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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P

〈永遠的7日之都〉距離。

作者:Secret.│2019-08-18 13:49:57│巴幣:12│人氣:189
晏女指距離
 
※不是刀
※雙向
 


 
 
 
暗巷裡髒亂不堪,不仔細查看根本無法發現有人躲藏在裡面,靠坐在垃圾箱側邊的少女神情木然,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菸,刺鼻的臭味充斥著鼻腔,她卻恍若未聞似的沒打算挪位。
擱置在地面上的手機無聲響了許久,才被主人恩賜的點了接通,通話被連接上後暗巷內仍是沉默了片刻無人說話。
『妳在哪裡?』
透過通訊設備的聲音感覺上比印象中的聲音更低沉些,也帶了點啞,她恍惚了一會,才嘲諷似的笑了。
「怎麼,要來抓我嗎?」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
她將目光聚焦在手裡那支沒有點燃的菸,白色的細菸被血水一點一點浸染,從白色變成了粉色、從粉色變成紅色,然後液體漸漸凝固發黑。
無法吸納的液體順著菸向下滴落,最後落進髒亂的地面悄然無蹤。
『妳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啊我知道,」她勾起嘴角也不知道是在笑誰,「所以大半夜的警察大人到底有什麼事,要知道打擾女孩子的美容覺是非常嚴重的事喔。」
隨口扯上和現況完全不同的話題,她毫無心理壓力的彷彿只是在跟朋友開玩笑。
隨即輕快的語氣變了調,她的情緒轉換彷彿只在一瞬間,立刻就變得狠戾起來。
「別煩我,」深色的眸子半睜著,「我說過,要嘛你一槍了結我,或是我殺了你,除此之外,別聯絡了。」
沒等對面回應,少女立刻掛斷了電話,手中那支菸早被血水浸得無法使用。
隨手扔掉了,少女按了按加壓止血的傷處,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拿掉頭上的帽子,棕色的長髮披落下來,讓本來就嬌弱的少女顯得更為嬌小。
只不過那雙眼眸裡,卻是不符合年紀外表的陰暗。
搖搖晃晃地起身離開暗巷,她不在意自己一身髒亂,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有些累了。
 

狗血的故事,俗濫的劇情。
他們之間大概能用這樣一句話概括解釋。
那年他剛調職到這區就任沒多久,以為自己救的是離家出走的失足少女,卻沒想到會是地方黑道的頭頭。
雖然對方也沒想到只以為當時被一個小白領救了,到頭來卻是生死對立的警方。
好不容易建立的溫情信任在事實被揭露時全盤崩潰。
看著好友對著電話發愣,賽斯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們……就沒有一次能好好談談嗎?」
作為少數知情者,賽斯對他們的身分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對立又怎樣,誰也沒傷天害理,更何況他是知道那個嬌小的女孩子一路是怎麼走來的,更不可能因為這種原因就建議好友不要來往。
晏華收起了手機,默不作聲地繼續整理桌上的文件。
悶騷。賽斯心想,明明很擔心卻又裝作沒事的樣子,在聽到那孩子出現在搶案現場時明明緊張得差點連杯子都摔了,打個電話卻又像是質問一樣。
那孩子也是,明知道華仔的性子,卻一步都不肯退讓。
兩人彆著性子誰都不讓步,看著都讓人心急。
賽斯去探望傷了腿的安托涅瓦時又提到了這件事,成熟知性的女子無奈的笑了笑,顯然也沒什麼辦法。
「說起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呢。」
「嗯……就叫做指揮使。」
「指揮使?這可真不像個名字。」
安托涅瓦比他們更早駐紮在這區,對少女的了解也更多。
她是個棄兒,在出生時就被扔棄了。
作為孩子的她沒有選擇的,被當時一個黑道的頭領收養,作為繼承人之一培養著。
他們培養繼承人的方式,就是讓一群資質出眾的孩子自相殘殺,只有活到最後的那一個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才識突出,最後成為唯一的繼承者。
那是她沒有選擇的童年生活。
那群孩子都沒有名字,有的只有編號,而活到最後的少女最終得到了指揮使這樣一個名字。
最一開始仍是沒有名字的,當時少女所處的黑道並不是一家獨大,還有許多勢力在互相競爭,少女繼位後便出手暴力控制了這一區所有的黑暗勢力,最後本區裡的黑道就幾乎是被她所控制了。
〝指揮使〞的名字才開始被這樣呼喚著。
統整勢力並不是那麼輕描淡寫的事情,指揮使付出了時間與鮮血,每每在死亡線上掙扎,如今的一切安寧都是指揮使拚搏而來。
哪怕還是有一些小案件,也比統合前要少很多了。
上頭就是看不清局勢,一條筋的想要連指揮使的勢力都剷除掉,卻沒想過能壓制的力量沒了之後,剩下的不安分子會怎麼暴動。
偏偏他們也沒辦法,上頭把晏華派來的目的相當明確。
也是因為如此,原本相處挺好的兩人在一夕之間反目成仇。
任誰知道自己信任的人是來殺自己的,關係都不太可能恢復從前了吧。
「話說,那孩子的誤解還沒解開嗎?」
安托涅瓦嘆了口氣,「還沒。」
她的腿是在前一陣子的案子中被流彈擊中,雖然有康復的可能性要耗費的時間卻不短,指揮使一根筋的覺得是自己害了她,從她受傷後都不敢出現在她周圍,就算送東西也是偷偷的送。
想起原先那個害羞不擅表達的孩子,安托涅瓦很是無奈,就算她想辦法解釋過了,指揮使依舊沒法跳脫固有的思維。
她總認為自己的存在會害了別人,會說〝你看,跟我走得近就是這種結果〞這樣的話。
勢力剷除是不可能的,除非永遠放棄這一區的安寧。
可是面對晏華的冰塊臉,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自從撕破臉後他們並不常見面,有的時候是警方在追犯人時遠遠的才瞄上一眼,指揮使總是會快速離開那裡,撇清自己的關係。
組織裡已經有異聲了,她怕是也壓不了多久。
把其他方壓制完就結了嗎?並沒有,統合後的組織更大,也更亂,人都有自己的思考與決判,誰都覺得自己有能力能上位,她躲過不少次暗殺,現在卻覺得有些累了。
繼承者要上位,只能殺掉現任首領。
她無意和上一代搞一樣的〝養蠱〞,她自己就是受害者,沒意思讓其他孩子也經歷跟她一樣的童年。
所以其他人按耐不住了,正因為她年輕還能在位很久,卻也因為年輕而難以壓眾,哪怕她靠實力統整了勢力,不服她的依舊大有人在。
看吶,那只是個孩子。
只要殺了她,這被整理好的一切勢力就能隨之收入口袋之中。
多划算的買賣。
也不知道多少人是這樣的想法。
指揮使閉上眼,或許是因為這樣,那次路倒被晏華所救時,才會產生了不該有的依戀。
她才剛剛成年沒多久,沒感受過親情友情,她看過太多欺騙,只在晏華眼裡看到了未曾作假的擔心。
她以為他就算是警察,也和安托是一樣的。
她沒有想過他是專門被派下來殺她的。
依賴心多重在一切假像被撕開時就有多痛,她想殺了晏華,殺掉一切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事物,可她終究下不了手。
她心軟了,而也確實不可能殺掉晏華,他的身手可不比她差,她這個野路子出身的,要打贏系統訓練的警官實在不太容易。
她已經想好了,真的沒辦法的話,詐死離開這裡會是個好辦法。
只不過……她還能去哪裡呢……
組織也不是她的安身之所,能安穩睡一覺的地方只剩下他人想像不到的暗巷角落。
自從組織裡有暗鬼後,她身上的大小傷就沒斷過。
早就……習慣了。
「妳能不能多珍惜自己。」
她沒有抬頭,疲倦讓她特別犯睏,巴不得一睡不起。
知道誰找到了她就更有恃無恐,反正暫時還死不掉。
「那都無所謂吧……」
被人強硬地從地上拉了起來,撞進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裡,指揮使不由得閉上了眼。
「給我一支菸。」
「妳受傷了。」
「給我菸。」
男人顯然沒有要聽從她的話的意思,這樣在組織裡處於領導地位的指揮使有些不爽,伸手去扯他的領子。
脖頸被勒住,晏華抱著她拿她沒辦法,指揮使自己摸索從他的口袋裡掏到了菸。
晏華是不怎麼抽菸的,起碼沒她抽得兇,他會在身上放菸多半跟自己有關係。
叼著菸點燃,指揮使深吸了一口,在她身上除了吸毒外什麼惡習都能找到,沒有半點好孩子的樣子。
菸氣撲人,晏華偏了偏頭也沒閃過撲面而來的菸味,但他也只是微微蹙眉,依舊抱著她前進。
「為什麼找我?」
指揮使抽著菸,眼神沒有焦距的問著。
你應該知道不來找我才是對的。
親近目標對象本來就是不對的。
還是你只是想趁機殺了我呢?
好多想問的又默默吞回肚子裡,她知道的,一但問出口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事到如今她仍抱持著那一點點不該有的期盼,想多留一點讓她感到溫暖的時光。
晏華的步伐很穩,哪怕抱著一個人也絲毫不拖累他的速度,指揮使認出他前進的方向,是晏華的租屋處吧。
「妳總是改不了壞習慣,」他的聲音依舊清冷像是毫無情緒,「受傷了不喊疼、委屈了不敢說、害怕了就跑也不聽人解釋。」
「我就是充滿缺點。」
指揮使豪不在意的承認,有些事情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無法遏止自己往壞處想,就這樣無限循環下去,惡性循環。
他們的關係也沒有想像中那樣壞,就如她能貼著他的心口、被他抱在懷裡聊幾句不著邊際、或是嘲諷的話語,他們還沒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一開始是氣的,然後開始懷疑自己,後來的後來,其實也就那樣。
如果他們之間非有人要死,指揮使希望會是自己。
她的人生沒有任何希望,她的出生不被期望、她的作用只是接管組織,相較之下晏華的人生一切美好,她沒有能匹配的身分,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小混混。
「吶,先說好,」指揮使勾起嘴角,「如果最後我逃不了,我希望殺了我的是你。」
「別胡說八道。」
「我認真的,」指揮使看向他,「比起死在別人手哩,我寧可是你動手。」
她的結局不要別人來決定,她不要讓自己有任何遺憾。
一支菸很快抽到盡頭,指揮使隨手扔掉了菸頭。
「如果不殺我,你來做什麼呢?跟我談戀愛?」
未曾戳破的那層紙猛地被戳開,沒有想像中的鮮血淋漓,也沒有撕心裂肺,只像是朋友間開玩笑似的說著。
少女給了他一個充滿菸味的親吻,輕輕的,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男人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少女眉頭一蹙想說什麼,被直接堵了回去。
和輕輕一碰不同,是更加深入的一個吻。
「我不會丟下妳,記住了?」
「……記住了。」
 
 
 
 
 





 
組織勢力被鎮壓了。
在看見黑色的槍管指向自己時,指揮使露出了滲人的笑容。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晏華擅槍,在他槍下的目標從未失手。
她從不懷疑他的能力,所以,也未曾害怕過。

她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

當槍聲響起時,劃過腦海的是願意將她從泥沼中拉出的他,和一身警裝的他不同,便衣柔和了他的氣勢,也迷惑了她的思考。

好像,也不是那麼害怕。
 







一年後,晏華依舊沒有調離也沒有升職,只是在這一區安穩的做著警察,誰都動搖不了他的決定,雖然不是高層卻更勝高層。
賽斯為他惋惜,安托涅瓦卻輕輕笑了。

誰都盡力了,不是嗎。

她曾有幸見到晏華換下警裝出遊的樣子,還帶了個嬌小的女孩子一起,長長的棕髮柔軟滑順身量嬌小,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也足夠讓她認出來了,但她笑而不語。
大風撩起長髮,露出洋裝後方的白皙裸背,背中一串屬於那人名字的英文被刺在上頭。






FIN.


突然來的靈感就寫了一下。
真要寫的話還得補世界觀上去有點懶,所以就短篇做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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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白煌羽
辛苦了(遞茶
好久不見,要吃布丁嗎?

08-18 20:35

Secret.
吃(08-18 22:11
花火Ò
辛苦了(*¯︶¯*)

08-19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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