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奇書藏於奪命谷中,聽聞消息的各大門派蜂湧前來,到了場,哪怕是同門師兄弟都生出了點相互猜忌的意味,更別提那本就互看不順眼的世仇冤家,一時之間各派高手盡出,常日難以見著的絕學、隱世高人同不要錢的大白菜般盡現此處。
那第九部奇書,部部內容都足以將江湖鬧成一鍋滾水,而一部比起一部要更加厲害,江湖上的門派起落、高手現身,幾乎都是因此而起,那便是眾家在此爭奪的原因了。
有傳言,第九奇書的威力,足以讓人成為最強悍的俠客,眾家一見,自然是不奪奇書死不休,便是接連七天七夜的日月無光,血流成河。
而腥風血雨尚未結束,眾家高手皆是懨懨一息、或屍骨已寒。而此刻依然有一白一黑身影屹立於谷中。
那著白色大袍的,是隱世多年的無上真人,面色平淡仿若不曾激戰,但誰也不敢忽視那從七日前便開始血戰的他,身上的白袍竟是滴血未沾。更遑論那十數年才出現一次,每每出手便是風雲變色的實力。
另一方是破爛的灰黑勁裝,初出茅蘆的乾坤殺手,他幾年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知惹上了不該惹的大勢力,遭人追殺尋仇,被圍於古亭縣城郊外,卻沒想到長期刀口舔血早已讓他練就一身本事,一戰成名。
「無上真人,小輩我便是直說,尋那奇書就是求個自保防身之法,還請前輩莫要多加阻攔。」乾坤殺手見此地便剩下兩人,那是拱手一挹,話中帶著敬佩,但語氣卻是無比堅決。
「如此客氣,但是我便是好奇了,此番武藝卻怎又甘願做個小賊?」無上真人頷首,眉間稍稍舒緩,帶上了點好奇之意。
「小輩倒不覺得自己是個小賊,江湖之事本有恩怨,那我便是見著了其中閃閃的銀子,從中糊口罷了,有人有需求,我也樂得幫上一把。」
無上真人見此,倒也覺得這人伶牙俐齒的,自己隱修幾十年,難得開口也就吐出幾個字。
而乾坤殺手倒是有些意外,這老頭竟是這麼好就呼隆過去了,背上那第二把寶劍,雖藏在個破爛劍鞘,但依無上真人的本事,竟也沒有看出?
原來那乾坤殺手本是新漢朝廷百年難得的御前帶刀侍衛,但是那鬧騰的皇上卻要他出宮闖蕩江湖,徒留了個替身在身旁,而要他出宮的目的,便是網羅各路高手,與新漢軍一同抵禦後夏的入侵;而那些勢力龐大的、作亂的又或是威脅到朝廷地位的,自然也是該動手處理。
殊不知無上真人固然是覺得對方伶牙俐齒,但是這點小事還是看得出來的。想起當年曾與他有一段情緣的女子對於江湖之事特別迷戀,總要纏著他,求他說說又有哪些經歷。至此,長期以來,他隱修於世外,用自己的本事護持著武林,唯有武林出現大亂才偶而出手,卻未曾料這幾年朝廷是如此高壓。
雙方都有不得不讓的理與情,這話局頓時成為了死結,唯有大刀闊斧的一戰才能將之裁斷、理開。
「果真說不通。」乾坤殺手搖了搖頭,直至脖頸都咖咖作響。
「遺憾啊——」而無上真人此刻也是雙掌發力,無形勁氣在指尖流動。
「那便戰吧!」
抽出了那柄御賜寶劍,乾坤殺手三兩步如箭般衝向無上真人,寶劍帶著風壓一刺,後者是伸出手掌,向著一旁徐徐挪移,一指按在了劍上,勁道一出將其硬生生給震了開。
乾坤殺手也不執意握緊其,而是揮動他那喋血日子裡陪伴許久的樸實砍刀,又是一揮。無上真人一躍而後,突地擊出一掌;乾坤殺手一手握刀柄、一手穩刀身,連退數步,竟是將無上真人的掌力給抵銷了去,用的僅是一把破砍刀!
刀光劍影與掌風相交之際,乾坤殺手一個翻滾,取回了寶劍,雙手持武,一陣揮砍,好不快速。
無上真人驚覺不妙,那看似孩童凌亂的刀法,每一刀一劍都是取人性命的絕活,可不容易應付。但也只得硬著頭皮接下。
接連來往數十招,那兩人是從谷中互戰到了谷底,三天三夜一眼都沒眨過,兩人卻也都沒料到對方竟是如此難纏。
一陣頓時脫力,乾坤殺手的身形慢了一拍,不意料地被無上真人致命的一掌擊中胸前,頓時一吐鮮血,但他卻是個悍不畏死之人,一劍一刺便在無上真人肚腹留下一個血洞。
或許是早先預料,這一輪過招,已是傾盡畢身武功,以及所剩不多的內力——奪命谷內,兩名高手雙雙重傷,直至十數年之後,也未有人再看過他們。
此次爭奪,也使得各大門派元氣大傷,無論多麽厚實的底蘊,都在此戰消磨殆盡,卻未有任何一人尋到那奇書。消息傳遍了中原,第九奇書的下落再度成了飯館茶莊里的謎題。
而千里之外一間客棧,書生模樣的一人,只將那毫不起眼的捲軸收進笈中,那殘破的捲軸便是失傳的第九奇書。
奇書的第一句話,寫道:「稱第九奇書位於奪命谷,江湖任見者闖。」
那書生輕撫腰間配件,踏出客棧——
度的度度,結局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