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龍對於魔法師,不對就連一般人類來說,都是最夢幻的生物。
可說是站在幻想這種東西的頂端也不為過。
有時被當作是吉祥的象徵,但同時也會被當作是邪惡的魔王。
但是有一個共通性是不會改變的。
龍是至高的象徵、同時最強的地位。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頂點的證明。
但是這聲音沒有任何的威嚴,反而像是一種怯弱的呼喊。
到了這個地步,連看都不用看了。這簡直就跟老鼠面前有隻獅子一般——
「吼吼吼吼吼!」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眼前的猛獸,發出了威嚇聲。
猛獸的肉體開始膨脹、變的相當巨大。
本來應該只有正常生物的體積,但是現在已經有五層樓高了。
等等,可是這個不是……
我本來想說話的,但很遺憾我的嘴巴動不了。
「這不是生命院的魔法嗎?」
不過娜蒂代替我說明了。
沒錯,眼前的這個生物體積巨大化是生命院的拿手魔法。
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可以強化生物的肉體機能,以及失去理智變成狂暴的怪獸。
但是這魔法的問題在於——
儘管我想這樣說,但問題在於我的嘴巴根本不能動。
「我大概知道,阿空在擔心什麼啦?不過別擔心,其實不要看妮雅小姐這樣,她很強喔。」
克勞德一邊這樣說著,同時隊妮雅隊長擺好架式說著。
「不過就是一隻合成的東西,實在是太囂張了……奇怪?」
但同時間隊長好像注意到了什麼一般。往我這個方向,或者應該說鬥技場選手出場的通道中看了過來。
「這魔力是陛下的……而且還有母親大人啊不對現在應該說宰相……真是,為什麼挑這種時候啊。必須趕快解決才行。
畢竟克勞德大人也知道我的力量了。總之我絕對要讓空那傢伙知道我的厲害不可,該怎麼辦呢?」
途中還瞄了一眼克勞德,露出害羞的神情。同時還瞪了我一眼。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說這時候不管是花癡也好還是想炫耀也行都不是時候吧?雖然我無法說話。
此時眼前猛獸的利爪直直朝著妮雅隊長抓了過去。
那是光看就知道那是連鋼筋水泥都能像奶油一般劃開的爪子,硬生生的朝著妮雅隊長的頭整個抓過去。
果不其然的折斷了——
猛獸的利爪。
妮雅隊長的頭毫髮無損,最多就是掉幾根頭髮而已。
這中間,妮雅隊長真的沒有做任何防禦動作。連魔力都沒用上。
我覺得我腦袋對於生物的知識可需要更新了。
我知道幻想種很稀奇,但是這個不要說魔法上面難以置信,做為一個生物意義層面上可能嗎?
「給我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妮雅隊長的手輕輕一揮。
猛獸被打飛出去了。
大約是二十層樓高。一樣沒有使用魔力。
好,我決定當作什麼東西都沒看見。在看下去我作為魔法師先不說,作為正常人的常識會先消失。
「這就是龍啊。」
克勞德如此說著。
「毫不講理、蠻橫。龍的肌膚,更正確來說是他們的鱗片是這世界上最堅硬的物質。而且不要看妮雅小姐這麼瘦小的身軀。就算不用魔力,他們的肌肉爆發力也堪比超音速飛機。這根本不是戰鬥。」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我看到妮雅隊長也跟著跳到了高空,對著猛獸連續出拳。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力量!」
雖然這畫面簡直就像是小孩拿著新玩具在炫耀一般,不過確實,我嚇到了。
但我的問題不再這裡,但很遺憾我的嘴巴還是不能動。
這時候娜蒂代替我說明了。
「克勞德,空先生的眼神表達的事情是。就算打倒這隻猛獸。也會——」
「真不愧是未婚夫妻,居然能夠心有靈犀………………
啊,我忘了。」
克勞德這時候才一臉終於想起來的表情。留下冷汗。
我說你居然是忘了嗎!
這時候,我發現上空有一道亮光。
猛獸的身體不斷膨脹,甚至發出光輝。
「這是要做什麼?爆炸嗎?」
妮雅隊長露出疑問的神情,歪著腦袋問著。
我說,雖然很可愛但是妳說到重點啦!
沒錯,這種魔法最大的特點就是生物炸彈。
這已經不是打不打的問題了。
但是這瞬間我感受到巨大的魔力正在集中。
「!?」
集中、壓縮。
這個魔力的主人是,妮雅隊長。
這魔力我能感受到,簡直堪比導彈一般。
她應該是想要讓那隻猛獸灰飛煙滅。
「不可以在這邊隨便使用龍的咆嘯喔。」
但是這時候,我聽到了後方有聲音。
緊接著襲擊而來的是成千上萬的鎖鏈。
這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一陣暈眩。
這種感覺不久前我曾經體驗過,這是——!?
「陛下!?」
妮雅隊長停止了魔力,這時候鎖鏈纏繞在即將爆炸的猛獸身上,將她送往高空。
「這樣應該就不會波及到無辜的子民了。」
遠方,傳來了轟的聲音。
這時候,歸根究底造成我現在這副蠢樣的罪魁禍首。露出憂心的表情看著我。
說實話我有點火大,就因為這個傢伙的眼淚讓我平白無故吃了那麼多罪。
「太好了,你沒事……」
在一次,這個渾蛋留下了淚水。然後推開了娜蒂,同時抱緊了我。
這樣說了。
「平安無事真的太好了,我的孩子!」
……妳說什麼?
※
「太好了……你沒有事情……你沒有事情……真的太好了……」
這個地底世界的最高掌權者,在緊緊抱住我之後,不斷擔憂的碰觸我的身體。
說真的這時候的我還挺感激的,畢竟現在抓著我的人不是娜蒂。
然而或許就是在懲罰我這樣的思想吧?這時候我感受到強烈的痛楚。
好痛!?幻覺解除了嗎!?
或許是因為疼痛的關係,所以我想起來了。
等等等等,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因為不想面對娜蒂而逃避的時候,我剛才聽到很難以置信的一句話。
「啊~怎麼會傷的那麼重。還會痛嗎?」
最高掌權者那憂傷的表情,簡直就像是疼痛的人是自己一樣。
不過說實話我很想說,既然知道我受的傷很重的話妳就不要一直碰。因為幻覺已經解除的關係所以每個傷口只要被碰到就像火在燒一樣的刺痛我的身體。
但很遺憾因為我的魔法,赤紅怨蠱的副作用我沒辦法做任何事情。講話不用說,我連動一根手指都沒辦法。
這時候的競技場,似乎只剩下我們的樣子。畢竟四周都安靜下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啊,孩子……都是媽媽不好……」
流著眼淚,這個最高掌權者這樣說著。
所以我說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說實話我是完全搞不懂狀況,說我是她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認錯人了吧?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個。
我會這樣想的依據有兩個。
第一,這並不是哪裡來的廉價小說。我是貨真價實有著自己的父母。好像還有一個跟我相差一歲的妹妹的樣子。雖然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因為我們的感情不要說好不好的問題,我甚至在五歲的時候就被趕出去了。
所以對我來說他們並不是什麼有感情的存在,就只是跟我的遺傳因子有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人而已。
而且我記得在很久以前的某個委託之中,我有在某家醫院找到自己的出生紀錄。總之,我的血統有憑有據。
再來,最重要的第二點。我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被當作是幻想種的要素存在,不但沒有翅膀也沒有角,更沒有尾巴之類的東西。
說到底如果我是這樣的東西大概在魔法師的社會裡面早已成為標本或者實驗樣品了吧?
「都是我不夠堅強的關係才會……不過真的太好了,我可以像這樣抱著你。真的太好了……
奇蹟,這真的是奇蹟啊……能夠遇到完全一樣的,啊~太好了!」
這個傢伙就像是擁抱本來不可能擁抱的寶貝一般。珍惜的抱著我。雖然我一點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過,因為這個最高掌權者所說的話,害我回想起了我最初的回憶。
我記得那天,是個相當炎熱的夏天。
「不要!不要過來……你這個怪物!不要過來!」
在家中,砸毀的餐盤根餐具,被撕破的窗簾。
還有,跪在地上,不斷哭泣的黑髮女性。
那個人是我的親生母親。名字的話……
這應該不重要吧?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生出這種東西來!」
那個時候母親錯亂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然後用非常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媽媽……」
「咿!?」
光是聽到我的聲音,母親就恐懼到臉色蒼白的地步。
那個時候我不懂這是為什麼?但是現在我知道原因。
這要牽扯到魔法師的歷史。
在過去,有許多的魔法師在世界大戰之中,選擇放棄了這個學問。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些東西就此消失。
在某些時候、這個才能會忽然的覺醒過來。
這就像遺傳學說之中有一種說法叫做返祖現象,也就是子孫的某一世代會忽然的有著祖先的特徵。
當時的我就是這樣的例子。
但是這並不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是個詛咒也不為過。
畢竟這個現實社會上,魔法本來就是種隱蔽的東西。所以這跟考試考得好、或者運動優秀得到眾人注目是不一樣的。
打個比方吧?如果有個人在你身旁。他突然伸出手就能點燃火焰、製造水,在天空上飛翔。你會不會感到害怕?如果他們忽然做了一些比較特別的事情。你會不會因為恐懼而報警?這是同樣的道理。
而我的情況則是更加嚴重。
因為我的魔法在完全使用之前能夠輕易地控制他人,讓他人做出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簡單來說,光是惹我生氣。下一秒那個人可能就會自己從高樓跳下去了。
更不用說,真正使用起來之後……
那根本就是怪物,連我自己都這樣想。
所以這樣的我,會被人恐懼也是很正常的。
那天,我被趕出去了。
他們像是趕走一個怪物一般的把我踢了出去。
我不知道在外面孤單流浪了多久,不過運氣很好的事情是我沒有餓死或怎樣。
畢竟對我來說,要欺騙別人給自己錢買衣服跟食物。或者欺騙前來關切的警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甚至曾經做過隨便找一對夫妻欺騙他們,讓他們認為我是他們的小孩這樣的事情。
所以那個時候,我認為自己可以獨自一人活下去。
直到——
「哎呀,在這邊有一個小巧的迷途魔法師啊?」
我跟,改變我人生的人,柯萊爾先生相遇了。
這也是我加入薩菲傭兵團的契機。
「請把妳的手放開。」
只是這個聲音,打斷了我溫暖的回憶。把我的意識拉了回來。那個人是娜蒂。
娜蒂毫不猶豫的朝著這個最高掌權者的臉打了過去。
但是這時候這個被瞄準的對象不要說逃離,她甚至把我抱得更緊。就像是要保護我一樣。
「陛下!」
這攻擊理所當然被阻擋了下來。阻擋這個攻擊的人是妮雅隊長,她用自己的鐵頭直接擋住了娜蒂的攻擊。
「……」
娜蒂在這瞬間露出了些許痛苦的神情,說起來,那個腦袋就連被生命院的猛獸抓過都沒事。娜蒂的拳頭可能沒辦法傷害她分毫吧?說不定現在反而是她受到傷害。
當然,這是在娜蒂不用魔法的情況下。
「妳在做什麼啊!」
妮雅隊長憤怒的吼著,其實這很正常。雖然現在的狀況真的很莫名其妙,但至少不是讓娜蒂攻擊這個最高領導人的狀況。
「抱歉,因為我認為必須要這樣子才有可能把膠著的現況在一次推進。」
娜蒂揉揉自己的拳頭如此說著。同時娜蒂也在自己的食指跟中指上面聚集了相當可觀的魔力。
就像是開始要繪畫些什麼一樣。
這是她魔法的前置條件,同時也是開始的信號。
等等,那個很不妙吧?娜蒂真的打起來這裡所有人都很危險的,快點放開我!
儘管我這樣想,但是嘴巴仍然開不了口。
這時候娜蒂說了。
「空先生的父母,儘管並非魔法師。但也確實是活在地表世界的人類。所以對我們來說眼前的狀況值得懷疑。
更重要的事情是根據我們的情報,那位地底世界的最高掌權者,莉莉絲陛下的獨子應該在兩百五十年前就已經因為意外去世了。」
聚集魔力的手指,指著這個最高掌權者,莉莉絲。
「我希望能夠得到一個解釋,為什麼您會自稱是空先生的母親。還有,為什麼今天空先生會遭遇這些事情。如果,不願意說的話……」
這就像是再說,不說的話休怪我無情。
「因為都是一樣的。」
只是這時候,有一個不認識的聲音。從我的後方傳來。
「哎呀呀,光是這個背影。就確實有那個輪廓呢。也難怪會變成這樣了。」
這個聲音如此說著,然後我聽到翅膀張開的聲音。
然後,有個女性飛到了我眼前。那是個白銀色短髮的成熟女性。
不對、這張臉…………
跟妮雅隊長好像!?簡直就像是妮雅隊長再長高許多,然後把情緒管理、威嚴,各種正常雇主應該要有的東西通通塞到腦袋裡面的樣子!
「媽媽!?」
我聽到妮雅隊長這樣喊,果然!
「公開場合要喊我宰相的吧妮雅?還有,在那邊的人類……不要再那麼戒備我了好嗎?」
「真的能這樣的話,我會這麼做的。」
這是克勞德的聲音,我還在想怎麼都沒聽到他的聲音,原來是這樣啊。
話說從聲音來判斷,他現在是在我右後方嗎?畢竟現在我連轉頭都不行。
「喔喔~」
這時候,我的下巴被妮雅隊長的母親抬了起來。
「這也難怪陛下,莉莉絲妳會哭了。不要說外表一致了,連靈魂的波長、色澤,外型都一致……真的是奇蹟啊。」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妮雅隊長的母親這樣說著。聽到這句話的妮雅隊長彷彿搞懂了什麼事情一般的驚訝到大叫。
不過等等?她說什麼?
靈魂?
那……那!
那是什麼啊?
我在心中這樣想著。
「這個……」
「除了神儀院以外還有人相信這種東西嗎?」
我聽到克勞德傻眼、娜蒂無言的聲音,實際上我也是呆愣。這或許很讓人意外吧?
實際上在地表,除了有信仰的神儀院魔法師以外。大多數的魔法師是不相信靈魂這種存在的。
更正確來說,對我們而言自我意識、精神這些東西是否等同於靈魂,這件事情我們一直都是抱持著疑問態度。
這世界上有少許案例會有死者託夢的概念,但這在我們魔法師的學術上我們是以殘留思念來解釋的。
還不能確定的東西,我們大多數會抱持著否定態度。我則是除非在某些狀況必須列入考量的時候會將他納入思想準備。
但這並不代表我相信。
靈魂、那是什麼?好吃嗎?
如果我能講話我絕對這樣講。
「那、那個……妮雅小姐,靈魂波長一致的話,這代表什麼意思啊?」
可能是因為看不下去的關係吧?我聽到克勞德這樣問了。
「對我們幻想種的觀念,靈魂這種東西獨一無二。基本上不可能有相符。
所以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相符的靈魂那基本上…………」
我聽到妮雅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這樣說道。
「就是俗稱的轉生的意思,我們是這樣相信,甚至也有法律認可。」
哈啊?
轉生?
這種東西妮雅隊長妳講的出口?
難道鑑定親子關係不是用DNA比對嗎!?
「所以簡單來說,今天的事情是這樣的吧?
莉莉絲陛下在偶然間看到了,用妳們的說法是陛下死去的孩子轉生的阿空。因為太過感動所以跪下來哭了。
在情緒還沒有整理完成之前,阿空被誤認為是試圖襲擊莉莉絲陛下的罪犯而引發這一連串的事情。是這樣的意思嗎?雖然我實在是很不想相信就是了……」
克勞德代替我們做出總結,這時候我又被抱得更緊了。
「抱歉呢,因為我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你。情緒整理花了好多時間。讓你遭遇這麼痛苦的事情。我可愛的孩子……對不起。」
不對不對不對,我根本不吃轉生這一套請不要自稱是我母親。
但是,這個自稱我母親的人,接下來這樣說的話,卻讓我繃緊神經。
「而且,你為什麼要使用這種魔法呢?這個魔法在巫蠱之亂之後不就被列為禁忌了不是嗎?這樣傷害你自己什麼的……」
「「!?」」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克勞德跟娜蒂也頓時露出警戒的神色。
這個傢伙,知道這個我的魔法是什麼!?
這是很嚴重的事情,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但是這個自稱我母親的傢伙卻完全不在乎這些,摸著我的頭說道。
「你這孩子真是的,我來幫你治療一下。忍耐一點喔。」
頓時,我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一股溫暖、柔和的能量流過。
只是這時候——
「莉莉絲,治療等等再說。還有妳不要再這麼沒神經的說出這種讓地表來的幫手露出敵對意識的話好嗎?」
這瞬間,妮雅隊長的母親將我的身體抓起,然後我上丟。
喔喔喔喔!我飛起來了,五層樓的高度!
然而丟的目標是娜蒂的身旁,頓時我重新被娜蒂撐起。
「妮拉!」
妮雅隊長的母親,似乎是叫做妮拉的樣子。她斥責自稱是我的母親,莉莉絲說到。
「莉莉絲妳冷靜點,就算以幻想種的觀念跟法律來看,我們可以承認他是妳的孩子。要說王位什麼的給他也不是不行。
但不要忘記,這傢伙似乎也有他的本分在。看狀況這傢伙應該就是我女兒為了這次的事件從地表找來的傭兵小子吧?對人類來說的親子關係認定跟我們是不同的。
總之就是『現在想盡母親的責任你要先過觀念隔閡這一關。所以給我等到事情結束再說。』我們還有正經事要辦。」
這時候,妮雅隊長的母親妮拉這樣說著。同時她往前走了幾步。
「那個人是……?」
因為娜蒂移動了自己的身體,而我的身體被娜蒂跟著挪動,所以我也看到了。
躺在地上的,是畢爾哈·列斯奇。
「……都忘記這個傢伙了。」
妮雅隊長無意間說出這句話,我說隊長這種話不能說出口的啦。雖然我到現在之前也忘了他就是了。
說起來他之前被貫穿之後就一直躺在地上沒動過呢。
死掉了嗎?不至於吧?幻想種挨上一槍就掛掉什麼的會不會太丟臉啦?
這時我仔細一看,發現了畢爾哈似乎是想挪動身體,卻無法如自己所願。
「細微的肌肉挪動,眼球還會動。不是昏厥……是麻醉嗎?」
支撐我的娜蒂喃喃自語說著,說起來娜蒂是生命院的魔法師呢。
所謂的生命院,顧名思義的就是跟生命有關。他們主要司長的也是醫療跟生物有關魔法。
我的記憶如果沒錯的話,生命院的魔法師最少都有一張醫生執照。
「後面的人是這樣講的,我就相信吧。麻醉就代表應該還聽的到吧?你搞得挺大的呢,畢爾哈小子。」
轟的一聲,妮拉這樣說著。同時用力的踩了畢爾哈的肚子。
「要不是有那個叫做莉拉的奇怪傢伙潛入我們的居所跑來告知,我還不知道我在安慰我們家陛下的時候搞了一齣公開處刑秀。
這件事情跟陛下有關,所以就算那傢伙有罪,相關的懲罰也一定要經過陛下同意。你總不會不知道這最基本的道理吧?」
莉拉?
說起來,剛才在打到一半的時候我有注意到莉拉不見了。原來是跑去幹這種事情嗎?
原來她偷偷潛入那種地方啊?我這樣想著。
所謂的潛入,顧名思義就是偷偷闖進其他地方,這種時候時機非常重要。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作為傭兵的時候,潛入的作戰也是很多的。
……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我這時候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莉拉中途不見了。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我沒有辦法親自直接陳情,否則我也想這樣做。
所謂的潛入,最重要的就是時機了。趁著街上沸沸揚揚舉辦我的公開處刑的時候,抓準機會。
實際上這很高明,畢竟就算剛才沒有『那個人』來妨礙,由我獲勝的話。也不能保證我能夠全身而退。與其去拯救一個不知道有沒有救的人,還不如拋棄掉藉此讓任務更加推進。這就是我們薩菲傭兵團一貫的作風
「是阿空所屬的組織一貫的作風呢。」
我聽到克勞德在旁邊說著,看來他也判斷出來是這樣了。
「列斯奇家族這次的獨斷,之後會好好跟你們家族要求賠償的。你這蠢蛋就等著被拔繼承人的資格吧。」
這時候,妮拉打了一個響指。
頓時四周出現了許多幻想種。
他們身上統一穿著著白色的服裝,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醫生。
「王室御用的醫療團隊!?」
妮雅隊長驚愕的說著,果然是醫生啊。
「畢竟可能是我們未來的王子啊,怎摩能夠怠慢呢?既然剛才陛下說的是巫蠱之亂,代表你的魔法是『那個』對吧?
安心吧,這些人知道怎麼處理的。雖然我覺得你好像不太想公開自己的魔法。
但是,在敵人剛剛才消失,必須要戒備的這個時間點。你能夠靠自己馬上站起來繼續執行我女兒給妳的委託嗎?」
……雖然我不能講話,但實際上現在我也是說不出話來的。
只能乖乖地認為幻想種把我的身體扛走,放在類似擔架的東西上面。
「我是空先生的未婚妻,請讓我同行。」
話說,為什麼娜蒂跟過來了?
※
幕間
在空被抬離接受治療之後,時間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吧?
如果要說此時空的屬下,莉拉的心情的話……
「雖然加入傭兵團之後我自認我已經遇過不少『天啊這太扯了』的事情,不過今天這件事情…………」
那就是無言以對。
這裡是UNDER WORD最高掌權者,莉莉絲所擁有其中一棟別墅,似乎離學院很近的樣子。所以在來這裡的時候莉莉絲總是會在這裡休息。
畢竟是最高掌權者所居住的地方,理所當然戒備相當森嚴。但就算是這樣,莉拉仍然輕鬆地潛入這裡。
照理來說,自己應該躲在某個小角落等待逃脫的時機。然而或許是因為通報有賞的關係,所以莉拉現在正待在一間貴賓室裡面一邊喝著茶藝邊休息。
「空大人是這裡最高掌權者子嗣的轉生,嗎?」
莉拉按著自己的腦袋,搖頭嘆氣。實際上自己也是不相信轉生這個觀念的人。
人死亡不得復生,這應該是生命的絕對真理才對。
但是看看現在的狀況吧?
「快點準備禮服,身材大概是肉體發育年齡十八歲的上下左右,最好在小一些!醫療方面已經有王室的御用在處理了!吃的東西方面最好準備一些能夠迅速補充體力跟魔力的東西!
快拿薩爾里達的魔豬肉,幾天前應該有進貨才對!」
有無數的傭人跟士兵正慌忙的準備東西,從這個方面來看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觀念的不同吧……觀念不同。最後莉拉只能夠這樣催眠自己。
「總之先跟薩菲大人報告現狀。」
莉拉拿出手機準備報告,實際上空跟薩菲在先前使用的通訊軟體,莉拉手機裡面也有。而且她使用的程度跟空相比還比較頻繁一些。她打報告的速度也比空快上許多。
「本來還在想,如果這裡也不行該怎麼辦呢……」
一邊用手機打字的莉拉如此說著。
實際上就如空所想的那樣,莉拉在戰鬥開始的時候,更正確來說是看到空的身體幾乎快出現魔法副作用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放棄觀看這場比賽,甚至該說他已經放棄空這個人了。
雖然也有在戰勝之後瞬間把人救走的選項,但是再那時候什麼問題都不明朗的情況下這選項實際上只會把自己這邊的任務逼入死胡同。
所以她選擇跑來跟莉莉絲他們通報這件事情,當時的莉拉本來是打算把自己接受妮雅的委託這件事說出口的。
誰知道——
「那孩子有危險!」
「诶?等等等等,莉莉絲!?」
誰知道才剛講出來之後,莉莉絲就從窗戶飛了出去。而妮拉則是搖頭嘆氣。拍拍自己的肩膀要自己到貴賓室休息之後跟上。就變成現在這個狀況了。
「【以上,對此表示空大人的狀況應該能保證。推測任務應該能繼續進行】報告傳送。」
在過了五分鐘之後,莉拉傳送了報告。
而得到回應,也沒有花多少時間。
【我應該對這個現狀,感到開心還是傻眼呢?】
薩菲傳出了如此的訊息,同時放了一張哈哈大笑以及一張無言的圖片。
【薩菲大人,這很好笑嗎?一個不好空大人可能回不了傭兵團喔。】
【雖然不能保證空那傢伙被榮華富貴調走的可能性。但是正常狀態下不可能吧?妳以為妳那能潛入總統等級的官邸技術是誰交給妳的,不要小看我們傭兵團的頭牌。】
薩菲傳送了如此訊息,說的也對。
實際上自己的潛入技術,都是空一手教導自己的。
莉拉以前曾經看過空像吃午飯一般的潛入美國、以及北韓的重要軍事基地竊取情報之後像沒事人一樣的走出來,而且這還是在沒有使用魔法的情況下。
【那,接下來該的行動,薩菲大人有新的指示嗎?】
【…………有啊,老樣子。】
看到這則訊息的時候,莉拉花了幾秒才注意到這個訊息真正的意思。
其實並不是因為自己遺忘,只是因為對方所傳遞的訊息自己平時就有在注意了,所以沒有當場反應過來。
這就像是戴著眼鏡的人,明明臉上有著眼鏡但是有時候還會認為自己沒戴上所以到處在找一樣的道理。
而且,其實對方說的事情也很簡單啦。
【老樣子,注意空的魔法使用額度,幻覺以上的能力我覺得空自己有自覺不過還是要注意。
尤其是赤紅怨蠱,這個能力一旦用過之後會有一個月不能動彈,雖然我覺得那傢伙應該也不會那麼白癡的使用才對。以上。】
【了解。】
莉拉收起手機之後,起了身。
「又不是什麼天大的對手,空大人不會那麼笨吧?」
莉拉如此說著,實際上她並不怎麼擔憂這件事情。
畢竟這個注意事項當事人本身就有自覺,所以每次薩菲的提醒自己也只是當作注意事項聽進去。
會聽進去的原因也只是因為,有的時候真的遇上難以解決的對手的時候,真的會用上而已。
但實際上這種機率相當小,所以根本不用擔心。
畢竟上一次這樣的時候是在兩年前——
「啊,說起來再過幾天就到了呢。」
莉拉露出些許複雜的神情,看著窗外。
「改變空大人一生的那個事件『繁星殞落』,就快滿兩年了呢……」
實際上自己並不是那樣的明白那起事件的前因後果,不過自己還是知道的。
那件事情奪走了某條性命,同時在那個事件的中心人物。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一般的,瘋狂在世界上執行任務。
他得到大筆的鉅款、也得到了許多足以動搖世界的機密情報。
但是他把這些通通都拋棄了,只為了尋找某個人。
「已經,要滿兩年啦。」
沉浸在回憶之中的莉拉,靜靜的等待著。
現在等待就是她的任務,目前就讓自己養精蓄銳。
同時,她也祈禱著。
祈禱著空這次,能夠盡量達成自己的目標。
他真的很努力了、努力到了就連剛才想捨棄她的自己,也看不下去的地步。
他一直,在懊悔之中不斷的向前走著。
所以拜託,至少給他一些幸運吧。
莉拉,靜靜地祈禱著。
※
四周充滿著藥草的香氣,以及水果的氣味。
我身上的衣物也被換了下來,變成了有著大量魔法圖案的病患裝。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有自覺。自己現在是個病患。
真是,如果被薩菲小姐還有莉拉知道我是因為使用了赤紅怨蠱之後才變成這樣,真不知道她會怎麼說我。
大概會被取笑好一陣子吧?我這樣想著。
不過想是這樣想,這個治療的速度還不錯。
雖然身體還是不能動,不過目前回復的狀況大概能夠講話,脖子能轉動,手指也能夠緩緩地動的程度。
照這個速度來看,過幾個小時就能暫且活動,三天內我應該能回復到一定程度。
當然這一定程度並不是完全回復,但至少不會影響到正常的行動了。
就當作是短暫的休息吧,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
「空先生,您現在正在想什麼呢?」
在旁邊削著看起來好像是蘋果的東西,娜蒂如此問著。
她將水果削的相當漂亮跟可愛,看的都不忍心吃下去了。
「……」
但是我不想說話。
我不想,面對娜蒂。
她應該也知道的吧?我不想面對她。
「已經,兩年了呢。我們像這樣面對面講話的時候……」
然而,娜蒂似乎是已經注意到我的身體逐漸好轉。
她到了我身旁,撫摸著我的臉。
最後,吻了我的額頭一下。
「嘿嘿,好久沒這樣做了。」
娜蒂露出了調皮的笑容,這樣說著。
這瞬間,在我的內心。
我很難受。
我承認吧,我很開心。
娜蒂給人的感覺,跟兩年前一樣的溫暖。
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無比痛苦。
「你不想說話,也沒關係喔。因為,現在你就在我身旁。」
娜蒂握住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
然後說了:
「我的摯愛,黃道十二星座雙子座 空·得利亞爾先生,你就在我身邊啊。」
聽到這個名字,我才終於開口說話。或者該說是不得不開口說話才對。
「我以前就說過這個稱號會讓我很為難的吧?」
「呵呵,說的也是呢。你跟天秤座,柯萊爾·煌都一樣不喜歡承認這件事情。
但是,這是事實啊。」
娜蒂微笑著,但是對此我只能搖頭嘆氣。
實際上在戰場上,比起赤紅的惡鬼這個幾乎只有少數人知道的名字之外,黃道十二星座雙子座,會這樣稱呼我的人其實比較多。
但我並沒有承認這件事情。
這並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理由。
地表魔法師最強部隊,黃道十二星座這個組織,是由四大結社共同創立的。
四大組織,十二星座。所以由每個組織提供出最優秀的三個人才這是相當正常的。
也就是說,儘管是最強部隊但實際上內部也是有著組織之間的明爭暗鬥。
到這邊卻有一個問題了。
作為四大結社之一的生命院,因為是司長醫療方面的魔法結社所以是在戰鬥之中她們是最弱小的,娜蒂基本上已經算是個特例。
儘管他們也有著打禁藥、或者改造人體的手段。但實際上我們先不說法律跟人道觀念的問題,這個藥品的價格實際上相當昂貴,而且成功之後隨之而來的事也會有著成癮等缺陷。
那既然這樣,還不如乾脆從外部僱用人來。
他們雇用的人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當時只有十歲的我。
另外一個則是我最尊敬的人,當時的薩菲傭兵團副團長,柯萊爾·煌。
那是五歲加入薩菲傭兵團之後接受訓練的我,第一個委託。
因為是接受雇用的關係才能成立的十二星座,所以除非接獲相關任務否則我不得用這個稱號自稱自己。
我甚至平常是被禁止跟其他十二星座接觸的。所以我說我只看過射手座的克勞德兩次,那都是實話。我並沒有隱瞞任何事情。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嚇一大跳喔,畢竟只是一個那麼小的孩子。」
「妳跟我同年吧?在當時就是雙魚座的妳。」
我無奈的吐槽著,如果要說我的話那照理來說娜蒂也沒資格說話。
可能是認為在保持沉默下去也沒辦法了吧?所以我繼續開口說道。
「我記得在一開始的時候,妳不也是很討厭我嗎?討厭到見面就想把我的腦袋打爛的地步。」
「是啊,我不否認。一開始我是真的很討厭你,尤其是知道你的魔法究竟是什麼知道更討厭了。
但是啊……」
娜蒂將我的手放在她的嘴唇前方,她輕輕的吻了一下。
「您還記得嗎?您第一次以雙子座的身分執行任務的時候。」
「我怎麼可能忘的了呢?」
畢竟,那次是明確叫我『去死』的任務啊。
我回憶著。
那是一個,在攻陷某國軍事要塞的時候的事情。
那個地方被一個擅長使用名為『鐵壁』魔法的魔法師控制的要塞。
如果只是這樣還沒有問題,但問題在於在內部幹的事情。
那時候根據情報指出,當時的軍事要塞內側正在製造核子武器。
所以當時才會有任務在。
然而正如其名,被這個魔法包圍的要塞幾乎無法攻破。無論是魔法、還是其他之類的東西通通都沒用。當時基本上是束手無策。
然而,在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哪個高層忽然心念一轉。
對了,我們就乾脆從內部暗殺那傢伙不就好了嗎?
說真的我不知道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個命令應該很不合邏輯吧?想挑多少毛病都有。
不要說內部的警備人數是個問題這點,如果沾染上跟核子相關的問題的話那可是連魔法都救不了你。
但在當時的我來看,這個命令是很正確的判斷。
畢竟正面打不贏啊。這是我的想法。
而在當時,交代這個命令的就是我。
對於這個基本上就是『去死』的命令,那個時候的我好像沒有任何怨言。
現在可能會說些苛薄的話酸一下吧?不過當時的我好像情緒波動並不明顯。
「其實那個時候我很害怕,很害怕這個任務在我身上。所以在聽到是您去執行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
但同時我也這樣想著。」
娜蒂靜靜的說著。
「我覺得您會逃避。那個時候對我來說,您並不是黃道十二星座,甚至不是生命院的魔法師。
而且當時您只有十歲,就算失敗一次任務應該也沒有人會責怪您。所以我認為您會選擇逃避。
更不用說,這就是讓你去死。」
就彷彿,這個畫面還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娜蒂這樣說了。
「當時您只有十歲,還有著大好前程的未來。所以在您只是默默接受的時候,並且在凌晨出發的時候我真的難以置信。
但是那時候您的自言自語,我聽到了。您當時——」
「反正只是去死而已。」
我搶過娜蒂的話,靜靜的說著我當時所說的話。
「我沒有家族、也沒有朋友,更沒有愛人。我的魔法甚至是這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禁忌。
死掉反而是種解脫。所以這樣就好,正如我的名字『空』一般,空空如也就好。
如果要犧牲掉什麼的話,我一個人就好了。反正不會有人為了我哭泣、也不會有人為了我歡笑。所以,這樣就好。」
是啊,就是應該這樣。
這才是我啊……這才是我本來應該有的狀態。
就像我告誡妮雅隊長那樣,不要信賴我那般。
沒有人陪伴、也沒有人喜愛。更沒有人信賴。
只要有利益的關係就好、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世界。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
我留下了淚水。
跟著柯萊爾先生的那段時間、還有娜蒂陪伴我的這段時間。
我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很充實、很溫暖!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在兩年前的時候,我才會!
「您,並沒有錯。」
用手指,擦去了我的淚水。
娜蒂,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了某樣東西。
看到這個東西的瞬間,我驚愕了。
「為、為什麼……!」
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因為娜蒂拿出來的東西。
那是,我在不久前在郵寄出去的東西。
是一條,被燒的亂七八糟的項鍊。同時我注意到她的口袋裡面還有一些信件。
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出現在娜蒂的身上!
「因為這是寄給我母親的東西啊。」
這句話讓我相當吃驚。
但是娜蒂她平穩的說著,同時將項鍊戴在自己的身上。
撐起了我的身體,然後靠在我的胸膛。
「我並沒有直接參與兩年前繁星殞落的事件,所以我不知道對當時的空先生來說,究竟是經歷了什麼。
但是,天秤座,柯萊爾先生、我親生父親他的死。並不是你的錯。
不……就算是你的錯。作為家屬的我,原諒你了。請不要再苛責自己了。」
無數的思緒,在我的腦海中打轉著。
這是說謊嗎?
不對,那條項鍊跟信件是柯萊爾先生在兩年前親自交給我的。其他人不可能知道才對。
無數的思念在我的心中交錯行動,然而我的嘴巴卻不自覺地動了。
「對不起……」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講。
也不清楚,為什麼這瞬間我的眼眶開始濕潤。
眼淚不斷的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對不起……」
我只是靜靜的哽咽著,直到夜深人靜。
下回待續
來啦來啦~根據大家所表示的,慢慢貼上來啦~~
本篇爆點連發
首先第一個爆點,轉生
我在這邊很努力的讓他跟其他小說不同,也就是讓空他們並不承認所謂的轉生這個概念,所以並不會發展成奇怪的方向請各位放心
再來第二個爆點,就是娜蒂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還記得那條項鍊跟信件的事情,在這邊重新讓大家回憶一下
那麼下回就是最緊張刺激的回憶篇章了
空的過往會在這時候一次性地爆發出來(根據值言老師表示,當時我的字數好像佔了整篇小說的五分之一
我自認是相當精彩刺激,那就這樣啦
明天還要上班........忍耐,下周連休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