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中秋節 都過了 但心中所隱藏那份感傷 卻永遠存在於我的內心
九年了 了 在即將步入 第十年的時刻
由感而發 想在此抒發一些自己的情緒與分享經驗
....
我
永遠也忘不了 2004年 12 月 21日 那天所發生的一切
我的童年
我的家
我的爸爸
一切隨著 路上奔馳的救護車鳴笛聲 破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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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是一個出生在貧困討海人的家庭 有個中度智障的妹妹
我爸 我爺爺 都是討海人
而 在我有記憶的時候
僅從爸爸的口中得知 爺爺 在爸爸年輕時就出海一去不返
而媽媽也在我小的時候 跟其他的男人跑了 拋棄了我們
不久 後 奶奶再嫁
因此我們從南部的漁港
搬到了
中部的眷村生活
而這一切 的開端 就從這裡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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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爸爸工作關係 儘管搬來中部住 但是他還是為了生活
台中與高雄 兩邊跑 所以 我們與爸爸見面的時間 半年不到5次
期間都由奶奶照料我們的生活
隨著我們漸漸長大了 到了 國小後 再嫁的爺爺也過世了 奶奶因為身體不能負荷與跟爸爸關係不好
所以奶奶搬去台北與大姑姑(爸爸的姊姊) 住
也因此 我們交由眷村周遭的爺爺奶奶照顧 (期間偶爾才回來家裡 住個1.2個禮拜)
從小我就是在這種殘破不全的 " 家 " 成長........
後來 爸爸漸漸的 瘋狂酗酒 與 不去捕魚了
工作時常 時有時無 不是 鐵工 黑手 就是 搬運工
賺到的錢 常常就傻傻的揮霍光了
整天買醉 像另外一個 我不認識的爸爸一樣
令我覺得很可怕 與 傷心..
我常常勸爸爸 不要喝酒 要振作
但是常常換來那句 : 嬰仔郎 賣管害資ㄝ 瞜縮!
偶爾
還會因為 不乖 或者 爸爸酗酒 心情不好 被爸爸 揍
所以那時很怕又擔心他
直到某次 社會局 帶走我跟妹妹 因為我爸爸家暴的事鬧得很大
過了一陣子後 社工安排我與妹妹 跟爸爸見面
一見面 爸爸 哭了跪著希望我們不要拋棄他
而我跟妹妹也哭了 三人抱成一團 哭了許久....
最後社工不忍 同意爸爸帶回我們 但是會定期觀察爸爸狀況
那陣子爸爸 很勤奮 也不怎喝酒 努力工作與存錢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開心的時刻 與幸福
但
事與願違
不久 眷村傳來了 搬遷的消息 (我們上國中後)
國家要收回土地
但因為爸爸與奶奶 相處不好
爸爸沒有到國家另外安排的地方居住
而是自己另外租了便宜的房子住 (壓力更大)
漸漸的
他又開始酗酒了
人憔悴了 更瘦了
時常對著空氣抱怨 天不從人願
一個人有如 行屍走肉般 只有 沒喝酒時 人才正常
每天:
起床 => 打理我們吃穿住 => 我們上課 => 他出去上班喝酒
我們下課回來照顧爸爸 => 睡覺
日復一日
期間 儘管爸爸 再頹廢 再酗酒
但 他還是很認真的照顧我跟妹妹
我們要甚麼有甚麼 餓了 爸爸都會想辦法讓我們不會餓
沒錢 也會四處跟朋友借錢 讓我跟妹妹 兩人不要餓著冷著
在我們面前 爸爸就像一個保護我們的巨人 儘管有不如意的地方 也能夠愜意的過生活
我們也很愛爸爸 因為他從我們小時候就沒有拋棄我們
不管自己多苦 多累 甚至自己病倒的時候 也不吭任何一聲
我知道他 喝酒 只是為了想忘了煩惱與痛苦回憶
但 那時還小 絲毫不知道 如何才能減輕爸爸的痛苦
一切到了那天... 我永遠記得 我國二上快結束 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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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更新-
前言:
在我們貧困與困難時期 我要非常感謝 當時的 國小 毛老師(后里國小)
與 國中 林老師(后綜綜合國中部)
他是在我人生中的一個貴人
在國小=> 因為他知道 我們家裡有困難 所以很努力導正我的個人品行
以前 網咖時代 我常常不懂事 自己去網咖玩
但
永遠逃不出國小老師的法眼 常常被他體罰 甚至吃竹筍肉絲
但是 因為他嚴厲的教育 讓我沒有走上偏路
我真的...
很感謝他
至於我國中 林老師 是一位 美麗的國文老師 也是我們的班導師
因為知道我們家裡困境 時常安慰我 也常常用行動與金錢幫助我們
時常跟我說一些 我那時候還不太懂的道理
他要我更堅強 與 要 一肩扛起 照顧 中度智障的妹妹 與 爸爸
那段期間 也是我學生時代 開心與很努力上學的期間.....
我很慶幸 在我人生中 能遇到 良師貴人 萬分感謝....
- 12月21日 當日-
一早是個艷陽的日子 但是起床後看著爸爸 喝著悶酒一個人在客廳裡發呆 看電視
因為今天早上爸爸醉的比平常時嚴重 因此 我決定 今天 向學校請假
早上打了電話跟老師 請假後 幫妹妹打理 帶她去做校車 上學
回到家開始準備 早餐 與 幫爸爸整理家裡
忙碌一陣子後 我在廚房 突然聽到 窗外吵雜聲
自己定神一看
看到爸爸與鄰居張伯伯 再吵架
我連忙關瓦斯 跑去拉住爸爸
希望他不要這樣
人已和為貴 也連忙跟 張伯伯道歉
拉著生氣又有很濃厚醉意的爸爸 回到家後
我很擔心的跟爸爸說
我:爸 ! 你今天醉的很兇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 我晚點用中餐給你吃？
爸: 齁拉! 快去!
於是 我又回到 廚房準備中餐
------沒想到 這次.... 就是我人生一次痛的開始....----------
窗外
又一聲吵鬧聲 伴隨著 倒地聲
我連忙衝出去看.... 我傻了....慌了.....
張伯伯 站著 而 他的 桌上放著一個沾血的瑞士刀
地上 看著爸爸 不吭聲的躺在地上 胸口 還留著血....
我生氣與驚慌的問 張伯伯 你為甚麼要這樣?
張伯伯: 我...一時慌忙 不小心就..... 而且妳爸一直跟我盧500元的事情....
我: ...(已經哭翻了) 連忙去打119 與 國中老師 妹妹 告知這件事情... 邊哭邊說 也不知道
當時自己為什麼能夠 撐下去.... 一個人 像失了神的 壓著爸爸留滿鮮血的傷口
不時得放聲大哭 祈求上天不要讓我再失去 親愛的爸爸.....
1分 5分 10分........我想 我不知道 哭了多久
周遭來了救護車 警察車 還有一些鄰居爺爺奶奶安慰我....
說爸爸命很大 討海都沒事了 一定可以度過難關
救護人員把爸爸抬上了擔架 戴上了氧氣罩 也壓著爸爸的傷口 我就上了救護車..直達豐原的醫院
在車上的時候 我回頭看著那個 " 家 " ....與 上銬被帶走的張伯伯 人進人出的......
此時此刻 我的腦海裡 空白了 .....像個木頭人一樣...毫無思考.....
但聽著車外 哦咿哦咿的聲音......心理忍不住 又放聲大哭了起來......
為何上天要這樣對待我 我只想要一個家
我只想要一個愛我的家人
但是為甚麼 你們要 殘酷的帶走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
車子到醫院了
我一下車 看見的是 國中林老師 與 莊教官 (兩人都對我非常好)
我一 時 間 彷彿看到能夠依靠的人
於是又再林老師身上 放聲大哭
老師.教官也一再的安慰我 要我相信爸爸沒事的....
過了幾分鐘 妹妹也來了 是由他們的導師
開車帶來醫院 人就走了
看見妹妹 我抱著妹妹說
我: 妹 ! 爸爸 爸爸....人在裡面 我不想失去他......(哭)
妹: (慌張) 爸....爸....爸....爸......會沒事對不對？(哭)
我: 沒錯....我們要相信爸爸的勇敢...
此時刻 醫生出來了... 表情凝重 表示 努力了
但是到院前已經 沒有呼吸心跳
而且 剛好傷到心臟 出血過多 救不活....
讓小孩 看他最後一面吧....
!!!!!!!!!!!!!!!!!!!!!!!!!!!!!!!!!!!!!!!!!
聽完 我拉著妹妹 衝到了 爸爸的床前...
看著拉白布的爸爸....
他
一動也不不動 人就這樣離開了我們.....
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呢？
唯一關心我的爸爸呢?.........
爸爸...呢?
(哭)
此時
我再也忍不住了.... 放聲大哭與妹妹兩人 趴在爸爸身上 搖著爸爸 要他快醒來 不要捉弄我跟妹妹
你走了 我們要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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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 下午更新-
前言:
由於 爸爸突然驟逝....我跟妹妹兩人頓時失去了依靠
遠在台北的奶奶第一時間 收到消息 連忙與 大姑 二姑(爸爸的 姐姐 與 妹妹)
南下處理家裡的後事與商討我跟妹妹的去留......
但
真正關心的 是我親奶奶... 爸爸雖然時常酗酒與不得志
但是 依舊是他的寶貝兒子 因此 那陣子 奶奶常常以淚洗面
也表示會照顧我們兄妹倆
至於
兩位姑姑 說實在的 就我現在的感受
當初他會接納我們一方便是可憐我們
最重要的原因 是爸爸留下來的魚保與妹妹的津貼 (錢)
因此 我也開始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舉家搬到 台北 陌生的生活
離開了 恩師&同學 來到了 陌生地......
- 正文 -
自從急診室 痛哭後....我真正醒悟到 剩下自己與妹妹了...
那陣子 我除了回家外 剩下的時間 都 一個人 在醫院地下室的靈堂 陪著爸爸
走完他最後一趟旅程......
我很勇敢的 都忍住沒有哭泣 只是靜靜的 看著爸爸的牌位.....
期間 社會局 與 檢察官 都有到場表示關心 詢問 案情與我後續該怎生活
而奶奶表示會好好照顧我們兩人
就這樣
到了爸爸 出殯那天.......
看著爸爸穿著黑色的西裝 ........
一臉祥和的躺在棺木上........
我看著 一直忍著自己的淚水.......
直到爸爸送進火葬場 見爸爸最後一面時候......
我真的忍不住淚水了.... 抱著爸爸最後的身體放聲大哭...
因為我知道 在也看不到 親愛的爸爸... 再也......
............
自從火葬場那次後.....我就在也不哭了.....
因為我知道 爸爸留下來的 是對我的期許 與 重擔
因為我還要 照顧 比我小一歲的 妹妹....
所以 我不能軟弱 我要好好的振作下去..........
接下來的路 我要替自己.. 替爸爸 走下去...... 不能放棄!
處理台中的事情後
我隨著奶奶搬到了 台北 二姑姑家裡住
奶奶也能就近照顧.... 而姑姑也答應 會好好照顧到我們長大.....
但
說真的到這時候..... 我已經感受不到真正的親情了.....
一切都是半虛偽的親情........
除了奶奶外
姑姑他們所做的 都讓我覺得 虛偽.........
寄人籬下的生活....
看著自己得不到真正的溫暖
感受到的 都是 次等的... 都是憐憫的
這也無所謂了......
我只希望 自己最後一個親人 奶奶能夠健康的陪我到長大 娶老婆給他看...
替爸爸未盡孝的部分 好好的陪著奶奶...走下去.....
並且要好好照顧妹妹 不要讓他們 看雖 我們.............
.......
但 看似 一切 美好的開始.....
上天又在打擊我一次........
- 2008 11 30 -
身體一直不好的奶奶....前幾個月開始住院
每況愈下......
起初... 意識很清楚的情況下 還能跟我們聊天與噓寒問暖...
漸漸的 奶奶 開始呈現 半昏迷的狀態.....時醒時睡.......
到了11月中 左右
醫生表示 最近奶奶 隨時會走
請我們要有心理準備......
此時刻的我 心理又再次受到一次打擊.......
甚麼？
奶奶明明 前陣子都還能跟我好好聊天與表示會努力活到我長大 娶老婆給她看....
為什麼？....
為什麼 .......................
直到 11.29 號 晚上2000 醫院發來了 病危通知.....
而我急忙趕到醫院 與妹妹 陪著奶奶 希望 有奇蹟 讓奶奶能夠康復......
半夜 ...已經不知道 幾點...心跳機 顯示異常.......奶奶 就這樣.........
走了................
我最後一個 會關心我的奶奶走了......................
忍了四年多的淚水 在這一刻起....又再度崩潰了................
整個房間..整個樓層.....
都充滿了 我的哭嚎聲......我也不管在旁邊的 姑姑們如何安慰我......
這一刻起......我像是洩了皮球.....哭了一晚......
上天........
難道您捉弄我的人生... 還不夠嗎?.....
我...........
真正關心我的人........還剩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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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這邊 又因為個人情緒關係 暫時打不下去... 請各位見諒
晚上我再補上....
也感謝巴友們的加油打氣.... 如今的我 也看開了一切.......
只是偶爾惆悵 借景抒情 在此抒發一些自己隱忍許久的情感.....
如有不好的言詞 請各位見諒 再次感謝各位的鼓勵 真的..真的...
萬分感謝..
另外
為求此事情真實性 並非 憑空創造
在此先附上 當年的新聞報導
而我就是當年的兒子
另外 台中的眷村 目前已拆除了
我也永遠記得他的名子
: 慈德四村
創作內容
備份 自己場外心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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