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林將車停在他們據點附近的空地，下車馬上指揮我把後座那個人拖出來。我在車子裡鬆開繩子再扶著他的肩膀走，這樣看起來只像是攙扶喝醉的朋友走路罷了。
我們拿走他身上的鑰匙開門，進到公寓裡後直直往上走。見房間裡頭燈火通明，也不再多觀望便直接拿房門鑰匙開門進去。
在那裡頭包含攻擊事務所的兩人在內，另外四人都坐在客廳沙發上。他們似乎都以為是最後一個同伴回來，即使我們開了門也絲毫沒有警戒，一見到是我們兩個他們都嚇了一跳。
「你們這兩——呃……」
平頭老大正想站起來，即便我扶著一個人依然迅速地衝上前，猛力踩住他正想伸直的右腳膝蓋。被我壓制回去的自身力量加上我的巨力，令他的膝蓋重挫，他只能倒回沙發椅上呻吟。
另一個之前在這被我打傷、沒有出動襲擊我們住處的男人則是趁隙站起，從背後抽出一根黑色長條物體。那個物體即刻伸長滋滋作響，似乎是伸縮警棍，看起來就相當危險。
我將手邊扶著的那人猛力丟到他身上，他被同伴的身子壓住倒回沙發椅上。衝擊力直接將他手上的伸縮警棍震得落下，我馬上再朝他的頭補上一腳。感覺今天我都特別針對人體要害進行攻擊。誰叫這幫傢伙好好的人不當，硬要當條討打的狗。
另外兩個稍早被我教訓的傢伙窩在沙發上瑟瑟發抖，看來也不用特別管他們了。小林徐徐靠近，撿起那支伸縮警棍直接擊打平頭老大另一隻腳的膝蓋。
「呃啊！哦……啊……」
平頭男硬著頭皮忍住叫聲，多虧如此不必讓我們摀住他的嘴控制音量。被鄰居發現異狀可不好。
小林用那支伸縮警棍的末端挑起平頭男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小賀在哪裡？」
「裡……面啦，帶他走……就滾！」
小林沒有回應平頭老大的垂死叫囂，只是對我努努下巴，意會的我進到深處的房間，將倒在其中一間臥室地板上的小賀扶起來移動回到客廳。
小賀臉上沒什麼傷，我掀開衣服，發現他只有身軀上有瘀傷，看來他們毆打小賀的時候還有避開顯眼的地方。不過傷勢也不算嚴重，他只是受了這麼一點皮肉傷就連我的住處來歷都招出來了嗎？我不禁冷笑，將他直接推到沙發椅坐下。
小賀投來抗議和怪罪的目光，他該不會覺得自己受罪都是我們沒辦好事害的吧？我回以狠瞪，他連忙轉移視線。
「阿翰，把這傢伙綁好。」
小林用伸縮警棍指著平頭老大這麼說。雖然不明所以，我還是把剛才那條繩子用來綁住平頭男，將他的雙手連同身軀一起團團綁住。
「媽的，你們還要幹——」
平頭男還想說些什麼，小林忽然伸出左手拿著什麼插在平頭男的眼窩上。本來大家注意力都放在小林右手中的伸縮警棍上，不禁嚇了一大跳，連我都相當意外。
小林左手拿著的，是他之前拿來拆紙箱的大型美工刀。刀刃推出三片，位置再往下一點就要直接插中平頭男的眼球。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平頭男嚇得嘴巴張大，小林丟下伸縮警棍，從口袋裡拿出一條布塞進他自己張開的嘴裡。那塊布有些濕上頭還有燒焦的痕跡，是那只失敗火焰瓶上的布。
小林大力插下的美工刀造成一道撕裂傷，他竟然更將美工刀斜斜插進傷口裡，徐徐左右晃動擴大傷口、緩緩插進平頭男的頭皮，沿著頭蓋骨往上深入。
「唔唔唔！唔唔嗯！嗯嗯嗯嗚嗯！」
平頭男既疼又慌地哀號，可在手被綁住的情況下無法阻止小林。雙腳也被我倆重傷還不太能用，頭亂動恐怕也只會害美工刀插得更深。他只能流下無力的淚水，眼睜睜地看著小林將三片刀片都插進自己額頭的傷口裡。
「嘔嗯！嗚……」
一旁依然不敢行動的詐騙集團成員發出噁心的作嘔聲，因眼前的景象反胃摀嘴。
「明天開始，我不要再看到你們留在這裡、出現在這城市。我不管你們要去哪裡做什麼，反正給我滾得越遠越好，明白嗎？」
「嗚嗚……嗚……」
平頭男淚眼汪汪地眨眨眼，想傳達他的意思，然而小林不為所動。
「明白嗎？」
小林又問了一遍，平頭男眼神迷離顯得茫然。小林到底要他怎麼回答？
「你是不會點頭或搖頭嗎？」
小林將美工刀握柄微微往下扳，深入平頭男額頭皮膚底下的刀片隨之往外突出，傷口根部跟著擴大，刀片尖端幾乎就要刺破皮膚穿出。
「嗚嗚嗚嗚嗚嗚！」
平頭男渾身往後仰想要逃離美工刀片，小林只是將美工刀的角度恢復，另一隻手卻抵住平頭男的後腦勺讓他無法逃離，讓他只能點頭或搖頭。
「回答呢？」
平頭男面如死灰，慌亂的呼吸逐漸平緩，接著認命地就要點頭。
在那個瞬間，小林右手抓緊平頭男的頭，左手推出更多刀片狠狠插進平頭男的傷口裡，
美工刀片深入直至髮線的位置，從外表都能看出平頭男的額頭上有明顯的突起物。
「嗚嗯嗯！嗯……嗚……」
平頭男嚇得雙腿打直，雙眼翻瞪，幾乎像是休克一般。小林折斷美工刀片，只留下三片在他的傷口裡頭。刀片殘留在髮線附近的深處，相較傷口深度、過短的刀片長度也讓平頭男無法自行拔出，這大概只能請醫生來看了吧？或許還得進手術房開刀才行。
「你們都看到你們老大是怎麼回答的了，我應該不用再問你們了吧？」
小林舉著美工刀一一指著詐騙集團裡的每個人這麼問，包含嚇傻了的小賀都猛點頭。這傢伙真的很白癡。
「很好。」
小林終於收起美工刀，把客廳裡那台筆記型電腦包含電源線一同抱走，放進一旁的專用手提袋裡。
「走了。」
小林對窩在沙發上的小賀揮揮手，小賀渾身顫抖不敢動作。小林也不理他直接往外走，他才連忙跟上。我則是跟在他們後面。
我們回到車上、坐的位置跟之前一樣，讓小賀自己一個人留在後座。小林不發一語也沒有開車，似乎在等小賀表示什麼。
「抱……抱歉啦。我想說我也把他們據點說給你們聽，跟他們講你們住哪剛好扯平……」
這什麼白癡話？我差點就要鑽到後座揍他一頓，小林的一陣嗤笑阻止了我。
「你啊，不適合走這條路啊。」
小林開車移動。他沒有回到事務所，而是到附近的客運站，停車後又從錢包裡拿出三千塊丟給小賀。
「我不管你要用什麼方法，從這裡坐客運轉搭計程車也好、去坐高鐵也罷，現在就給我回到老賀身邊，別留在這裡。懂嗎？」
小賀猛點頭，馬上開啟車門往外跑，車門也沒隨手關上。直到最後他還是這麼讓人火大。
我跟小林都下了車，小林關上後座車門後盯著客運站看。正好一輛客運進站，小賀也不在客運站買票直接上了車，是有多想落跑啊？
「小林很嚇人啊，這小賀嚇得簡直是用逃的離開。」
「你也會怕我嗎？」
小林問道。視線沒有看我，依然目視客運站的方向看，簡直像是逃避家長訓話的小孩子一樣。他很怕聽到我的答案嗎？
我忍不住笑了。
「小林你是老虎的話，我就是大蟲囉。」
「什麼跟什麼啊？」
小林似乎對我的說法不以為然，一臉莫名其妙地笑了。
我說的大蟲可不只是老虎的同義詞而已。小林不會懂的吧？不過這樣就好。
「回去吧，我送你回民宿。」
小林載我回到民宿，在我下車前將那台筆記型電腦交給我。
「我記得你從國中開始就喊著想要一台電腦對吧？這個就給你當作加薪吧，薪水下次再給。」
「謝啦！」
原來小林拿走那台筆記型電腦是要給我啊？而且他竟然還記得我想要電腦，真是個照顧人的學長。
我送別小林，將筆記型電腦放回住處裡頭，從院子裡的充電站拿了一顆充飽電的電動機車電池，徐徐走回去找我閒置在路旁的電動機車。
今天我已經跑得夠多了。事情落幕，現在我只想慢慢地走。
創作內容
不當人類之後青春依然繼續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