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分別被困在名為理想的泡泡裡,把彼此在泡泡的折射下折射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我再也不奢望妳愛我,因為我比誰都清楚我們沒有結果。」
「我只求——在未來的某一刻,如果妳無意間被愛傷害、為愛哭泣,妳會回頭想起我,想起曾經在妳的不經意間,因妳受傷的我。」
「也許,也許妳會告訴我,對不起,原來我曾那樣傷害了妳,就算以妳的個性不太可能這樣做...但我仍然,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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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愛情就像是在泡泡七彩折色下的假象;當泡泡破裂,化作泡沫無聲消散,這場夢就碎了,拒絕留下任何痕跡。
那個跨年夜,她們十指相扣在那條擁擠的街,壅塞的人潮沖不散她們緊握的手,縱使兩人小小的身軀都那樣纖細,顏毓慈還是小心翼翼的護著周茵愷,用肉身抵擋著那熙來攘往的人們,努力的為周茵愷開路。
——如果這一路阻礙是我們相愛的困難,那我仍舊願意,站在前頭為你遮風擋雨。
所有的不友善,只要有妳在背後支撐我,我就全部可以灑脫的抵擋。
只要我回頭的時候,有妳,這世界就已足夠。
顏毓慈喜不自禁的回頭望,對上周茵愷開懷的笑容,顏毓慈竟是無可言喻的感動。
在美食街買了一些點心墊墊肚子,顏毓慈領著周茵愷坐到跨年會場的大螢幕前坐下,兩人吃著點心一邊打鬧,顏毓慈壓抑著心口的脈動,小心翼翼的開口,「我賭妳不敢吻我。」
「誰說的?」周茵愷氣的鼓起臉頰,連這樣的周茵愷都好可愛,顏毓慈的眼神不自覺又溫柔了幾分,「我說的。」
「哼!要妳好看!」
「來啊來啊~笑妳不敢~」
「啊——」輕輕的吻落於臉龐,顏毓慈羞澀的紅了雙頰,縮起腳將自己埋在其中,周茵愷見狀只是捧腹大笑。
其實,那也就只是個,顏毓慈心中小小的希望而已,一個一閃而過的胡鬧想法,「啊——如果我能被自己所愛的人所親吻該有多好......」
然而,連她自己做夢都沒想到,這個冀望是如此輕易的被實現了。
「小慈,妳在害羞嗎?哈哈哈——」對上周茵愷爽朗的笑,顏毓慈只是又羞澀的縮了下身子,把臉埋的更低了些。
在那個同性戀還未普及的年代,在那個情竇初開的青澀的歲月裡,這一切顯得多麼難能可貴。
在煙火的綻放下,顏毓慈輕輕的摟了周茵愷的腰,周茵愷配合的靠在她身上,周遭的人歡慶新的一年,她們兩人分別在心底許下各自的願望。
顏毓慈偷偷望著懷裡的周茵愷,新的一年,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
就讓我們活在同一個時空,活在同一顆泡泡,隔絕周遭,就這樣凝視彼此就好。
顏毓慈許完願,輕輕的閉上眼,點一個無聲的吻於她的臉龐。
過了很久很久,顏毓慈才知道那時候周茵愷許下的願望是,「願我們的友誼亙古不變。」
但泡泡落地,畢竟也只是泡影而已;泡泡有命盡的一刻,夢有碎的一天。
我們都用彼此的方式愛著對方,去模擬對方是自己折射出的樣子。
我需要一個能填補我內心空洞的情人,在那個我無依無靠的年代,我需要妳成為我的支柱。
妳需要一個過分溫柔體貼的好友,陪妳玩一輩子的扮家家酒,也許就是這樣,妳才會對我的告白無動於衷。
當那個男孩的告白橫豎切進我們之中,那顆夢幻泡泡碎了,把妳我炸向不同的兩邊。
把妳炸到他的身旁,把我炸離妳的身旁。
當我張開口打算朝妳呼救,卻發現妳已在他的懷裡溫存。
這樣要我怎麼開口?淚水蓋過想嘶吼的衝動,我只能靜靜的流淚,垂下肩膀看妳跟他的眼裡——不再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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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一路阻礙是我們相愛的距離,那我仍舊願意,站在前頭為你遮風擋雨。
所有的不友善,只要有妳在背後支撐我,我就全部可以灑脫的抵擋。
只要我回頭的時候,有妳,這世界就已足夠。
可我回頭的時候,沒有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