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喧鬧的燒肉店裡高朋滿座，服務生穿梭在各個座位間，一區四人座中，負責服務的男員工盈滿笑臉地對眼前點餐的女客人介紹菜單。
坐在對座的王熒凱伸長手拿走孫霓的菜單，很熟練地點了份餐點。
「先這樣。」他將菜單闔上，定睛望向笑容有些僵硬的服務生。
「好、好的。」服務生在手機上按了按，點頭示意後離開。
「點個餐點那麼久……都快餓死了。」王熒凱對孫霓「切」了一聲。
「那你一開始就跟他點就好了啊。」
「要不是妳弄得好像要相親的樣子，他會忽略我，把菜單給妳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她的裝扮。
孫霓燦爛一笑，說：「那你下次也弄得像相親的樣子，讓女服務生來為你點餐啊，這樣不就扯平了？」
「臭八婆……」王熒凱咬牙切齒地瞪著一派輕鬆的孫霓。
「好了啦，就點餐而已。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吵架啊？」戴勛洋出聲緩頰。
「誰跟他吵架！」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周子汎跟戴勛洋都愣住，沒想到除了變得很會吵架之外，還變得很有默契啊。
「我要去拿飲料。」孫霓瞪了王熒凱一眼後，離席去自助區。
「我也去。」周子汎站起，問：「你們要喝什麼？我一起拿。」
「可樂。」戴勛洋用手肘推推王熒凱。「你咧？」
「一樣就好，謝謝。」
王熒凱看著周子汎離去後，下意識地看了身旁的戴勛洋，視線停留過久，引起戴勛洋的注意。
「幹嘛？」
「呃，你……」他舔舔乾澀的下唇，問：「有話要跟我說嗎？」
戴勛洋先一愣，然後一副恍然大悟貌，說：「對，我有話要跟你說。」
聞言，王熒凱點點頭，認真地轉了方向面向戴勛洋，洗耳恭聽。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淡啊？」
話一出，因為出乎意料，王熒凱疑惑地「啊」了一聲。
「你有那麼忙嗎？我明明看孫霓時不時就找子汎出去，為什麼就你這麼難約？」戴勛洋略帶質問的語氣，有些不開心。
「她……她很閒啊，你都不知道她上大學後都交不到朋友，所以才有空一直找周子汎。」他隨便想了個理由。
戴勛洋皮笑肉不笑地說：「喔，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上大學後交到好多朋友，所以就不想理我了？」
「不是啦！我沒有那個意思！」他連忙否認，正想接下去說什麼時，就看到周子汎跟孫霓拿著飲料走來，便說：「你也知道我資質不是很好，所以我都在念書啦。」
戴勛洋沒有再追問，雖然覺得不是這個原因，但王熒凱說的也是事實。
四人開心地吃吃喝喝、談天說地，唯獨王熒凱偶爾像是有心事般地看著周子汎與戴勛洋。
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時，戴勛洋去自助區拿水果跟飲料，孫霓離席去洗手間，王熒凱心想，終於有跟周子汎獨處的機會了，便在另外兩人同時離開時，立刻開口──
「你……跟阿洋現在怎麼樣？」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
「什麼怎麼樣？」
他直接了當地問：「你跟他在一起了嗎？」
周子汎怔愣了一下，問：「你怎麼會……？」
「你不記得嗎？那天你在超商喝酒，是我跟孫霓一起帶你回家的。」
「是這樣嗎？」他驚訝地睜大雙眼。「我印象中只有小霓……」
「她一個女孩子哪有辦法扶著你回到家啊？」本想解釋那天的情況，但王熒凱擔心戴勛洋他們回來，這樣就沒機會跟周子汎繼續話題了，所以便拉回主題，道：「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了嗎？」
周子汎觀察著他的表情，想讀出點什麼，厭惡、不以為然，或是其他……，但王熒凱神情平淡，貌似只是想詢問這件事情而已。
「你希望聽到什麼答案？」
一聽，王熒凱呼了口氣，有些不悅地撇開視線。
「是或不是，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他看著周子汎，說：「還是你覺得丟臉？」
「我不覺得跟勛洋在一起很丟臉，只是我不知道他想不想讓你知道，我才這麼回答你的。」他定睛看著王熒凱，總覺得好像在面對戴勛洋的另一個爸爸。
王熒凱理解地點點頭，放鬆地靠上椅背，他沒有再開口說話，讓周圍的喧鬧突顯了他們之間的沉默，而周子汎只是喝了一口汽水，任由沉默瀰漫其間。
就在戴勛洋回來，屁股才剛坐上木頭椅時，王熒凱才開口道──
「如果把他弄哭，我一定會揍死你。」
戴勛洋滿頭霧水，問：「什麼？把誰弄哭？」
「廁所好多人喔。」孫霓一回座，就看到戴勛洋一臉困惑地看王熒凱，她來回望著兩人，問：「怎麼了？」
「我們點酒來喝吧。」周子汎突然提議道。
「拜託你不要喝。」她皺眉否決周子汎的提議。
「我騎車耶，不能喝啦。」
「那我跟王熒凱喝就好了。」
王熒凱與周子汎對上視線，便笑了笑，說：「點吧，我想喝！」
「你不是也騎車嗎？」孫霓問。
「妳載我啊，妳住宿舍，我也住學校附近，有順路啊。」他向附近的服務生揮手。
「為什麼我要載你啊？我才不要。」她一臉嫌惡。
「我要兩杯啤酒。」他堆滿笑臉地跟服務生點餐，忽視孫霓的抗議。
戴勛洋疑惑地看相周子汎，但他只接收到周子汎露出梨渦的笑容。
那天，王熒凱喝得有點茫，孫霓嘴巴說不願意當司機，卻還是在王熒凱坐上車後，叮嚀他要抓好，以免摔下車，而當事人只是嘻嘻笑笑地拍拍孫霓頭上的安全帽，白目地說「我會抓著妳一起摔」。
創作內容
【BL】長篇小說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