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前途茫茫,前往妖界之前,伊格爾找潔妮絲,用預知術替他算個命……
10.命運節點
「我要做的,必定是祢要我做的……」
兩人來到伊格爾最喜歡去的天台屋頂,這裡很少人打擾,潔妮絲替他用預言晶球看了看。
「伊格爾,你知道我不喜歡幫朋友預知的,依賴預知術並不是什麼好事。」
潔妮絲收起預言晶球,認真地看著伊格爾。
「我知道。但也許妳看得出我的擔憂了。」
「怎麼樣?看到了什麼?」
其實打從潔妮絲學會預言技能,就偷偷地看過不少次伊格爾的未來,不過她現在還是假裝她不常這麼做。
潔妮絲:「伊格爾,你的未來跟其他天使不一樣。」
伊格爾:「嗯,我想是的,還有嗎?」
潔妮絲沈吟了一會:「嗯……」
即使已經在心中演練過好多次,真要開口,她還是很掙扎要怎麼和伊格爾說。
潔妮絲:「你有機會做出影響整個天使族的重大決定……有可能更好,也可能……」
伊格爾:「也可能?」
潔妮絲突然搖搖頭:「不,我相信你。」
伊格爾:「也可能招致毀滅嗎?」
潔妮絲安撫他:「不,不會的。」
伊格爾擔心的就是這個,激動道:「妳看到的是那樣嗎?」
潔妮絲:「不是,伊格爾,你聽我說,命運的節點還沒到來前,未來一直在改變!」
伊格爾:「什麼是命運的節點?」
潔妮絲:「選擇。」
聽潔妮絲這麼說,伊格爾安靜了下來。
潔妮絲:「其實我很不喜歡預言。」
「我自己也不想靠預言生活,所以……」
「你來的時候,我才會有驚喜的感覺……」
「我不想錯過這樣的美好。」這句話潔妮絲沒說出來,偷偷在心裡OS。
「預言見到的影像不是很清楚,只有在各種選擇也無法影響結局的時候,影像才會清晰。再往後每經過一個命運節點,生命做出選擇的地方,後面的畫面更加模糊,因為這些命運一直被改變著。」
伊格爾:「聽起來很像人類,不管天使和惡魔怎麼鼓吹,到最後他們做出的選擇,常常無法預料。」
「有時候聰明無比的人會做出錯誤的選擇。而平時愚笨的人,偶爾也會爆發出驚人智慧和勇氣。」
潔妮絲:「是的……」
伊格爾:「那我怎麼知道,何時才是正確的命運節點?」
潔妮絲:「沒有辦法知道。」
「我給你的建議是,把每一刻都當成節點,這樣你才不會想要按照節點來掌控命運。要知道命運是環環相扣的,你能夠掌控的節點很有限。」
「你不能掌控的事情,組成了大部分的事件,所以試圖掌握命運的,都遭致失敗。」
伊格爾笑了。
潔妮絲:「怎麼樣,是不是很沒用?」
伊格爾:「說實在,挺沒用的。」
伊格爾笑聲爽朗,潔妮絲與他一起大笑,聲音如銀鈴般動聽,兩人像小天使時一樣。
潔妮絲:「所以說……我不喜歡預知嘛,每次看到清晰的事情,時常已經來不及改變了。不清晰的事情,告訴了朋友們,她們做出了與平時不同的決定,原本的命運就很快發生改變,但是不一定都是好的方向。」
「我寧願大家每一刻都為自己負責,不要一直嘗試修改命運。」
伊格爾想了一會。
「說得好,那麼……」
「我也差不多該走了。」伊格爾說完轉身離開。
潔妮絲拉住他,手指抓著衣袖。
伊格爾回頭,潔妮絲澄澈的雙眸看著他,充滿擔憂。
潔妮絲:「伊格爾……」
「你要做的事情……不太好……」
伊格爾:「妳知道不太好,妳還願意借我?」
伊格爾拿起手中的傳送項鍊,晃了晃。
潔妮絲:「這……」
「這是我的選擇。」
潔妮絲低下頭。
伊格爾:「所以……在命運到來之前,我們都還有得選,對吧。」
潔妮絲點點頭:「我相信你……你也,相信自己吧。」
伊格爾:「嗯。」
伊格爾遠去,潔妮絲最後回頭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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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爾使用傳送項鍊,傳送到了妖界,聽說妖界有一對鬼雙子在管理,所以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外來者,最好別跟妖界的妖有什麼接觸,他選擇偏僻的地方走。
這裡一片霧茫茫,天色灰暗,樹林間似乎有人影穿行,是傳說中自殺者徘徊的黃泉夜森,但他並未打算在此停留,他真正目的是與妖界相通的惡魔界 - 綠夜之鎮,穿越這裡是勢在必行。
伊格爾擊敗過眾多惡魔,也是藝高人膽大了,儘管此地陌生,但伊格爾相信能傷到他的東西肯定不多,翅膀一張,便往森林上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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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永夜之地。
雖然那是惡魔的領土,但是追尋夜晚的執著,讓伊格爾顧不了這麼多。
森林中的霧氣很重,空氣濕冷,幾乎看不見樹,這讓他有種飛翔在雲端上的錯覺。
黃泉夜森廣大無邊,一路飛行都是同樣的景色,頭頂天空是無垠的灰,腳下白色雲霧中藏著一顆顆樹木黑影,一望無際。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如果此時他在空中停下來,360度都會是一樣的景色,方向感差一點就會無法辨別。
雖然伊格爾相信自己方向感很好,但是飛行很久,樹海都還是沒有盡頭,熱情也慢慢冷靜下來。
過了很久,他開始懷疑會不會自己闖入了某種結界、陷入了某種迴圈?
但是這裡沒有這樣的感覺,儘管對於妖力不熟悉,身為天使,感覺是很敏銳的,應該不至於察覺不到結界。
又過了很久,雖然天使很能飛,但就連伊格爾也感到疲憊,他開始暗自責怪這裡的濕氣滲入了翅膀,讓他費更多力氣。
儘管翅膀越來越重,伊格爾不想降落在森林裡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時間感都錯亂了……感覺自己好像才剛進來一個小時,不對……
又好像已經連續飛行了三天……
時間感嚴重錯亂的他,竟不知道自己飛行了多久,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持續獨自飛行的伊格爾,在空中孑然一身,不禁生出一種天地蒼茫之感。
「我為什麼在這裡呢?」
除了不停地往前飛,沒有別的事做,一個人飛行這麼長時間,很容易胡思亂想,他想起了很多天使王城中發生的事……
小時候的事情、在人間的事情……還有,大長老-絕的質問歷歷在目。
「你不相信上帝嗎?為什麼不遵從『祂』的旨意!」
「不,哪來的上帝話語,我只是不相信長老院。」
飛行在天與地之間,伊格爾開始與自己的想像對話。
「你心不虔誠,怎能聽見上帝旨意?」
「我聽不見,難道你們就能聽見嗎?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們自己的意思?」
「明明是你們找我回來,他才會死的!」
「好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是誰叫我來的?」
搖搖頭,與各種混亂的思緒對話後,伊格爾靜了下來,他想通了一些事。
「『我』現在就在這裡……」
「這裡沒有其他人。」
「若一切都有旨意,那麼我現在在這裡的原因也是。」
「沒錯……我在這裡的原因,就是主的旨意。」
「我可以回去,也可以繼續前往。」
「我。即。主。意。」
伊格爾福至心靈,剎那之間,天地豁然開朗……
宛如一滴水滴濺入心中的池,波紋不斷擴散……
他第一次感覺到被支持,上帝是他的伙伴,而不是指揮者,他做的任何決定都有上帝的支持同在,這讓他無比安心。
身上的羽翼不自覺地發出光芒。
(待續)
※除非特別聲明,縮圖及圖片、照片皆不為本人創作,僅示意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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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也是同樣修改了滿多次的,主要改的段落是飛行在黃泉夜森的時間感、現實與想像、還有恍然大悟的部分。
我自己是喜歡這個段落,不過表達起來又是一回事,很多突然頓悟的語句,都回到非常簡單的一句話,有點見山又是山的感覺,但需要一個過程。
我想大家可能有過類似的經驗,當你覺得一個想法很棒的時候,說出來可能是非常簡單的幾句話,再重複一次自己都覺得簡單得不可思議,但確實是你思索過的最佳答案。
別人未必見得能體會,因為這是你的腦袋運轉過所得到的寶貝,其價值在於你,不在別人,所以當你如獲至寶,開心地想和身邊的朋友分享卻得不到共鳴時,那是很正常的,他們也在尋找自己寶貝的路途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