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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語】我和忘卻的我

作者:守歌│食物語│2020-09-30 01:10:09│巴幣:0│人氣:343
再套河伯的新娘
無CP



  好幾千年前的幽冥司——

  「無情大人——你今天願意讓我過橋了嗎?」

  嬌小的少女飛奔而來,邊吶喊邊揮手。

  「只要妳願意喝下孟婆湯自然可行。」

  無情監督鬼使發派孟婆湯,一個眼神也沒施捨給小姑娘。

  「無情大人,您今天依舊如此嚴厲呢。」

  少女懷中抱著一面鏡子,系著一片面紗遮住半張臉,仍能從眼眉看出笑意。

  「喝了吧,阿曼。」無情端過一碗湯遞到少女面前。

  「我不!我跟您說啊…山神大人今天也很帥喔,他還在等我。」

  阿曼轉身走向河邊,高高舉起鏡子,鏡中顯現出一名壯碩的男性。

  無情端著碗跟上阿曼,他們坐在彼岸花海中,阿曼炫耀似的將鏡子捧到無情眼前。

  鏡中的男性有時在房中閱讀、有時在林中品茗,無情仍是看不出這位男性是否如阿曼所說思念她。

  「那一年收成很差,村中的農作物都枯死了,是山神大人保佑,我們才在山中找到足夠的食物過冬。」

  阿曼輕撫過鏡中英俊的臉龐,男人在山中漫步周圍動物圍繞。

  「隔年山神大人指定要娶新娘,我晚上就去了山腰的洞窟,醒來發現自己在好漂亮的宅邸裡,嚇我一大跳呢。啊!不過這裡的建築也很華麗呢,尤其是無情大人住的夢婆庄!」

  萬分不捨的把眼神從鏡中移開,阿曼一手抱住鏡子,一手摸上落在花上的白髮。

  「無情大人住的就像天庭的瓊樓,無情大人長得也像天上的仙人們。」

  小手把玩柔軟的髮絲,無情並未阻止,只是默默看著。

  「山神大人和無情大人一樣,本來都不是我能見到的。」

  放開手指上捲了一圈又一圈的白髮,心頭的期待也隨著一絲絲滑落。

  「我知道我給無情大人帶來困擾,但我不想忘記,我的一輩子這麼短,每世都要重新和山神大人相遇相識,我沒把握。」

  阿曼站起身向無情深深一鞠躬。

  「謝謝無情大人百忙之中撥空給我這一段時間,我明天再來找您!希望明天您就願意讓我不喝湯過河啦!」

  望著跑遠的背影,無情又一次將手中的湯倒掉。他很想強硬的灌湯,但阿曼手中的鏡子會保護她,若是無情砸了鏡子,鏡子裡又有阿曼一半的靈魂,到時能不能順利轉生都成問題。

  無情第一次遇上這麼棘手的案例,害他忙完一天還要花時間去翻圖冊,尋找辦法剝離附身在仙器上的魂魄。

  山神怕阿曼在往幽冥司的路上被欺負,給了她鏡子和面紗防身,結果阿曼仗著鏡子拒絕喝湯,面紗又能擋下彼岸花的香氣。

  阿曼也自知無情寧願打散她的魂魄也不會允許魂魄擅闖過橋,所以她每天就來磨無情,希望他開恩,而無情也試過和她說理,但他說不過陷入熱戀的有情人。

  某天,事情急轉直下。

  「無情大人,我今天來晚了。」

  無情見到阿曼,第一次感受到驚訝。

  「妳的鏡子呢?」

  衣服和頭髮都亂糟糟,無情沒有見過她如此狼狽的樣子,更重要的是手中沒有了一直抱在懷裡的鏡子。

  「讓無情大人看見我這不堪的樣子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您願意再聽我說嗎?」

  阿曼如以往笑彎了眼,但今日眼角隱約含淚。


  兩人又到了河畔的彼岸花海,無情看她沒有心思打理,便找來小鬼使替她整理頭髮。

  「其實,山神大人那時指定的新娘並不是我,只是家中捨不得沉魚落雁的妹妹,父母期望妹妹之後能被權貴之人看上,所以我被頂替上來。」

  阿曼凝視在黑夜中微波粼粼的河面。

  「那一晚,我被綁住四肢,丟進山腰的洞穴底。每月十五洞穴會漲滿水,我眼睜睜被黑水淹沒,鼻子和嘴中嗆進水的痛苦,連掙扎也辦不到,昏過去才得以解脫了。」

  一陣沉默蔓延,阿曼抱緊雙膝,無情並未開口,揮手令頭髮整理好的小鬼使彎腰告退。

  「我剛剛遇見妹妹了,她說她才是山神的新娘,還拿走大人給我的定情信物。」

  無情有些訝異,照理說對阿曼帶有惡意的都會被彈開。

  「鏡子沒有擋下她?」

  阿曼嗤笑一聲。

  「是啊…連定情信物都肯定她。」

  無情看向阿曼,少了一半魂魄的她已經有些透明。

  「妳如今也無法轉生了。」

  不全的魂魄轉生有太多風險,可能在中途魂飛魄散,或是被他人鑽空隙吞噬。

  無情從夢婆庄中找出一盞魂燈給阿曼掛著,讓魂燈溫養靈魂。

  他為找萬全之法這麼久,一點也不想前功盡棄,就等阿曼魂魄完整了就灌她湯踢去轉生。

  期間,阿曼纏著無情想再看看山神大人,無情便施法令阿曼能在忘川看見靠近水的山神。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不妥,男人照以前的日子度過,在阿曼的眼中是山神想念著她生活。

  但後來一個外貌和阿曼相似的女性開始出現在山神身邊。

  在書房,女孩磨著墨,山神教她寫字、畫圖。

  在林中,山神泡著茶,女孩學他聞香、品茗。

  一整座宅邸、一整座神山,山神和阿曼曾經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做過的每一件事,山神都帶那位女性重複一次。

  阿曼說她的反應和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笨拙的笑著是她被父母丟棄到新地方後唯一能做的事。

  無情猜測是鏡中的靈魂被融合了,所以女性才有一部分阿曼的記憶,做出同樣的回應。

  一日度過一日,少女被發掘有修仙的天分,山神再也不怕壽命將他們分離。

  看到這,阿曼終於落下淚,她扯下臉上的面紗抱在懷中痛哭。

  「阿曼,喝湯轉生去吧!」

  無情才發現阿曼的靈魂這麼長時間根本沒得到休養,反而更加虛弱,是面紗遮住了她真實的樣貌。

  「她就是我啊!失去記憶後轉生的我,但她不是我!她不是!」

  阿曼抱著頭尖叫,魂魄極度不穩定,身影模糊不清,一下四分五裂一下又完好無缺。

  「妳冷靜點,阿曼!」

  重複著『是我、不是我』的阿曼已經聽不進任何聲音,無情高舉引魂燈,成片的冥蝶包圍阿曼,使她的神情逐漸恍惚。

  「無情大人,失去記憶轉生的我不是我,我不喝湯。」

  阿曼的眼睛緩緩閉起,闔起的剎那,淚水滑落,嬌小的身子也化為虛無。

  「您總有一天會懂的……」

  冥蝶四散,阿曼從此消失在這個世上,不在人間、不在幽冥,何處都尋不到了。

  無情開了開口,但又思索不出該說什麼,片刻,轉身離去。




****

  記憶長廊——

  「阿情你在難過嗎?」

  孟婆打開門走進,望向站在中央的背影。

  「並無,母親大人。」

  無情回過頭,仍是毫無表情。

  「只是有些……懊悔?」

  上昂的問句帶點茫然,低垂的頭側向一邊。

  「若是早些得知阿曼會是這樣的結局,當初便是傷了她的魂也該逼她喝下湯。」

  孟婆來到無情身邊,拍拍低落的頭,輕聲問道:「你喜歡上阿曼了嗎?」

  「並…無……」習慣一般迅速說出第一個字,但後一個字卻有些猶豫。

  「那你在這裡想什麼呢?」孟婆看出無情的遲疑,但並不點破,只是繼續引導的問著。

  「她讓孩兒更加理解……母親大人當初施湯的用意。」

  無情不懂阿曼的堅持,他只見到阿曼被記憶與感情折磨,直至魂飛魄散。

  「不忘前塵,不入輪迴,便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此後,無情更加嚴厲的派湯渡魂。








完。




小番外(一):

  「阿情,我將空桑少主留在你身邊作貼身僕從,你給他取個名吧。」

  空桑少主被灌下孟婆湯後,孟婆讓無情另取個名字。

  但無情沒有想法,除了母親大人和閻羅殿下外,他也不記得哪些名字,惟有一個……

  「阿曼。」




完。








小小番外(二):

  無情看著轉生過的空桑小少主,漸漸理解阿曼當初所言為何。

  他是他,又不是他。

  整個空桑都在為這件事困擾,沒有一個人知道該如何正確的對待小少主。

  他們忍不住在他身上尋找當初的小少主,但又怕這麼做會傷到現在少主的心。

  明明是同一個靈魂,但……

  連小少主本人都會否定吧。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即使所有人都在為他找回記憶,可他也不是他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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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545你好阿~~
大家端午節快樂喵~~~~XD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3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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