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女的髒話矯正》
不良少女很諷刺的姓梁,而和她同大樓社區的眼鏡乖乖女,則很霸氣地姓王。
梁和王國小時是最好的朋友,唯一讓她們吵架的,就是互相交換的少女漫裡面,哪個男主角最帥。不過又會因為討厭同一個做作女主角,而開心地和好了。
好景不常,她們唸同一所國中,但彼此的距離變得非常、非常遙遠。而少女漫中的夢幻情節再也不吸引她們,她們都到了開始認清現實的年紀。
到了這個年紀,會發現,原來偶像劇裡的角色走出攝影棚後,會變成愛劈腿的渣男、酒駕的夜店咖,或是被經紀公司壓榨、強迫不停節食瘦身的可憐女人。
她們有時會在訓導處相遇,梁都和其他不良站一排被沒收煙盒,而王則是和其他書呆子站一排領獎狀。
白天在學校,她們的眼睛對看到時,都會同時低下頭。
到了晚上,她們都是一個人在家的孩子。
梁只有身為司機的爸爸,常常喝酒或帶女友回家,但是個和藹親切又醉醺醺的好人。王的父母雖然管教嚴格,但都工作到很晚。便利商店的便當中,王每種都吃過一輪,其中最喜歡咖哩飯。
晚上沒人的時候,王偶爾會跑去梁家一起看鬼片。其實王想看的,是因太害怕而拿起枕頭遮住眼睛的梁。一個對教官比中指的不良少女,在眼前縮著肩膀、臉色發青,王覺得療癒。
她們有時會在很冷的夜裡跑出去,因為梁想抽菸,而王純粹想看梁抽煙。
她們會約在校門口的天橋上,因為高處風很大,又沒人,很適合一個人抽煙,或兩個人聊天。
梁抽煙時,是極輕、極輕地咬著煙,煙快掉下去,但唇又溫柔地吻住,像是在對待自己最珍愛的情人,但卻又同時殘忍地點燃它、燒蝕它……
喜歡看梁抽煙的樣子,煙霧瀰漫,長髮飄揚,王覺得很美。
但王很討厭梁罵髒話的方式!……
「我的人生真是fucking bullshit。」梁吐了口煙,用優雅的腔調,誦詩似地唸fucking bullshit,
超!級!美!式!
王討厭梁極度崇拜、模仿美國的不良龐克,討厭梁去西門町買的骷髏戒指和黑色指甲油,討厭梁手機裡的歌德金屬樂,討厭梁似乎覺得英文的髒話比較高級……
王覺得抓狂。
「妳不能好好說『我的人生真是他媽的靠北』嗎?」王每次都非常不耐煩地矯正梁,
於是她們在夜裡天橋的對話往往是這樣……
「科展優等吼?升旗時妳站在上面,fuck,看起來超蠢的。」
「妳不能好好說『幹』嗎?」
「motherfucker!教官每次都針對我!」
「妳不能好好說『幹你娘』嗎?」
「What the fuck am I doing!」
「妳不能好好說『幹我到底在衝三小』嗎?」
梁始終沒被王成功矯正成本土髒話派。
或許是因為看戴眼鏡的乖乖女,在眼前一臉認真地罵髒話,有一種微妙的喜感,所以梁堅決不放棄自己發音標準又完美的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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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時,王和同班的小隻馬友人一起去福利社買早餐,走出來時和梁擦肩而過,兩人對到眼時,同時垂下頭,算是一種秘密式地打招呼,
「呦,這不是六班的嗎?」迎面而來是一臉賊笑的不良A,以及身後的跟班不良B,
「幫我給妳們班的XX啦,我懶得爬樓梯。」說完便將東西塞進王的手中。
王一嚇,張手一看又是一驚,是打火機和瑞士刀,是被發現鐵記過的違禁品,
「不要!」王丟開這個燙手山芋,而不良A又賊笑塞回去,一來一往,雙方在福利社門口拉拉扯扯,而小隻馬則在一旁慌張地獨自亂作一團,根本幫不上忙。
圍觀的人開始增加,只是搖搖頭覺得王真倒楣,畢竟沒人想惹不良份子的麻煩。而就在王急得快哭出來的時候……
「Get the fuck out!」梁衝上前,一把拽起不良A手中的違禁品,破風高舉,然後往下一摜狠狠摔在地上,
空氣瞬間凝滯。
「……幹,走啦,那女的很大尾……」不良B嘟囔著,狼狽地撿起地上的違禁品,拉著不良A緊張地撤退,留下站在福利社門口的沉默又尷尬的三人。
梁看著王,王看著梁,王的小隻馬友人則在一旁陷入混亂。
「……妳不能好好說『他媽的給我滾』嗎?」王推了下眼鏡,終於對梁開口,
「不過,謝了。」王笑了。
梁輕輕點了個頭作為回應,覺得自己這樣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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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會認識她啦?……」王的小隻馬友人在走回教室的走廊上,吸著難喝的蘋果汁,滿臉驚恐地看著王,
「緣分囉。」王咬了口手中的菠蘿麵包,隨便地回應。
「……那妳為什麼最後要嗆她啦?」王的友人依舊困惑地不知所措,
「……爽囉。」王輕輕一笑,覺得自己這樣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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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她們又在天橋上鬼混,
「原來妳很大尾喔?」王在夜風中笑問著梁。
「fuck ye!」梁吐了口煙,噴出髒話,長髮飛舞。
「妳不能好好說『對啦幹』嗎?」王挺直腰桿,一臉嚴肅地向梁矯正道。
然後兩人像瘋子一樣一陣爆笑。
笑累了,肚子有點痛。王和梁看向橋下寂寥冷清的街道,倚著欄杆,內心都不可思議地平靜。
「……梁,我之後要搬去K市了。」王突然打破平靜。
梁一聽,看向王,眼眶頓時泛紅,
「……靠杯。」這是王第一次聽見梁罵中文。
「……對,靠杯。」這是王第一次不用矯正梁。
恐怕沒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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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這天,天氣晴朗,搬家公司的卡車堆滿了家具和塑膠箱,和王家轎車停在社區門口。
王正從社區旁的便利商店走出來,為要去K市的長途買了三瓶礦泉水。王家一家三口都到齊了,一切就緒,兩車正要同時發動,王正走向車門時……
穿過中庭突然爆衝過來一個人影,
是梁。
梁衝上前用力抱住了王。
「Goodbye, my loving bitch!」
梁一如既往地說著英文髒話,最後的道別也不例外,
而這次王笑著,沒有矯正,只是瀟灑地回了句,
「Goodbye, my loving whore!」
兩人鬆開擁抱,相視而笑。
王上了車,關上車門,梁則酷酷地站在社區門口。兩台車子終於發動了。
揮手、使勁揮手,王搖下車窗揮手,梁站在原處揮手。
車開很快,一下子就開遠了。揮手、使勁揮手。
「Whore~是~什~麼~意~思?~」梁的聲音遠遠傳來,引來街上部分驚訝的目光,
「臭!~婊!~子!~」王探出頭一字一字用力地吼回去,引來街上所有詫異的目光,
回完話,王收回喉嚨,轉身坐好後,淡定地搖上車窗。
「妳剛剛是不是在社區門口大喊臭婊子?!」王媽媽猛然從副駕駛座轉過頭來,一副不可置信,
「沒差啊,反正都要搬家了。」王爸爸手搭著方向盤鬆鬆肩,因為剛搬完家具沒力氣而放棄訓話,
「……也是呢,算了。」王媽媽轉回頭、嘆口氣,疲憊地癱在座位上,喃喃道:不想管了……不想管了……
過了一個彎角,梁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王有點興奮地看著窗外不斷移動的、熟悉的景色,沒有感到一絲難過。相反地,只是純粹感到愉快,因為有好好地道別,用她們之間特有的風格,鄭重地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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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未來會再次相遇,應該會是這樣的對話吧……
『Hello, my loving bitch!』
『Hello, my loving whore!』
想必,又會是同樣溫暖的擁抱。
FUCKING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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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梁之後還去麥當勞打工,連打工都超美式的。嘻嘻。
簡單的小品,有點廢,也不好笑QQ (嗚嗚)
依舊歡迎指教('・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