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情節可能帶有讓人不適的部分,還請斟酌後再行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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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並沒有逃走。
她只是楞楞的看著光頭青年拿起砍刀,慢慢走了過來……而這時隨著青年的移動,在那人身後……廚房裡此刻的模樣也變得清清楚楚。
奶奶的肚子被剖開了。她瞪大著雙眼靠在爐灶旁,高溫燒焦了白髮和臉上乾癟的肌膚,黃白相間的條狀或塊狀物體和血水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爺爺也是一樣的死法……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了頭,脖子上不規則的斷口還在流血,橫切面看過去有點像是因雷劈而出現的樹的年輪,只是樹倒還會有樹皮相連,人頭掉落就是真的啥都沒了。
女孩就這麼靜靜的,像是無法思考或者失去靈性的破娃娃,用她晶瑩剔透的瞳孔望向舉起砍刀的光頭青年。
「……這麼髒的小鬼我實在不想碰,那就滾吧。」
她可以聽見青年含糊像是嚼著檳榔似的難聽口音,幾滴像是眼淚的水珠從她的眼眶盈滿,鼻尖微酸,啞掉的嗓子發不出任何除了嗚咽外的聲響。
她也要死了。
就和她的家人一樣。
然而,就在此刻。
女孩的惡夢還沒結束。
或者說,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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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媽的。」
臉色僵黃的男子一口咬住我的手肘,沒想到這傢伙比前幾位都還要難纏,似乎是有一些搏鬥或者武術根柢,我先前的膝擊被他一個掃堂腿打斷,好不容易拉近距離後才用出的肘擊也被他用牙齒直接接下……這麼說起來有點奇怪,但這傢伙的牙齒也太堅硬了吧?是假牙嗎?是假牙吧!最好有人可以直接咬掉別人的肘擊的!這根本犯規了吧?裁判!裁判呢?
當然,我心裡的吶喊沒有傳給任何人,現場更不會有什麼裁判存在,只有婉兒在一旁用惶恐的表情看著我和這男子扭打在一起。
我空出的那一只手握著菜刀……說來也還真是幸運,一路上我遇到的這些禽獸都沒有裝備武器,除了一開始的約翰以外,他們甚至連把美工刀都沒有……於是我就這麼拿著約翰的菜刀一路剁到了南天門去,呃,一點玩笑話而已,話說回來我如果不一直自己吐槽自己的話應該早就瘋了。
畢竟是殺人……我並非張著正義的大旗什麼的,為這些人執行死刑什麼的也不該是我……即使把他們當作畜牲來殺……不,不對,這從根本上來說就是錯誤的想法……這些人原本就將「人類」這一個概念看作可食用的生命,這和我們看待畜牲的觀點相同,若是我也這麼想的話,不就代表某種意義上我和他們也是相同的嗎?
啊,真是煩躁。
這種哲學性的問題向來不是我擅長的,那麼,還是順著直覺吧,我大概也就對自己這一點比較有自信,應該是吧。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這傢伙還咬著我的手肘,甚至還哼起了歌……!幹,這是什麼邏輯?在我的BGM下就絕對不會輸的意思嗎?逼我也跟著邊打邊唱歌就是了?來啊,誰怕誰啊!
「如果有人在燈塔,撥弄她的頭髮,思念卡在牆和瓦……」
我果然瘋了。邊唱著某首現代流行歌曲邊和殺人犯搏鬥的我絕對搞錯了什麼?這聽起來很像是輕小說的標題呢!嗯!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我也來寫個輕小說玩玩吧!玩你妹啊白癡嗎靠北!
我反手一刀往男子的脖子砍去,只求這一個舉動可以逼這傢伙放開嘴巴,果不其然,作為目前為止我遇到一個最有常識的對手,他……
他沒打算躲的意思。一點都沒有。
明明看見了我的菜刀用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橫掃過來,他還是直直盯著我的手肘,牙齒說怎樣就是不放。
然後,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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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四濺。
但那沒有半點是女孩的血。
女孩還是呆坐在原地,那麼,這會是誰的血呢?
她默默地用小手摸了摸幾滴噴到臉上的,那些不屬於她的血,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代替女孩被砍一刀的,是她的姐姐。
聽說剛要升上高中,正值花樣年華的姐姐。
年輕貌美,活潑可愛的姐姐。
剛從院子外頭進來,就急忙衝過去想要救下女孩的姐姐。
那個在女孩面前無助倒下,嘴角噴著血沫,瞪大著眼似乎想要女孩趕緊逃走的姐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切,這一個貨色還不錯。」
光頭青年撇了撇嘴,瞄了女孩一眼後繼續看著還在地上抽搐掙扎的少女,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也讓她成為自己下半身的戰利品之一。
女孩看著她的姐姐。
姐姐的胸口被砍出一個巨大的切面,從綻開粉碎的衣衫裡看去,幾條像是血管般的物體正不停從斷口噴濺著鮮紅色還帶著微小泡沫的液體,沿著衣物的紋理渲染成仿若盛開的花……就像是玫瑰,多層次且色彩鮮豔。
光頭青年一把抓住還在掙扎的姐姐,枯瘦如鷹爪般的手緊緊攫住了少女瘦削的肩膀,女孩仍舊是呆愣著,任憑青年邊用舌頭舔著自己乾裂的唇,邊準備往少女還在冒血的嘴角靠近……
就在這時,她的惡夢總算到了一個段落。
身後傳來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讓青年停下了動作,女孩知道,那是她的父親趕了過來。
姍姍來遲,但還是趕了過來。
一同和女孩見證了,這個惡夢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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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任何停滯,我手中這柄已經有些鏽蝕的菜刀就這麼貫穿了男子脖頸,幾束像是噴泉的血從刀面和男子脖子上的切口裡噴出,我扭了扭頭象徵性地閃過……嘛,也沒閃掉多少就是,畢竟這傢伙還咬著我的手,幾滴血濺到我左邊肩膀上的T恤表面,幹,這件有點貴耶,我記得是在百貨公司特價的時候和朋友去買的,雖然打了六折但還是要五百多塊。
呃,不過這既然是在沈易的夢境裡,所以應該不會反饋到現實裡頭吧?我想了想然後鬆了口氣,試著去掰開這傢伙還咬在我手肘上的嘴,費了好一番力氣總算是成功了,不過手肘底部的牙印大概還要好一段時間才會消掉。
「你……你就這麼……噁嗚。」
隨著我好不容易把這傢伙的嘴掰開,男子的頭就像是菜市場裡滾落到地上的洋蔥,拉了一條歪歪扭扭的血跡慢慢滾到婉兒腳邊,她指了我一下又指了她腳邊的那一顆頭,接著臉色脹紅,摀住了自己的嘴。
我則是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厚背菜刀,刀面上一層又一層的血跡逐漸凝成一塊難以摳掉的痂,使力甩了甩,的確有點變重了。
接著,我深深吐了口氣,然後,坐倒在地。
還好殺死這個黃臉男後沒有太多血和腸子什麼的流出,褲子下的水泥地面還算乾燥整潔,我眨了眨越來越酸澀的眼,一旁的婉兒似乎是躲到旁邊不斷嘔著嗓子……嘛,我或許也是如此吧,在剛殺死約翰的那一剎那。
黃臉男的手上還插著婉兒的瑞士刀,是不是該把那東西拔下來還給她呢?我抓了抓頭,慢慢拖著疲憊的身子過去,看了一眼這傢伙脖子上突然冒出的血泡,像是呼吸似的忽大忽小,然後,破裂。
「……你……殺過這樣的人,很多次嗎?」
又過了大概幾分鐘,我正把玩著婉兒的瑞士刀,一個有些微弱的話語傳來,我回過頭。
那是一雙有些急迫,有些痛苦,又有些釋懷的眼。
還保留著無數情緒,一雙活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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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晚了,但還是更新了。
這麼準時又守承諾的我是不是應該要被很多GP打賞呢?嗯!果然要吧?
沒,沒什麼啦。
明天也有更新,接下來的章節應該會輕鬆一點了。
還有我最近打字的時候都在聽這首歌呢!嗯,好像有點奇怪?不會啦。哪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