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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芙蕾雅?」教宗皇欲往前移動,卻緊接著另一隻巨大鬼手就從他身後竄出,因為來不及閃躲開來,只好以防禦方式迎擊,但鬼手的力量瞬間比以往的還要強上幾倍,就算教宗皇已經使出全力防禦,還是被甩飛了好幾十公尺遠,在塵土上滾了數圈後才狼狽地半撐起身體。
「芙蕾雅是非常特殊的吸血鬼領導者,因為她體內存在著遠古魔王所遺留下來的力量,所以五百年前我才會將那股力量暫時抽離開芙蕾雅的身體,創造出蒂芙霓。」可可香在自己四周展開了強力的防禦結界,隔岸觀火似地,不急不徐說著當年的事。
「女神……不對,該稱妳為愛葛妮絲,妳究竟有何目的?既然五百年妳封印了芙蕾雅暴戾的人格,為何如今要毀掉蒂芙霓,讓一切回到當初?」教宗皇朝著愛葛妮絲大吼,迫切想知道原因。
「……」但愛葛妮絲卻沒有回應教宗皇的問題,只是露出帶著悲傷的神情。
芙蕾雅哪能給予其他人談天的時間,小巧的雙手高舉朝天,一隻隻吸血蝙蝠就聚集而成巨大無比、遮蓋住整間旅館光照的黑團,然後雙手揮下,指令著吸血蝙蝠群朝著教宗皇襲擊而去。
教宗皇再度展開了魔法陣,將想置他於死地的吸血蝙蝠們一一爆裂,但吸血蝙蝠的數量實在太過龐大,魔法陣近乎快負荷不了而呈現若隱若現,即將消失的模樣。
「可惡!妳打算袖手旁邊是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妳的目的是看到芙蕾雅徹底吸血鬼化,讓世界毀滅是吧?就算是賠上我的性命,也不會讓妳稱心如意,當初我沒能阻止芙蕾雅,現在……該盡哥哥的職責了!」
教宗皇將魔法陣擴大,消滅了更巨量的吸血蝙蝠,當吸血蝙蝠消滅的那瞬間,又高舉手臂,在芙蕾雅四周架設了囚禁魔法陣。
已經失心瘋的芙蕾雅焦慮地左顧右盼後,開始像隻無頭蒼蠅般一直胡亂用身體撞擊著結界,露出張牙舞爪的模樣,試圖突破重圍。
「芙蕾雅妳快冷靜下來,哥哥絕不能讓妳成為這世界的毀滅者,所以求妳快恢復理智好嗎?」教宗皇努力撐著結界,就怕有個閃失,自己的妹妹逃脫後,會殺光所有生靈。
「少礙事!」愛葛妮絲細臂一揮,瞬間將囚住芙蕾雅的結界四分五裂,還在教宗皇身上下了咒術,禁制教宗皇使用任何魔力。
「愛葛妮絲妳——」教宗皇咬牙切齒對著愛葛妮絲咆嘯,但干預自己魔力的咒術卻怎樣也破不了,只能望著又恢復自由的芙蕾雅乾著急。
一隻巨大鬼手又朝著教宗皇撲趴而下,使教宗皇只能單手防禦、閉眼等待犧牲的一刻,卻在那一瞬間,契龍快速咬斷了鬼手,從教宗皇身前呼嘯而過。
瑟耶雷扳了扳脫臼的肩膀,撐著受傷的軀體、挺直著腰緩緩走了過來,「芙蕾雅交給我吧!請您快離開此地,菲莉西斯還需要您領導,若您有何不測,這世界會再度陷入混亂。」
「不可以,妳可知現在的芙蕾雅有多強大的力量嗎?當初若不是我沒能守住芙蕾雅,也不會造成如今這局面,就算得犧牲也必須……」教宗皇從後方抓住瑟耶雷肩膀,想阻止瑟耶雷送死。
「您知道……為何我的武器是遠古種族『契龍』嗎?其實這隻契龍還未孵化時,是芙蕾雅交給我的,她或許早就察覺自己某天會失控,所以……只有我才能阻止的了她!」
瑟耶雷往前奔跑而去,迎擊他的又是一整群會將人生吞活剝的吸血蝙蝠,瑟耶雷雙腿一躍,竟直接整個人沒入那團黑壓壓的吸血蝙蝠群團裡,緊接著吸血蝙蝠群竟一隻隻四分五裂,蝙蝠慘死的液體如同天女散花般灑落,而一道高俊的身影就盤旋在中間,被契龍飛速圍繞著。
芙蕾雅見此情況,嬌俏的臉蛋上露出了一瞬間的訝異,又緊接著召喚出數隻巨大鬼手圍剿著瑟耶雷,但契龍一一截斷鬼爪,讓瑟耶雷得以突破重圍,終於飛躍到芙蕾雅面前。
芙蕾雅表情吃驚望著迎面而來的瑟耶雷,竟一時忘記繼續出招攻擊,瑟耶雷順勢擁住那嬌小的身軀,揚起一抹苦笑,在芙蕾雅耳邊輕語:「太好了,終於……又能抱著妳了……」
「……瑟……耶……雷……」從那晦暗的紫瞳裡、湧現出淚水,芙蕾雅抿著雙唇、望著蔚藍的天空,緩緩舉起雙手,攀上瑟耶雷的背,淚水也因為情緒的激動,而開始如同瀑布般宣洩而下,大哭了起來,「嗚阿——……」
「竟然……『血腥魅王』竟然自己恢復意識了?」愛葛妮絲的臉上不再從容,蒙上了一層陰晦,纖細的手指攏緊,似乎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嗚……對不起……對不起……瑟耶雷……」芙蕾雅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緊抱著瑟耶雷大哭,嘴裡還不停哽咽道歉著。
瑟耶雷則是露出寵溺的眼神,伸手撫住那小小的後腦袋,順髮撫摸安慰著:「沒事了,芙蕾雅妳辦到了,妳……認出我來了呀!我好高興……」
「可……可是……嗚嗚……」嬌小美麗的臉蛋上有著止不住的淚水,欲言又止。
「一切都會更……好……的……」瑟耶雷擁抱住芙蕾雅的力道突然鬆了許多,而整個人也在破碎的話語中往後緩緩傾倒,當瑟耶雷後仰而去時,一道橘色身影卻出現在眼前。
愛葛妮絲雙手握著聖劍,劍上還懸滴的鮮紅的液體,陰霾佈滿了整張原本美麗的臉蛋,突顯出猙獰模樣。
「不——」芙蕾雅用力抱緊著瑟耶雷的身體,防止他從空中墜落,手上觸摸到瑟耶雷背上的溫熱,發現了一道長又深的傷痕。
「不、不會吧?」待在地面上的教宗皇震驚地目睹了一切過程,原本還在不遠處的愛葛妮絲,竟然展開了翅膀衝向瑟耶雷,高舉起聖劍往瑟耶雷砍了下去。
「瑟耶雷,瑟耶雷你怎麼樣了?不可以……你不可以死……嗚……為什麼再生復原的能力沒發揮最用?」好不容易才心靈相通的不是嗎?不要又丟下她一個人。芙蕾雅哭喊著,覺得自己無法再承受一次這種椎心刺痛的過程了。
「不……不要哭。」瑟耶雷勉強才抬起了手,擦拭著芙蕾雅臉上的淚珠,但一層黑暗就瞬息吞沒了他僅存的意識,他無力地垂下了手臂,隱約中依舊聽見芙蕾雅的哭喊,但卻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替心愛的人拭去淚水了。
「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芙蕾雅大叫著,一雙紫瞳狠狠瞪著愛葛妮絲。
「做出選擇吧吸血魅王,這世界會持續渾沌還是回歸光明,現下全靠妳的選擇了。」愛葛妮絲拋出寓意不明的話語。
「墮落的制裁女神妳到底要芙蕾雅做什麼選擇?究竟要折磨這世人到何種程度才甘心!」教宗皇憂心忡忡望著高空,卻氣自己的無能而握拳垂地。
「選擇?妳要我選擇什麼?是要我眼睜睜看著瑟耶雷死去,還是又讓我殺光全世界的人類為條件?」芙蕾雅憤恨叫罵著。
「若再咬這男人一次,他或許就能得救。無論是成為下一任『吸血鬼王』還是……『枷鎖聖皇』。」
「妳說什麼?」愛葛妮絲的回應讓芙蕾雅大為吃驚,她沒想到竟是這種選擇,「妳……是想讓善良的瑟耶雷和我一樣痛苦嗎?為什麼……原本是女神的妳……會與魔王同行,讓這世界陷入不幸呢?」
這疑問已經存在在芙蕾雅內心五百多年了,她真的不懂,不懂愛葛妮絲真實的想法,看似希望世界毀滅,但……卻又總是露出很悲傷的神情。
「只因為……好想……再見他一面……」愛葛妮絲垂下透著落寞的眸眼。
「『他』?妳……究竟想見到誰?」芙蕾雅發出疑問,但瑟耶雷的身體卻越來越冰冷,逼迫著她得立即做出選擇。「瑟耶雷……不可以,我該怎麼做才好……」
「順應妳的心去做吧吸血魅王,無論結果如何……」愛葛妮絲發出蠱惑的言語,眼神中凝著迫切的渴望。
但此時教宗皇卻朝著上空倉皇大喊著:「不可以芙蕾雅,不可以聽信愛葛妮絲的話,『枷鎖聖皇』若是誕生,妳將會陷入永恆的沉睡!」
「永、永恆的沉睡?這是真的嗎?」芙蕾雅不可置信地望著教宗皇後又將目光落於愛葛妮絲身上,「妳想見的人該不會是……」
「沒錯,我想見的人,就是人們口中、那傳說的枷鎖聖皇,也是……五萬多年前,那與魔王對抗的人類英雄——瑟耶雷。」
「妳說什麼?瑟耶雷?當初的英雄王名字也叫瑟耶雷?」芙蕾雅吃驚地看著臉上逐漸失去血色的瑟耶雷,隨即腦袋又想到了什麼,怒視著愛葛妮絲,「妳難道又想傷害瑟耶雷?」
愛葛妮絲抿了抿唇並沒有回覆芙蕾雅的問題,話鋒轉為提醒:「快做出選擇吧!再晚……便來不及了。」
「芙蕾雅……」教宗皇礙於自身力量依舊被封印住,也只能眼巴巴等著妹妹做出選擇。
「哥哥,對不起……無論這女神打了什麼主意,我絕不能讓瑟耶雷就這樣死去!」她其實懂父親當初的執著,只是不想認同,可如今她卻慶幸自己身為吸血魅王,至少……還能為心愛之人做出一個活命選擇。
粉唇朝著那泛白的唇輕啄了一下,芙蕾雅嬌俏的臉蛋上掛滿了淚水,「活下去吧瑟耶雷……」
芙蕾雅朝著瑟耶雷的頸子咬下,開始吸食身為崩壞聖者的他的血液。
「拜託……就算機率很微小,也請你一定要活下來,無論是成為吸血鬼王,還是……枷鎖聖皇,我都希望瑟耶雷能得到繼續做你自己,並且找出能獲得幸福的方法,別像我一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