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如墨,在有如死寂的大海之中,突然迸放出幾道火光。
火光過後,剛剛脫離了戰鬥的幾位艦娘,駛向遼闊的大海,疾速的航行。
這幾位艦娘的狀況都不是很好,破損的制服以及火花四濺的艤裝,一看就知道剛剛經歷過了一場克難的戰鬥。
但此刻這幾位艦娘卻沒有戰鬥勝利的成就感,反而是不顧一切的瘋狂,甚至即便在這樣高速航行下導致渦輪過熱變得燙紅,也絲毫不減速強行突進。
這樣的後果是直接導致其中一位艦娘的艤裝產生爆炸,燃起火焰,然後整個人在海面上打著轉的失速直接沉入海裡發出泣不成聲的慘嚎。
但剩餘的三位艦娘卻絲毫不減速,仍然高速航行,彷彿同伴的下場並沒有對她們產生任何警示。
什麼情況才導致這些艦娘亡命航行?
在這片大海上能夠讓艦娘不顧性命逃竄的,也只可能是強大的深海棲艦才對。
理應是這樣的……
就在這樣的情景下,三個艦娘航行的航路上,突然爆發出了強烈的水柱,接著同樣也是三道人影從水氣中浮現。
看到面前的景象,三位逃竄的艦娘彷彿像是見到世界末日一樣瑟瑟發抖,臉上露出了乞求的表情。
「求求妳們……求求妳們……」
其中一位艦娘發出這樣不成聲的尖叫,但是回應她的卻是冰冷至極的魚雷。
噗……轟!
一道酸素魚雷高速射向了那位瑟瑟發抖的艦娘,魚雷貫穿了她那失去艤裝保護的柔軟腹部,然後……引信點燃爆破,將她炸成了一攤碎肉。
兩邊濺起的水花幾乎是同一時間平息。
近距離被同伴的內臟碎片給淋個全身都是,剩下的兩位艦娘根本說不出話來也動彈不得,在她們的航線前方出現的赫然也是艦娘。
但是跟一般艦娘有些不同的是,這三位艦娘不帶絲毫感情注視著她們,又像是幽靈般的不帶絲毫生氣,身上的艦娘制服也跟其他的艦娘不太一樣,那是一種照映出任何光澤的幽黑色。
「既然這樣當初就不要從戰場上逃跑唷,各位前輩姐姐。」身穿黑底紅色的白露型制服,山風帶著笑容道。
然而那咧嘴的笑容及不帶絲毫生氣的眼神無不令對面的笑容感到毛骨悚然,因為就在剛剛山風發射了一道魚雷將她們的同伴給炸成碎片。
從戰場上逃跑的艦娘們都清楚,一旦被這支艦隊盯上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支艦隊的艦娘從發現她們開始,就這麼一直緊跟在她們,永遠甩脫不掉,無論她們如何不要命的逃跑,不要命的做出各種危險的舉動,甚至是犧牲了一個同伴引來了深海棲艦後逃走。
這支艦隊依舊如同幽靈般,跟著她們慢慢地展開攻擊,如同凌遲處置般的攻擊,將她們的精神跟體力消磨掉極限……
「啊…啊啊……我跟妳們拚了呀呀呀呀呀!!」彷彿是無法再忍受同伴們的死去,又或者是無法承擔面前的艦娘給予的壓力,逃跑的其中一位艦娘發出崩潰似的慘叫發起了衝鋒。
這是一位伊勢型的戰艦艦娘,戰艦艦娘引以為傲的戰艦艤裝早在這場追逐戰被對方打得千瘡百孔,姣好的面容早就燻黑一片,更別說她身上還有多處燒傷的痕跡。
這艘伊勢型艦娘心想,對面只不過是三個驅逐艦娘,不管在馬力上還是火力上都是自己佔據優勢才對,這下子自己絕對逃得掉!
然而,她這個天真的想法不到一分鐘馬上幻滅。
黑底白色的陽炎型艦娘的制服隨著風飄起,接著兩道迅雷不及耳的電光襲向了這艘伊勢型艦娘。
「啊……嘎!?」腦袋左右兩側同時遭受重擊,這位戰艦艦娘不可置信看著朝著她踢擊的嵐跟荻風:「嘎…嘎…嘔…驅逐艦怎…麼可能…有這種馬力……」
望著面前被自己和荻風的踢擊而扭曲變形的艦娘腦袋,嵐臉上盪漾著血腥的微笑:「因為鍛鍊的方式不一樣啊。」
感受到了蘊含在笑容底下的強烈殺意,面前的驅逐艦娘其性能完全不能當作正常的驅逐艦娘看待,這伊勢型艦娘試圖做著最後的反抗。
大破的戰艦主砲艱難的移動著想要開砲,然後就在開砲之前,一隻手猛然的捉住了砲管,然後使勁的一扭。
砲管膛炸!
白色的手套被沾上火花燃起,手套底下露出來的是隻傷痕痕累累的手。
荻風的另外一隻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完全沒有理會燒起來的另一隻手。
「這可不行唷,想要給嵐添麻煩什麼的……吶!」
荻風說完,對著本來被膛炸弄得奄奄一息的伊勢型艦娘襲擊而去,一道貫手貫穿了對方的身軀,染紅的手套上抓著一顆還不斷跳動的心臟。
「…嘔嘔…妳…妳們…這些…怪物…嘎呀呀呀!」臨死前看著自己的心臟被人挖了出來,伊勢型艦娘用著恐懼的聲音說道。
下一秒肉片飛散,她的心臟被荻風硬生生的握碎。
「真是太過分了竟然稱呼我們是怪物,兩位姊姊也不這麼認為嗎?」
纖白的小手箝制住最後一位艦娘的脖子,山風感受到不滿的對著荻風和嵐說著。
「呵呵,或許在她們眼底看來我們這支艦隊真的是怪物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山風。」荻風面帶笑容地用血紅色的手套蹭了蹭自己的臉頰後開口:「貌似妳手上的那位才是妳的姊姊吧,在這邊喊我跟嵐是妳姊姊有些不好唷。」
兩手的青筋突起,眼珠子也微微突出,被山風箝制住脖子的白露型艦娘發出咯咯咯的聲音看著她。
聞言,山風頓時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手上的白露型艦娘一會兒後開口。
「真是醜陋的表情,人家可沒有這麼無力又弱小的姊姊。」
白露型艦娘瞬間看到的是一副嫌惡的表情,接著感覺到身子一空,然後整個人在海面上不停的彈起,緊接著是無數門酸素魚雷朝著她急襲而來。
山風摀著耳朵不去聽那白露型艦娘臨死前的慘叫:「噁心!!這種艦娘竟然會是我名義上的姊姊真是太噁心了,人家連聲音都不想聽到!」
荻風和嵐面面相視,雖然由她們來說可能不太對,但是或許在她們這支艦隊之中受到精神汙染最深的應該就是山風了吧。
解決完了這一切,山風、荻風、嵐在這片海域等待了片刻,接著水平線的另一邊也出現了三道人影。
同樣也是穿著黑色調的制服的葛城帶著江風和海風出現在這片海域,詭譎的是她們的手上提著人形深海棲艦及艦娘的頭顱。
「都解決了?」葛城環視了四周後,注視著分開行動的三人:「沒有漏網之魚吧?」
「當然。」
「哈!怎麼可能有呢。」
「她們死光光了,誰叫她們喊人家是怪物。」
三位艦娘紛紛用著不同的態度回應著身為旗艦的葛城,但相同的一點是,她們的眼神都沒帶絲毫感情,彷彿是做了些微不足道事情一樣不值一提。
海平面重歸死寂,有的只是一支全部漆黑的艦娘,留下的是已經無任何生命跡象的屍骸。
吳鎮守府,神原宗二坐在提督室裏頭和在海平面上的葛城用無線電進行交流。
「跟你說個好消息,你心愛的艦娘已經早你一步先到下面去了。」
在他的面前是一位受盡折磨的海軍提督,不單是雙手的指甲被人挑掉,他的四肢也被人用不可思議的角度給扭曲折斷,而下手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那位正笑吟吟的替神原宗二倒紅茶的秘書艦。
這位提督從來沒有想過,這位金剛艦娘竟然可以這麼殘忍地面帶微笑扭斷一個人的手腳,這跟他在橫須賀看過的金剛根本就不像是同個艦娘。
「提督,請喝茶爹蘇。」金剛的眼珠微瞇愛慕的看著神原宗二。
接過金剛泡的紅茶,宗二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該怎麼說呢,工作結束之後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果然是無上的享受,難怪水無月浚武會這麼好這一口,你說是不是啊,想從戰場上逃跑的小夥子?」
咕嚕一聲,這位不成人樣的海軍提督嘶啞著瞪著神原宗二:「我知道我必然會死……但是為什麼要殺死我的艦娘…給我理由!」
「哈?」神原宗二彷彿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以為你從前線上逃走之後還能帶著你心愛的女人遠走高飛麼?你真以為國外的那些豬玀真的會給你想要的那些好處麼?」
頓了頓,神原宗二盯著這個海軍提督看了好一陣,目光彷彿帶著巨大的壓迫力,然後肅沉道:「……任何敢耍弄及背叛松永久正的人,最終下場都會非常悽慘,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位海軍提督發出嘶啞的笑聲,彷彿在笑神原宗二的無知:「哈…哈哈哈!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那個叫亂萊的提督至今為止都沒事呢?」
神原宗二索然無味的放下茶杯:「跟蠢貨說話就是這麼的費事,下輩子別這麼愚蠢,動手。」
金剛面不改色的走上前去將張狂大笑的海軍提督脖子一扭。
啪嚓!
片刻後,沒有聲息。
「唉……還真是被人小瞧了啊,都是那勞啥子親民活動害的,害我們最近的工作量暴增。」神原宗二的嘆息著用手指點了點桌面上的一紙公文:「金剛妳瞧瞧,就連那一位中將大人也想叫我們去參加大演習。」
「不管是到哪裡去,我們都會聽從提督的吩咐的爹蘇。」
「普通情況下,這乍看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演習,但這卻是那中將老頭跟我們兩方人馬的博弈啊,真是麻煩。」神原宗二很是憂鬱的開口:「而且還有那個亂萊跟他的艦娘,怎麼想都不是一個令人開心起來的演習。」
「需要我們解決那些艦娘嗎?」金剛因為神原宗二的這番話,嘴角彎出了兩邊向上鉤的幅度,伴隨著她說出來的話,這妖豔的笑容給人一種恐怖的壓迫力。
但是神原宗二卻搖了搖頭:「有柳生信在的話,想要動手可是件難事呢,再說沒有正當理由的話,我可不會讓妳們去殺人。」
聞言,金剛氣鼓鼓的嘟起嘴唇來:「明明不需要理由,我們也願意的爹蘇。」
「好了好了,在生氣下去就不好看了。」神原宗二安撫著金剛後開口:「反正我們就去參加這場大演習吧,免得聽到別人說我們只會在戰場上殺自己人。」
說完,神原宗二自嘲的一笑,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亂萊會不長眼的挑釁上門來,這樣一來他跟他的艦娘就有理由對付他了。
誰叫他的這支艦隊是專門肅清日本海軍中的叛亂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