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主人不太喜歡這種話題,這種話我只會心中想想而已。
我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深愛的丈夫 深愛的主人幽靜他身為超越者的獨子已經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更何況現任的陛下還是三大貴族之中的龍族 多拉格拉一族的人。
但現實就是證明,幽靜主人是多麼得天獨厚的存在——
「……抱歉諾雅爾,能先暫停一下嗎?」
我轉不過來,幽靜主人坐在床上這樣說著。
現實就是證明,我太天真了。
我們此時正在房間之中聽著諾雅爾說明,而主人對於剛才諾雅爾所說的話明顯沒辦法跟上。
他的表情有些虛弱,儘現在體力回復得很慢是原因之一,
但我想最關鍵的事情果然還是聽到剛才諾雅爾所說的話吧。
我能理解這種想法,因為昨晚家裡的說明其實我有在聽(精靈的聽力也不差的)
我都跟不上了,就更不用說此主人這個當事人了。
幽靜主人是什麼?轉生?是日本人很流行的那個?
然後諾雅爾是蛇神之類的。
神明降神於人類的肉體之中,是現在魔法的體系很罕見的事情但至少還能接受。
掌管儀式的艾潔拉家族會做這種事情我不是很意外但………
主人的狀況並非如此,他也跟故事中那種帶有記憶轉生的類型不同。
甚至該說我希望是這樣,我寧可是這樣。
前世的他跟現在的他似乎正在爭奪肉體的主導權,這直接導致現在的主人很虛弱。
「沒關係,我也知道對於幽大人來說這大概很難讓人接受吧。」
諾雅爾對此,只有緩緩地微笑著。撫摸著幽靜主人的臉龐。
「請不用擔心,這並不會影響到您的日常生活…………也不是這樣。您現在身體的狀況,我刻意隱瞞這些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真的,非常抱歉。」
諾雅爾默默地低下頭,照著她剛才的說法大概是這樣的。
似乎艾潔拉家族的人對於古龍 九虹龍都有一定程度的認知。
總之艾潔直系的人身體被設定成了九虹龍甦醒的當下就會立刻進行降神,讓蛇神的降臨。
其目的就是陪伴於主人一生,無論是何種型態。
因為主人跟諾雅爾在這之前先有過契約。因此降神的一是選擇了她。
這個降神跟你們認知之中的那種有著大儀式、很華麗的場合不同,是早就刻劃於我們的靈魂、我們的肉體的魔法。
根據諾雅爾所說的,她的降神似乎是主人跟她第一次………………總之就是那個"第一次"
本來是想說明的,但發現主人的靈魂有傷痕。這方面的記憶似乎已經破損的很嚴重。
就算跟他講述所謂前世的經過,據說最多也就回憶起幾個片段而已。這記憶似乎無法復原的樣子。
不如說強硬地想復原反而會有危險,而且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狀況跟以前也不同。
所以她才選擇不說,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只有陛下而已。
道理我能理解,不過幽靜主人如果早點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想必現在的身體情況會很不一樣的吧?
因為這樣的關係,此時的諾雅爾才會這麼內疚。
「………」
主人沉默不語,同時看著"不遠處的鏡子"
他默默試著動用魔力。
要如何判斷主人進入戰鬥狀態很簡單,就是看眼睛。
他只要進入戰鬥的狀況,體內的魔力波長就會高速混雜進而導致眼白轉呈黑色。
現在卻不是只有眼白。整條手臂都變成黑色了。
不但如此,這個黑色的面積就像毒素一樣還會逐漸擴張。
之前從未對此表示過任何的疑問,但如今看來這個叫做月虹的存在打一開始就存在了。
總之,隨著黑色的面積擴散的程度主人的所有魔法威力都會上升、但性格也會逐漸失控。
一旦全身變成黑色,主人會變成一隻體力耗盡之前都不會停止失控的凶暴野獸。
若使用化身魔法的話,月虹的意識就會大幅度顯現。開始跟主人爭奪肉體的使用權。
這種簡單實際的"不幸"似乎就是魔法的副作用。
現在的主人,所有的魔法都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看著這樣的幽靜主人,諾雅爾低頭致歉。
「幽大人,如今的狀況是我讓您變成這樣的,您會生氣的話我也會接受的。
但我希望這句話您能夠聽進去。」
只見諾雅爾溫柔的,抱緊了幽靜主人。
「我愛你、我比誰都愛你。我有這個自信。」
您是如今的我一切的中心。
就算現在您恨我、怨我,無論花多少時間。
我都要——
「我都要讓這些感情變成愛情,讓您露出世界上最溫柔、我最喜歡的笑容。這是我的覺悟……我!」
「諾雅爾。」
此時,主人說話了。
「安道爾,還存在於妳的內心嗎?」
「誠然,安道爾大人他一直存在於我內心的一個角落……現在存在於這裡的人,名叫做諾雅爾。
我是諾雅爾·鸈·多拉格拉。僅此而已。」
諾雅爾立刻回答,她認真的對著主人這樣說著,對此幽靜主人微笑的說:
「…………那就好,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先跟諾雅爾妳這小笨蛋說清楚。」
「诶诶!?」
幽靜主人用雙手輕輕捏了諾雅爾的臉頰,他溫柔說:
「我沒生氣,我只是腦子追不上而已………所以不要露出這種好像做錯事情的表情。」
反正我也沒記憶。
幽靜主人這樣說著,對此諾雅爾則苦笑的說:
「從今以後,絕不隱瞞您任何事情。會永遠陪在您身邊。」
………這應該就是所謂,前世延續的因緣吧。
看著主人跟諾雅爾之間的感情,總是有種命中注定的感受。
然而,要說我是否忌妒那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
「主人,請您沒有我跟著先不要動用魔力可以嗎?」
「芙蘿拉?」
我摸著主人的臉,此時主人捏臉的手也鬆開。
此時,我也開始動用著自己的魔力。
我順著跟主人的契約,跟主人交換著魔力。
於此同時,幽靜主人那本來逐漸蔓延的黑色部分得到了抑制。並逐步的退了回去。
「奇怪?」
幽靜主人感到很意外,這是陛下告訴我的。
我沒時間等了所以我就直接跟芙蘿拉說清楚了。以免妳鑽牛角尖。
現階段控制幽靜身體的狀況,需要靠妳的力量。
我跟幽靜主人的魔力波長,似乎達到完美契合的地步。
連調整都不必,主人的九種波長就是能跟我達到完美的契合。透過契約彼此聯繫我們的力量能得到大幅度增長。所以我們才能進入我們之間的殺手鐧 契約型態。
因此,只要我們透過契約互相交換魔力。我能做到抑制主人力量的作用。同時我也能夠得到強化。
我想,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吧?
如果說諾雅爾跟幽靜主人是成對的存在,那我就是跟主人相似的存在。
我的思考邏輯跟幽靜主人很像,戰鬥的方式雖然不同但根基的邏輯是相仿的。
我很幸福,能看著跟主人一樣的風景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是的,我跟主人看著的東西是一致的。
所以此時此刻,我很清楚。
我感受的到,主人體內的另一個自己。
【呵呵呵呵………芙蘿拉妳耍這種小手段啊。】
我彷彿看到,坐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用手撐著臉的月虹冷笑的看著我。
我覺得這應該不是錯覺,畢竟月虹也注意到我了。
【這個治標不治本喔。】
月虹這樣說著,似乎看現階段要顯現不太實際,也很乾脆的罷手。
但他並沒有放棄霸佔主人的身體,我能看到他乾脆開始儲存自己的力量。
只要主人哪天又需要使用化身,我想這次主人連抵抗的能耐都沒了吧?
月虹的存在感就是這麼強大………然而,治標不治本也無所謂。
大不了不要使用就好。
「主人,不用也可以喔。」
我靠在主人的懷裡,抱緊了他。
我說著:
「龍的力量 化身魔法不用也可以喔,您忘記了嗎?您是被陛下以及那個項鬼都親點過的………世界上有著首屈一指精靈使才華的人。
現在,您的妻子 主人您的精靈就在這。」
我緩緩的、慢慢的說著。
是的,如果化身魔法很危險、那就不要使用就好。
畢竟主人也不是只有這個,不如說使用這魔法反而是最近的事情。
而諾雅爾也接著說:
「您所學習的力量絕對不是只有化身,更何況您還有我們。
我們存在於此、您的力量就在這,我們兩人的一切皆為您所有………不去使用龍的力量也是種辦法喔。
只要您希望。我們都是您的東西。」
諾雅爾此時,也跟我一樣抱緊了幽靜主人。
諾雅爾的想法肯定跟我一樣,所以我們同時說著:
「「請您,認真思考一下。」」
我們兩人,很認真的說著。
主人,幽靜他本來就不是只有化身而已。不如說現在正好是一個機會。
這是一個主人能夠重新審視自己的機會。
不是只有一個人跟主人這樣說過吧?
主人要成為騎士不應該是這種正面戰鬥的位置,不誇張的說主人的近距離戰鬥是真的很爛。
連我這個主打狙擊的人都比他強不知道多少,這種肉搏戰該說這糟蹋了他的才華。
主人這種魔力波長能混雜的特性,若能使用幻術那是多麼珍貴啊。
幽靜主人最擅長的魔法肯定是幻術,因為所謂幻術是侵蝕他人大腦輸入假想情報、進而讓人產生錯覺的一種魔法。
這種魔法學習起來簡單,但能否有效卻很困難。
因為通常狀態下魔力的波長是固定的,而每個人對波長的抗性又有不同。
換言之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施放催眠、洗腦幻術,所以我才會走狙擊加上距離感誤判這手段。
因為這最簡單,抵抗程度也最小。
然而主人卻能夠忽略這最麻煩,且無法改良的缺陷。
幽靜主人他肯定能瞬間混合出讓他人完全無法抵抗的侵蝕力的幻術。
跟毒素的魔法一樣,他能保證每一次攻擊都無法事先預防的必定命中,且破除會變得十分困難。
同時無條件重奏強化能力。根據回報的狀況可以說非常完美。
畢竟其威力都是次方等級跳躍的。
主人不該正面戰鬥,維持中距離的支援輔助以及使用幻術、毒素等異常狀態攻擊對手這才是他該站的位置。
只要朝這條路發展,我跟諾雅爾都會瞬間被甩在後頭。
「主人,我相信只要有我跟諾雅爾的知識以及魔法。您能夠提升到比以往更高的位置,以及更強大的力量。」
「幽大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吧?」
我跟諾雅爾又一次地給出主人建議,幽靜他、主人他並不是笨蛋。他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狀況才對。
只要朝這條路走,肯定未來一帆風順。
然而主人他,幽靜他露出有些無力的笑容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他這樣說:
「能讓我,稍微說點喪氣話嗎?」
「诶?當然可以啊。」
「苦水我們隨時都能聽喔。」
我跟諾雅爾一起說著,對於這樣的請求我有些意外。
是為什麼要特地說出口呢?
聽苦水當然可以。同時我們也會給予安慰。
當然,如果做錯的話我跟諾雅爾會一起斥責——
……………………
…………
※
「抱歉,說了那麼多。」
主人的苦水,大概說了足足十分鐘吧?
作為喪氣話來說,其實有點長。
但是啊…………
「能愛著主人您,真的太好了呢。」
聽完剛剛的話,我反而抱緊了幽靜,抱緊了這個我深愛的人。
能聽到這些,我很高興。
能感受到這些,我好開心。
我覺得此時此刻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我很滿足。
我喜歡幽靜,喜歡主人。
因為他總是能跟我看著一樣的世界,能牽著我的手前進。
同時,我也能看到他懦弱的一面,能讓我安慰他。
一個女人的安心感、以及成就感,他都給我了。
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好了,我有自信這樣說著。
「那,月虹的事情怎麼辦?要考慮我們的建議嗎?」
彷彿不想輸給我一樣,諾雅爾從床舖後方抱緊了幽大人。讓他的後腦碰觸到自己胸前的山谷之中。
………我胸前也不小啊,少囂張了。
雖然爭奪這沒甚麼意義,但我一定要比諾雅爾更早懷上主人的骨肉。
「這點,先不要。」
然而回到剛才的話題上,主人仍堅定地給予了拒絕——
「我並不打算一意孤行,妳們的建議我有聽進去。但我不能逃避月虹這個存在………只要我還是鸈家的小孩,我就不能逃避自身魔法帶來的不幸、這點我不能允許。」
主人起身,看著眼前的鏡子。
說起來剛剛他也………他看到了什麼嗎?
這時主人看著我跟諾雅爾,笑著說:
「我必須親自做個了斷,因為母親說過這我必須靠自己去克服所以不能尋求妳們幫助………」
但至少,陪在我身旁可以嗎?
「當然啦,我失控的時候請兩位就算來硬的也要把我制止住。
面對深愛之人的請求,我跟諾雅爾的答案當然是一致的。
「「永永遠遠,陪伴夫君左右。」」
※
(天宮朧夜視角)
「我家的兒子就是乖巧呢。會自己站起來,也知道該如何求助。
他不知道他是否認為拜託他人是種丟臉的行為,但至少會拉下臉尋求幫忙。換言之特伊亞騎士、罪人阿戴爾。」
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嗎?
一大早的,天宮家的人全員都被找來王宮內。
………我知道沒資格這樣說啦,但現場除了露娜之外我跟我的女兒,以及我女兒的男朋友也到了。
還有那個當初把我打飛出去的雷霆魔女。
說起來,昨晚那個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回來 似乎也沒有酒味這代表他並沒有去喝酒。但今天一早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他很失落、而且身上有明顯包紮的痕跡。
應該也不是去花天酒地,本來看他包紮的很破想幫他重弄。但忽然的就被找來這裡了。
至於露娜小姐,不知道為什麼的也是從昨晚就消失不見。
發生了什麼嗎………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
「首先天宮朧夜,今天下午兩點整到這個地址。」
隨著超越者一聲令下,現場有人拿了一張像是邀請函的卡片以及一個鑰匙給我。
「上面是我親自署名的許可證以及武器庫的鑰匙,你去挑選你想要的武裝。我覺得只有迪蘭達爾應該還不足以應對那個活了百年的御門家。
想挑多少盡量挑,如果你在日本有信得過的屬下想給他們武裝我也許可。
不過這是借你的不准偷走,這裡也會派遣一個人來幫你。」
過來吧,隨著超越者拍了兩聲手。
昨晚開始一直不知道去哪裡的人,來了。
「!?」
然而看到那個有著黑色翅膀的女性,我感到十分驚訝。
儘管她的臉我就彷彿壽命都被嚇短了,但此時重點不是這個。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反應,超越者恥笑的說:
「跟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任的第六騎士團副團長 路西法的繼承人………露娜·路西菲爾。」
「是………」
我當然吃驚,因為現在的露娜她………是有血有肉的。
有著肉體、並且有著心跳,跟之前那種跟幽魂、式神沒兩樣的狀態不同。
此時的她確實活著。
「妳要慶幸六的前團長還留著妳的羽毛能幫妳複製肉體啊………這是妳"預支"的酬勞,知道嗎?」
「遵命,從今天起,一切遵照遺骸之超越者的指示。」
露娜很恭敬的跪在地上,露出自己的翅膀。這似乎是對她來說最大的誠意。
「嘴巴說誰都會,妳終究是革命都市的人。要得到信任可不容易………妳知道的吧?
妳的第一道指令就是跟著天宮朧夜一起去日本收拾御門千景跟千夜
出發之前先把整個團的該記清楚的東西記清楚。」
「誠然。」
「那麼天宮,這個路西法的後人就當妳的幫手了………外加上幫你補充裝備應該足夠了吧?」
「………謝謝超越者的恩惠。」
真的多虧我以前擅長社交應酬。
謝妳個頭,什麼恩惠這招很下流啊!
這人知道的吧?露娜那個外表的事情,絕對是故意的吧?
我也不是不知道革命都市跟遺骸都市之間彼此是敵人的關係。這意味著就算就算露娜跟那個御門千夜互咬、兩敗俱傷對這裡的人來說也沒有半點損失。
不如說這大概是他們最想看到的事情,最好是露娜想叛變這樣就能抓到機會一起收拾。
而我………可惡!
「至於接下來,宣布罪人蘇菲亞·阿戴爾的罪狀以及懲處。」
超越者,緩緩的說了以下的裁決。
「蘇菲亞·阿戴爾,基於擅自開啟處刑台、以及私通敵人之罪狀給予懲處。
剝奪蘇菲亞·阿戴爾貴族身分,原本負責之業務交由其逮捕者幽靜·鸈·多拉格拉負責。
保有的A等級以下之裝備交由特洛伊·特伊亞全權處理,超過此等級由王宮統一列管。
領土部分則靜待接下來的派人管理。
同時宣判死刑,兩周之後執行。執行人特洛伊·特伊亞。
"罪狀如以下"………這下可以了吧?」
「!?」
聽到這些的瞬間,我女兒的男朋友 洛伊十分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