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芸允。」
「哼哼哼——」
結果話一說開她就跑了，我無奈之下繼續處理工作，然後決定出差，畢竟這種談合作的事情，對方是該產業的龍頭，說什麼也不可能在第一次見面時派小員工下去，反正事情談好說好，就讓其他人去處理。
我跟張芸允說時，她喔一聲只提出我別亂把妹這意義不明的要求，牧澤武則是勉強鎮定，驚恐地看去廚房的方向——我理解意思，走進去要求裡面的小蘋果別再動拳頭，她答應後，上次遭殃的某人才鬆口氣。
再怎麼說，牧澤武也是大人，所以過分擔心是不必要的；我只需要擔心張芸允的脾氣會不會把他活活嚇死就好。
這次收拾行李沒有像上次去找董事長時急迫，能悠哉把衣服拿出來摺一摺放進去，挑一塊自己喜歡的香皂跟小罐洗髮精還有保養品，化妝品只帶幾件習慣的，其餘等去當地後買。
「姆姆要不要再吃——哇，不是說兩天後才去？也整理太快了吧！」
「早點整理早點好。」
「喔，我習慣當天整理。妳要不要再吃麵？剛剛聽外面那個肚子叫超大聲，我就煮一大鍋，把冰箱剩下的料都丟進去了，只差張嘴來分擔。」
「好。」
我將東西擺放好，也把那個小盒子還回去。
張芸允滿頭問號打開，那東西明明是她放的，結果看見的瞬間表情可精彩，呆怔好幾秒才回神，拿起來仔細看：「姆姆，妳都沒有用嗎？人家不是還在上面貼紙條說每天要用一次？為了避免沒電，還放了好幾顆電池耶！」
「不需要。」
一天用一次是什麼頻率。
「我有時候真懷疑妳是特意去忍還是性冷感……」張芸允咕噥著，很快接著問：「姆姆，妳都不會有想要的時候嗎？」
「想要？」
「身體有需求時。」
「不知道。」我誠實回著：「可能有，但是工作忙就忘了。」
「妳以為性慾是什麼想到就有，忘記就沒的東西嗎……」她抽抽嘴角，總算乖乖把那東西收起，一臉掃興：「快出去吃吧，我怕麵泡太久會爛掉。」
「嗯。」
我將最後一樣東西放好才出去吃麵，已經做足下次打開行李又會看見傳說跳動蛋蛋的心理準備，反正她想放就放，我不會用就是不會用，沒有那方面的需求。
今天和好後，她死命抱著我睡覺，早上做了顆飯糰，中午陪我在茶水間吃便當，晚上我得加班盡快把工作整理分派出去，所以她先走，不過會去醫院看望白俊傑，然後去超市買食材的樣子。
「姑姑那個，妳要出差了，家裡只會剩下我跟她，我該怎麼稱呼她比較好？」
「張芸允？」
「張芸與……允？」
「嗯。」果然那名字對他來說有點難唸，還打結了：「不然，你問她該怎麼稱呼，這樣是最禮貌的方式。」說完這句我打冷顫，居然很自然的，想到小蘋果跟牧澤武說叫姑丈的畫面，依照她個性，十之八九會這樣，然後小蘋果就會高興的自主關照牧澤武了吧……
明明各方面來說，該是牧澤武幫張芸允才對，畢竟他很聰明又強壯，雖然張芸允有練身，但是他同樣也有；然而現在我只想到，張芸允雙手叉腰哈哈大笑，罩著在地上抖抖抖的牧澤武……真希望這孩子能盡快面對內心陰影。
「好，我試試。」他吞吞口水，擺出一副將壯烈犧牲的表情，將手上的資料推過來：「姑姑，妳突然要我看這些是準備裁員嗎？」
「嗯。」我揉揉鼻樑，稍微靠著休息：「剛剛那份名單中，只有五人是準備要裁員、另外兩名警告，你認為那五個分別是誰？又是哪兩個被警告？這份單子應該出得比你爸還要簡單多了。」
「是簡單很多。」他笑一笑，露出苦臉：「我沒想到自己的部門就有四個，還好有再查一次，不然事情又會重演了。」
「對，所以二哥才把你扔過來，最主要就是讓你當臨時戰力頂替，所以我出差那段時間，你會辛苦一點，甚至孤立無援，如果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就跟秘書求救，或者直接找我也可以。」
「那……她知道這件事情嗎？或者，知道公司內部的任何事情？」
我搖搖頭，想起她堅持要入公司時說的話，便嘴角上揚。
「她會來這裡，只是單純在追尋夢想，跟我有關，但是與公司無關。」
——如果能進公司，我就會努力拼上秘書這個位置，就可以一直跟在妳身邊，甚至陪著妳出差、出席各種大大小小的宴會，牧沉，我是為了妳，妳在哪裡我就想在哪裡，妳就是我的夢想。
「是為了追求姑姑？」
我意外他會突然那麼一句，所以看過去。
「因為、因為她看起來很熱情。」牧澤武直視而來，眼神交錯：「姑姑，妳不在的時候，她是那種安靜到像是幽靈的存在，可是妳出現時，她就像有用不完的活力跑來跑去。例如昨天煮麵，我在客廳就聽到她不斷對自己說話，像是『姆姆應該喜歡吃這個』跟『她一直看手機要多吃蘿……』波？之類的，這是喜歡一個人會有的表現，所以我猜是這樣，依照她個性跟對照姑姑的話，她為了追求姑姑才進公司，可以聯想。」
「希望能一直看見對方嗎？」我摸摸下巴：「你談過戀愛？」
「我欣賞過幾名女性。」牧澤武一笑：「某些對象有這種感覺，但是我沒辦法——姑姑，是這七位對吧？妳可以順便檢查我的中文有寫錯嗎？不然每次簽字，我都想簽另個名字。」
「嗯。」
不意外他突然轉話題，畢竟點到就好。
回到家，張芸允準備了一桌好菜，我想起婆婆還沒退休的那段日子，在看看桌上這些菜色，雖然張芸允沒說，不過也吃得出來她已經記著婆婆的手藝，可能過個一、兩年，家裡就會出現一位很厲害的小廚娘。
「開動！姆姆要先親我才可以吃——嘿！」
我無視她直接夾菜，牧澤武則自動隱形化了。
「姆姆明天幾點去搭飛機？」
「下班就去了，妳直接回家休息。」
「可是我不累呀，就送妳一程嘛。」她嘻嘻笑著，我看過去，一隻手指戳上臉頰：「我不急著妳長大，所以該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要年輕時就把身體拼出毛病，今天秘書有跟我說，妳是不是這幾天太勉強自己要把東西全學好，所以腸胃出問題了，如果不是她偷偷尾隨，還不知道妳跑廁所是因為在吐。」
「今、今天吐是因為便當不新鮮呀……」
她的眼神飄呀飄，我挑挑眉。
「姆姆……我下次會注意啦……畢竟都入公司這麼久了，我卻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感覺很糟糕……」
「妳知道為什麼我們公司的秘書實習是要兩到三年嗎？」
「因為薪水可以壓比較低？」
「不，就是因為東西太多，多到妳無法想像，要一年內學完不可能，所以妳別勉強自己。」
「什麼！可是我想要立刻到妳身邊！」
她說完的瞬間安靜下來，看過去牧澤武那邊，他縮縮脖子繼續安安靜靜吃飯，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慢慢來。」我輕聲安撫，總算想起要動動筷子：「我不急著妳長大。」
「可是我不想……牧沉，我好想立刻到妳身邊……」
「妳已經到了。」我說完用力拍牧澤武的背部，那傢伙剛剛吃菜噎到：「所以再快也是在這不是嗎？」
「我是想要能代替秘書長陪妳出差什麼的啦！」她咬咬牙，臉就這麼紅了：「而且……而且……就讓我跟啦，人家想送妳又不是什麼無法見人的事情，送完之後絕對會乖乖回家休息啦……好不好？」
「嗯。」
我看過去牧澤武，他一臉「我什麼都沒聽見」的表情，這才低頭看回碗，白飯上多了許多肉片跟蔬菜，張芸允哼哼說著：「姆姆多吃點，晚上我才能吃飽一點，妳明天也不會太累！」
那句話怎麼意思？
過了大概五分鐘，牧澤武像是頓悟一樣突然噴湯，他險些又被揍了，自己乖乖去拿毛巾擦擦桌子，而我仍是滿頭問號，直到晚上躺床，張芸允突然撐上來舔舔嘴巴說著開動，我才反應過來那句話在暗示什麼。
「睡覺。」
不過，她還是只有被我壓的份，簡單兩下，某人就像顆小蘋果氣嘟嘟著臉，卻還是硬蹭上來，要抱著我才睡覺。
明明還沒有出差，我卻突然想早點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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