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幼小的希爾菲豈能理解菲此時此刻的覺悟?
眼前景象是如此的駭人,希爾菲的腿已經嚇得癱軟無力。
然而僅僅是眨眼之間,草原上已經沒有那可怕的枝芽了,只見眼前空無一物,若不是地上還有菲的巫女服,希爾菲都要以為剛剛只是做了一場惡夢。
但那微微發光的神樹彷彿是在提醒希爾菲這並不是夢。
希爾菲開始對女巫這個工作感到畏懼了。
女巫的職責以極為醜惡的一面呈現在希爾菲眼前。
這就是以後我的職責?我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嗎?
想到剛剛菲老師的樣子,希爾菲不禁全身發抖。
「希爾菲!」席恩的聲音讓希爾菲回過神來。
「爸...爸爸...」希爾菲僵硬的將視線轉移到席恩上,緩緩將手指向神樹的方向。
「我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嗎?」希爾菲泫然欲泣的問著。
看向神樹和地上的女巫服,席恩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終究還是來不及阻止女兒去知道真相。
看著失神落魄的女兒,席恩心疼得將女兒緊緊抱住,彷彿是想要用全身的力氣喚回她的知覺。
「不會的!爸爸絕對不會讓妳變成這樣的!」
「這可不能當作沒聽到阿,席恩。」
席恩趕緊將女兒護在自己身後。
「族長大人...」
看著尼貝根和一名青年來到面前,席恩臉上不禁流下冷汗。
族長的強大姑且不論,身旁那位青年從一開始在家中談論女兒的事情時就不斷的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若想從這裡逃走,估計是不可能了。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席恩,我一直想要好好和你談談,但希爾菲的事情我只能說我很遺憾...」尼貝根表現得相當無奈。
作為一名族長,尼貝根很清楚一個族人的性命和全體族人的性命是不能放在天秤上一起比較的。
即便這一切並非他的本意,但為了風之國的延續,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尼貝根背後的青年不發一語,僅僅只是盯著希爾菲略作思索。
「希爾菲還只是個孩子啊!讓年紀這麼小的她背負全族的命運未免也太過殘酷了吧!」席恩聲嘶力竭的怒斥著。
激動的憤怒讓席恩肌肉極度扭曲變形,那斥責的聲音如同一隻困獸的怒吼。
現在的席恩就如同一隻被情緒所支配的醜陋野獸。
對於這樣的席恩,尼貝根心中雖然感到愧疚,但礙於一族之長的身分,若是現在心軟露出破綻,那麼全族的命運便會毀在自己手上。
所以他只能拋下過去的情誼,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以族長的名義命令你,交出你的女兒,否則,格殺勿論。」
尼貝根的話語讓席恩徹底失控,他迅速的喚出風翼,將十對風翼轉化為銳利無比的風錐,刺向尼貝根。
還未等尼貝根做出反應,他背後的青年已經率先一步來到他面前使用了魔法。
「『嵐牆』」
厚重的風之護壁瞬間出現在尼貝根面前,那十對風翼所化的二十支風錐就像是在表達席恩的怒火一般,不斷在嵐牆上刺出數個窟窿,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並無法突破這厚重的牆壁傷害到尼貝根。
此時另外三道嵐牆也隨後而至,將席恩囚禁在裡面。
「爸爸!」看著被囚禁的父親,希爾菲衝上前奮力抓著青年的衣服。
「求求你們,不要對爸爸做過分的事情!求求你們!」
對於希爾菲的苦苦哀求,青年眉頭一皺,但仍然無動於衷。
「...」青年不發一語看向尼貝根,等待他的發落。
尼貝根閉上眼,良久,開口道:「讓席恩稍微冷靜一下吧。」
「尼貝根!!」席恩將風翼合而為一轉換為巨槌,企圖將眼前風之牢籠打破,但卻徒勞無功。
「『嵐牙』」巨大的風卷將席恩包圍住,強大的風壓不斷在他的身上撕裂出無數傷口,沒過多久,席恩便倒在一灘血泊上。
此時青年也解除了自己的魔法。
希爾菲見風壁消失,立馬衝向席恩得身邊。
「爸爸!快醒醒啊!爸爸!」希爾菲抱住席恩哭喊著。
「差不多這樣就行了吧?」青年轉頭向尼貝根問道。
尼貝根點頭示意,讓警衛的族人將席恩做好緊急包紮便押進牢房。
「爸爸!你們要對爸爸做什麼!爸爸!醒醒!爸爸!」希爾菲拉扯著守衛的衣服阻止著他們的前行,無奈之下,守衛只好將她打暈送回家中。
「辛苦你了,抱歉讓你看到我們不光彩的一面。」尼貝根苦笑著來到青年的身邊。
「身為一國之主,你的決定無可厚非,但今天這個樣子我看你們未來的女巫是不可能會去盡自己的職責的了。」
尼貝根不禁嘆了一口氣,是阿,都變成這副場面了怎麼還能指望了這幼小的女孩會為國家做出奉獻呢?
事實上尼貝根原本是有意和席恩商量的,否則也不會特地親自登門拜訪,無奈今天發生這樣的插曲,那估計又得從長計議了。
只能說一切僅僅只是巧合加上巧合所產生的誤會而已。
看著神樹的青年遲疑了一下,問道:「為什麼神樹一定得由女巫來進行?」
「因為族中的傳承規定這項職責是由女巫來進行的。」尼貝根下意識的回答。
「但並沒有規定女巫以外的人不能進行這項職責不是嗎?」
「這...」尼貝根不禁語塞。
「你們有試過用女巫以外的族人來為神樹補充能量嗎?」
「沒有...因為除了女巫以外其他人是不能無故進入這裡的。」尼貝根解釋著。
「是嗎...」青年聞言,二話不說就走向神樹。
「你想做什麼?」見青年如此突如其來的舉動,尼貝根蹙眉問道。
「沒什麼,就做個實驗。」
青年拿起匕首在指尖上劃出傷口將血液塗在神樹上,不料神樹竟緩緩地吸收著青年的血液並發出微弱的光芒。
「看來你們的神樹對能量的來源並沒有特殊限制。」青年收起了匕首。
見到神樹對青年血液的反應,尼貝根頓時大悟。
確實,雖然傳承中規定供養神樹的職責是由女巫負責,卻並沒有說禁止女巫以外的人來供養神樹。
也就是說,其實誰都可以供養神樹。
或許正因為眼前的青年不是本族的人才想的到這個規則上的漏洞。
想到席恩的女兒不需一人背負女巫的職責,尼貝根不禁鬆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不禁又露出複雜的神情。
「雖然很感謝你為我們發現這個秘密,但很遺憾的,我想族中的那些老頑固們並不會接受女巫以外的人來為神樹補充能量。」尼貝根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