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３.
一如若婷姐說的，緣起就會緣滅，差別只在於時間長短而已。而我和之晨的緣份就只有短短三年多。緣盡的那天，就是她第一次到我家吃飯。
大二的時候，我媽發現我的生活有些異常，在她的逼問下，她知道我交了女朋友。到了大三，我媽或許認為交往了二年多，感情有了基礎、已經穩定的狀態下，已經能約女孩子來吃吃飯，見見家長。
我媽可是非常期待能見著之晨。
相比我媽，我爸就沒什麼興趣，或許只是被我媽押著，不得不出席。
其實他有沒有出現我都不在乎。不過若以事後來說，我倒希望他永遠都別出現。
「你爸跟你女友車禍......有關係嗎？」若婷姐微傾著頭，好奇著。
「有......很大的關係。」我說，「可恨的是，我也算幫兇……」
「……」
之晨在得知我媽請我約她吃飯之後，一直很期待。她說見過家長，感情才能進入另一個階段。
「什麼階段？」
「穩定之後見了家長，才能論及婚嫁呀！」之晨笑得幸福的模樣，攬著我的手，「有你父母的同意，才有辦法進你家家門嘛！」
面對之晨幸福的模樣，說實話，我真愣了一下。
不是我對這段感情只是玩玩而已，我很用心的經營的我們的感情。只是當一個還在讀書的女孩子說出這種話，我真覺得，浪漫得太天真了。
「為什麼天真？」之晨有些小悶氣，板著一張臉，「穿上婚紗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啊，還是你壓根兒就沒打算跟我廝守終生？」
「哪有，妳誤會了。」為了安撫她，我趕緊賠上笑臉，拉著她坐在我腿上。
「是嗎？但是我突然想到，從我們交往以來，你從來沒給過任何承諾。雖然我知道天蠍不講承諾，只喜歡以行動表示。但是......就算甜言蜜語也好，說一次逗我開心嘛！」
「那......妳等我，等我服完兵役回來，我就娶妳。」
「呵呵，你這次的甜言蜜語最好聽。」
「不是，不是甜言蜜語。」我看著她的眼，輕輕牽著她的手，「這是我給妳的承諾，當完兵回來，我就娶妳為妻。」
『承諾』二字對天蠍來說，是重中之重，我相信之晨也了解。承諾是我們以生命為誓必須守護的。
她微微的笑了，眼眶泛紅，輕輕的點頭。隨後，她輕輕的說著：「我也要告訴你，你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依。」
我笑了笑，抱得更緊了。我們之間沒了言語，安靜的擁抱，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雖然感覺很幸福，我們之間也很少會有摩擦，但卻在我媽約她吃飯那天，我們少有的起了爭吵。那天起，我真的恨死我的性格。
那天下著滂沱的大雨，從早下到晚，似乎都沒稍停的趨勢。
中午過後，她就來電給我，社團的社長突然有事，約他們幾個社員談談，因此她得出門一會兒。
「你放心，下午五點前我會回到家的，今天可是得到你家吃飯的日子呢！」
「那妳小心，我六點到妳家載妳。」
「嗯。」
掛了電話，望著窗外的雨景，天蠍的不安全感緩緩的油然而生。是什麼事這麼著急？連下雨天也得出門？況且現在這麼方便，真有急事聯絡可以打電話啊，否則還有群組嘛，真有見面的急迫需求？而且，說個實話，他們那個社長我見過，那張嘴連豬都能誇成蛇、見妹就想練個嘴皮子，我對他是挺沒好感的。
到了要出門的時候，雨還一直下。那時候還沒買車，只有機車一種交通工具。我媽擔心雨天車多危險，也擔心之晨淋雨，便跟我爸借了一輛車，要我開車去載之晨。
其實我覺得這樣更危險，因為自從考到駕照後，我只上路了二次。這輛車......還是第一次......
「沒事，開慢點。真要是有什麼擦撞就算了，人沒事就好，反正這輛車是你爸最少開的那輛。」我媽邊說邊推著我出門，「別讓人家女孩子等，沒禮貌。快出門了，快點。」
我媽真猜對了，雨天車多擁擠，一路上偶爾都能聽見喇叭聲。
到了之晨家外，我先撥了電話給她。只是來電鈴聲聽了一遍又一遍，電話就是無人接聽。
看了看時間都五點五十五了，之晨應該早就回家了。我也說過六點來載她，那她人呢？
我又撥了幾次電話，從五點五十五分撥到六點十分，每撥一次，心裡就越來越慌。之晨很少會讓我找不到人的。
拿著手機，天蠍的不安全感開始各種莫名其妙的腦補劇情了。我會開始胡亂想些各種莫名其妙而凌亂的劇情，例如之晨跟異性去狂歡了、或是她跟哪個男孩子在一起幹些什麼、亦或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否則手機怎麼沒人接聽？否則這種鬼天氣怎麼會出門？否則這時間她怎麼還會讓我在這空等？
當天蠍的不安全感暴棚後，天生疑心重的負面性格就會發揮的淋漓盡致......
不久後，一輛車緩緩的停在之晨家門口。而之晨則從副駕駛走了下來。當她跟車裡的人揮手告別後，先是四處張望，隨後走進家裡。
看著這一幕，我心情有些複雜。妳不是說五點前會到家嗎？而且那輛車，我記得是他們社團社長的座駕。
看著自己的女朋友從別的男人的車上下來的滋味……說實話，心裡一把妒火燒啊燒的。
我靜靜的呆坐著，聽著打在車上的陣陣雨聲，我不曉得等等該怎麼面對之晨。
在我放空的時候，手機響了。
「瑞築對不起，我現在才回家，剛出門手機又忘了帶，你應該很著急等了很久吧！對不起！」電話那頭不斷的道歉，聽的出來她很急。
「沒事，我才剛到。」我冷冷的說著，呆看擋風玻璃上的雨點。
「你到了嗎？但是我沒看到你的機車呢！」
「我開我爸的車出來，在妳家旁邊，黑色的BMW。妳出來吧。」
「喔......」
整日大雨，路上車多擁擠，有些路段還有些塞車。一路走走停停，這速度真是夠慢了。慢就算了，從之晨上車後，我們之間始終保持沉默。車上除了音樂聲，只剩雨滴打在車上的聲音。明明她是我女朋友，然而現在的我卻完全不想開口，胸口有股悶氣在燒著。
「瑞築，這是你第一次開車載我耶！」十幾分鐘後，之晨終於說話了。可能她察覺這氣氛不對勁兒，想找些話題。
「嗯。」我輕應了一點，繼續開車。
「我第一次坐高級車耶！」
「嗯。」
「不過不管你是開車還是騎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嗯。」
「......」之晨靜默了。她看我一眼，隨後轉回視線，目視著前方。
不久，我聽見一聲輕嘆。
「瑞築，你是不是生氣了？」
「哪有。」
「什麼沒有，每次你生氣就不講話。」
「......」
「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我遲到而生氣，是不是你看見我社長送我回來才生氣的？」
「......」我沉默，因為她猜中了。
「我有跟你說過他找我們這些社員有事，所以我得出門不是嗎？」
「但是妳沒跟我說過妳會上他的車。」
「因為下雨天他擔心我們騎車出門才會開車來載我們的，不只我，他還載其他學弟妹啊！」
「那為什麼不是學弟坐副駕駛座，而是妳坐在副駕駛座？」
「學弟妹跟他又不太熟，只有我跟他比較熟啊！」
「......」我沉默，心煩意亂的塞在車陣之中。
「你又吃醋了對不對？」之晨看了我一眼，「我跟社長都認識三年多了，能怎樣我們早就怎樣了，你吃什麼醋嘛！」
「妳明知道我不喜歡別的男孩子載妳......」
「但是除了社長，還有誰能載我回家？」
「我啊！」妒火中燒的我突然提高了音量，「就算妳在台北，我都願意從高雄飛奔去載妳！因為妳是我女朋友！」
「你......」之晨瞄了我一眼，有些落寞，「瑞築，我覺得你在無理取鬧，你知道嗎？」
「我無理取鬧？」
「我們都交往三年多了，為什麼你的不安全感還是這麼重？為什麼你還是無法信任我？」之晨氣若游絲，緩緩的搖頭，「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為什麼至今仍無法搏得你的信任......」
「......」
「為了你，我已經盡量不跟異性朋友接觸了，也會事事報備了，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之晨說著，聲音也跟著哽咽了。
聽著她哽咽的聲音，我又開始討厭起自己了。
「瑞築......為了愛你，我已經很卑微了......為什麼我還得受這種委屈......」之晨輕輕拭淚，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告訴我，我是你的女朋友，還是你操控的玩偶......」
望著前方的擋風玻璃，就像我的心一樣，那被滂沱大雨打著，一針一針的刺痛著......
第九號男友（２３） 完
２４.
面對之晨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捫心自問，我知道我很愛之晨，理性也告訴自己，之晨不是隨便的女孩。但天生的性格缺陷卻總是像個惡魔一樣，不斷的唆弄著我，不斷的分化我們之間的感情。而這惡魔的最佳打手，居然是自己......
以前曾在某個網站看過，別讓天蠍有胡思亂想的機會，一旦胡思亂想，就會進行幾百種的腦補劇情，情人之間的信任也會越來越淡......
說實話，這段話在當時實在是心有戚戚焉。然而放在現在，依舊有理。
看著在副駕駛座的之晨強忍著眼淚、偶爾堅強抽泣的模樣，我在心裡恨了自己上百次。
「之晨，對不起......」我說著，輕聲的說著。
「......」
「我這次太過份了......」
「......」她輕輕拭淚，揚了揚嘴角，輕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天蠍就是這樣。我本來以為我能做好心理建設的，只是當遇上了還是會心痛。」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道歉與安慰。
......
公告：＜第九號男友＞將暫停連載。這應該是第一部斷尾的小說。目前沒時間也沒心思寫故事，應該是整個小屋無限期停PO。對不起各位讀者，感謝您們的支持。
創作內容
曖昧，請勇敢跨越 (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