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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回到走廊,康奈爾十分確定走廊比起之前又暗了一些。
「吶,你們不覺得走廊好像暗了一點嗎?」
聽到他這樣說,瑪伊雅彌同意的點頭,艾布納卻搖頭表示不覺得。
「別管了,反正跟關卡完全沒有關聯吧。」
「…嗯,也是呢,趕快去破關吧。」
老舊的燈泡散發著淡薄且昏暗的黃光,地板是由黑白地磚交互鋪成,除了中央的一張長方形餐桌之外房間什麼都沒有。餐桌那邊坐著兩個全身黑色的人和一個全身灰色的人,似乎正在聊天,可是不知為何完全聽不懂他們聊天的內容,聽起來就像是把食物含在嘴巴裡講話一樣。
康奈爾走上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不知道是真的聽不見還是裝作聽不見,三人完全沒有理會康奈爾,繼續他們之間的對話。康奈爾稍微提高聲量︰「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不過,還是同樣的結果,完全被無視了。
「喂。」一把聽起來像是經過了變聲器似的聲音。
他們沿著聲音方向一看,發現在身後的角落有『人』。跟那三個人不一樣,坐在角落的是一個全身白色的人。
「你想跟他們聊天嗎?」
「這個…嗯,算是吧?」康奈爾遲疑地回答。
「他們只會跟那個灰色的人聊天而已。」
「為什麼?」
白色的人沒有回答問題,他瞄了在聊天的三人一眼。
「你們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幫忙?」
「我們明明一直處於一個空間,但是他們一直都不理我,把我當作透明人。」白色的人用哀求的語氣說︰「一眼也好,至少讓他們注意我的存在。你們可以幫我一把嗎?」
三人不約而同互看了對方一眼。
「要是他們留意到我的話,那我可以叫他們跟你們聊天,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
「這難道是關卡的題目嗎?」瑪伊雅彌小聲地跟康奈爾說。
「大概是吧。」康奈爾也不肯定。
今次Mr.Nine沒有出現跟他們說明,亦沒有留下什麼紙條之類的提示,所以他們也不敢肯定關卡的題目,更不清楚通關的條件。
「求你們了,幫幫我吧!」白色的人十分誠懇地哀求。
「光是在想也不是辦法,試試看吧。」康奈爾說。
瑪伊雅彌點頭,而艾布納沉默不語,康奈爾只好當他默認。
瑪伊雅彌露出甜美的微笑對白色的人說︰「我們就一起努力吧!」
「真的嗎?太感謝你們了!」
「不過我們應該怎樣做才可以吸引他們注意?」
「這個嘛。」
白色的人打了一個響指,四面牆驀然變成兩個白板和兩個黑板,板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問題,包括詩詞歌賦、歷史、化學、地理……總之各種各樣的問題都有。灰色的人一看到便站起來走到黑板前,拿著筆開始在黑板上寫東西。
白色的人指著白板,「只要分數高過他的話,一定可以吸引到他們的目光!」
瑪伊雅彌看著板子上的問題,不禁露出難為的表情,「這也太多了吧?」乍眼一看,約有40題問題左右吧。
「一人做一些的話,應該可以快一點做完。」光是看到一大堆的問題,康奈爾也不禁心感疲倦。
「唯有這樣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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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Nine的身後走來一個人——陶德,他看起來十分戰戰兢兢的樣子。
「主、主人…」他的話中帶著微微的顫抖。
「你啊,真的讓我很丟臉呢。」
Mr.Nine背對著陶德,聲音平靜得彷彿只是在說日常生活的瑣碎事似的。
「真是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失手的!」
「下次?」腳尖一蹬,滑動椅子發出輕輕的「吱」一聲,Mr.Nine轉頭看著陶德,微微側頭,「你覺得還有下次嗎?」
聞言,陶德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甚至有點發青。不過,Mr.Nine沒有很在意他的反應,瞇起眼睛,緩緩說︰「無用的東西留在身邊只會變成絆腳石而已。」
「等、等等!」
Mr.Nine揚起了優雅且好看的笑容,可笑容裡只感覺到如冰一樣的冷凍,宛如要把四周都給凍結起來。
「那麼,滾回你『該去的地方』吧,垃圾。」
話畢,陶德的身體立刻被某些東西緊緊地纏繞,慢慢地拖到黑暗裡。
「主人!求你了!給我多一次機會!」
「機會?」
他收回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猶如刀刃般的銳利目光。
「不是早就給你了嗎?」
那樣東西從腳開始纏繞到腰部,由腰部伸到脖子,最後就是頭部。
「求你了!一次就好了!主人!我保證不會下次……」
Mr.Nine嘆了一口氣,裝作苦惱的樣子。
「唉,真吵耳,快讓他閉嘴。」
「主…嗚嗚嗚!」下一秒連嘴巴都被封住。
不論陶德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更得不到自家主人的一絲憐憫。最後,他被拖無盡的黑暗之中。待一切變回原來的寂靜後,Mr.Nine將目光放回螢幕。
「唉,又要找一個新的。」
Mr.Nine盯著眼前的螢幕。
「會不是是你們三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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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搞定了。」寫下最後一筆,康奈爾才鬆一口氣。
康奈爾三人連同白色的人一同努力把將近100題的題目給做完了,相反,灰色的人是獨自把問題全部完成。
「呼…我不想再做了…」瑪伊雅彌有點無力地將頭枕在康奈爾的肩膀上。
「辛苦你了。」康奈爾微笑的說。
「接下來,就是結果了!」
黑板和白板上的文字赫然混合在一起,猶如大海中的漩渦似的。板上的漩渦撤底混合,變成了兩個數字。白板所寫的數字是98分,而黑板所寫的數字是…100分。數字一出現,那兩個黑色的人走到灰色的人旁邊。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依他們的動作和語氣看來,他們正在稱讚灰色的人。
「可惡!只是差2分!」白色的人十分不甘心。
「可、可是分數已經很不錯了。」
瑪伊雅彌本來想安慰白色的人,可是後者看來不是這樣的想法。
「沒用的,只有分數拿得比他高,他們才會留意到我!」
「那麼我們再想辦法,好嗎?」
「真的有用嗎?」一直保持沉默的艾布納突然開口︰「我覺得無論做什麼,他們都不會理你。」
「艾布納…」
康奈爾還未說完話,瑪伊雅彌已經打斷了話語︰「等等!你在說什麼?你不想通關嗎?」
面對瑪伊雅彌的質問,艾布納選擇了沉默。
「汪汪…」
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聽起來是聲音十分虛弱的狗吠聲。此時,空間裡出現了一扇門。
「這個聲音…」
白色的人猛然站起身,甩開門奔跑出來,被留下的三人臉上都掛著錯愕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也要追上去嗎?」瑪伊雅彌疑惑地問。
康奈爾遲疑地回答︰「追上去看看。」
門後的是不熟悉的十字路口,沒有人的道路看起來十分荒蕪。天空昏暗,周圍都染上一層憂鬱的灰色,而且還在下雨,把建築物塗上一層亮滑的表面。很神奇的是,明明是在下雨,雨點落在身上時卻不會弄濕。
「這裡是哪裡?」瑪伊雅彌問。
另外兩位男生當然不可能知道,周圍也看不到白色的人的身影。
「我們分頭去找他吧,這樣會比較快。」康奈爾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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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為什麼要來這邊?」
「祂說有人需要我們,要我們趕快回來,可是具體內容我也不太清楚。唔?這人是……」
「嗚嗚…我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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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奈爾在這條不熟悉的道路上奔跑,已經找了一段小時間,還是找不到任何東西。
「到底去哪裡呢?」
「汪…」
聲音赫然傳來,聲音跟康奈爾的距離十分接近,他立刻朝聲音方向跑來。他來到了一個公園,有著平日會看到的滑梯、蹺蹺板、鞦韆……公園裡有人在,一個是白色的人,一個是艾布納,他們都背對自己,不知道在做什麼。康奈爾趕忙跑到他們旁邊,發現有一只小狗躺在地上,身上全身都是泥巴,從牠的呼吸聲聽來,已經是奄奄一息。
「要趕緊送牠去看獸醫才行!」
白色的人把小狗抱起來匆匆離開了,康奈爾打算跟上,卻發現艾布納沒有任何行動。
「艾布納?」
艾布納驀然向某個方向怒吼︰「喂!Mr.Nine!你給我出來!」
康奈爾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怒吼過後,Mr.Nine並沒有如他所願出現。
「該死的傢伙!」
「艾、艾布納?」
「干嘛?」對方萬分不耐煩地回應。
「你怎麼了?總覺得你有點奇怪…」
「…沒什麼。」
「真的?」
「你煩死了,我的事與你無關!」
「啊!等!艾布納!」
艾布納完全不理會他,逕自的離開,留下不知所措的康奈爾。
「康奈爾。」
一回頭,瑪伊雅彌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公園。
「啊,瑪伊雅彌。已經找到白色的人了,艾布納也回去了,我們也趕快回…」
瑪伊雅彌打斷了對方的話︰「康奈爾,你還是不要管他了。」
被打斷話語的康奈爾一臉茫然,猶疑地回答︰「他?」
「艾布納,我覺得你不要再管他了。」
看來剛才的情景被瑪伊雅彌看到了。
「可是……」
「無論你怎麼做,這個人根本不會領你的情啊!」
康奈爾沒有回應,但心裡還是很擔心艾布納的狀況。瑪伊雅彌見狀,臉上出現不滿的表情,「為…不聽…臭男…」
「唔?瑪伊雅彌,你剛剛說什麼?」
瑪伊雅彌換回甜美的笑容搖搖頭,「沒有,我沒有說什麼。我們趕快回去吧!」
「好的。」康奈爾總覺得有點奇怪,可是現在還有追上艾布納比較重要。
兩人回到一開始的地方,剛打開門,就聽到一陣吵鬧聲。
「求求你了!不要趕牠走!」白色的人用快要哭出來的語氣說。
兩位黑色的人看來很生氣的樣子,他們不停對小狗拳打腳踢,從語氣和行為可見,他們想要趕走小狗的樣子。白色的人從後拉著兩人的手,努力地阻止他們。不過兩人完全不理會,繼續想要趕走小狗。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小狗只好縮在角落發抖,看來十分害怕的。而艾布納只是站在旁邊,袖手旁觀。
「發生什麼事?」康奈爾連忙上前問艾布納。
艾布納冷淡地說︰「看看就知道了。」
瑪伊雅彌說︰「你還不去幫忙?!」
「與我無關。」
「真是冷血的人!」
就算被瑪伊雅彌這樣說,艾布納毫不在意的樣子,沒有打算去阻止的行動。
此時,灰色的人走到兩人的旁邊,不知道對他們說了什麼,本來激動的兩人忽然安靜下來。三人認真地討論一番,最後似乎達成了共識。灰色的人向小狗走去,朝其伸手。小狗看了一看他,膽怯地走上前嗅他的手,灰色的人溫柔地撫摸牠。
瑪伊雅彌不解地問︰「這是解決了的意思嗎?」
灰色的人指一指白色的人,並拍拍小狗的身子,小狗馬上如箭似的衝向後者,開心地撲上去。白色的人撫摸著小狗,低聲說︰「果然他的話還是最有效。」話語中帶著不甘心且氣餒的語氣,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憔悴。
瑪伊雅彌安撫地說︰「一、一定還有別的方法!」
「那你有什麼提議?」
「呃…這個…」
「死心吧。」
話語一落,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艾布納。
「無論怎樣努力,他們都不會注意到你。」艾布納露出鄙視的目光。
「什麼?」白色的人看來十分錯愕。
「我說,死‧心‧吧!」艾布納生氣地怒吼︰「無論你花多少時間,花多少努力,都不會有回報的!」
「這、這個…」白色的人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弄得不知所措。
「等等!你在說什麼?你不想通關就算了!不要連累我們啊!」瑪伊雅彌焦急地說。
白色的人失落地呢喃︰「果然是沒辦法嗎?」
「沒、沒有這回事!一定可以…」
艾布納狠狠地打斷瑪伊雅彌的話︰「不能改變的就是不能改變。他們不會注意到你,你在他們眼中只是透明人,這個事實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本來正在努力安慰對方的瑪伊雅彌一瞬間也沉默起來了。整個房間突然變得十分安靜,彷彿連蚊子飛過都能聽到。
「是嗎?是這樣嗎?」
白色的人開口打破沉默,兩位黑色的人和灰色的人在這個空間消失了。隨著話語落下,空間也開始變得暗淡起來。
「空間…!」瑪伊雅彌驚訝地說。
「那麼,果然唯有放…」
「雖然現在沒辦法改變到他們的想法。」本來沉默的康奈爾突然開口︰「可是遲早他們會注意到的。」
「遲早,即使何時呢?」白色的人偏著頭。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人是會改變,思想也會改變,這個世界上沒有改變不了的事。」
——吃一口,改變你的人生吧!
——康奈爾真是個乖孩子。
「所以,請不要放棄。」康奈爾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笑容,「至少你不是一個人面對,不是嗎?」
「汪汪…」小狗好像認同般的叫了兩聲。
話畢,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謝謝你,你說得對。」白色的人溫柔地撫摸小狗的頭︰「至少現在我不是一個人。」
此時,原本在暗淡下來的空間開始變回明亮。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白色的人抱起小狗,「有緣見面。」
話語一落,白色的人連同小狗一起消失了,他們消失的位置一扇門驀然出現。
瑪伊雅彌鬆了一口氣,「呼…太好了,我還以為會通不了關,今次全靠康奈爾呢!」
「不,沒什麼。」康奈爾微笑的說道。
那時,小螢幕出現在半空中,Mr.Nine微笑的說︰「真是讓人感動的發言呢,康奈爾先生。」
「Mr.Nine!」一看到螢幕上的人,艾布納立刻生氣地說︰「你是故意的吧?」
「你是指什麼?」
面對對方的質問,Mr.Nine依然保持優雅的微笑。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
「你這傢伙!」
康奈爾立刻阻止︰「艾布納,冷靜點!」
「對啊!你剛才差點害死我們了!拜託你不要再這樣了!」瑪伊雅彌不滿地說。
「…哼!」艾布納最終還是放棄,咂了一下嘴,沉默不言。
「好了,這樣才是乖孩子嘛,艾布納先生。」
Mr.Nine的笑容比起剛才更加燦爛了。
Game still go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