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傷口沒事吧，是，我們准備好了。等待您的命令。
最單純的自制的道德，表現爲從容不迫地去實現正當和正義的要求。如果個人在以嚴格的紀律和訓練爲先決條件的行動中表現出這種道德所特有的勇敢、大度和克己等優點，它就成了真正的份外的道德。... ... 它們的標志就是自己願意接受與這些原則同其始終的目標，但又超出了這些原則所要求的範圍。
——《正義論》第八章，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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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是軍事承包商的大敵，它們會讓道路交通癱瘓，損壞車輛載具，阻礙飛行器的進出，甚至對基地內部份需要熱交換循環的設備造成損……你們在聽我說話嗎？”
我的這些梯隊的隊長們，精銳中的精銳人形，圍繞著會議桌，在加濕器噴吐出的缭繞水汽中……不聲不響地享受冬日的熱飲。
“指揮官，我想我們基地，不會愚蠢到沒有配備掃雪車吧？”
“當然不會，FAL。我可以動用寶貴的燃料來驅動基地裏的兩台掃雪車，然後不出幾個小時我們就能打通前往附近補給點的道路交通。不過嘛……”
我敲了敲牆壁上的白板。
“如果我們這麽幹，從今天起到下一次燃料補給前。我們全員只能啃幹糧，喝冷水度日。坐下，春田——寶貴的電力是要供應資料室整理作戰報告書和維持妖精基地運轉的，別打用電力供應驅動全電力車進行補給的主意，那也很費電。”
一時間哀鳴遍地。
咚！咚！咚！
我用力拍了拍桌面。
“好了姑娘們，往好處想。這一次的積雪收集起來過濾後收集起來，可以替代熱電站的冷卻水。你們不是吵吵著要泡溫泉很久了嘛？今天晚上可以把熱電站那邊的冷卻水放出來。”
當時我心想著，總歸要給點獎勵，才好讓她們稍微能發揮點主觀能動性嘛。
誰知道後面的事情嘛……
----------第一段公路----------
“這是什麽？”
“報告指揮官，這是積雪堆哦~~~~~~啊啊啊啊啊，涼涼涼涼，指揮官快把手拿開啊！”
FNC的兩只胳膊被FN-49鉗著，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待我用她的臉蛋暖和了自己的手之後，Five-seveN才走上前來。
她向來對這種事情謹慎的很。
“指揮官，非常抱歉，我沒有看管好FNC。”
“欸！不就是堆了個雪人嗎，有什麽好……啊啊啊啊啊，涼涼涼涼！”
眼前的是一座跟我等身高的雪人，撇開那張用抽象主義的石子兒貼出來的臉和那完美還原我身材的軀幹，這雪人的造型還是蠻不錯的。
“其實我很想知道她是怎麽在用手推車運輸積雪之余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堆起來這個……不過你說的對，Five-seveN，你的確沒有管好FNC。”
她聽到我的回答後，低著頭，不做聲響。
“你們是離基地最近的路段，如果成爲最後完工的隊伍，我又該說什麽好呢？”
“對不起，然您勞心了。”
結束對話，Five-seveN把手從FNC的臉蛋上挪開，冷冷地盯著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FNC。
“知道錯沒有？”
她打著顫擠出幾個字：
“對~~~~~~對~~~不起……下~~~~~~下~~~次，我~~~我~~~不敢了……”
----------第二段公路----------
“遠處的河岸點起了燈火！晚霞消失在晴朗的夜空！”
寒風中，紅色的旗幟伴隨著時而刮起的寒風，拍打在我的臉上。在人形們激昂的歌聲中，AK-47向我跑來。
“報告指揮官，如您所見，我們的同志們正在有序的完成除雪任務……”
“這都過去四個小時了，我怎麽感覺路肩上的積雪越來越多了啊……”
嗯，如果單看人形們的表現。的確看起來像是有序進行……只是怎麽看都像是沒怎麽往外運的樣子。
“AK-47，你不要告訴我過一會兒你打算發動共青團員修條窄軌鐵路把積雪運出去。”
“哈哈哈哈哈，指揮官您真可以，那麽老的故事都還記得……”
“…………”
看著我黑下來的表情，AK-47才意識到我是認真的。
“可是指揮官，我們沒有足夠的工具來把這些積雪運出去。”
“……那兒不是放著一些木桶嘛？打開蓋把雪塞進去然後翻過來在地上滾都能當運輸工具……”
“呃……”
AK-47她支支吾吾地不說話。我四下環視，的確沒有看到像是FN小組那樣專門負責推手推車的人形。
“所以，運雪的人形呢？”
“她們在休息。”
沿著AK-47指去的方向走去，我在對方物資的帳篷裏找到了——蓋著大衣，打著鼻鼾，睡的正香甜的托卡列夫和斯捷奇金。
桌子上放著的空瓶子曾經裝著什麽，我覺得甚至不用腦子思考都能想到。
“Kar98K小姐，犯人出現了嗎？”
“依然是那兩位呢，要開火嘛？”
我端著手台，眺望著遠方逐漸變小的身影。
“當然，記得按照我說的處理她們。”
砰！砰！
----------第三段公路----------
看著從雪地裏筆直露出的一對兒黑色絲襪制服鞋，還有一對兒短褲和軍靴。我滿意的向Kar98K點頭示意。
“辛苦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難得有機會讓這幫斯拉夫榆木腦袋感受下當路標的滋味兒。”
比起前兩段公路，這一組負責的地段效率非常高。公路和露肩的積雪已經完全清理幹淨，而且也沒有看到積雪在某個地方淤積成小山一樣高。
“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有什麽特殊的辦法把積雪這麽快運走呢？”
Kar98K抿了抿嘴，目光中充滿自信。
“指揮官，我們組的話，自然有獨門的高科技手段啦。”
聽到這裏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講道理就是，如果是她們組的“獨門的高科技”。
“指揮官，看那邊的山頂。”
一個碩大無比的雪球突然出現在公路一側的山頂上。
“通過我們精密的計算，我們將所有的雪收集起來堆成雪球，在用溫水將表面硬化成牢固的冰層。這樣只要沿著地勢推下來，既可以輕松的將大量的積雪帶回基……指揮官您要去哪兒？”
我還能去哪兒？
我已經看到那些人型將那個大雪球推下山坡。
而且毫無意外的滑出了她們用木板臨時搭建的滑軌……
白色的球體正朝著我和Kar98K衝來……
我還能去哪兒呢？
“所以說，Kar98K。以後請腳踏實地……”
嘭！
那個大雪球撞倒了某個人形，變了方向，朝著她們的營地帳篷滾了過去。
“不要總想著用什麽‘獨門的高科技’來省事兒……”
----------第四段公路----------
“我來的路上已經看到了各種壯烈的場景，所以湯普森請你如實的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在老老實實地鏟雪並且用最簡單的手推車把積雪運回基地。”
“BOSS，放心吧。你看這裏像是出了任何亂子的樣子麽？”
的確如她所說，這裏的情況非常好。人形有序的鏟除路面上的積雪，將收集起的雪堆裝進手推車中，沿著路邊往基地裏推。
“那還真是不錯，動作挺快的啊。”
同樣的擔憂湧上大腦——就算是老老實實按部就班的幹活，她們能這麽快清理幹淨路面？
然而我四下轉悠了好幾圈兒，愣是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她們既然有序的推著裝滿積雪的手推車，朝著基地的方向走去，又推著空車走回來。
我由衷的對湯普森的工作感到滿意。
“我不得不說，你們組是目前爲止幹的最好的小組。”
“那是，指揮官。畢竟我們組經手的任務，沒有不能解……決的……”
背後傳來卡車的聲響，緊接著是刹車的聲音。
我轉過身，一輛翻鬥車安穩的停在我背後，駕駛室的窗戶降了下來。
“嘿，格裏芬的指揮官。正好你在這裏，我就不用把賬單郵到你哪兒去了。”
“賬單？什麽賬單！？”
票據上的字眼兒鑽進我的眼睛……
“啊啊啊！！！湯普森！！！”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統統不是問題！”
朝著那個背對著我一路狂奔的背影，我端起Kar98K的步槍，打開8倍鏡的蓋子。
“問題是——那是我買單啊！！！”
砰！
----------除雪行動結束後3小時----------
打發走翻鬥車的司機之後，我才發現夜幕已經落下。
“算了，還是先泡個熱水澡再去吃飯吧。”
這會兒估計人形都在食堂裏吃飯，還是錯開高峰期比較好。
摘下眼鏡，本來就不太清楚的視野就變得更加模糊。我脫掉身上的浴袍，邁進熱氣騰騰的熱水池。
“啊，舒暢舒暢。先在舒坦的熱水池泡熱，再用搓澡巾和沐浴才是真正的泡澡，那些先洗頭沐浴的東瀛人簡直是邪道。”
我閉著眼睛，舒展身體，盡情享受這從皮膚滲進的熱量
“那麽，如果不介意的話，過一會兒請讓我爲您搓澡吧？”
“啊……那我就爲您洗頭吧。”
“那……我就爲您……按摩吧”
嗯？這麽快就泡上頭了嘛？背後似乎響起了她們熟悉的聲音——這是疲勞過度産生的幻覺？
“怎麽可能啦，這裏又不是混浴溫……泉……”
仔細一想，基地裏的浴室也的確沒有分性別……先不說人形到底該算什麽性別。平常的我都用自己房間的淋浴間，從來沒來過基地的大沐浴間……
受到驚嚇一樣的站起身，轉身，睜開眼睛。
在缭繞的霧氣之間，一道難以忘懷的絕妙景色映入眼中。
“……啊啊啊啊啊！！！別回頭啊！！！”
三道截然不同的尖叫聲跌宕起伏，而自己的視野中——不鏽鋼的臉盆一邊自轉，一邊向我靠近。
嘭！
----------除雪行動結束後100小時----------
“指揮官，剛剛收到赫麗安小姐消息。詢問我們撤退的時間。我們該怎麽回複。”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又一沓厚重的文件扔進了碎紙機裏。
“指揮官！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後一班列車了。”
將文件粉碎機關上，將抽屜裏打火機的瓶裝燃油灑進了紙簍裏
“好了，這是最後一疊了。”
他終于擡起頭看著這個面帶梨花的後勤官。好像她口中十萬火急的消息毫不重要。
他將自己的ID卡從脖子上摘下來，扔到了桌上。
“叫姑娘們進來吧。”話音未落，哪些早就擠在門口偷聽的人形們湧進了房間裏。
“诶？”格林娜疑惑的聲音還沒出口，那個人用那個令人熟悉的柔和，堅定卻也令人不容置疑的語調開始下命令。
“春田，G36把倉庫裏最大的鍋拿出來，還有所有的儲備糧。”
“诶？”那兩個總是一臉柔和的回應指揮官任性需求的人呆住了。
“95，M99帶著你們組的人去收集附近所有能拿到的補給。食物，燃料，彈藥，不要擔心預算，全部都買下來。門板，牆皮只要是能夠扒下來的都給我運回來。”
“哈？”那隊總是在吵架中互相打鬧卻始終團結如一的家夥們此時卻面面相窺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
“98k，mp40帶上電台去指揮室，給我再拉2條，不，三條通訊頻道出來。到前沿至少再加2條電話線。”
“額？”那幾個總是將服從命令當作第一天職的姑娘此刻卻沒有動。
“AK，莫辛帶上武器去攔下你們能看見的每一輛車，需要的話可以動用武力”
“啥？但是！”那些嬉笑打鬧總是能給自己惹下最大麻煩的家夥們此刻卻對著自己的奇怪而驚訝。
“怎麽，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屋裏沒有一個人在動。
“赫麗安……說……前線已經被軍隊打崩潰了。”
“我有說要走嗎？”他笑著，像是那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那因爲對之後的不確定與敵人帶來的恐懼造成的人群中一直不斷的竊竊私語突然停止了，所有人都看著他。
“我們留下，守在這裏，直到每一個小隊都撤下來。這是我的命令。”
“但是……”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因爲她知道面前這個人對于這點一直十分厭惡。
“我們只是人類的工具而已，指揮官。” 不知是誰說出了那句話。
“恩，是的。但是你們也是我的戰友”他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敘述著。“是你們擋下每一發子彈，幹掉每一只鐵血，是你們和我並肩作戰，不是任何其他人。”
他輕輕的掃過所有人的面孔。那些和自己一起度過了日日夜夜的和人類無異的人形們。
“所以我不會抛下你們任何人。”
沈默，所有人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又好像陌生的家夥。
然後不知是是誰先邁開了腳步，是誰拿起了文件夾。
然後那個瞬間，嘈雜的聲音在指揮室裏爆炸開來。沒有人駐足，沒有一個人讓自己手中空下。
因爲那個人已經下了命令
“1梯隊去聯絡所有友軍部隊，通知他們向我們集中，收攏所有能找到的後撤部隊，打不通電話就跑步去。准備好補給和彈藥，前線下來的人會很多。2隊去把指揮部所有入口加固起來，開始塞沙袋和掩體。明天早上必須完成，3梯隊帶人去前沿，摸清楚敵我情況。敵人開始進攻的話，我要立刻知道。格林娜，去打這個號碼，跟他說還我人情的時候到了，我要知道軍方作戰規模，作戰目的，裝備多少是誰在指揮。4隊，5隊基地留守，做好隨時出動作戰的准備。還有最重要的，務必給我找到AR小隊的那些笨蛋！”
“回答呢，丫頭們”
“是！”
所有人的聲音回響在有些狹小的指揮室裏。
像是落在鐵砧上的錘音。
創作內容
【格里芬通訊】與她和她們的故事-除雪
格里芬通訊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