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
「妳很吵耶……江風。」
「因為、因為這一集的It's Always Sunny in Philadelphia 太好笑了嘛,噗哈哈哈哈哈!!!」
「海風姐或時雨姐看到的話……又會開始說教喔……」
「她們就愛管我看什麼美劇,誰知道姊姊們的床底下是不是偷藏著幕光之城。」
「……看不懂。」
「還真的有?!」
「我該走了。」
「啊,抱、抱歉,果然吵到妳了嗎?」
「妳確實很吵—」
「好歹也否認一下嘛!」
「……但我和別人約吃午餐,所以才要出門。」
「好歹也把話一次說完啊!害我一瞬間傷透心了,雖然這就是山風的特色嘛~」
「不懂妳在……說什麼……」
「不過還真稀奇,妳會出去和非艦娘的 人一起吃飯什麼的—啊,沒有冒犯的意思。」
「嗯,上次那個海岸防衛隊的人……說要答謝我幫忙……」
「那可真是—提督還大大誇獎妳一番呢。幹得好喲,山風。」
「……謝謝,江風。」
「喔喔,害羞了~害羞了~wwww」
「……才、才沒有。」
「好啦,我不耽擱妳了。路上小心啦。」
「嗯,我出門了。」
「順便問一下,妳該不會是和男人出去吃飯吧?這樣不就是約會了嗎?哇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
「嗯,對方是男的。」
「呃—」
「拜拜。」
「……等、等一……」
吧嗒
「男人……山風和男……男人出去玩玩玩玩玩玩!!!!!!!!!!??????時雨姐!海風姐!村雨姐!大事不好啦!!!!!哎哎,怎麼這種時候完全沒人在家啦吼!!!!!」
***
很久以來不曾有這種感覺—
頂著冬日下的大太陽,我站在長灘的一間Café店面前(別懷疑,店名就叫做Long Beach Café!),等待著那一名女孩。
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第一次約會的高中生,心裡頭忐忑不安。
不,在你詢問之前,我並沒有戀童癖。
我知道對方比我小上將近十二歲,幾乎可以當我的小表妹了。然而,她散發出的精靈般氣質始終盤據在我腦中久久不肯離去。自從見過那位名為山風的艦娘後,我便莫名其妙的被她牢牢吸引住。
當然,還有想要去了解女孩內心那一份的恐懼的心情。
她對某種事物,感到十分地害怕。
那究竟是—
「啊,來了!」
抬起頭,人群中映入一名纖弱的少女身影。
山風,她穿著深色高領毛衣線衫與咖啡色長褲,領子高到幾乎要把臉部遮起來。不過就算全身上下包得緊緊,山風看起來一點都不臃腫。顯眼的豐盈長髮和馬尾,隨著主人的步伐搖來晃去,無意識地呈現出俏皮可愛的感覺。
「那個……你好……」
山風向我行了個九十度鞠躬,我也對她點點頭。
不用說,她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名美少女。
「明明說過別管我的……還叫人來吃飯……什麼的……」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表達方式怎麼會如此脫力?!
「如果妳不喜歡,可以拒絕呀。」
「……那我走了。」
說著,她已經轉過身去。
「啊等等等等!!!!好歹也裝一下吧,免免強強啥的。」
「……為什麼?」
這女孩該不會意外地是個直性子?
「這次就讓我請妳吃頓飯吧。」
「為了答謝……上次的事情……?」她可愛地歪著頭問。
「嗯,算是原因之一。」我說:「另外,我也對妳的事情很感興趣—啊,不是那種興趣啦。我沒有戀童癖。」
「戀童癖?」山風二度歪頭。
「哎,總之跟我進來吧!」我輕輕抓起少女的手臂,將她牽入店內。
「別……拉我。」
雖然嘴上這麼說,她還是乖乖跟著我走。
奇怪,過去和其他女性相處,我都沒有這麼急躁……或者該稱之為躁進呢?冷靜點呀!對方可是個才15歲的小孩子,我怎能產生奇怪的主意!!!
我只是對山風……艦娘,感到好奇罷了。
***
這間餐廳是個典型的美式早午餐店,提供各種美味的食物和甜點—不獨特,但品質保證。
我點了個本地才有的特色漢堡以及薯條,那是用100%新鮮食材製作而成,速食店那種冷凍肉餅絕對比不上的漢堡。而山風則中規中矩地點了個火雞肉三明治配紅茶,非常適合她風格的保守叫法。
我們倆就這麼埋頭專注於自己手上的食物好一陣子……事實上,我們這對組合吸引不少目光。
這也難怪,我一名六呎 一吋,以及155磅重的男人,配上一位身高約五呎多一點點的矮小女孩子,在外人眼裡看起來實在不太搭調。
「山風。」
「嗯?」她稍稍抬起頭,小嘴仍在咀嚼。
「不好意思,我知道妳大概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雖然是為了道謝一事而吃這頓飯的,但終究讓妳趕到不大舒服。我向妳道歉。」
「啊、嗯……」她垂下眼瞼,不太自在地用紙巾拭唇,低聲說道:「我只是不太習慣……平常都是和姊妹們一起……很少男人……」
我溫柔地笑笑。我所見過的女性絕大多數都很強悍、獨立,要不就是過度矜持而失去那份純真和嬌羞。
山風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因此,我想更加深入地瞭解她。
「我很好奇。那天晚上,妳是在害怕什麼嗎?」
山風聽聞後抬頭,有些訝異地張大雙眼,似乎沒預料到我會問這問題—比起拐彎抹角,我這人偏向直言不諱;就這一點來看,或許我和山風相當一致。
「我……」
少女緩緩開口。
「夜晚……黑暗……可怕……」
怕黑?
我差點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怕黑,這種小小孩的恐懼,竟會出現在這位15歲少女身上—然而,我在看見山風臉上真實的恐懼之色後,將那份嘲弄給硬吞回去。
山風的頭垂得更低,幾乎快埋到盤子裡頭。另外,她的雙手還緊抓著衣襬,微微發抖著。任何人見到這一幕,都不會覺得對方在開玩笑。
「艦娘……都會多多少少保有……前世的記憶……大概……」
頓時,山風開始講起貌似不相關的事情,但我只是靜靜聆聽著。
「我以前……曾經在人類的二戰沉過……一個人……孤零零的……」她說:「所以……我很害怕沉沒……很害怕一個人……再度沉入漆黑無底的大海……」
「身處於夜晚中,會不住地感到害怕嗎?」我說。
山風輕輕點頭。
「看見黑暗……這種無助感……從身體深處湧上的恐懼,你也懂嗎?」
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好呢?
我可以瞭解妳的感受?
怎麼可能嘛!她是船,我是人,這種話一聽就知道敷衍,甚至令人反感。
「不,不是的,我不會假裝自己懂妳的經歷。」我坦承道。
山風茫然凝視著我一會。
「不……的確,你是不懂。」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不過她的語氣聽起來並不像在生氣。
「至少……你沒有騙我,假裝自己很懂來安慰我……」少女的臉上盡是陰鬱。「其他人聽見我的遭遇,馬上就過來抱抱拍拍,滿口可憐人的話……老實說,很討厭……」
「我不也給了妳毛毯嗎?」我笑道。
「但你並沒有裝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用天氣冷來敷衍……你很特別,或者奇怪……」
「我很奇怪,真的嗎?」不知為何我感到有一點開心。「不過,如果妳怕黑的話,開燈就好了呀。」
「哎?」山風睜大水汪大眼。
「只要有光芒照亮黑夜的話,就不用怕了吧?」
「月亮,並非隨時都會在的喲……」她很認真地說。
「我曉得啦。」我差點笑了出來。「所以只要有人在妳背後開燈照亮黑暗,不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嗎?」
「雖是如此,但誰要這樣做呢……」
「也是啦。」
「特別……奇怪的人呢。」
「對我來說,妳也滿特別的。」
意料之外的話語,讓她愣了一下。
「啊不,沒特別的意思啦。」我趕緊解釋,要不然會被報警處理的。「因為妳是我認識的第一位艦娘嘛。艦娘很稀奇的,讓人想多瞭解一番。」
「這樣啊?我倒覺得……滿普通的。」
「妳的姐妹們呢?我記得艦娘還有其他同樣—型號的姐妹?」
第一次,山風在我面前露出自然的微笑。
「姐妹們……都很優秀、很善良……雖然有一位很吵……但她們都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呢。」
我終於發現一個可以讓她開心的話題。
「那麼,妳介意談談自己的—」
突然間,店內服務生的身影閃到了我們倆旁邊。
「來咯來咯~♪這是本店特別招待的甜點蛋糕喲!」
那是一名綁著雙馬尾的美少女,雖然身上穿著稍嫌俗氣的制服,但那緊繃的上衣凸顯那對傲人的胸部。
「特別招待?為什麼?」我問。
「今天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呀!」雙馬尾女服務員比出食指對著天花板晃呀晃地,十足開心地說道。「不過再進一步下去可不行喔。」
「紀念?」我更糊塗了。
「感覺真是複雜呢,竟然又被搶先一步了嗚嗚……」
還沒搞清楚狀況,另一個看似個性爽朗的短髮女孩從雙馬尾女服務生背後冒出來,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起來。
「明明應該感到高興的,又很不安。唔嗯,除了擔心山風之外,當然也是自己未來找不找得到生命中的另一位而擔心呢~~~~」
「白露姐,現在說還太早了喲。嗯嗯,接下來還得看山風的努力呢。」
「山風,妳認識這兩位—」
我話都還沒說完,又有一位長髮女孩跳了出來,不管身在公眾場合大聲嚷嚷道:「說啥吶!這位就是約山風出來的他!!!我看看~~~我看看~~~」
她一邊自顧自地捏捏我肩膀、搥搥我我胸膛、拉拉我臉頰—完全當我不存在一樣?!
「好壯呀,山風品味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吶!」
「咕嚕嚕嚕嚕……竟敢誘拐純真的山風,鐵定是個不懷好意的變態、蘿莉控……咕嚕嚕嚕嚕……」
這個惡狠狠瞪著我的女孩子又是誰,那是狐狸耳朵?!還有那狗狗生氣的聲音究竟是—
「沒關係啦江風,船到橋頭自然直!涼風可是說真的啦!哇哈哈哈!」長髮女雙手插腰大笑,雖然我不知道有啥好笑的。
這時候,一位麻花辮女孩一邊面露難色地安撫眾人,一邊向其他人鞠躬致歉。
「妳們幾個都安靜下來,要不然會吵到其他客人的。啊,您好,我是海風。山風的姐姐……」
「難道……」
我看了看山風,又看了看五位「個性十足」的少女們。
「這些女孩都是—」
「我的姐妹們。」
山風面無表情地回答。
結果……
結果到最後就變成我請幾乎白露型全員吃飯。
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待續......
๑۩۞۩๑ ๑۩۞۩๑ ๑۩۞۩๑ 分隔線๑۩۞۩๑ ๑۩۞۩๑ ๑۩۞۩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