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領導者被對方綁架這個嫌疑,讓己方無論氣是上還是交涉地位上都處於上風,將第六會本來洶洶的氣勢壓了回去。
看著第六會成員們複雜的表情,向來不擅長使用頭腦的東條有些飄飄然了。
「看來跟別人吵架或辯論,也沒那麼難嘛。」
他不禁開始這樣想了起來。
「那……」
北澤月子開口,東條在心裡暗自竊笑,只要緊抓著會長被綁架這一件事不放,不管對方說什麼都沒有意義,自己的論點總是站得住腳的那一方。
「那你們衝著我們第六會來就好,為什麼要去動平民呢?」
「那是因為……」
東條正要大聲駁斥,但才發現原先準備好的答覆忽然之間沒用了。
「平民跟我們第六會無關的吧?要物資,我們第六會有;要你們的會長,也在我們第六會手上,你為什麼要去動平民呢?」
「這……這是因為……啊!你總算承認了吧!我們會長在你們手上……」
東條試圖轉移話題,重新將對自己有利的優勢條件掌握在自己手上,但北澤月子卻彷彿絲毫未聞:
「回答我。」
「唔……」
比起東條,北澤月子的語氣平靜許多,但壓力卻跟當初東條憤怒咆嘯時不知大了多少倍。
「就連現在,你們也只是在攻擊平民,不敢跟第六會正面衝突……我懂了,不管是你們會長或是物資,這都是假議題,你們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對吧?」
北澤月子向前逼進了一步,時千河不禁緊張了起來,畢竟她正漸漸遠離自己能確保她安危的反應區域內。
看到北澤月子眼眸中的銳利精光,縱使東條經歷過怎樣慘烈的殺戮現場,也一瞬間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柏木會長會要求想要直接除掉她以絕後患。
「你們要的不是戰鬥,也不是正義公理,更不是你們對會長的忠誠,你們要的,只不過是透過單方面的屠殺與搶奪來確認自己渺小的主導地位;要不然就是這一切根本跟你們所懷疑柏木會長遭到綁架無關,你們做的這些……根本就是柏木會長指使的。」
東條一方面被北澤月子挑釁的言語給刺激到了,另一方面又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令人毛骨悚然,於是搶過屬下的步槍,瞄準了北澤月子:
「你說我們不敢跟第六會衝突?呵呵,我們今天的行動本來就為了跟你們正面打一場而部屬的,要不就從你開始吧?」
北澤月子沒有退縮,直視著東條的眼睛:
「當初第五會與第六會合作的協定是建立在雙方的和平共處之下,目的就是為了一起通過這次難關,如果你們打算單方面破壞的話,那麼第六會也不會坐以待斃。」
遠處的爆炸與慘叫聲越來越小了,大概即使是晚一步行動的第六會,現在也幾經保護住了絕大多數的平民,並且抓準了第五會暫時不會向第六會動手的這個弱點,與第五會對峙,將場面僵持住。
此時無論第五會還是第六會,都正全神貫注地聽著東條與北澤月子的對話吧。
東條的手心開始冒汗。
一開始的計畫是讓柏木會長進去,與第三大隊分遣隊的部分隊員裡應外合,解放被關禁閉的第五會弟兄們,然後共同壓制整棟大樓,自己只要在外面裝作柏木會長被鍋島陽仁怎麼樣了,帶領弟兄大鬧一場就好,轉移敵方的守備焦點,同時等待柏木的下一個指示,在第六會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因為柏木很清楚,第六會如果沒有鍋島陽仁的指示,是不會貿然攻擊第五會的,所以只要不主動挑釁,應該能確保作戰的實行成功;然而此時這個軟肋卻同樣被第六會所利用。
不僅如此,北澤月子也捏著這個協定逼他做出表態,第六會也已經漸漸控制住局面,不再混亂。
至於之前說了會主動聯絡的柏木,到現在都還沒發出任何消息。
過去總是帶頭衝鋒的他,幾乎不做任何指揮命令,即使是下達命令,也都是幾乎在確保必勝的情況下才做出的。
東條的心跳開始變快,因為他意識到了,現在並不是之前那樣的單方面搶奪虐殺,而是真正面對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爭,這個經歷是他不曾有過的,或許也是第五會絕大多數成員不曾經歷過的。
即使現在他們擁有火力與資源優勢,但能不能打贏佔據人數優勢的第六會還不好說。
時之沙的裝備或許有用處,不過目前會操作的也就幾個人,剛搶來的東西不能指望一下子就上手;但如果此時決定退縮,那可就功虧一簣,第六會也會更加提防自己,未來想推翻第六會的權力中樞就更難了。
到底該怎麼辦?
北澤月子向前踏出一步:
「我說了,把槍、放下。」
「不准動!」
東條用嚴厲的語氣威嚇道,但北澤月子絲毫不理會,又踏出了一步:
「其他人如果能把槍放下,我會像辦法向鍋島會長解釋,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北澤月子異常聰明地開始動搖第五會成員們的決心。
「副……副會長……」
在一旁的部下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自己,東條的內心裡開始激烈交戰了起來,儘管不想承認,但此時他已經知道在這場辯駁之中落敗,本來高昂的氣勢也逐漸衰弱下來。
要不就放棄吧?但這又是對柏木會長的背叛,這已經徹底陷入了進退兩難。
局面被沉默所主宰,很難想像此時有個數千名黑腕盟、上萬名筑波平民的城市,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楚聽見。
靜謐而恐怖,彷彿空氣都要凍結一般。
然而很快的,一聲轟然槍響,為東條作出了決定。
北澤月子的胸口盛放了殷紅的血花。
就連北澤月子一臉不敢置信地向後倒去;東條滿臉錯愕,倉皇回頭想找出是誰開的火;而時千河則大喊著衝向前去,接住了北澤月子倒下的身體,並開啟護盾護在她身前。
盛怒的第六會開始一邊咆嘯著,一邊對著第五會開槍;第五會也終於確定了自己別無選擇,只能對第六會發動了攻擊。
第五會與第六會的全面戰爭,就在這一瞬間引爆了。
跟著北澤月子過來的一些成員,用毫不吝惜彈藥的做法強硬地逼退了眼前的第五會,並且在時千河的護盾掩護下將北澤月子拉到掩體後方,並且開始急救措施。
右胸口被子彈擊中,並沒有貫穿,彈頭應該還在體內,意外地傷口很小,但確實傷到了肺葉並且有嚴重出血的情況。
第六會的醫護兵立刻一旁的人協助止血,自己則熟練地開始處理起傷口,並且翻找著藥劑,在一旁觀看的時千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醫護兵一看到外觀,馬上就了解了那是什麼,同時也認出了時千河的身分;而時千河也不再隱藏,將面罩拿了下來。
「這是我的份,給她用,她是士氣的核心,必須盡快讓她回到戰場。」
之前能順利潛伏在第六會,也都是北澤月子的功勞,儘管她很不會說謊,但也努力地幫時千河掩藏身分,讓他可以安心扮演好「沉默寡言的親衛隊」角色。
但此時無論容貌還是手上那土匪集團根本不可能會有的奈米機器人治療劑,都已經完全洩漏他是時之沙特殊戰鬥人員的身分。
時千河想過他在此時暴露身分的危險性,根據對方對時之沙的牴觸程度可能會有不低的風險,不過現在應該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一樣的。
醫護兵沉默了一下,迅速接過了時千河手上的罐子,裝進了注射槍中。
在一旁看著的人員沒有人阻止,也沒有人有異議。
時千河鬆了口氣:
「那麼我去戰鬥了。」
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由於大家都配帶著行動裝置,能夠迅速了解對話的意思,但終究語言的差異聽起來還是相當明顯,不過時千河此時已經不在乎了。
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時千河的肩膀,時千河的身體不禁抖了一下,微微轉頭看像阻攔自己離開的人,只見那人並沒有說話,只是自己的戰鬥步槍還有彈藥遞給了他。
時千河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安心地笑了笑,接過了對方的過來的禮物:
「多謝。」
時千河將子彈上膛,衝出了掩體範圍,。
在僵持的槍戰之中,時千河這種暴露在開闊環境下高速移動的目標非常明顯,第五會立刻開始捕捉他的身影,並且像他開火。
作為對應,時千河也開啟了移動式護盾,闖進了的人的陣地內,不由分說就朝敵人身上撞了過去,轉眼就將兩人推到牆上擠成一癱紅果醬。
不管是面對槍彈不起作用的對手也好,還是隊友過於悽慘的死法也好,區域內的第五會徹底陷入恐慌,所有人都朝著時千河開火,試圖消滅他這個危險的因子;時千河也切換模式,將移動式護盾改為防禦較堅固的定點式護盾,抵擋住了連綿不絕的火網。
眼見時千河衝鋒進敵陣吸引火力,第六會的小隊也沒有閒著,趁著這個空檔迅速整頓,並且逼近了第五會的陣地,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都已經太遲了,七八名隊員早已命喪黃泉。
一旦想要轉移火力,就會被時千河或第六會單方面猛攻,由於缺乏指揮調度,加上不熟悉真正打仗時所用的戰術,無法良好分配火力以及各司其職,陣地內的第五會小對很快就在第六會與時千河的夾擊下遭到殲滅。
這就是烏合之眾與真正軍事部隊間的區別,即使同樣拿了槍,也不代表兩個集團擁有的戰鬥力是一樣的。
這個區域內第六會的隊員們有著諸多問題,但誰也沒有率先發問,只是蒐羅了第五會身上的彈藥與武器,加強小隊的火力。
一個看似小隊長的人走到了時千河前面:
「時之沙的時千河對吧?」
對方並不是在詢問,而是單純一種形式上的確認。
「是。」
「抱歉,借用你的力量可以嗎?」
「好。」
小隊長點點頭,隨後對著行動裝置像臨時指揮部報告了現在的情況。
臨時指揮部大概是幾分鐘前才迅速成立的吧,即使沒有了鍋島陽仁,但現在在場最高級的幹部也立刻執掌了指揮權,並且著手建立通訊網路,將作戰資訊與命令傳達給散布在各地、與第五會戰鬥著的成員們。
這種能力是第五會所不具有的,也就是說第六會已經逐漸將戰鬥從「混戰」引導向「鎮壓」或「防衛」,畫出了陣地領域,並且以此為基礎拉開戰線,並逐步消滅鄰近或內部的敵方部隊,然後緩慢向前推進。
「時之沙的時千河,你現在與AA隊在一起是吧?」
AA隊大概是這個臨時編制的名稱吧,時千河想,然後回答道:
「是。」
「你們目前視野內有沒有敵人?」
「暫時沒有?」
「那我想問你們,現在的體力跟彈藥足以繼續戰鬥嗎?」
時千河與小隊長看了看大家,只見所有人幾乎都處於戰意滿滿的興奮狀態,手上也握著剛搶來的、彈藥充足的兵器,於是小隊長帶的笑意說道:
「從來沒那麼期待過。」
對方思考了下,似乎在猶豫要讓這個小隊執行什麼任務比較恰當:
「抱歉插嘴,因為這個隊伍人數多,戰力也足,可以的話讓我們去追擊逃跑的東條如何?」
時千河問道。
「東條嗎……雖然那也很重要,但不能讓你們單一一支部隊追得太深,況且我們也沒有東條目前已經逃到哪的情報,保險起見,還是支援東方其他戰鬥隊。」
時千河覺得對方說的有理,點了點頭;小隊長也給出了收到命令的答覆之後,部隊開始迅速地朝東方移動。
另一邊,在幾個親信的護送下,東條狼狽地跑回了原先第五會的臨時總部,打算在這裡執行他最不擅長的下達命令跟指揮作戰,重整被第六會打散的第五會大部隊。
「搬出來!把時之沙的武器全部搬出來!朝第六會炸過去就對了!」
沒錯,要說現在還有什麼扭轉局面的王牌,就只有時之沙的高科技武裝,包括電磁防空方陣、自動雷射攻擊系統、步兵微型集束導彈發射器等等。
「報告副會長!已經在作業了,但時之沙的武器火力很強,而且操作方法都不是很熟悉,可能會多花不少時間。」
「什……什麼?」
「我們以前從來沒用過這種東西,而且在實戰中這些兵器能有多大威力、發揮多少作用也不清楚,隨便亂用可能反而讓我們這邊自亂陣腳或是誤傷友軍……」
東條用痛苦地呻吟良久,才用苦澀的聲音說道:
「不管了,就算傷了自己人也得上,得狠狠的把第六會打退才行!」
「嗯?副會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放棄那些來不及或沒辦法撤退的友軍,讓現在總部這邊的部隊扛著武器朝第六會轟過去就對了!」
「我、我明白了!」
通訊員立刻去宣達東條的命令。
東條含依然處在高度的緊張與恐慌之中,過去不管劫財劫色還是殺人放火,生死關頭也走過不少次,但這種性命懸於一線之上的感覺卻從來沒有過。
這就是真正的戰場嗎?
不過說起戰場,雖然第五會並沒有經驗,但自己並不是沒有可用的棋子才對啊……
「第六會的第三大隊分遣隊本隊去哪了?就算處理第六會總部應該也不需要這麼多人,他們部隊本體呢?讓他們去前線支援啊!」
「剛才連絡上他們隊長了,需要通話嗎?」
「馬上把通話轉給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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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北澤月子:......
時千河:哦哦哦,戰鬥白熱化!
北澤月子:......
時千河:而且第六會終於要絕地大反攻了,你不興奮嗎?
北澤月子:......
時千河:雖然你中彈昏迷了,多少給點反應吧
北澤月子:......
時千河:下周,布蕾思之城第五卷--千葉支援戰篇(下):全反擊x英雄做成III,敬請期待
北澤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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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RRRRRRRR
全部東西都塞在一起
而且本來還以為才剛十月的
現在已經默默地要十月下旬了
美國這邊萬聖節裝飾已經滿街都能看到了orz
時間真的過好快
話說今天早上才經歷了第一場在美國的公司面試
雖然只是電話面試,而且問的問題其實跟台灣公司面試差不多
但因為講英文所以感覺特別潮,潮到我手心冒汗都在滴水
還好面試官問的問題我都能順利答上來
幫我祈禱吧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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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下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