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家後，我按照往常習慣，準備往安置在客廳的行軍床躺下去(因為沙發在某天被我睡壞了)，讓女孩睡在臥室。但Aoi拉了拉我的袖口，帶著有些羞怯的表情說：「傑瑞桑……你今天為了我……惹上牢獄之災，再讓你睡外面的話，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以後你就睡臥房裡吧……」講道後面那一句，音量低地跟蚊子聲有得比，可怕的是我居然聽得一清二楚！
「不好吧……小蕾今天也是要睡這裡，臥房恐怕擠不下……」我淡淡地拒絕。這不是我定力好，而是為了女孩們的名聲和安全著想。
「裡面還有一張單人床可以躺，我和Aoi擠雙人床就行了。傑瑞，你在穀倉裡冷了將近一晚，要是你繼續睡外面，一定會感冒的！」小蕾的眼神，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她在最後補上一句：「況且，我們早就不是什麼乾淨的女人了……閒話什麼的，就任他們去說吧！」
好勝、堅強的白髮女孩，難得露出了無奈和沮喪的表情，實在是令人很不忍心。我不想拂逆她們的好意，而且我自己也很久沒跟女人同房睡覺了……不過，該給別人的防衛還是要有。
打開臥房的當下，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鬆懈了。從背包裡取出一條帶鎖的鐵鍊後，我將自己的雙腳緊扣在床尾，鎖上後將鑰匙丟到小蕾手中。「明天你們起床後，在把鑰匙放到床邊，我起來再自己開鎖。」
「要是你比我們早起呢？」小蕾說。
「那我就躺回去睡回籠覺吧！」我笑著回答。「對了，明早如果有人問起，就帶著我和鐵鍊，和大家解釋就行了。」
床鋪雖舊，但還算堅固，棉被和枕頭都洗得相當乾淨，一點灰塵和臭味都沒有，想必睡起來會相當得舒服……我上次這樣睡覺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在莫斯科艾爾喬姆的酒吧嗎？還是在紐約的住宅裡？
Aoi莞爾一笑，自己也脫下外套，但要躺上床時卻被小蕾拉住。她轉頭對我說：「傑瑞，你先睡吧！我和Aoi想喝一杯伏特加取暖，等一會兒在睡。」
「酒都放在老位子，別喝太晚囉。」
靜謐的臥房，可以聽到金屬暖爐裡，發出木炭燃燒時的劈啪聲，Aoi確認窗戶有打開縫隙透氣後，才關上門離去。
為了明天的精神，我應該馬上閉眼睡覺。然而當我的視線移到女孩脫下的外套，和桌上的貼身衣物，讓我精神為之一振，睡意一掃而空。我不是衛道人士，而是個有正常慾望的男人。光看胸罩和內褲是無法滿足我的，好歹……好歹也要看到身體吧？女孩們身上穿的都是工作服，到了夜晚一定會換上柔軟、寬鬆的衣物，否則睡起來太不舒服了。
將身子轉過去背對大門，睜大眼睛等帶著她們回房，我一定要好好瞧瞧，她們凹凸有致、足以媲美模特兒的胴體。艾爾喬姆，我只是看而已，沒有動手，所以不算違背你的意思，你會原諒我吧？且同樣身為健全的男性，你一定也能理解慾望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對吧？我在心裡默念著，好減輕偷窺的罪惡感。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期間一點聲音和動靜都沒有，這太奇怪了吧？難不成是喝完酒醉了，所幸趴在外面睡覺嗎？
腳踝被鎖在床尾、鑰匙在小蕾手上的情況下，我根本下不了床去查看。只好發出噪音，希望這牆壁和木門的隔音效果，不要太好。正當我準備扯開喉嚨大喊時，牆壁的另一頭卻傳來陣陣低語，將本要出口的聲音，硬生生塞回喉嚨裡。
我緩緩坐起，將耳朵貼在牆邊，仔細傾聽……
「現在傑瑞桑應該睡著了。小蕾，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我想，該是告訴他的時候了。」這是小蕾和Aoi的聲音，看來她們還是醒著。我鬆了口氣，但心裡去多了一分困惑：為什麼要刻意等到我睡著才說話？
「不行……我認為在等一段時間比較好……」
「等？傑瑞有什麼不能信任的？他今天救了兩個和自己非親非故的小孩，不怕科札克的處置。這樣的男人，有什麼話不能跟他說？」
是啊，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非得等到我睡著才能說？我內心這樣問著。
「就是因為傑瑞桑人太好。我不想要這樣一個好男人，被我們背負的東西拖累。」Aoi頓了一下，接著說：「應該說，是我背負的才對。小蕾，從西伯利亞逃走的那天，我把那些東西交給你和三位姊妹後，心裡就沒有好過……我一直很對不起你們，尤其是她們三個死在莫斯科紅場，更讓我覺得心如刀割。」
東西？莫斯科紅場？三個死掉的女孩？這些詞彙在我的腦中迴旋，並逐漸與我當初所懷疑的：小蕾和Aoi被追殺的原因，一一重疊在一起。看來線索很明顯了，如果可以知曉Aoi她所背負的「那件東西」，就可以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真是鬼使神差，本來想要窺視女性更衣，卻意外聽到這段對話。
「Aoi姊姊，不要把她們的死怪在自己頭上，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兩人的聲音變得哽咽，我好想出去安慰她們。紅場三個女孩的事情，要是我那天能早點趕到，或許就能把五條無辜的生命，帶離那片殺戮戰場。
「唉！如果我膽子大一點，就可以把三位姊妹身上的東西，全部帶出來，不用每天晚上提心吊膽了。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妳嗎，小蕾？不怕那震耳欲聾的槍響，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殺死壞人。換作是我，如果有妳一分的勇氣……」
「別說了，我一點都不後悔幫妳帶著這鬼東西。而且我過去也很膽小啊，」小蕾溫柔地說。「我們目前手上還有多少個？」
「妳我各一個，再加上我從一位姊妹身上撿到的，總共三個而已。」
「嗯……算了，只能期盼另外兩個毀在紅場……小蕾，時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Aoi這麼牽掛？尤其最後那一句「期盼」，有點言不由衷，似乎是可惜那東西遺落在紅場，沒能帶回來。女孩們進門前，我趕緊轉過身體假裝熟睡，一邊仔細思考最初的問題：她們是為何被追殺？
從上一次分析的結果來看，Aoi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使得普丁請半人馬出動抓人。可是俄國那麼大，要搜索五個女人絕對不是幾個月就能辦到……
夜深人靜，本來身心俱疲的我，現在卻因這思考良久、卻得不到答案的問題而睡不著覺。看著兩名少女熟睡的臉龐上，有著一絲哀愁，本來憐憫她們的心情，現在卻多一分氣惱。
「我一定要把事情問出來，如果Aoi或小蕾不講，就逼她們說出口為止。」我是這麼想的。
從自己抵達莫斯科的第一天算起，認識艾爾喬姆和小蕾、拯救兩人並躲到這偏僻小鎮來生活，過程中我不斷地付出：和半人馬交戰、殺人、與混蛋科札克交涉、為新生活勞碌奔波，結果到頭來我一直都被蒙在鼓裡！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傻傻地衝進水深火熱中，殺死一個又一個的敵人，到底為的是什麼！
再也壓抑不住的怒氣，令我用力槌了牆壁一拳。但下一秒女孩們睡覺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呼，嚇得我直冒冷汗，趕緊轉過頭去查看。
「呼……呼……呼……」只見Aoi渾身汗水，浸溼了身上的棉質內衣，緊緊貼著肌膚，身體曲線表露無遺。室內雖暗，但我依然能清楚看到，棉衣的胸口有兩點微微凸起……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再看下去。
「傑瑞桑……你怎麼起來了？」視線撇開後，準備在躺回床上時卻被Aoi叫住了。糟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不知道是被她的驚醒嚇到，還是因剛才的美景感到興奮？腦中閃過好幾百個念頭，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我只是……」嚥下一大口口水，想了片刻才開口。「對不起……我想上廁所。」
「哎呀！我居然沒有考慮到這件事。傑瑞桑，我馬上來幫你開鎖。」
關上大門，深吸一口冷空氣，讓打結的腦袋稍微冷靜下來。天上的黑雲裂了開來，我抬頭望向細縫裡的月光，思考著女孩們在客廳的對話。本來想要用強硬手段，向個性較為軟弱的Aoi下手，但想起方才她驚醒的模樣，又令人於心不忍。我……果然還是不夠果決了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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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看到公會有許多高中升大學的新鮮人，我想到自己雖然也是今年入學，卻是個活潑不起來的二技生。對我而言擺在眼前的不是快樂，而是想要求知與必需讀書的壓力。沒辦法，誰叫我們沒有四年可以玩呢XD
不過開學第一個禮拜倒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我走在學校的路上，遇到了之前碰過面的巴友，而他居然是我認識最久的那一位：劍魔寒香。
我們當下都嚇壞了，那種震驚不亞於發現自己撿到了一萬塊一樣......事說我好希望有一萬塊在手，可以買書T_T
創作內容
Through the Scope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