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龍一番好說歹說,最後一織還是乖乖地穿上內褲和短褲,十分不甘願地和龍一起到附近的漁家借船,或許是不喜歡穿短褲,整路上一織都不願意和龍說話,一張嘴翹得半天高,不想搭理龍此時的話。
看到一織鬧起彆扭,龍開始覺得自己以後真的不可以亂說話,單純的一織只會明白話的字,不會了解話中的意思,如果沒有解釋清楚就會變成這樣,一昧地認為是他說謊,這點的確讓龍是滿心的歉意。
『一織,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不是我騙一織啊。』
『是我不對。』
『沒有解釋的很清楚.........』
『讓一織誤解了。』
『對不起。』
『所以別生我的氣了?』
『拜託啦-一織。』拉著一織的手,龍整路都一直想著要怎麼跟眼前的"貓"解釋。
這下好了。
都怪我自己沒想到這一點。
以後絕對不可以亂教一織了。
還好最後是乖乖聽我的話穿褲子。
哪天沒注意.........
不行,不行。
這樣太危險了。
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我才沒有生氣。』
『龍都說到沒做到。』
『白貓媽媽說要真心地對待自己的朋友和家人。』
『不可以說謊。』
『要誠實。』
『龍一點都不聽話。』
『我一定要跟千說。』
『明明是龍說可以不用穿內褲的,哼。』想到身上的衣服,一織更是不開心,依舊噘起嘴抱怨著,雖然自己不想要看到龍這樣子,但就是有種想使壞的心情,當作是給龍一點懲罰吧。
『啊.........』
『還要告訴千啊?』
『一織,原諒我嘛。』
『我跟你保證.........』
『我以後絕對說到做到。』
『所以.........』龍實在拿一織沒轍,想起自己平常也教一織要坦白,有話直說,最重要的就是要說實話,只是一遇到這樣的情況,突然希望一織別告訴千全部的"事實",不被千笑死才怪。
『噗-』
『龍的臉好好笑喔。』
『呵呵-好吧。』
『原諒龍.........』
『為了補償我。』
『就罰龍等等教我釣魚。』
『還有玩遊戲。』
『啊,還要玩昨天的海流沙。』
『耶----』
『釣魚-西瓜-』
偷偷瞄向龍此時的臉,一織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噗嗤一聲,認真地說起要給龍的"教訓",說完還像個孩子一樣鬆開龍的手大聲歡呼著,開心地模樣讓龍是看得入迷了。
唉.........
一定是千的關係吧。
千啊。
你到底教了一織什麼啊?
不過.........
一織,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呵呵-是真的"開心"吧。
靜靜看著一織開心地叫著,龍在心底嘆口氣,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一織有這樣的行為,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千搞得鬼,但看到一織臉上的笑容,龍緩緩停下腳步,有些震驚地楞在原地。
.........我是怎麼了。
難道.........
我.........
是那樣子嗎.........
嘛,管他的。
只要能夠讓一織這麼快樂。
什麼都無所謂了。
『哈哈哈-好,等等教一織釣魚。』
『不但要玩遊戲。』
『還要吃冰冰的西瓜。』
『不過,一織不怕掉下去嗎?』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龍加快腳步跟上一織,慣性地又拉起一織的手握著,對一織的"懲罰"感到無比的暖意,說是"懲罰",倒不如說是獎賞比較貼切點。
『不怕-!』
『因為龍在我的身邊。』
『我相信龍。』
『龍一定會救我的。』感受手上傳來龍的溫度,依然讓一織感到安心,相信龍絕對不會丟下他,那年也是龍拯救了他的生命,而他才能如此幸運地活在這個世界裡。
『嗯-!』
『我一定會救一織的。』望著一織的臉,龍附和著,對自己曾許下的承諾,絕對不會讓它成為謊言的。
「絕對.........」
「不會讓你一個人。」
『呵呵-』
『啊,龍,那個是"船"嗎?』
『哇-----』
『好----』
『大----』聽到龍的承諾,一織開心地回應龍一個燦爛的笑容,轉過頭去,只見眼前擱了幾艘小船,一旁還有一艘等待出港的大漁船,巨大的機械吊臂看來十分壯觀,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的一織忍不住發出驚呼。
『那就是"船"喔。』
『那個比較大的船是要去海中央捕魚的漁船。』
『上面那個就是用來抓魚的網子。』龍輕聲地解釋起大船的構造,對一織如此興奮的模樣感到一陣熟悉,很像在小時候父親常帶著他去海邊釣魚一樣。
『不過,我們要借的是小的船。』
『像那一種的小船。』比了比一旁的小漁船,龍拉著一織往船前靠近。
『哇-好.........』
『啊-帽.........』一織好奇地往船邊靠近,此時突然颳起一陣風,不巧地將一織的草帽吹了起來,眼看遮住耳朵的草帽就要飛走,一織想伸手去抓卻還是撲了個空。
一道人影從店舖裡走了出來,說時慢那時快,龍迅速地將一織往身後拉去,用自己龐大又高挑的身形擋住一織,就怕被店家的人發現一織的不同。
『小夥子.........』
『你要借船啊?』一個老爺爺穿著汗衫,腳踩著一雙看起來頗新的沙灘鞋,緩緩地往龍的面前走了過去。
『.........』
『啊,是,是的。』
『想跟您借艘小船去釣魚。』
『不知道您是否有多餘的船可以借我。』從一看到老爺爺的出現,龍突然感到一陣不對勁,一時之間也說不出是哪裡怪怪的,沉默幾秒才回過神,輕聲地詢問起借船的事。
『啊.........啊.........』
『你看到的.........』
『都可以借.........』
『租金.........』
『就.........』
『看你釣多久.........』
『不然就用你釣到最好的魚.........』
『當租金也是可以的喔.........』老爺爺面帶微笑地輕道著,似乎沒有察覺到龍此時的怪異舉動。
『欸,這怎麼可以呢。』
『不然我就跟您借這一艘。』
『等我回來時再跟您結算租金。』龍先是婉拒了老爺爺的好意,這種的事他實在是做不來,若是收穫不錯,他倒是很樂意送幾條魚給老爺爺。
『哈哈哈.........』
『好,好,好.........』
『小夥子.........』
『你人真是客氣又老實.........』
『船會用嗎.........』
『這附近的海域有很多很棒的漁獲呢.........』
『祝你有豐富的收穫喔.........』老爺爺微微一愣,隨即笑著望向一旁的海洋,轉過頭詢問著龍是否會開船,船雖小艘,但不會開的人可是會很累的,說完還對著龍祝福著,希望龍能有很不錯的成果。
『會,謝謝您!』
『如果您願意。』
『我再和您一起分享。』
『那我就先告辭了。』龍一說完便立刻轉過身去,小心地將一織推到自己的前面,連忙帶著一織往船隻前走去,深怕會讓老爺爺看到一樣。
待一踏上船裡,一織膽怯地將身體縮進船底,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張望著,還不忘把耳朵壓得低低的。
『嚇,嚇我一跳。』
『應該沒有被他看到我的耳朵吧?』或許是怕被人類發現自己的耳朵,因為他不敢肯定別的人類都會像龍那樣,願意接受自己是隻"貓"的身份。
『嗯,一織,不要擔心。』
『那位老爺爺應該沒有發現。』
『可是帽子就.........』像是要安撫一織害怕的心,龍露出慣有的笑容輕道著。
龍悄悄地回過頭往回望去,只見老爺爺朝著他揮著手,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讓龍暫時放下心,只是帽子被風吹走,等於回來時一織就沒有辦法掩飾耳朵,頓時讓龍有些為難。
『沒關係。』
『到時我再想辦法把耳朵藏起來。』
『也只能先這樣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
『嗯-!』
在岸邊望著漸行漸遠的小船,老爺爺的笑容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詭譎的笑意,語中帶話地喃喃自語著。
『哼.........哼哼.........』
『忘了告訴你.........』
『這海雖然漁獲很多.........』
『礁石暗流也不少呢.........』
『.........』
『以為用伎倆對付我就會沒事了嗎.........』
『人類啊人類.........』
『如此愚蠢怎麼統治一個國土?』
『魅王之子.........』
『我就不相信你還能逃多遠.........』
『就算是地獄.........』
『你也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會讓你徹底的明白。』
『一旦為了人類產生憐憫之心。』
『那個下場。』
『就是"死"!』
此時天空遠處傳來一陣雷響,烏雲緩緩地從另一邊飄了過去,老爺爺轉過身,隨即一陣白煙冒起,只見一隻巨大的黑色野獸出現在沙灘,舉起巨爪露出尖銳的爪勾,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漸漸地消失在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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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海流方向划著小船,兩人來到了一處海浪較為平穩的海域停留,龍熟諳地將船上的船錨往下拋去,還動作俐落地架起魚竿,等到一切都準備好了,龍往旁邊挪出一個位置,接下來就是教學時間了。
『嗯,應該可以了。』
『一織,慢慢地走過來我這裡。』龍伸出手想要給一織有支撐點,雖然船晃動不大,但一個不小心還是很危險的。
『好,好.........』一織伸出手拉住龍的雙手,慢慢地移動到龍的旁邊,對龍剛剛的那些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原來人類這麼厲害,都知道一些他們種族不知道的事。
『首先呢.........』
『我們要幫釣竿的魚鉤穿餌。』
『這個就是"魚鉤".........』
『這個就是"魚餌".........』
『因為一織怕肉味.........』
『所以今天就用假的魚餌釣魚。』龍細細地說明手上的東西,邊說邊解釋著魚餌是什麼,畢竟一織沒有吃過魚肉,也不確定一織會不會討厭魚腥味,所以龍準備了一些假魚餌當作示範。
『假的?』
『假的會吃嗎?』
『魚這麼笨喔?』專注地看龍手中的東西,一織好奇地盯著龍手中的魚餌瞧,一聽到是"假的",忍不住抬起頭詢問著,難道魚連假的食物都分不出來嗎。
『哈哈哈-』
『不是因為魚笨啦.........』
『一般我們平常用到的餌是死掉的。』
『這種假的會隨著海流的波動.........』
『讓魚餌看起來像是活的一樣。』
『在海洋裡視線混濁。』
『魚以為是活的魚。』
『才會去咬食。』
『你看,這餌上頭有彎彎的鉤子。』
『魚一咬的話。』
『嘴巴就會被鉤子鉤住.........』龍先是伸出手摸了摸一織的頭,接著解釋起假魚餌的由來和特性,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織打斷。
『那我不要釣魚了.........』一股莫名地痛楚湧進一織的心裡,原來"釣魚"是這樣子的,會讓人不開心。
『欸?』龍頓時疑惑地看著一織,難道他剛剛有說錯什麼嗎?
『因為龍說.........』
『魚咬的話。』
『鉤子會鉤到魚的嘴巴.........』
『那魚不就會很痛嗎。』
『我不要學釣魚了.........』
『我不要.........因為.........我.........』
『給魚.........帶來厄運.........』一織難過地垂下頭,一副懊悔地模樣輕聲說著自己內心的想法,明明不想帶給別人不幸,如果這麼做會讓魚感到痛苦,那他寧可不要學這個。
『.........』
『.........一織.........』龍突然明白到一織說的話,既善良又單純,雖然有點自卑,但心地這麼好,教人怎麼不會喜歡呢。
『龍.........』
『對不起.........』
『我不要學釣魚.........』
『我.........』一想到出發前還這麼地期待著,如今他卻做不到龍的提議,擔心會讓龍感到失望,一織滿是歉意地望著龍。
『呵呵.........』
『笨蛋.........』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呢。』
『是我的錯。』
『沒有站在一織的角度去看這件事。』
『一織,對不起。』
『我覺得.........』
『我們人類要跟你們種族多學習才是.........』龍溫柔地笑了笑,換了個位置坐在一織的旁邊,用著極為柔和的眼神望著一織,該說人類根本不會去想到這麼多地方吧。
『嗯.........?』一織不解地偏著頭,總覺得龍沒有生氣,不會因為他不學釣魚而不開心嗎。
『因為,人類為了存活。』
『會獵殺動物當作食物。』
『雖然不是每一種動物都可以吃。』
『像人類只吃魚啊,雞啊,牛或豬。』
『卻沒有想過這樣的行為會替牠們帶來痛苦。』龍將視線移至大海,解釋著人類為了生活而做的事,對一織而言的確很難接受,但對人類卻是在平常不過,誰也不會去注意那些食物生前所受的苦。
『在我小的時候。』
『我的奶奶曾經告訴我。』
『每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
『都存有牠的意義。』
『我們不可以強行去阻止牠的存在。』
『也不能強行阻止牠的離去。』
『所以。』
『我很感謝一織來到我的生命裡喔。』轉過頭,龍朝著一織露出慣有的笑容,此時真的想感謝上蒼,讓他遇見一織,能夠重新體會到生命的可貴,甚至也對一織產生了另一種悸動。
我想.........
就算是性向改變了。
我應該也不會後悔吧。
能夠擁有這麼好的另一半。
好像也挺不錯的。
不過千一定會先殺了我.........
『龍.........』
『我.........』聽完龍說的話,水氣瞬間擠滿眼眶,感動地讓一織忍不住哽咽起來,沒想到龍竟然會想要感謝自己,那樣無私的付出依舊沒有改變。
『.........』
『一織.........』
『不要再說你會帶來不幸.........』
『在我心中。』
『一織是個很善良的孩子。』
『這樣的你怎麼可能會帶來不幸呢。』靜靜看著一織紅了眼眶,龍心疼不已地將一織擁進懷裡,雖然他還是不懂一織為什麼老是這麼說自己,但他絕對不相信一織會帶來不幸的。
『以後。』
『我也開始吃包心菜吧。』沉默一會,龍突然冒出一句話,或許是受到一織影響,總覺得會一直幻想魚被魚鉤鉤住嘴巴的畫面,想想還怪恐怖的。
『欸?』在龍的懷裡抬起頭,一織一臉震驚不已地呆愣住,難道龍可以跟他一樣,只吃包心菜嗎?!
『哈哈哈-』
『那我們就回沙灘玩切西瓜。』
『晚上教你放煙火。』低下頭看著一織,龍笑得開心,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嗎。
『嗯.........』或許是龍臉上的笑容太吸引一織的目光,還是當下的氛圍太過奇怪,總覺得心口有些悶悶的,心跳還不斷加速著,莫名地讓一織紅了臉,羞澀不已地往龍的臉瞧。
『.........』
『一織.........』
『忘記告訴你.........』
『我.........』還在想為什麼一織突然變得安靜,龍一個低頭就看見羞紅臉的一織,一股奇妙的衝動讓龍緩緩伸出手,輕撫上一織的臉龐,慢慢地將臉靠近一織的臉。
『.........』
『.........龍.........?』當龍的手一撫上臉頰,一織的心跳瞬間停止跳動般,不明白龍此時的舉動為什麼會這樣,讓他很緊張又有種期待的感覺。
一織像是被催眠般緩緩閉上眼睛,感受龍此時的呼吸,就差一點點的距離,兩人的唇就要碰在一起。
攸地,一陣劇烈地晃動打斷了兩人的意亂情迷,瞬間驚醒的龍先是將一織往懷中推進,定眼一瞧,原本平靜的海面波動變大,小船經不起海浪的推打而左右傾斜,天空也開始掉落大顆的雨滴。
『唔,怎麼.........』
『浪.........?!』龍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海洋呈現一片黑暗,就連上空都被一片烏雲遮去陽光,明明他都已經打聽好這幾天不會有下雨,連這次停泊的點更不會出現如此大的海流,來這裡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
『啊-龍-』
『那裡-!』
一織突然大喊一聲,用手指著前方,只見眼前捲起一個巨浪,直直地往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可惡!』
『一織,抓緊我。』
『絕對不要放手。』
『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用力將一織推進懷中,龍趕緊將船上所留下的麻繩拉起,用最快的速度想要把兩人綁在一起,沒想到龍才一個拉扯,巨浪像是要將他們吞噬般,由上而下的蓋住小船。
『噗.........一.........』
『哇.........織.........』小船經不起巨浪的推擠,一個晃動讓龍被拋了出去,掉落海裡的龍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可是不管他怎麼看,小船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一織.........
不.........
不會的.........
『一----織----』
『一----織----』
『一織----』
龍迅速地游向小船,一想到一織如此怕水,萬一落海不就.........
『可惡!』
『一織----』
『咕嚕嚕嚕.........』
『哈-!』
『咕嚕嚕嚕.........』看到小船上半個人都沒有,龍著急地不斷向海裡潛去,深怕自己會沒注意到一織的身影,強烈地窒息感瞬間擠滿了心臟,眼看海裡四處都是混濁的,別說一織了,就連條魚都沒看見。
一織!
不!
『哈-!』
『一織----』
『一織----』
『一織----』
『怎麼.........會.........』
『不會的.........』
『一織.........』
『一----』
『吼----』
『?!』
『那.........那是.........』
『什麼.........』
正當龍難過地想再潛入海裡,一陣巨大的吼叫聲傳來,只見眼前的海浪上出現一隻巨大的野獸,全身漆黑的毛髮,還有一紅一寶藍的雙瞳,胸前的圖騰印記像是發光般散著光圈,而身體的四周全是一團火焰。
『.........那.........』
『是.........』
『一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