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ENTER】:紅角少女 Φ I AM ZERO TWO
「鶴望蘭(Strelizia)……」
出現在一眾FRANXX面前的白色紅橘塗裝機體,三兩下的工夫,成功單獨擊殺了即使被包圍也不落下風的一匹K1級叫龍,手法稍嫌殘忍暴力,外殼沾染叫龍的藍色血漿,再配上野獸般的凶狠模樣,其他寄駛員孩子們都不免以敬畏的心情思考,坐在裡頭的會是怎麼樣的角色呢?
女科學家T-1用耳機傳送聲音道:「幹得好,CODE:002,現在請將龍舌蘭裡的雄雌蕊寄駛員救出並帶回第13種植園,把握時間,別忘記妳雖然能控制這個狀態下的鶴望蘭,但拘限器的約束力可不是永久的。」
翠雀裡的藍髮少女CODE:015在公用頻道聽得很清楚,身為第13部隊的隊長,剛才T-1毫不多加隱瞞的一段話語讓她覺得鶴望蘭的操控者不簡單,但也很危險。
四腳著地行走有如一隻貓的鶴望蘭靠近曾被叫龍拖行一陣的龍舌蘭,她燒得焦黑,滅火的灰土弄髒剛出廠全新的漂亮塗裝,很乾脆俐落地把龍舌蘭的面部艙門給一爪劈開,換作其他人可能就不敢如此粗魯破壞,難怪T-1會要求鶴望蘭去救了。
由於FRANXX駕駛艙的設計問題,面部朝天的姿勢比較難讓寄駛員爬出來,所以鶴望蘭將其首級轉向側邊,之後機體採蹲姿,打開自己的駕駛艙門,旁人看來很像是一隻獅子張口要人進去,這幅景象十分微妙。
「CODE:703?CODE:016?」T-1呼叫道:「哪個都行,聽到了就回答。」
大約三秒後,公用頻道才聽聞:「這……這裡是……CODE:016。」
寄駛員還活著,使有些人感到安心,但聽那黑髮少年CODE:016回應得有氣無力,可見燃燒的那幾分鐘裡絕對不好受,尤其還是被駕駛模塊綁死的狀態中。
「戰鬥已經結束了,趕緊手動拆除操作模塊,帶著雌蕊一起坐上鶴望蘭。」
「收到……」
少年慢慢拆除雙手雙腳的模塊、兩條安全帶,此時此刻的他總感覺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未通電的駕駛系統其實自拆很容易,他卻是發抖著在出力。
接下來,則是要去開啟一大塊幾乎密閉的十字形互聯架,與叫龍戰鬥的燒灼讓雌蕊寄駛員昏厥,生命跡象微弱。
就在少年才拔了棕髮少女CODE:703的機械面罩時,忽然之間,龍舌蘭莫名其妙地移動,沒有通電、沒有連結寄駛員意識,自個兒爬了起來!
少年被巨大的衝擊拋出了駕駛艙,幸好鶴望蘭的寄駛員反應夠及,一記空中接物讓他得以進入。
「發生什麼事了?」翠雀的藍髮少女慌張問道。
龍舌蘭胡亂甩手踢腿,很像鎮靜劑失效前的動物,半昏半醒間搞不清方向,全憑本能驅使。
T-1道:「糟糕,龍舌蘭的『BRAIN』在雌蕊失去意識下私自佔領機體,該不會是燃燒的高溫使拘限器的作用失靈了嗎?」
支援部隊的隊長不敢輕舉妄動,問道:「第13指揮部,請示行動?」
男司令官哈奇回道:「鶴望蘭先返航,其他人以翠雀為首,原地鎮守構築防衛牆,預防失控的龍舌蘭接近種植園。」
「可是……」CODE:015道:「直美她,還在裡面不是嗎?」
女司令官娜娜道:「所以我們要你們防衛而不是攻擊,就我所知,強行斷連後會啟動備用電源維持駕駛艙的保護機制,可能是龍舌蘭的BRAIN在吃備用電源才會有動力,而拘限器又失效,總之,備用電源耗盡前小心為上。」
命令已經下達,孩子們只得又拿穩武器防範前一刻還是隊友的龍舌蘭。
另一方面,依令返航而向第13種植園撤離的鶴望蘭駕駛艙內……
「等……等一下!」CODE:016喊道:「為什麼要逃啊?」
少年的通訊裝備在掉出龍舌蘭後就不翼而飛,鶴望蘭的訊息傳送又是只能單方面的,被裡面的寄駛員所改。
艙內忽傳來一少女的美聲:「我沒那時間陪一架失控而又不能完全毀壞的機體玩,把你送回種植園就是我目前最大的任務。」
少年只顧著螢幕映照出的外部影像,朝著第13種植園接近,但卻離隊友與搭檔愈來愈遠。
他無法忍受拋棄朋友的作風,沒能拯救搭檔可是一種恥辱,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必須要求鶴望蘭寄駛員回頭!當他看向體感操縱座,驚訝地發現到一件奇異事。
「咦?怎麼會……沒有雄蕊?」
是的,兩人一起操作的FRANXX,鶴望蘭的雄蕊操縱座空空如也。
「既然這樣……」
少年坐了上去,系統感應了有寄駛員就位,開始進行掃描與裝備。
「喂!你在做什麼!」少女吼道。
「我要回去救我的搭檔!」
「笨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
鶴望蘭定住了,長達好幾秒的沉靜,指揮部監控影像完整呈現出來,大家都在懷疑又怎麼了。
這時,四足行走的姿勢成為雙腳屹立,恐怖的爪子成為修長的五指,猛獸的面部覆蓋另一層裝甲形成清晰的類人型五官,尾端的尖刺也成為手上所握的長槍武器,鶴望蘭變了,是一具貨真價實的女武神型態FRANXX!
T-1的耳機都給震驚得掉地上,哈奇、娜娜、博士,甚至龍身旁的兩位戰神也難得顯現吃驚樣,特別是R。
「不──會──吧!」T-1道:「立刻連上鶴望蘭的系統監控,把雄蕊的狀態報告給我!」
工作人員急忙地敲打鍵盤,他們的慌張程度形現於色。
第一位報告道:「操縱模塊安裝完成,警示燈顯示綠色,連線功能正常!」
第二位報告道:「雄蕊生命跡象:脈搏、血壓、體溫、神經電流、腦波強度,均在正常範圍,寄駛員黃血球抗原、抗體確認;BRAIN抗原、抗體確認,無寄生反噬現象!」
第三位報告道:「雄蕊雌蕊正負脈衝,正值95~98,負值97~102,同步率達97%以上,誤差±0.4,在可容許範圍,BODY & BRAIN連結完成!拘限器過熱倒數關閉,BRAIN呈現穩定狀態,冷卻機制運作正常!」
「居然有這種事……」T-1真懷疑自己看見與聽見了什麼。
從監控影像可知,變為人形的鶴望蘭又折返回戰場,無視了哈奇的直接命令。
嗶嗶!嗶嗶!娜娜的通訊器又響了,這一天裡到底還得響幾次啊?
「HG反應?」
防衛部門發送通知,偏偏又是在這樣的緊急時刻,龍來一次,總不可能有第二個穿越者吧?
訊息被展示出來,監控人員道:「目標判別信號白色,HG反應確認,是『奧菲以諾(ORPHNOCH)』!區位剛好在龍舌蘭附近,信標若干個,『福音評級』分別為……下位下級:從天使,共50尊!下位中級:大天使,1尊!」
「趕快通知孩子們撤離現場!」娜娜非比尋常慌張地喊道:「S級緊急事態發生!請求戰神出動!」
除龍以外,R與K終於有所行動,沉穩內斂地起身,頗有大將出征的氣魄,各從自己口袋拿出銀色的掌上型聲控對講機與黃黑色旋蓋式手機。
R將對講機靠近臉頰邊,喊道:「HENSHIN!(變身)」
對講機接收指令,發出待機提示音:
STANDING BY......
(待機中)
K旋開手機蓋,像龍那樣按下數字鍵:
9-1-3【ENTER】
STANDING BY......
(待機中)
「變身!」
對講機與DELTA腰帶右側懸掛的小型錄像機互相扣合,宛如收槍入袋的動作,提示音產生:
Δ
COMPLETE!
(讀取完成)
手機斜插KAIXA腰帶的定位槽,再整支橫向完全嵌合進迴路基座,提示音產生:
Χ
COMPLETE!
(讀取完成)
藍光、黃光,耀眼於停機庫的幽暗之中,三管與雙管的光子框架從腰帶構築、延伸、纏繞兩腿、雙臂、軀體,激烈強光散發,DELTA、KAIXA,銀月與星辰的戰神降臨!
全場大燈熄滅,因為腰帶驅動器變身後產生流淌於裝甲框架的「光子血液(Photon Blood)」,戰神身軀那些管線散發著紫藍與金黃色澤的持續明光,頭盔複眼亦是透露著紅光與紫光,顯得更為帥氣。
哈奇喊道:「載具門開放!」
「是!」
兩戰神坐上自己的摩托,種植園外牆升起人員與載具專用的出入小門,伴隨引擎隆隆的雄壯之音呼嘯而去。
龍這時候才站起來,隨興而道:「原來你們所謂『更大的威脅』指的就是奧菲以諾啊?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驚喜呢?」
就衝著這句話,博士察覺龍一定知道些這世界的人們從未辨明的事實,正如同龍也不了解這世界的歷史發展。
娜娜一臉憂慮道:「GOD-555,請不要說笑了,奧菲以諾除了戰神的力量外,哪怕是FRANXX都不可能戰勝的,我們不敢讓孩子們去冒這個險。」
「什麼嘛?體型差距明明這麼懸殊,大象怕老鼠不成?」
博士表情凝重,道:「然而,奧菲以諾可不是單純的老鼠那麼簡單,我這樣形容,您應該可以體諒吧?」
龍理解的,畢竟還沒搞清楚假面騎士與奧菲以諾在這世界變成什麼樣定位的存在,又是戰神又是天使,這世界的居民仗著一群大型機器人卻仍怕得要命,既然該輪到他出場,沒理由不做的,拿出了FAIZ手機,翻蓋,按鍵:
5-5-5【ENTER】
STANDING BY......
(待機中)
「變身!」
Φ
COMPLETE!
(讀取完成)
單管光子框架從腰帶構築、延伸、纏繞兩腿、雙臂、軀體,激烈強光散發,FAIZ,烈日的戰神降臨!
博士道:「GOD-555,請吧!」
工作人員牽出一輛銀漆越野摩托,是之前戰神塔裡原封不動的那台。
龍驚喜道:「喔?是機動天馬(Auto Vajin)啊?你們連這玩意兒都有了?」
娜娜道:「您在戰情室第一次變身後,博士就立刻要求我們把這輛摩托從戰神塔運過來,他猜測您會認出這輛原本屬於GOD-555的坐騎。」
龍坐上去,發動引擎,道:「看不出來你們挺有心的,我去去就回!」
油門一扭,龍趕赴戰場,接著博士道:「派出一架偵測用無人遙控機,跟著GOD-555走。」
「為何呢?」哈奇問。
「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親眼見證這位『原GOD-555』究竟有何實力,他的自信跟R或K比起來,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如果真的配得上FAIZ腰帶,理應不會讓我們失望。」
「遵命。」
當然,我更想知道02重新見到FAIZ會有什麼結果,博士在自己腦中如此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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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翠雀上的金髮眼鏡少年CODE:056疑惑道:「指揮部,這是為什麼?」
通訊器只聞哈奇之聲:「HG反應出現,屬於S級緊急狀況,任何反應座標現場附近的FRANXX必須撤離。」
青葙上的褐短髮少年CODE:666稍顯不甘願道:「我們還沒救出戰友,這種時候叫我們撤退?」
「敵人呢?」金雀花上的油頭少年CODE:326問道:「叫龍不是被擊倒了嗎?」
各機循著指揮部傳送的座標信號四處搜索,很明顯有非常多個白色的信標正徘徊在龍舌蘭附近,經過機體對外探測鏡頭的縮放、縮放、再縮放,孩子們終於看見了。
全身一律灰白色構成的人形物體,一大片都是蝗蟲臉的瘦弱人,像群漫無目的移動的喪屍。
「搞什麼?」CODE:666不屑道:「不過是一群小不隆咚的蟲子嘛!踩死不就得了?」
當CODE:666想操作機體一腳踩落,哈奇馬上在通訊中怒吼:「還不住手!CODE:666,不要妄想試圖去攻擊奧菲以諾,趕快撤離,不准抗命!」
「啊!是,是!遵命!」
娜娜道:「三位戰神已經出發了,奧菲以諾交由祂們去處理,詳細情況等你們大家回來再說,先別多問。」
看著發狂的龍舌蘭,又要面對未知的「奧菲以諾」,指揮部的大人們究竟在慌亂什麼?但沒辦法了,身為隊長機的翠雀,只得下達指令:「各機,你們都聽見了,趕緊隨我返航第13種植園,動作快!」
所有人受直接命令而轉身,但唯有那一個奮不顧身的機體唯要跟別人逆向行動,鶴望蘭。
娜娜喊道:「CODE:016!不要做傻事呀!」
從螢幕中,大家注視著鶴望蘭架住了龍舌蘭亂揮的雙臂,兩機處於僵持狀態。
但就在這時,一股彷彿能夠穿透一切的「聲響」擴及整個戰場,騎車還在半路的龍煞停,感覺有非常刺耳的吵雜聲正不斷灌入耳內,儘管並不怎麼難受,可聽來就是很煩躁,聽久了會讓人神煩意亂的那種。
不只龍,每架FRANXX的系統像受了干擾電波似的,操控變得不靈活,雄蕊所穿戴的操縱儀器時不時出現雜訊,而雌蕊們更是呈現莫名的不適感,痛苦呻吟。
最糟糕、大人們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來了,鶴望蘭與龍舌蘭完全機能癱瘓,在戰場上倒地不起。
「又是這樣嗎?」哈奇難以置信道。
博士嘆口氣,娓娓而道:「沒錯,奧菲以諾最未知的能力──『福音(Gospel)』。」
娜娜傳訊道:「GOD-333!GOD-913!GOD-555!請盡速趕往龍舌蘭處,福音現象發生,連鶴望蘭也停止運作了。」
博士突然搶過耳機,道:「R!K!讓咱們新來的那位戰神負責去救鶴望蘭,以上。」
兩位司令官很不解博士的做法,他像是有意要驅使FAIZ與鶴望蘭見面,預謀嗎?抑或心血來潮?
戰神們與各機擦身而過,R和K佇足下來,為了對付眼前的那五十隻蝗蟲型奧菲以諾,龍則繼續衝向鶴望蘭位置。
面對喪屍大軍般的怪物,K摘下腰帶右側的專屬武器「X槍劍」,道:「R,沒忘記對上奧菲以諾時的最高信條吧?」
R回道:「嗯,逢見……」
「必滅之!」 「必滅之!」
鶴望蘭那兒,龍與一隻身材壯碩的奧菲以諾槓上,以外型判斷,祂帶有些許大象的容貌元素,軀體覆蓋一層板甲,腰部配戴圖案為三向箭頭交纏的符號紋印,但顏色仍是灰白構成,這是奧菲以諾一貫的特徵。
跟旁邊的兩架FRANXX相比,龍和奧菲以諾真的是小如象鼠的差距。
象奧問道:「面具、腰帶、坐騎,你就是人類方所謂的戰神?」
會說話,有判斷力,奧菲以諾跟叫龍的相異在體型與智力方面成落差極大的反比。
博士派遣的無人機盤旋在高空,持續鎖定龍的戰況,指揮部的大人們既期望又緊張地觀看這位深紅戰神的首戰。
龍離開摩托,邁著穩健的步伐,隨意甩了下右手臂,這是準備作戰的信號(也是最原始世界中FAIZ正統變身者「乾巧」的特殊習慣,龍等於在這裡繼承他的打鬥風格)。
「來者不善,休怪我無情了。」
外頭戰況激烈,鶴望蘭駕駛艙內很容易聽見打鬥聲,在被徹底解除機能前,鶴望蘭的緊急斷連系統發揮作用,讓雄蕊雌蕊的操縱座與十字互聯架分開,並且機體與寄駛員的同步率瞬間歸零,以避免肉身與精神受到衝擊。
黑髮少年CODE:016拔除身上的模塊,還不小心摔落到十字互聯架旁邊,備用能源啟動中,駕駛艙多少有一點小燈的照明。
十字互聯架被雌蕊給開啟,傳出一陣咕噥聲。
「啊啊……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早點回去種植園就不用在這荒郊野外動彈不得。」
CODE:016被那雌蕊寄駛員的身姿給吸引得目不轉睛,她緩緩起身,如初晨乍醒般優雅,當她剝去機械口罩,輕舔雙唇,祖母綠之色的雙眸與兩邊各一抹赤紅的眼影簡直魅煞旁人,櫻花似的粉紅髮絲,她撇頭看向黑髮少年,從正面角度更可以輕易見識她額上那對短小的「犄角」,容貌與氣質是如此地神秘而美艷,剛才太過慌張使得少年根本從未去認真覺察這名雌蕊寄駛員。
少年完全看呆,櫻髮少女慢慢地像隻貓爬著接近,緊身駕駛服凸顯出她的曼妙體態,她輕輕用指尖敲打少年的額頭,這才讓少年回過神來。
「什麼嘛?看你一動不動的,我還以為你死了咧。」
「妳,是誰?」少年抖著嘴問道。
少女側身而坐,撥動自己的瀏海和鬢角,用著很有磁性的聲音回答:「我是CODE:002,或者02(Zero Two)。」
「02……」少年道:「哎呀,不說這個了,為什麼我們會突然失去動力呢?」
「都是你害的啦。」02看來一點也不慌張擔憂,還能說說俏皮話。「幸好緊急斷連系統奏效了,不然誰受得了那種吵死人的聲音不停刺激耳朵啊?」
「聲音?什麼聲音?」
「奧菲以諾發出的福音,你是菜鳥嗎?沒人跟你講過?」
「奧菲以諾?」
談話到一半,外面鏗鏗鏘鏘,鶴望蘭的駕駛艙門總算被開放重見天日,一道光束照進。
「你們兩個都沒事吧?」
龍背光站立,少年少女未習慣光線所以用手遮掩,從而沒能看清龍的FAIZ之樣,只感覺紅色線條的人形在一團白光之中。
霎時,一塊巨石朝著龍砸去!他摔下鶴望蘭的頭部。
象之奧菲以諾變了個外觀,除了上半身的人狀,下半身已是一頭巨象的軀幹,是為一頭「半人象」,體型大出龍好幾倍,幾乎比肩FRANXX的頭部。
「有你的啊……」龍抹去頭盔嘴邊的灰塵道。
象奧抬舉前腳,黑影籠罩,猛然踩踏!龍同以雙手上抬阻擋!龐大的重壓力使地表崩裂,但幸虧是成功防禦住,這一切也讓指揮部的大人看得心驚膽顫。
龍不想浪費太多時間,一記倒反身形倒掛金鉤!踢開象奧也讓自己稍微拉遠距離。
甩手,就位,龍卸除腰帶右側的手電筒,拔下手機外蓋上的FAIZ符號晶片,嵌入手電筒外殼的凹槽,引發提示音:
READY!
(裝備就緒)
手電筒被激活了武裝功能,也延伸了一點長度,龍將其放入右小腿外側充能裝置的卡榫。
手機翻蓋、按壓【ENTER】、復蓋:
EXCEED CHARGE!
(超限充能)
龍側身低蹲,右腳前左腳後,腰帶基座釋出一股膨脹的光子血液流,經由腿部的光子血管框架引導至小腿的手電筒,完成充能。
起跑!縱身高跳!
02帶著CODE:016爬出鶴望蘭,駕駛艙的設計問題難不倒她驚人的運動能力,好不容易終於踏上實地,龍高跳的時機點正好被他們倆所看見。
龍於半空中前滾翻一圈,雙腿併攏伸直,手電筒發射一道深紅光束,在象之奧菲以諾的胸前停止,光束擴散形成圓錐狀,象奧已遭鎖定。
「呀啊──」
龍呈單腳踢姿,飛身躍入,深紅圓錐高速旋轉、鑽刺、穿透象奧的身軀。
落地、背對,象奧的被鑽刺處浮現FAIZ擊殺成功的符號:
一片慘叫,象奧的身體爆燃青藍烈焰,斷碎、崩毀、散落,化作一大團灰燼。
龍再次甩手,為此世界的首戰畫下句點。
CODE:016的腦海閃過一個稀薄的影像,白雪紛飛的天空,模糊的荒涼樹林景色,刺眼紅光、漆黑鎧甲、黃金之目,跟眼前的FAIZ好相像,這種既視感,總覺得是夢,或者只是單純的幻覺呢?
而02的反應就截然不同,FAIZ的模樣她無法忘卻,那副朝思暮想著什麼的表情,嘴裡有個字詞欲言又止:「D……DA……」
結束戰鬥的龍拔下手機,翻蓋按掛斷鍵,全身裝甲與光子框架被收回腰帶,現出真面目。
「黑色的?」02這才疑惑道:「不,不對,不是嗎?」
龍走向兩人,188公分的身高至少比他們多出兩個頭,查看兩人的傷勢,少年撞傷而瘀青流血,02看來是沒問題。
02攜帶的通訊器接通,傳來娜娜的聲音:「CODE:002,CODE:016,我們已經派出救援,你們在現場耐心等待。GOD-555,請去察看龍舌蘭內的雌蕊寄駛員。」
「收到。」龍道:「你們兩個先休息吧,沒事就好。」
望著龍高大的背影,他不知道的是少女與少年都有關於FAIZ的一點印象,而他們倆亦不知彼此都有這樣的思緒。
龍跳入龍舌蘭的駕駛艙,雌蕊寄駛員CODE:703依舊不省人事,這種年紀就要被派往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戰場,龍只能搖頭嘆息,輕說一句:「辛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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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後歷經叫龍與奧菲以諾之戰,第13種植園今天可謂多災多難,未損的機體返航停機庫保養,龍舌蘭的殘骸暫且運回原廠,CODE:703送進加護病房,其他平安無恙的寄駛員做些簡單的小檢查,雜七雜八的事情處理完也到了傍晚。
另外,大人們對於CODE:016的行為要做處分,他一直坐在戰情室外一整個下午,首戰失利而又使搭檔受傷,心情可想而知挺是鬱悶的。
「找、到、了!」換回菁英部隊裡大紅色軍官式制服的02到處閒晃,偶然發現了戰情室外的CODE:016,深感興趣走上前,像個好奇寶寶對他左看右看。「哎,你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嗎?有沒有哪裡痛或不舒服之類的?」
CODE:016沒那心情理02,待會兒不知要被大人們怎樣罵一頓,自身難保。
只見02拆開一小顆糖的包裝紙,拿到CODE:016的面前。
「來,張嘴!」
「什麼?」
「這都不會呀?像這樣,啊──」02做了個張嘴的動作。
CODE:016很納悶,要是不照做又會被繼續煩了吧?閉眼張嘴道:「啊──」
那顆糖塞進嘴中,甜是甜,但有何用意呢?
02問道:「怎麼樣?開心一點沒?」
原來只不過是餵個糖而已?誰有那興致在擔憂自身與搭檔安危的時候吃糖啊?
「拜託,別鬧了行嗎?」
「哼哼!這樣都沒辦法讓你高興?」02又拆了另一顆糖給自己,靠往背後的牆面,雙手放在後腦杓。「我啊,只要吃到甜甜的糖果就會感覺很快樂的,搞不懂你。」
戰情室門開,娜娜出來道:「CODE:016!」
「在!」
「跟我來,CODE:002既然妳也在,那就順便一起,這場聽審跟妳多少有點關係。」娜娜注意到CODE:016嘴巴動個不停,咳了兩聲又道:「CODE:016,趕快把你嘴裡的東西吞下去,三位戰神等一下都會在場,千萬別在祂們面前失了儀態。」
「喔!抱歉!」
CODE:016趕緊咬碎口中糖,02看著這滑稽的景象還暗自偷笑。
娜娜帶他們去任務簡報室,哈奇已經把其他13部隊成員通通叫來,龍和R、K三位戰神也在其中,真要說的話,R是主審與宣判者,K是副審,至於龍就只待在簡報室後方的欄杆純粹聽判,畢竟他根本沒資格也不該管這世界自己的事情。
有趣的是,第13部隊的孩子們裡面,有幾個男孩女孩不時回頭偷瞄龍,當龍回給他們一眨眼一笑容就擺出「天啊,戰神看我們了!」的那種稚童般的天真,甚是可愛。
不久,CODE:016與02到達,令人傻眼的情況就發生在02看見另一個她的熟人後的行為。
「R──」
02邊叫邊奔向R,眾目睽睽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而且是很親密的、不惜踮腳也要抱上去,孩子們總被提醒要對戰神崇敬,02反其道而行,狠狠打破既定印象,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個啥情況。
R冷冷地說道:「02,我不是說過有其他人在就別這樣?」
「嗯……怎麼連R也變得這麼無趣呢?」02的語氣顯得很調皮,只在乎與R相會而不在意被冷淡拒絕。
哈奇道:「這位就是CODE:002,比你們早兩年成為寄駛員,鶴望蘭的專屬雌蕊,原隸屬於尤格德拉希爾的菁英部隊『9's(NINES)』。」
截然不同的制服,外觀年齡都跟第13部隊眾孩子差不多,但02最受人注目的莫過於她額頭上的赤色雙角,他們從未看過有這般特別的寄駛員。
受審人終於到來,接著就是大人們的話語時刻,CODE:016站在中間,後方的戰友們是聽眾。
K道:「從今天早上你們的表現來看,儘管你們與FRANXX的相連程度都很高,達到開發人員的理想,但就實際與叫龍作戰的情況並不樂觀,若沒有CODE:002的支援,甚至可以說,若沒有奧菲以諾的突入,你們下場或許會跟龍舌蘭一樣,壯志未酬身先死。」
K已經講得很委婉(以他的個性而言),孩子們卻都像遭到破口大罵般失落,只差沒有放聲哭泣。
R道:「第13種植園失去一架可供作戰的VFX,經過指揮部、博士、戰神花費一個下午的討論結果,決定先暫時將CODE:002派駐進第13種植園長期支援,直到你們熟悉與叫龍的作戰,而鶴望蘭的雄蕊人選,CODE:016,就是你了!」
此語瞬間驚動數人,不單CODE:016,02大概是僅次於他的。
R又道:「鶴望蘭本來就沒有常駐雄蕊,今日知道你可以成功連結並且不會產生瞬發後遺症,博士需要你的協助,幫忙觀察鶴望蘭的運作。」
少年設想了千百個處罰方式,但沒想到結果是能再成為寄駛員,反倒02不太樂見這個判決。
會議結束後大家都散場,只有02堅持留下與R對質。
「R!妳不是保證過,不會再讓上頭給我安排任何一個雄蕊了嗎?騙子!」
沒了其他人的目光,R可以放低身段對話:「02,早上的事情純屬巧合或意外,誰也想不到CODE:016擅自連結了鶴望蘭,同步率還高得讓博士和T-1都很吃驚。」
「就算這樣,竟然隨便替我做決定,而且哪裡不去偏偏是第13部隊,不可理喻。」
「別跟我爭辯,02,以我的立場,我也不希望妳每次駕駛FRANXX都在這種極限的條件下出戰,即使妳跟以前的我一樣是『超常適格者』,能夠獨立掌握機體一段時間,但BRAIN拘限器終究只是一種保險。妳很強,這點誰都認同,可是妳的強大不應該建立在把自己推向5分鐘時限的懸崖邊,妳不想成為龍舌蘭那副模樣吧?」
「哼!那麼你們把CODE:016推向鶴望蘭這個『懸崖』,良心就不會不安嗎?」
「我承認,各種風險我們考慮過討論過了,要再平白無故損失一個可以駕駛FRANXX的人,怎麼想都不划算。」
「『划算』?」02嗤笑著:「原來在你們眼裡,人命是可以簡簡單單換種方式死的?」
「誰不是呢?寄駛員、戰神,我們逃脫不了戰鬥的宿命,萬一哪天,妳不幸獨自走向了深淵,又是否顧及過曾盡心盡力照料妳的我的感受?」R放低戰神身段到幾乎妥協求情的地步,輕柔地撫摸著02的臉龐與頭髮,表情只有滿滿的不捨,彷若母親對孩兒的溫情。「就當是為了我著想,再試一次吧?」
02也是為難,明明不想再讓鶴望蘭的駕駛艙沾染血腥,更不想委屈自身驕傲,但R的關懷又不能視而不見,一番天人交戰,內心的天秤選擇偏向R的那方。
「這是最後一次!但我要聲明一件事,如果CODE:016的下場跟以前那些雄蕊一樣,就不要把所有過錯丟給我,因為是你們自找的,也是CODE:016他自找的。」
R嘆了口氣(更多是鬆口氣),道:「好的,我很高興妳能做出這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