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女的就是之前跟你從餐廳出來的那個對吧?」
高橋奏太艱困地吞了口口水,試圖平穩不規律的呼吸: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哦,沒什麼,一方面是沒錢了,另一方面嘛……是看到了不錯的玩具……」
被高橋奏太稱為哥哥、面貌兇惡的年輕男子一個回身,一個拳頭毫無預警地招呼在了高橋奏太的臉上,高橋奏太還來不及發出悲鳴,便整個人摔了出去。
「你小子倒是過的很爽啊?這陣子我在被警察追的時候,你賺了錢,過得愉快,還打算開始交起女朋友來了是吧?」
高橋奏太的哥哥追了上去抓住高橋奏太的頭髮,把他的臉狠狠往門上一砸。
暈眩與反胃的感覺湧了上來,由於長時間沒有進食了,高橋奏太只能不斷地乾嘔著,內臟痙攣的痛苦混和上了被拳打腳踢的鈍痛,成了一種無比難受的感覺。
但高橋奏太早就習慣了,這種事。
「喂……你是不是又開新的帳戶了?啊?怎麼只有這一點錢?」
「沒……沒有……」
「渾帳,還敢騙我!」
又是一拳砸在了肚子上,這次的痛楚讓高橋奏太幾乎暈了過去。
「把帳戶名稱跟密碼告訴我,跟我說!」
「沒有……我真的……沒騙……」
高橋奏太話還沒說完,兄長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了身上。
「說說說說說說說說說!!!!!!」
高橋奏太想用雙手抵擋,但也只是徒勞,拳頭的衝擊直接透過自己的雙手傳遞到了身體上。
過了許久,大概是覺得累了,他才停下了動作;高橋奏太此時已經遍體鱗傷,整個人像塊爛抹布般癱倒在地上,口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錢到哪去了?說!」
「我把……打工辭掉了……這次真的沒那麼多……錢……」
高橋奏太的話彷彿激怒了兄長,對方咬牙切齒了一陣之後,大吼大叫著開始將房間中觸目所及的一切東西破壞、砸毀,不少硬物還是刻意朝著高橋奏太的身上砸過去的。
高橋奏太只能縮在角落,用雙手保護著自己的頭。
本來整齊有序的房間不消幾分鐘便狼藉不堪,對方似乎還不滿足,大步走到了高橋奏太的跟前,扯開他保護自己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牆上。
高橋奏太虛弱地掙扎著,窒息的不適感逐漸在身體蔓延,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還有大腦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議著缺氧,但面對兄長的暴力,自己的反抗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只能無法自制地流著口水、眼睜睜地看著死亡朝自己逼近。
「沒錢就算了,沒關係,我很有包容心的……」
「謝……謝……」
高橋奏太用孱弱的力氣拍著哥哥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但是……幫我把今天找你的那個女人叫出來,聽懂沒有?」
哥哥的這句話彷彿戳中了高橋奏太的內心,高橋奏太本來看似已經放棄的身體有再次擠出力氣,奮力掙扎著。
「別碰……學姊……」
「媽的還想反抗?」
哥哥拉回捏著高橋奏太脖子的手,並重新大力地將他砸回牆上。
高橋奏太的後腦被如此痛擊,瞬間眼前一片黑暗,但意識依然還算清楚。
「幫我找出那樣長的可愛身材又好的女人,我還真是好好感謝你啊!在外面逃了那麼久,久違有個不錯的玩具來發洩了,為我高興!啊?快!為我高興!」
「拜託……你……不要……」
哥哥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放開了壓制高橋奏太的手,任由他從牆上滑落。
「啊……原來如此……我懂了,你是懷念小時候的遊戲了對不對?」
哥哥從背後的口袋裡抽出了老虎鉗,蹲了下來。
不知道是聽到了聲音還是預料到了哥哥的舉動,高橋奏太開始恐慌起來,但先前受的傷以及耗損的體力令身體不聽使喚,只能做出像是抽搐一般的動作。
「那麼先來第一個……」
哥哥把落在地上的衣物捲起,塞進了高橋奏太嘴裡,然後抓起了他的手,將老虎鉗扣在了他的指甲上。
「嗯嗯……嗯……嗯──!!!!!」
隨著被布料悶住的哀號,高橋奏太全身顫抖著,汗水早已浸濕上衣,涕淚橫流。
哥哥把他嘴中的布抽出: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能不能幫我約她出來?做?還是不做?」
「做……做……我會幫哥哥約學姊出來……拜託……不……不要再……嗚嗚嗚嗚……」
話才說一半,高橋奏太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不知道是因為來自身體上的劇痛而產生的淚水、悲嘆自己命運的傷感,還是將自己的尊嚴以及靈魂都放棄了的痛哭。
高橋奏太的哥哥聽到了滿意的回答,露出了微笑,那抹弧線與他從脖子上蔓延出來的刺青花紋融成一體,彷彿他整張臉就是一個滲人的圖騰一般。
時間很快地就到了第二個周末,北澤月子早早做好出門準備,北澤業刻意沒有多問些甚麼,裝作漫不在乎地用著自己的行動裝置玩遊戲。
「爸,我出門了!」
「幾點回來?」
「晚餐前會回來!」
「嗯,路上小心。」
月子穿上鞋子開門走了,北澤業立刻將行動裝置的虛擬介面切換到語音通話:
「小紅,月子出門了,開始行動!」
「好!」
大概在月子出門後五分鐘,北澤業從休閒的居家打扮換成了全套正式的西裝,出門,並且戴上了假鬍子,完全做好了跟蹤準備。
走出家門,同樣身著全套正裝的小紅已經在門外等待了,常言道化妝就跟魔法一樣,此時的小紅外表上根本像是變了個人,從清純漂亮的女大學生變成了幹練成熟的職場白領,再戴上平光眼鏡,簡直連氣場都不同了。
「菜鳥!今天開始跑業務了!」
「是!前輩!」
兩人熟練地複習了下先前的「設定」,總之就是為了避免穿幫的一種角色扮演。
「出發!」
「是,前輩!」
花不了幾分鐘,兩人就抵達地鐵站附近,遠遠看見了北澤月子與高橋奏太的身影;兩人似乎才剛見面,正在進行慣例的社交寒暄。
「伯……」
「咳!」
「前……前輩,跟客戶約了是在這邊見面的嗎?」
差點忘記設定的小紅馬上改口,當然「客戶」代稱的目標就是高橋奏太。
「應該是吧!『老闆』有跟我說過,但我好像是忘了……」
「也太靠不住了吧!」
「無所謂啦,反正不是見到了嗎?欸……快跟上!」
北澤業用下巴示意遠處的兩人即將離開,北澤業趕緊催促小紅跟上,兩人跑了出去!
「對了!前輩!忘記跟你說,我爸他等等也會來?」
「哈?隆史他來幹嘛?」
「一方面是『怎麼可能讓你跟我女兒單獨待在一起』;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跟月子約會的男生怎麼樣。」
「前面先不提,後面根本完全是來湊熱鬧的不是嗎?」
「先跟你說了喔!」
「我知道啦!記得讓他也穿正裝過來,不然月子那個直覺要不了幾下就會看穿。」
「了解~!」
記取了上次的教訓,北澤業在「不被女兒識破」以及「不被警察關注」方面下足的苦功,同時也時時注意自己與中川紅的行為不要太可疑;但過於小心謹慎的下場就是北澤月子與高橋奏太才吃完午飯離開餐廳,兩人就跟丟了。
北澤業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開始慌張起來,但中川紅馬上急中生智,讓北澤業提著一紙袋的雜物,去問路人兩人的動向。
北澤業戰戰兢兢地走到餐廳附近一家賣手工可麗餅的攤位,中川紅曾看到兩人在這邊停留過些許時間,店主說不定之道兩人的去向。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有見過兩個人嗎?一男一女,男生穿墨綠色的背心,女生穿白色上衣,短頭髮……」
「哦,你說剛才那對情侶嗎?他們……不對……你問這個做甚麼?」
店主的戒心馬上起來了,畢竟不是過去的日本,治安上並沒有那麼安寧,平日裡多長一個心眼是正常的,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解釋的話可能要不了多久警察就會出現。
就在這個危機時刻,小紅探出頭來:
「我們之前帶他們看房子,但他們不小心把這些忘在了房子那邊,想說要當面把這些還給他們,追出來的時候人都不見了,請問能跟我們說他們往哪走了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抱歉,前陣子才發生這種靠著問別人去向結果跟蹤殺人的事件,我記得他們應該是去車站廣場那邊了吧!建議你們還是先報案好了!」
「多謝!我們會這麼做的!前輩,我們還是往車站找找看吧,我等等聯絡警方!」
「哦、喔……」
看見中川紅的臨機應變,北澤業被唬得一楞一楞的。
「謝謝!非常感謝!」
「不會!」
兩人快步趕往了車站廣場,儘管廣場空間很大,但敏銳的兩人馬上就定位了正在電影院前發呆的高橋奏太與北澤月子。
「快!跟上!」
北澤業喊道,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電影院,但此時兩人已經入場了,由於不知道看的是哪部電影的關係,只能懊悔地喘著氣,商量著接下來的對策。
就這樣數次差點跟丟,卻又被兩人各自以巧妙的手腕化解之後,時間終於來到下午四點,即便是約會也差不多該進入尾聲,畢竟月子說了會回家吃晚飯。
在同一間咖啡店中,北澤業與中川紅兩人特意選了最偏遠的位置,觀察著兩人;而高橋奏太與北澤月子正坐著面對面喝飲料,但打從一小時前開始,高橋奏太的話就越來越少,並且變得愈來越緊張。
「高橋君,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
「不是『沒什麼』吧?高橋君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怎麼了嗎?難道是我做了些什麼冒犯到高橋君的事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道歉的!」
「不、不是學姊的錯……」
「那可以聽聽是怎麼了嗎?」
高橋奏太刻意迴避著北澤月子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停車場。
「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嗯……」
高橋奏太試圖轉移話題,但月子並沒有被他這句話兒帶開目光,而是依然直直地看著他,那視線彷彿要射穿高橋奏太的內心一般。
「學姊……對不起……」
「嗯?怎麼了?」
「……」
沉默突然降臨,沉重到甚至能凝結空氣一般。
「砰咚……」
北澤月子忽然無預警地倒在了桌上,北澤業見狀大吃一驚,正要跳起來跑過去,但卻被中川紅拉住了。
「你做什……」
「前輩……報警……」
見到中川紅煞白的臉色,北澤業愣了下,順著她的目光朝店外看去,一批大概有七八人的團夥大搖大擺地走進店面,尤其為首的一名帶有誇張紋身的男性吸引了不少目光。
「唷!太君!」
「是……哥哥……好巧……」
高橋奏太雙眼失去了光輝,面無表情地回應著。
「約會嗎?不錯嘛……話說她怎麼睡著了?不會是因為跟你約會太無聊了吧?」
紋身男、也就是高橋奏太的哥哥跟著他的夥伴們大笑起來。
「抱歉哥哥……能幫我把她送回去嗎?」
「既然我可愛的弟弟都這樣講了,我也只好幫這個忙吧!喂!過來幫把手!」
「真是的,良太君,你地底跟你一樣會使喚人耶!」
一名看上去就是反社會分子的男人帶著笑意,用戲謔的語氣抱怨者,與其他三四個人七手八腳地架起了北澤月子,整要把她往外頭抬出去,北澤業怒不可遏,要不是中川紅死死地抱住他,他恐怕已經衝出去了。
店裡大多數的人也因為不想惹上麻煩,紛紛避開視線,裝作事不關己。
但也有看不下去的人,其中一桌本還安靜喝咖啡的三名高中生跳了出來,擋住了踏群人的去路。
「幹什麼……」
「你們這是綁架!我已經報警了,有什麼事等警察來再說!」
「讓開。」
「我說了,等警察……唔……」
高中生話還沒說完,聲音嘎然而止,沒過多久,血就從他因痛苦而扭曲的嘴角中留下。
「我討厭聽不懂人話的傢伙。」
高橋良太,也就是奏太的哥哥,甩了甩滿是鮮血的手,還有在手上的那一柄短刀。
「另外兩個,打個半死。」
說完一個人扛起了北澤月子走出了店外,剩下其他人則撲向了另外兩名高中生,將他們二人痛毆致失去意識。
看到眼前的一幕,北澤業緊握著拳頭;中川紅也咬破了下唇,鐵鏽味充滿了整個口腔。
「快!誰快叫救護車!」
「已經叫了,在路上了!」
「那群人……不會是最近很有名的那群通緝犯吧?」
「你是說本來是黑幫,結果後來去幫土匪的嗎?」
店內的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吵鬧起來,北澤業甩開了中川紅的手,跑出店外,然而對方已經開車離開了。
怒氣沖沖的北澤業跑回店內,一把揪住了仍然像是失魂一般坐在店內的高橋奏太,一個頭槌將他從神遊狀態中撞醒。
高橋奏太的眼瞳開始慢慢聚焦,這才認出了眼前的人。
「伯……伯父!」
高橋奏太第一個反應是驚訝,但在看到了北澤業的神情之後,心中的那股情感立刻轉為恐懼。
跟哥哥那種異常不同,眼前的北澤業所擺出的,是一種真的能殺人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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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中川紅:......
北澤業:......
中川紅:伯父,別衝動啊,很危險...
北澤業:很危險就算了嗎?那是我女兒啊!
中川紅:渾蛋高橋奏太在想什麼......
北澤業:我絕對不會把女兒交到這種人手上
中川紅:我也不會把月子交給他
北澤業:下周,地表最強老爸(誤),敬請期待
中川紅:別傻傻自己一個人衝進去喔,不然會變地表最蠢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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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澤父女多災多難的日常w
感覺第四卷我應該改成(中),然後大概得找個段落收尾了
這樣七月可以安心休更(壞笑)
啊對了,在這邊嚴正聲明一下
從2017年一月開始更新到現在也已經將近一年半了
雖然我不是什麼天才,寫不了大紅大紫的作品
小屋的讀者也沒很多
但起碼我也是很用心在做寫作跟更新的
因此只要是有閱讀的讀者我都非常歡迎,也很開心能夠讓自己的作品被人所喜愛
無論是來開心回應的、來簽到的、來挑毛病的巴友們
基本上我都能看得出你們很用心在對待我的作品(所以不用擔心你們講意見會不會冒犯到我,只要是你們有認真在對待我的小說,我開心都來不及)
但很明顯有些人(嘛應該說是某人),從去年起基本上不管我小屋的留言、回應還是甚至給我本人站內信
都是要求我去看他的小屋,對於我的作品本身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白了就是把我的小屋以及創作當作他宣傳的工具而已
對此我之前都保持寬容態度,並且嘗試利用溝通是否能解決
但我從這周開始決定不再容忍此一行為
從今往後但凡在我小屋進行過於頻繁的宣傳(普通的邀請、打招呼或留言回應宣傳可以,不要一個月來個三四次每次都講同樣的事情就好)、鬧事、對於其他巴友不尊重者
一律黑單處理
特此跟大家說明
我今天在這裡更新只是自娛娛人,也沒有收你半毛錢
我沒必要對你有求必應,又不是許願池
閱讀完畢之後別忘了給我一個GP或在下方留言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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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下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