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3 GP

全職原女 江凡 結婚事宜

作者:楓葉梓│2019-09-12 00:30:12│巴幣:6│人氣:120
「我想看你穿這個。」

某日假期逛街,趙凡宇指著櫥窗裡做工精美細緻的西裝:白底的西服外套,設計師在領口、袖口部分縫上淡金色的繡線,精緻卻不喧賓奪主,胸口別著一朵手工的藍玫瑰和領帶相襯,內裡的黑襯衫散發出與眾不同的質料光輝,用肉眼看都能感受出它的高貴。

路過的便是一家婚紗店,還是那種每件婚紗西裝五位數起跳的那種。

趙凡宇當下沒去注意服飾廠牌,留下印象的也只有幫輪迴製作戰隊服裝的廠商而已。加上趙凡宇注意力全在西裝上面,哪來的心思去思考其他有的沒的?

她比劃著西裝和江波濤的身形,又稍微在腦中構築江波濤穿上這套西裝的模樣,心裡感嘆夢中情江沒錯了。可當看到價格時瞬間有如一盆水向她潑來,頓時大夢初醒。

「好貴啊。」趙凡宇無力地說著,彷彿方才的興奮完全不存在。

果然最慘忍的現實還是錢。

「畢竟整體有一半是手工製的。」江波濤也在櫥窗前停下腳步,附和趙凡宇對這件白色西裝的看法,「妳很喜歡?」

「也不算喜歡!我、我就感嘆一下!」趙凡宇立刻否定江波濤的問題,抬起袋子頭也不回的拉著江波濤離開櫥窗前,時不時走一步看兩步地不斷回頭,似乎是在掛念著什麼。江波濤悄悄地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一件藍色系的魚尾裙。

「真的不喜歡?」江波濤藏住嘴角的笑意,又問了一次。

「不喜歡!九點水你別問了!」

「好,不問了。」

雖然表面上說著「不喜歡」、「沒興趣」,何況趙凡宇年紀才二十出頭,多少也有小女生對婚紗的美好嚮往,幻想自己挽著心上人的手臂步入禮堂,在眾人和牧師真誠的祝福下結締一生,尤其是那穿著在身、最引人注目且成為婚禮焦點的婚紗裙,是許多女性夢寐以求的模樣。

回憶至此,江波濤才想到自己還沒有給對方辦一個正式的婚禮,他們做的僅僅是領證,粗暴簡單的草率結束一件終生大事。江波濤當初沒想那麼多,但現在回頭看自己做的事後,從各方面都覺得很對不起她。

怎麼就頻頻疏忽這件事呢?想想最近輪迴接下的工作排程,江波濤忍不住為自己的過失扶額。

即便如此,趙凡宇也從未催促江波濤舉辦婚禮,給他們莫名其妙的簽證一個交代。

身為候補隊員,趙凡宇和「忙碌」這個詞完全搭不上邊,要她忘記這種人生大事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本身完全不在意——怎麼想都認為後者可能性最大。

「所以小江你今天過來,是想問有關婚禮的事情?」當天兩人回到輪迴俱樂部後,江波濤立即找了隊中首位已婚人士討論,論經驗還是方明華來得多,加上半年前兩人的湊合計劃也由方明華一手操辦,看現在兩人在一起的相處狀況就知道多成功。

江波濤在剛才進門時就已經把大致情況告訴方明華:「但我還是想聽聽小凡的想法,萬一她不想辦呢?」

「你都說小凡抓著紗裙看不放了,這暗示都那麼明顯還不辦嗎?乾脆直接點,辦盛大一些給她。」

「盛大點?」江波濤對這方面不是很了解,只能詢問而無法提出有較好的意見,如果學連續劇在教堂內結婚,未免太俗套了點。

「喔我知道!江副你可以嘗試直播婚禮!」吞下兩粒水餃的女性激動舉手。

發言的是輪迴內部唯二的女性工作人員任婉柚,她在輪迴中擔任戰隊經理的職務,和隊員老闆相處融洽,跟趙凡宇也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對於好友的終生大事當然是有資格和江波濤方明華他們討論,鬼靈精怪的她可謂最擅長出點子的人。

「不過得用循序漸進的方式才行,否則會顯得太突兀。我們可以利用夏休期的時間開直播和粉絲互動,抽籤選題然後隊員實做。然後江副選一天當作你和二凡結婚的日期和當天題目,服裝場地我負責安排。」

「喔?柚子妳想法不錯啊!不過老闆允許嗎?」換作是一般人結婚,或許不用想那麼多,可是身為公眾人物、人氣如日中天的輪迴戰隊,外界對他們的一舉一動可是特別關注著,雖然江波濤人氣沒有周澤楷高,但女友粉多少還是有的。

要不要公開戀情,對兩人來說都是一道難題。方明華會問就是在擔心這舉動會受到粉絲和上司的強烈回彈。

「老闆那邊我會安排好,放心!」任婉柚胸有成竹地拍拍自己胸膛,塞了顆水餃到自己嘴裡當做獎勵,「我一定把老闆說服的妥妥貼貼,讓他捨得砸錢贊助江副婚禮。對了,江副你題目想到了嗎?」

江波濤點頭,聽到老闆那道高牆有方法解決,也就安心了,「題目嗎?那就…… 」

想起那人趴在玻璃櫥窗前不斷讚嘆西裝的好,尤其那看向自己時充滿期待的眼神,僅僅是回憶也能感受到一絲絲甜入心中的暖意。


「 ―― 我想看你穿這個。」

2

有時候,用詞會影響一個人對某件事物的想法,尤其像趙凡宇這種神經大條的人。

例如:兩人單獨出門,說它是散步的話就顯得兩人關係一般,他們的小吵鬧就會像朋友之間的日常互動;反之,雙方關係就會有質的不同,無論是聽上去還是以外人角度看待,光是一個打對方的舉動都能被約會這詞過濾成打情罵俏。

現在趙凡宇就是深陷這種文字遊戲當中。

就在昨天江波濤來敲她的門,兩人日常閒聊幾句後,恍惚間就聽見某個關鍵詞,愣的趙凡宇後面的話全沒聽進去,傻點頭說著好。回過神咀嚼剛剛聊天的內容後,趙凡宇突然有如臨大敵的危機感。
他是不是說了「約會」這個詞?

「靠啊 ―― !」趙凡宇爆著粗口,一邊狠狠地把枕頭給甩下床。

因為平常沒什麼注意,和江波濤出門時她也沒有想太多,就當成一般逛街來看而已,可為什麼當他說明天出門約會的時候,趙凡宇完全無法把以前那種單純的感覺連接起來,反倒全成了充滿曖昧青澀的回憶。

回憶中的自己打扮隨意:穿著素色帽T和長褲、斜掛著的側背包和太陽眼鏡,有時候頭髮還沒梳整齊就和對方走了。

打死我這蠢貨吧。趙凡宇煩躁的抓著頭,默默把扔出去的枕頭撿回手裡,頭直接埋進枕頭柔軟的懷抱。另一隻手把電話撈到自己身邊,按下快捷鍵打給自己熟悉的家人。

「白姊,我想學化妝。」

電話那邊紙筆摩擦聲嘎然停下。

「……妳是發燒了嗎?要不要叫江波濤過來看看?」電話對面的白依祤臉色複雜,這孩子怎麼就想要化妝了?還問她?自己也不會化妝啊。

「我覺得我會燒得更厲害……」趙凡宇整個頭埋在枕頭裡,悶著聲音把話給接下去。

在得知自己大姊不會化妝後,放棄找白依祤求助的趙凡宇逼不得已上網找影片去學習、向任婉柚借化妝包,然後在鏡子面前跟自己大眼瞪小眼兩小時。

TMD女生化妝都那麼複雜嗎?第三次眼線畫歪的趙凡宇,一邊用著化妝棉卸掉失敗的妝容,一邊心裡碎碎念女生真的很了不起和麻煩。

一番折騰過後,天邊已經亮起魚肚白。趙凡宇摁開手機看屏幕上的時間,離約定還有兩個小時。

可以,應該來得及!

……

「小凡,還在睡嗎?」若女性尚未走出房門,八成機率是在房裡面打扮自己,身為男性就只能在外面滑滑手機等待自己伴侶出來,一直以來兩人出門打扮的時間不多,基本都在三分鐘內解決,所以一旦拖到三分鐘以上江波濤就會認為對方沒設鬧鐘睡過頭。

「咦?九點了!剛剛不是還七點嗎?我、我在化妝,靠 ―― 」語音剛落,房間內傳來瓶罐掉落和撞到桌子的聲響。待房間的紛亂結束,門後才幽幽傳來趙凡宇的聲音,聽著有些委屈的成分在裡頭:「對不起……我立刻出來。」

像趙凡宇這種完全沒化過妝的女性,要分辨是否有上妝不難。江波濤打量了一下,大概只有上粉底,但那熬夜出來的黑眼圈連粉底都蓋不住,眼角邊還能看到沒卸乾淨的眼線,應該是剛才來不及卸乾淨留下的。

「怎麼突然想化妝了?」

「就……女孩子陪男朋友出、出門約會時不都會化妝嗎?所以我想說稍微打扮一下。」趙凡宇隻隻嗚嗚的樣子像極了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子,她低頭認罪著,平時精神飽滿直挺挺的呆毛也在此刻洩氣般低垂。

「其實不用特別打扮,也很好看。」對趙凡宇笨拙的化妝技巧,江波濤沒說什麼,往常摸摸她的頭後進入房間把門帶上,熟練地順走桌上的一支唇膏,用食指勾下巴姆指按唇的動作要她昂首抿唇,「嘴唇擦點,都乾到出裂痕了。」

唇膏輕輕貼著唇形畫過,薄荷清涼的香氣混著新開封包裝獨特的塑膠味,纏繞鼻尖的氣息試圖讓趙凡宇分心。

明明是短暫的小動作卻搞得有一世紀那麼久,無處安放的視線最後停留在眼前替自己抹唇膏的人臉上 ―― 為什麼是臉上不是身上?因為只要她的視線往下飄一公分,對方拇指就會點點趙凡宇的臉頰提醒視線回歸。

該說真不愧是輪迴的人嗎?近看遠看都毫無瑕疵,雖然江波濤沒有周澤楷那樣的盛世美顏,但把江波濤丟到演藝圈裡面,也是能讓女孩子無聲尖叫的類型。

擦完唇膏,接著就是用化妝棉和卸妝水擦拭眼角沒擦乾淨的眼線,再來就是用粉餅幫忙趙凡宇補妝,把剛剛擦眼角波及到的粉底位置補好,動作熟練地令人覺得不可思議,手法比起身為女性的趙凡宇還要好。

正當趙凡宇認為對方已經完成所有補妝動作準備退一步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距離時,腰間突如其來的力道把自己拉過去,不偏不倚地撞上某種溫軟的東西……

一般來說,這個動作的結果會是被拉的一方撞進另一人懷中然後被抱得死緊,可是眼下趙凡宇情況分明不一樣!就因為她和江波濤只有三公分身高差,三、公、分!

所以撞懷裡是不可能了,取而待之的是那張擅長溝通話術、叫著自己小名卻能比任何人叫得還要親暱的那雙唇。

委靡不振的呆毛忽然豎起,腦袋死機的趙凡宇下意識地紅透了臉,活像一顆剛成熟的紅頻果,她抖著手試圖推開眼前這人,卻被那人在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完畢後繼續加深這個吻。

等、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趙凡宇瘋狂地捶著江波濤的胸膛要他放手,奈何對方理都不理,自顧自地繼續動作。

就連薄荷味道救不活趙凡宇混亂的神智,越是想著離開,越會被掌握主控權的江波濤給死死咬住,似有要把人給吻到窒息的氣勢。趙凡宇看自己多次反抗不成,選擇閉眼逃避事實,眼不見為淨。

不對,這反而讓感覺更清晰啊 !

趙凡宇再度為自己的蠢想法睜開眼時,就撞見一雙帶笑的眼眸看著她,雙臂把人圈在懷中,貼著額頭開口:

「嚇到了?」

懷中語無倫次的某人點頭,惹得江波濤笑意更深,食指就往對方額頭彈了下,讓趙凡宇迷失的七魂六魄聽令回歸,比廟宇招魂更有效率。

單純的人害羞起來意外的可愛。

「所、所以你剛剛是在幹嘛?」魂招是招回來了沒錯,但趙凡宇還是驚魂未定地嚥了嚥口水,剛才接吻過後的薄荷香氣還殘留在口中,那是種微妙的體驗。

「咬唇膏。但我本意是要提醒妳:我不是你男朋友,是你丈夫。我們都領證了不是嗎?」

當下趙凡宇的魂又立刻通 ―― 的一聲燒著臉飛到九霄雲外去,最後還是靠著甜甜圈把魂魄拉回主人身體裡。

3

夏休期第一天,輪迴官方對外公佈將開啟惡搞要求類的直播和粉絲互動。

直播間方案是輪迴經理任婉柚提出的,美名其曰夏休期的放鬆活動。對此,任婉柚表示:夏休期只忙訓練太過乏味,用直播和粉絲互動,也能藉此給輪迴增添一筆親民形象。

當提案公布於輪迴官方號時,立刻得到輪迴粉絲的熱烈迴響,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最能接近自己所喜愛的戰隊大好機會,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況且就連職業選手也紛紛贊同任婉柚的做法,他們表面看似非常期待,實際上都是抱持著「今天就是要玩死你們輪迴」的心態來報復被輪迴打出季後賽的仇。

送到眼前的禮物豈有不拿的道理?

於是,粉絲在輪迴直播間內會看到:唱RAP的周澤楷、跳宅舞的吳啟、談論愛情黑歷史的方明華、女裝杜明以及被挖出童年照片的江波濤……等千奇百怪的要求,不過任婉柚對選手的尊嚴還是相當保障的,內容都是經過挑選且選手本人同意下行使。

直播間開放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趙凡宇,原因是她某次偶然入鏡後被點名施行要求。

本身對這類活動沒什麼興趣,能避免就盡量不去參與,但鏡頭終究還是捕抓到自己的身影,害得自己要去履行粉絲的要求。

從入隊到現在,許多粉絲對她的真實性別感到好奇,官方沒有對外公布更是激起粉絲的好奇心,那名得到行使權的粉絲便藉此要求趙凡宇想辦法證明自己生理性別。

趙凡宇想著如何證明,任婉柚卻已經和其他隊員商量出結果:即便粉絲不清楚趙凡宇的真實性別,也沒有提出這類要求的權利。

為了保護趙凡宇的名譽形象,任婉柚決定撤銷本次要求,可趙凡宇卻先一步在鏡頭前脫下隊服,露出一般跑健身房用的運動內衣。

「我是女的,你滿意了嗎?」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莫過於直接正視它、解決它。而且這似乎是最簡單明瞭的證明方式。

在某些方面會顯得非常強硬、不願退縮,大半是受到她那無血緣的姊姊白依祤影響,為了不再遇到同樣的問題,選擇斬草除根的解決方法是再好不過。

此舉動後的發廚彈幕趙凡宇草草看過沒去理會,反而轉頭向任婉柚讚嘆脫下隊衣後的涼快。

“哇哇哇哇!!!不能叫趙哥了,我趙姊A爆大氣層!不服來戰啊!”

“前有柔爺後有趙姊,這氣勢!!世上無我!”

“確認過眼神,是我永遠得不到的身材qwqqqq”

“這人魚線、這腰,我死了呃呃呃嗚嗚嗚嗚嗚”

「柚子,其實這樣穿還挺涼的欸!」趙凡宇早已把上衣和外套丟到一旁的椅子上了。

「二凡你這樣不好吧……」任婉柚出聲提醒道,眼神卻在無意間瞥到江波濤 —— 要完。

就在趙凡宇脫下隊服的那段時間,江波濤情緒複雜的皺起眉頭,轉移視線看著趙凡宇。

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秒鐘,但那冷冽的目光讓人感到陌生,彷彿站在鏡頭前的不是溫和友善的江波濤,是賽場上算計敵人的無浪。

任婉柚視線轉移的動作招了不少人關注,本來發廚的彈幕便開始留意到副隊長分秒間細微變化的表情。

“副隊這是……生氣了?”

“可能是覺得太超過了?”

直播畫面中,江波濤沉著臉走到趙凡宇身旁把外套給披上,隨後坐到旁邊面對螢幕正色道:
「從這次直播結束起,凡是試圖挖掘女隊員的隱私問題者,一次警告、二次禁言。」

「江……」

「以後不准這樣,知道嗎?」隔著外套扶著趙凡宇肩膀的手,握得更緊了。

那次活動在任婉柚帶著隊員笑著附和打圓場的微妙氣氛中畫下句點。

其他隊員和任婉柚看著心裡都清楚,那名粉絲完全踩中江波濤底線,踩得還特別精準。



「我想看你穿這個」是本次輪迴直播間的主題。

這次的主題有兩大高票,一是婚嫁裝二是泳裝,在最終的討論結果中選擇了婚嫁裝,而他們正搭乘輪迴俱樂部專用巴士前往預約好的高檔婚紗店。

抵達目的地後,任婉柚用手機拍下輪迴眾人下車的過程,期間有眼尖的粉絲發現藏匿人群中的趙凡宇,直播聊天室立馬刷起彈幕和趙凡宇打招呼。

「小凡!粉絲找你呢!」任婉柚抬頭笑瞇瞇的朝趙凡宇說道,直播間沸騰高亢地情緒讓主角不得不去回應,眼下逃不掉和粉絲互動的過程,趙凡宇尷尬地搔了搔頭,擺擺手要隊友先進去,然後在自己一人走到鏡頭前回應粉絲。

「啊哈哈……各位早安。」

打完招呼,聊天室又刷起一波問候,趙凡宇聽著任婉柚大致整理出來的內容,簡略答覆著粉絲。

很快地,沒幾句過後本就不擅長應付粉絲的趙凡宇顯然是撐不住場面了,瘋狂似的轉頭暗示江波濤過來幫她解圍,她不想死在粉絲無止境的問題中,任婉柚見狀也立刻幫趙凡宇叫來江波濤。

其實江波濤沒離趙凡宇多遠,他就站在婚紗店的玻璃門旁觀察局勢,方便隨時過去救場。只是沒料到趙凡宇那麼快就撐不住,且兩位女子用著眼神朝他發出求助信號,於是江波濤就三步併一步的來到趙凡宇身側。

看到救星臨至,趙凡宇立刻把開心情緒藏好,默默挪動腳步往江波濤那兒去,江波濤也很配合的走上前順勢把趙凡宇護在身後,完成一次毫無破綻的走位。

「那些問題等主題結束再聊吧,我想你們應該不希望錯過裡面的活動?」語畢,江波濤拋給鏡頭的還是那溫爾儒雅的笑。任婉柚看粉絲刷頻要進去婚紗店的彈幕,也拋眼神要倆人趕緊過去別拖延到行程。

「辛苦了。」解決粉絲問題後,江波濤轉身輕聲道。

「粉絲多真麻煩,上次就不該作死。」趙凡宇咕噥著,還藉此抱怨之前自己做的蠢事,「啊……沒糖了。九點水你那有嗎?」

到頭來,能安慰她心靈的依舊是甜食,江波濤聽了後伸手探進口袋,剛好發現有一顆糖,二話不說掏出來給她了。

「剛好有帶,給。吃完就去看婚紗。」

兩人進入店中後便分組行動,八人各分成:周澤楷、江波濤、方明華和孫翔一組;吳泊遠、趙凡宇、杜明和吳啟則是第二組。

第二組成員在任婉柚的催促下去了二樓,第一組小隊成員當然不會放過鏡頭不在他們身上的機會,方明華首當其衝就去找江波濤問了婚紗詳情。

「小江啊,你說小凡看到的紗裙是哪一件?」

「大門櫥窗裡的,沒記錯應該是藍色魚尾裙。」江波濤托著下巴回想,那時候走的太急,沒辦法好好記下裙子的細節。

「藍色?是那件?」同為知情人士的周澤楷目光漂移到門口那兒的櫥窗尋找,幸好江波濤說出來的特徵還算明顯,眼尖的周澤楷立刻找到江波濤口中所說的目標,指向櫥窗位置。

江波濤順著方向看過去,熟悉的造型映入眼簾,不假思索的就點了頭。

仔細一看,是一件藍色漸層露背魚尾裙,從上至下是淺變深的色澤變化,肩膀至手臂位置為鏤空的藍色蕾絲,紗裙中間兩色交接的地方有細緻的銀色紋路沿著裙子側邊往下延伸。

對於背部、腰部線條美好的女性穿著者來說,是一件非常好的婚紗選擇。

「隊長,你這是和江副隊同心了吧?」在旁吃瓜看戲的孫翔看著江波濤點頭,好半响才反應過來吐槽槍王尋獲目標的準確度。

「那是!他們可在一起搭檔三年了,默契能不有嗎?」方明華對周江兩人還是抱有很大驕傲的,因為兩位人才都是他推舉出來的,能在職業賽場上有亮眼的成績表現,像是孩子得了好成績一樣高興。

「小凡比較久。」周澤楷補充,他和江波濤不過搭檔三年,跟在他身邊六年的趙凡宇還會比他差嗎?和江波濤言語交流上的確是有默契,但論眼神交流,周澤楷還差那麼點。

方明華喚著服務生過來,拿下櫥窗裡那件婚紗,「紗裙搞定了,那西裝……」

「等會,西裝也在同一個櫥窗。」眼見服務生要離開,江波濤立刻叫住她。

「咦?原來客人您是買成套婚紗啊?」抱著紗裙的女服務生微笑著向他們走來,「這套代表著經歷豐富、細水長流的愛情,想必先生和您女朋友也是這種生活方式吧?」

「是的。」當事男主角不假思索地回答。

「行行行,我知道你們很恩愛。對了,能借你們這邊的庭院用嗎?順便把這套一起包了。」

「喔?好的!」眾人目送女服務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拿走成套婚嫁裝離開,方明華隨即掏出手機傳訊息告知另外一組他們這裡的準備進度。

報告完畢後,方明華躍躍欲試的看著其餘沒有西裝的人,「接下來換你們挑西裝,上次結婚我已經有一件了。小周和孫翔的我幫你們挑吧!」


成衣外套的口袋震了震,任婉柚微微抽出備用手機看訊息,得知新郎方任務進度差不多後,也開始自己組的進度。

「難得來到婚紗店,有沒有看到喜歡的類型啊?我剛剛看上三件有餘,這家店質量太好太令我感動了!」任婉柚邊說邊抬手抹去不存在的眼淚。

「我嚴重懷疑老闆把店包下來是打算買斷這家店所有西裝和婚紗。」

「吳啟你是覺得我們輪迴多有錢啊?零零總總加起來一千多件的手工婚嫁裝,我這還沒有把客制化算進去,如果再加上場地的話,就算賣掉隊長也買不起!」

「泊遠你閉閉,小周是可以拿來賣的嗎?要賣也是賣杜明!」

「賣、賣我?」翻著客製化婚紗寫真的杜明,聽到有人要賣了自己立即豎起耳朵,罪魁禍首還是自家的經理,「不是啊幹嘛賣我!」

眼見四人的談話逐漸遠離標題,任婉柚輕咳幾聲把話題拉回來,轉去問從剛才就在沉默地遙望窗外風景的趙凡宇:「小凡呢?有喜歡的紗裙嗎?」

直到手機鏡頭整個貼到趙凡宇臉上她才回神:「啥紗?喔!」

總覺得這間婚紗店很熟悉,剛還在腦中搜尋近期出門經過的店家中有沒有這家店的影子,結果又一次冷不防地被打斷,「應該在樓下大門櫥窗。」

趙凡宇實在想不到更好的回應,選擇用官方的口吻搪塞過去,哪知任婉柚真把它當一回事,把開著直播的手機交給杜明後就拖著趙凡宇就往樓下衝去,然後把人推到櫥窗前。

模特兒模型展示著眼熟的婚紗,唯獨喜歡的那件不在展示模特兒身上。趙凡宇總算是想起來這場景在哪裡看過,不就上個月路過的婚紗店嗎?

「別推。」任婉柚的手被拍落,聽見主角似是遺憾的語調:「已經被買走了。」

「你很難過?」任婉柚逗趣地問,露出同情的表情安慰趙凡宇,「沒事啦,總有別件你喜歡的。先去更衣間吧,剛剛明華哥已經幫我們挑好了,我們可別讓其他人等太久。」

—— 可是,我最喜歡的就是那件婚紗裙。
趙凡宇內心惋惜著。

4

前不久還泡在喜歡的婚紗被買走的低落,現在被拉進更衣間的趙凡宇多了一種情緒 —— 疑惑。

誰換婚紗需要矇眼睛的啊?趙凡宇雙手打直呈現大字型,抿著唇思考這個問題。

感受到絲綢柔滑的觸感服貼在自己身上,任由自己閨蜜給自己換上紗裙。對於從來沒接觸過裙子的趙凡宇來說,是一種非常新鮮的感受。

除了那意義不明的矇眼。

輪迴隊員矇眼的動機有兩種:慶祝內部成員生日和特殊節日。趙凡宇腦袋轉好幾圈還是想不通,今天沒有人生日,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日期……

「柚子……」

「噓,很快就好。」

這葫蘆裡裝的到底是什麼藥?神秘到連自己都不能知道嗎?該不會是觀眾提出的整人大法吧?

趙凡宇雞皮疙瘩爬滿身,急的要把矇著眼睛的黑色布條給扯下,任婉柚則是及時地阻止她。

「喂!」手腕被任婉柚拉住,且力道非常之大,平時看似柔弱的女經理居然也有驚人的握力,趙凡宇掙扎幾次後發現無法掙脫,嚥著口水說著:「不准砸我蛋糕!」

「砸……哈哈哈哈 ―― 」聞言,幫忙上妝的任婉柚拋棄形象大笑起來,笑到眼角都擠出淚水,現在直播鏡頭不在她們這裡,笑得難堪也不會有人知道,「誰敢砸?江副隊還在呢。」

趙凡宇猶豫地點頭。的確,只要他在,砸蛋糕這事絕不會落在自己身上,最多就是抹奶油在臉上,她可不想把食物當成玩具玩。

任婉柚把打扮好的人兒推出更衣間,挽著趙凡宇的手臂準備帶她去婚紗店內附設的露天庭院,為了給趙凡宇習慣裙裝,短短兩分鐘的路程硬是被走出二十分鐘的距離。

當兩人走到連接室外庭院的玻璃門前時,任婉柚向方明華比出安靜的手勢,待方明華迅速安頓好其他人後,站在門外邊充當守衛的杜明呂泊遠才將玻璃門緩緩往內推開。

「江副隊對你來說,是怎樣的存在?」推開門的同時,任婉柚輕聲詢問。

「存在?」

該從哪裡說才好?剛認識時對他的感覺?還是得知他要離開賀武時的心情?

趙凡宇有點擔心自己開口閉口都是江波濤讓人覺得反感,甚至以為沒了他自己什麼事都做不起來。

趙凡宇把他當避風港,那江波濤本人的想法呢?朋友?家人?簽證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才簽的嗎?

見趙凡宇遲遲不開口,任婉柚繼續接話:「老實說,他是不是你的定心丸?」

「不是。」趙凡宇搖頭,欲言又止:「他……更像是精神支柱那樣的存在。」

過去五年裡的細碎小事,趙凡宇回憶起來依舊清晰。

十二歲那年蘇沐秋過世,本就患有憂鬱症的趙凡宇在短時間內病情迅速惡化。三年後病情好轉的她隻身來到賀武,努力撐起笑容去接觸新鮮的人事物,卻因為時常缺席、怪異的戰術打法和性格而被人群忽視。

時隔六個月重新回到賀武時,第一個接納趙凡宇的人是江波濤。

不懂人情世故的她,在賀武青訓營時經常搞出一堆爛攤子給江波濤收拾,神奇的是江波濤非但沒有怨言,反倒是細心指點出問題所在並加以指導;在趙凡宇和外頭痞子打架回來時也不是把人給罵得臭頭,而是優先關心她有沒有受傷。

這讓趙凡宇第一次從蘇沐秋、白依祤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家人的氣息。

自幼生活在孤兒院的趙凡宇,難得從一名陌生人身上得到一絲親情的感覺,那是她所渴望、所希望的東西。慢慢地,趙凡宇開始習慣去依賴江波濤,除了維持那不確定的「親情」以外,更是把江波濤當做人生的引路燈。

比起堅持自己的意見,她更樂於跟隨江波濤的看法,那也並非盲目地追隨或聽從,那是她反覆詢問自己「確定嗎?」、「能保證不後悔嗎?」所做出的選擇。

趙凡宇的確不善思考,但也不是以前那個幾顆糖果就可以改變心意的小孩,是非黑白或對錯她都有一定的判讀能力,假如江波濤所做所為被她認知為「錯誤」,趙凡宇就會選擇旁觀,亦或者在內心把這人裡裡外外重新檢視一次。

不過自趙凡宇認識江波濤以來,別說審視他,就連報答的機會都少得可憐。她曾嘗試做些事回報江波濤,不過一想到自己在各方面都比不過他,只好選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去對待江波濤。

可是萬萬沒想到回報的代價是把自己給送出去!還跟著人進了戰隊甚至把結婚證給簽了!

「別多想!我是說江副本來就是我們輪迴的支柱!」差點忘記現在還在直播,把兩人關係說得太曖昧可不太好。

「沒說錯。」黑暗中,失重感伴隨著手掌的溫度襲來,感受步伐的穩重、下階梯的顫動,直到腳尖在碰到柔軟的草皮上後才有了踏實的感覺。落地的同時,趙凡宇手心縫隙也被塞了個空心的圓環狀物體。

「我是輪迴的人,同時也是你的人。」

布條被人以輕柔的動作拿下,趙凡宇重見光明的瞬間,映入眼簾的仍是那張熟悉的面孔,方才沉浸在黑暗中的雙眸一時半响無法習慣光亮,眼前人背光的身影像鍍上一層金,褶褶生輝。

趙凡宇視線往左右兩旁看了看:庭院主建築是座圓型涼亭,周遭圍繞著五顏六色的花卉,自己所站的紅毯兩側是平行延伸至涼亭的流水,離水流幾步距離的是兩座角度向外朝四十五度的貴賓坐席。

天堂嗎?天堂。趙凡宇默默地自問自答,情緒卻亂糟糟的翻滾著。

僵硬地回頭看了眼連接婚紗店和庭院的玻璃門,想著如果再過一遍門情景會不會改變。

現在每個人穿著正裝筆挺挺地列隊在自己面前,氣氛莊嚴到違和感都出來了,搞得好像零散地在庭院各處喝茶閒聊才比較符合輪迴平時的畫風。


對了,現在不是在直播嗎?或許是粉絲提出的情境劇情!好幾次直播都有情境劇情這個環節。

「情境劇情嗎?怎麼沒給我劇本練習?」趙凡宇露出笑顏試圖向直播間中的粉絲們澄清關係。

「你哪一次看過我拿你的事情開玩笑?」江波濤語重心長地嘆氣,「這不是練習,是真正意義上和你結婚。」

「嗯嗯,結婚……哎?」反射弧長到可以繞廣場一圈的趙凡宇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等到她重新整理後……

「我 —— 靠!江副隊長我們這是在直播啊!可不能亂來啊!」趙凡宇驚叫表示。

「嗯,我知道。況且,再隱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發現的。」

「可是你是水啊,哪來的火?」天性的吐槽被動在此刻被觸發。

「正因為是水,才能順利融入你的人生。」天外飛來的一句吐槽江波濤應對如流。

本用來緩解莊嚴氣氛的句子竟被轉成真心告白,趙凡宇一時無語地僵著笑容,呵呵幾聲。

「你的回應呢?」江波濤耐心的詢問著。

搓揉手心裡的金屬圓環,手指細細摩娑刻在內圈中的名字縮寫。

還需要回應嗎?都結婚了。

趙凡宇提著裙襬越過水池,從玫瑰叢中分別摘下一朵藍玫瑰和香檳玫瑰,折斷枝條留下花托,雙手合並捧著伸到江波濤面前。

「你也知道我言語笨拙不會說話,在腦袋當機時更是如此。幸好這邊有花,就用花語表達我現在的心情可以嗎?」

「藍玫瑰的花語不是『不可能』嗎?趙姊你也太狠了吧?拒絕不帶這樣拐彎抹角的!」江波濤還沒開口回答,一旁的杜明口直心快地把其中一朵玫瑰的花語說出來,立刻獲得趙凡宇的一記眼刀,頭頂呆毛氣到炸直。

「才不是不可能!」折下來的莖條被趙凡宇當成武器打在杜明身上,她一邊逼近一邊糾正杜明的說法:「我們都結婚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直接講很不好意思你知道嗎?」

意識到自己說出真心話的趙凡宇急忙摀住嘴,她埋怨自己說話不過大腦、想到什麼說什麼的直球個性,在隊友面前也就罷了,在粉絲面前是絕對不行,太羞恥了!

無論無何,現在最優先思考的就是停止直播,說什麼也不能讓它繼續錄下去。

「直播停掉我才繼續說!」反正都事情也暴露一半了,自己繼續說下去也無妨,畢竟說話沒有說一半就不講的道理。但前題是直播得先停掉。

「早停啦,快說吧。」持著手機的那人向趙凡宇比出OK的手勢要她放心。

趙凡宇安撫情緒,踏穩步伐重新回到江波濤面前,握在掌心的兩朵花都因為剛剛的鬧局被自己揉的皺爛,這種姿態的花自然是不能用了,拿來告白簡直煞風景。

「它們……被我揉爛了。你還聽我說嗎?」兩朵顏色相異的玫瑰花在趙凡宇手中支離破碎,花瓣零零落落的從掌心飄落,回歸這片花圃成為養分。

「我聽。」

「我選這兩種顏色的玫瑰,是因為花語。藍玫瑰代表奇蹟,第一次見面時你奇蹟似的願意和我一個怪人組隊,甚至幫助我;香檳玫瑰就、就是……」接下來說的話太過肉麻,以至於讓趙凡宇陷入迷之猶豫,「鍾情你一個。」

趙凡宇悄悄抬眸,視線交錯的剎那又馬上紅著臉低下頭,「和我結婚都認為很委屈你,辦婚禮也是。真的不用圖什麼安心給我,像家人一樣在我身邊就好了,我講認真的。」

塑料製的藍玫瑰在此時走入趙凡宇手心。她記得很清楚,那是江波濤衣領上別著的裝飾品。江波濤雙手包覆著趙凡宇的手掌,連同玫瑰一起。

「從熟悉你的一切開始,我們就是家人了。」

有個家能依靠,對趙凡宇來說是多難能可貴的事情。就是因為「家庭」在她內心佔據比例最大,才沒有冒然給她一個「家」,要給就該光明正大的給。

「公開關係,是給你名正言順的身分,躲躲藏藏不適合你。」平常作為裝飾用的結婚戒指,終於回到屬於它的位置。

「凡宇,往後餘生,請多指教。」

世上有一種親人,是後天通過努力、通過付出得來的 —— 這種親人,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摯愛」。





「柚子,昨天直播你沒留吧?」

「你要我停的時候就給刪了。」

「呼……那就好,影片要是公布出來豈不得鬧大事。」

「是啊,不過我把你和江副隊互表心意和交換戒指那段全程錄下來了,不到一天就榮登榮耀八卦論壇話題榜第一名!厲害不?」

「我靠 ―― !找死吧任婉柚!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叫趙凡宇!」

「姓江的!你妻子炸毛啦!快把她帶回去順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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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聖★
所以我說後面怎麼都是白的(x

09-12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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