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位於鄰近故鄉附近的一座海港的酒館裡,酒館裡充斥著數十名海盜。
「所以說…這位就是未來要整天跟我們耗在一起的小弟,文賓,讓我們一起來好好歡迎他吧!」
只見身為首領的大姊,豪邁的站在酒館中央的一張木桌上,高舉著酒杯搭在我的肩膀上,傲視著底下五十多位的小弟。
台下頓時一片歡聲雷動,全部人一齊舉起酒杯歡慶我的加入;彷彿皇室誕生了一名新成員,舉國歡騰的模樣,只可惜這裡不過是海盜們因為新添了一位共犯而歡欣不已,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很開心。
只不過像這樣高高的站在大姊旁邊,看著底下未來的伙伴,讓我有些困窘,卻也有點沾沾自喜。
畢竟在原本的故鄉,沒有人會因為新的成員加入而感到高興甚至大肆慶祝,絕大部分的情感都是負面的。
想著「未來又要多增加了個負擔」、「糧食的分配又要更少了」等負面想法;而我也是在這樣的想法之下被家人給趕走的。
『如果要餵活你的話,我們全家人都會餓死的。』當時我的父母就是這麼對我說的。
雖然當時的自己覺得父母說這話是在正當不過,以我的體型來說貧瘠的村子根本負擔不起,但後來仔細一想又覺得奇怪。
既然這樣,「當初父母親為何又要把我給生下來呢?」我腦中一直抱持著這個疑問,卻從來不敢說出口。
一方面也是因為忘記了,畢竟在大姊身邊不需要擔心,大姊把所有人都視為自己的親人,絕對不會說出「你是負擔」這種話;想必就算未來成員又增加了一倍,大姊也會歡喜的接受吧。
大姊的身份正確的來說應該是海盜頭頭,但大姊總是喜歡稱自己是義賊,負責討罰壞人、救濟好人的超級大義賊。
「老闆,把所有好酒都拿出來!為了文賓的加入,我請酒館裡每個人一杯!」有點醉了的大姊開心的大吼說。
經大姊這麼一說,酒館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所有人搭著肩膀排成一排,一起歡唱熱血的海盜歌,場面歡樂非凡。
『我們是快樂的醜海盜~看到什麼搶什麼~從不留下遺憾~海上就是我們的家~自由是我們的旗幟~黃金是我們的夢想~美人是我們的活力~喔~快樂的醜海盜~!』
大夥們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黑夜漸深,月亮漸明,兄弟們一個個醉倒,才心滿意足地帶著美好的夢,甜甜睡去。
甚至連酒店的老闆也因為遇見難得的大客戶,跟海盜們一起喝得濫醉,一起醉倒在自家酒館的地板上。
最後還沒睡著的只剩酒量最好的大姊,以及未成年不能喝酒的文賓,兩人愉快的坐在原本站著的木桌上,看著底下全部睡死的兄弟們。
大姊雖然沒有跟其他兄弟一樣醉倒,但也已經有幾分醉意,臉上紅通通的。
文賓卻發現大姊她此時竟有些難過的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很明顯的意識已經神遊不知到哪去了,大概是回想起過去發生的事情吧。
「大姊?」文賓有些在意的問,「妳沒事吧?」
「啊…沒…沒事,我沒事。」經文賓這麼一叫,大姊才赫然回到了現實,不爭氣的模樣跟剛才相差甚遠。
「如果有什麼幫得上忙得地方,文賓一定在所不惜的幫大姊達成。」文賓誠心地說。
少年天真的話語逗的對方笑了出來,讓對方的臉變的更紅了。
「那……文賓,」大姊有些害羞地說:「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只要是我做的到的事,我一定!」聽見對方的請求,文賓開心的用力點頭答應。
但就在文賓話說到一半時,少年的肩膀瞬間被重物給壓了上來,打斷了文賓。
只見大姊眼角帶淚的將頭放在文賓的肩膀上,因為酒醉而有點歇斯底里地說:
「不要離開我……」
聽見這話的少年當場楞在原地,對方壓在身上的重量讓少年確信自己並不是在作夢,但這太過夢幻的話語纏繞在少年身上,讓少年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少年至少知道一件事:『絕不能放開對方朝自己伸出的無助雙手』;於是文賓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放在對方漆黑的長髮上,像在安慰似的,但當少年這麼做時,才突然發現對方已經在自己的肩上沈沈的睡去了,儘管眼角帶淚,卻是帶著微笑進入夢鄉的。
文賓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保持這個姿勢支撐著自己的大姊,並且輕聲的低訴說:
「我不會離開您的。」
夜晚的月光靜靜灑落在港口岸邊的水面上,朦朧的,緩緩漂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