫不遜色。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攀上最高僧團的位置。
「請教囉。」
鐘聲響起,六僧同時齊向前鬥爭。
木棍、禪杖、石拳、鐵掌、戒刀、佛珠,六種武學各自發揮,處處圍困。
無端的默契,處處合攻寧明,處處攻入絕境,卻也是處處留情。
就在這時,寧明兩掌掃六武,一人獨抗諸武僧護法。
力壓如山沉穩,招柔似水綿延,無處不虛發。
掌勁似箭連發,指刀大切四方,狂氣動山河。
合力制伏似佛戰魔,快狠準確如魔鬥佛,如火如荼。
鐵掌僧直衝前方,掌氣咻咻往寧明飛揚。
石拳僧高高跳躍,拳風簌簌向擂臺轟炸。
小小的擂臺,大大的攻勢,讓寧明無法抽身躲開。
戒刀僧大開大合,刀鋒收斂向寧明。
佛珠僧毫不留情,纏拳絕學試高僧。
霎那間,眾人氣勢破釜沉舟,寧明處境變得更為危急。
木棍力集一點,風飛沙吹,準備打穿寧明的防護。
禪杖挪移乾坤,法力無邊,瘋狂壓制寧明的行動。
六人連擊,只見寧明不慌不忙,全盤接下。
「因果循環無限數,放下屠刀不成佛。」
循環的氣勁一時爆發,將場上眾僧都震開。
爆發之餘,未知的白煙噴滿整個場面,遮住了僧人們的視線。
隨即,趁著六人視線未明,寧明快步踏起,將所有僧人打傷。
殊不知六僧早有準備,白煙散去後並沒看到寧明,反而是武僧們架著他。
「阿彌陀佛,我們認輸了。」
就在這時,六名僧人自知失勢,同時認輸。
此刻人們才發現,寧明的指刀已經抵住僧人喉邊,卻因為留情才沒命中要害。
反而六武僧的兵器看似直逼他的要害,卻處處偏差半吋,根本殺不死他。
於是在強大的武力壓迫下,三山寺毫無懸念地奪得最高僧團主的冠位。
就在那場比試後,三山寺的香火逐漸昌隆。
身為領頭的寧明,自然也成為東寧國的最高佛首。
但奪得冠位,寧明雖然也跟著僧侶們同歡,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因為在此刻,身為寺廟原主的俠醫,仍是沒為此回歸。
「身為寺廟的主人,卻對此等榮景毫不在乎,這還真是讓人痛心疾首。」
同時,他也陷入更深層的魔障中,不可自拔。
站的地方更高,自己的心胸則更加痛苦。
一步步地蹉跎,卻也一步步地忘卻自我。
悶沉的魔者,披著僧者的外皮,等待已遙不可及的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