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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魔法少女千歌 - 往事(上)

作者:守護之熊│LoveLive!│2017-02-11 15:43:53│巴幣:2│人氣:159
  高坂穗乃果趴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桌上,手中握著的筆不停地敲著桌子。
 
  緊緊迫在穗乃果眼前的一張白紙,似乎是讓穗乃果陷入苦惱的元兇。事實上,穗乃果已經盯著那張白紙整整半個小時,仍無法在上面寫下任何一個字。這張紙上的內容,恐怕是穗乃果在音乃木坂的最後一項任務,完成它之後,穗乃果就會以平平凡凡的音乃木坂學生的身份,度過她在這所學校剩餘的日子……至少理論上是如此。
 
  或許正因為包含這在內的複雜原因,穗乃果遲遲無法下筆。「下任學生會長推薦書」斗大的標題寫在白紙的頂端,下面不外乎是學生姓名、推薦原因和現任學生會幹部的簽字。
 
  音乃木坂這樣一所十分傳統的高中,會長的決定權取決於理事長的拍板定案,因此穗乃果未必需要認真地為此苦惱。然而,想到這位子是當初繪里鄭重交給自己的,穗乃果覺得自己有責任把它好好託付給以信賴的人。
 
  但是,說起可以信賴的人,也就是只能從穗乃果熟識的人挑選了。說白了,穗乃果手中的牌,就只有現在就讀二年級的「前」謬斯成員們。可是謬斯最後的活動已經結束了半年多,她們應該繼續背負這份責任嗎?穗乃果不禁迷惑。
 
  「反正隨便挑一個,都一定比穗乃果你可靠啦!」雖然說海未幾天前已經這樣吐槽過了,海未說的搞不好一點也沒錯。
 
  不過,穗乃果其實很清楚,海未屬意的人選是凜。理由很簡單,凜現在是音乃木坂的校園偶像團體的Leader,就像一年前的穗乃果一樣。穗乃果等人都相信凜同樣也可以同時勝任Leader和學生會長的任務,要說為什麼……因為連穗乃果都辦得到嘛!咳咳,這一年來辛苦海未了。
 
  然而話說回來,凜這Leader確實當得有聲有色。不僅穗乃果等人這樣想,一年級的新生也大都認同這位活力滿滿的Leader。短短半年,凜帶領下的新校園偶像團體已經成功完成了兩次大型演出,還參與了許許多多的小型表演場合。
 
  若說凜的作為讓大家哪裡有微詞,那就是凜不愛親自上場表演。凜總是推著新進團員上場,而不把自己編入新曲目的隊形中。理由是「要多多給新人表現機會喵!」。並不是凜不想練習的意思,每日清晨的體能操練,凜依舊一馬當先的帶領著大家。而就算是凜不上場的曲目,她依然記得所有人的舞蹈動作,更會一對一對團員進行舞蹈指導。
 
  另一項證據是,每當有團員因為傷病臨時無法登台,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凜會親自下場替補,而且幾乎完全不需要磨合就能順利演出,好像凜原本就站在那個位子一樣(一度有些團員為了能看到凜上場跳舞而頻繁裝病。後來這情況被真姬發現,用凜不在場的時機對所有團員做了嚴厲警告,才遏止了這風氣)。可見凜絲毫沒有因為不上場表演而懈怠。
 
  其實,大家默默知道凜這麼做的真正理由,只是誰也沒有說出口。
 
  也正因為如此,穗乃果對於讓凜接下會長的位置更格外猶豫。
 
  當然,另一位絕佳的人選是真姬。事實上,連小鳥也好幾次暗示她覺得真姬是合適的人選。確實,如果是真姬接下會長位置的話,她一定會全力以赴,真姬的朋友似乎意外的多,她當會長,其他幹部的空缺自然不用擔心。
 
  而且最近真姬似乎越來越有繪里的風範,沒有人會質疑她擔任會長的能力。
 
  升上二年級之後,真姬依然靜靜守望著茁壯的偶像研究社,以及新生的學園偶像團體。她總是默默打點凜和花陽無暇顧及的瑣事,包括填補過度採購造成的社團資金空缺。她也會主動私下關心新進的社員,確保沒有新人受到委屈。
 
  真姬依然偶爾為大家寫一兩首歌,但她更努力培養能夠寫曲的新人。尤其真姬發現雪穗和亞里紗很有天分,因此更加悉心指導。真姬甚至開始考慮把自己珍貴的作曲本傳承給她們兩個。
 
  (很快的,雪穗和亞里紗也能獨當一面了吧……怎覺得有些寂寞呢?)
 
  不是因為妹妹的成長而寂寞。不如說,穗乃果這妹妹一直都比自己成熟,穗乃果對此並沒有特別的感受。真正令人感到寂寞的,是真姬急於把會作曲的新人培養起來的原因——下學期開始,真姬一定會全力投入升學考試的準備。和已經保送了某音樂大學的穗乃果不一樣,真姬的人生還有著其他目標。
 
  因此,如何能忍心把充滿雜務的學生會重擔交給真姬呢?就算真姬在準備考試之餘還有空閒,她想要的也絕對是彈彈琴、唱唱歌、寫寫曲子抒發心情,不會是處理學生會的瑣事。
 
  最後,一位更不可能的人選是花陽。並非有其他疑慮,而是花陽已經是偶像研究社的社長,不能再去接學生會的位子。
 
  提到偶像研究社,那裡在花陽的經營下,面貌已截然不同。花陽在新學期把社團分成了「偶像組」和「研究組」。偶像組交給凜帶領,目標就是成為學園偶像,和謬斯一直以來的活動一樣。
 
  至於新成立的研究組,美其名是「研究」組,實際上卻是玩樂組。只要繳交規定的社費(社團採購用途),就享有社員的名分,可以在休息時間來社團聊聊偶像話題、彼此分享影片和偶像雜誌。至於協助學園偶像的活動,就算是製作服裝等後勤事務都是自由參加,不需要擔負壓力。
 
  花陽的理由是:「很多新生是因為學園偶像而來到音乃木坂的,我希望她們不要覺得學園偶像是像是遙不可及的光芒,而是近在身邊,可以很容易就觸碰到的東西。」
 
  拜花陽所賜,偶像研究社的新入社員倍數成長,呈現前所未有的榮景。午餐時間,許多社員有空就會跑到社辦和社長一起吃午餐(根據社團新規章,聽說是基於維持健康和便於清潔的理由,在社辦裡只准許吃飯團)。
 
  偶爾穗乃果等老人回到社辦探望,會發現小小的社辦熱鬧非凡,洋溢著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氣氛。認識以前那位羞怯的小泉花陽的人,若是看見了花陽兩手各抓著一只飯團,正對著一眾新生們談笑風生,大概會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
 
  當然,降低標準招收社員的策略,也導致了社團中不時混入了不負責任的問題社員,甚至連雪穗也幾次忍不住在家中偷偷抱怨。但是,大家清楚花陽的作為得到妮可的默許,沒有人提出質疑。更何況,其實大家心理默默也明白花陽這麼做的真正原因。
 
  新採購的偶像相關戰利品逐漸佔據社辦。退場的是原本擺放著的,依附著謬斯各種回憶的事物。
 
  音乃木坂的學園偶像氣氛依然興盛,而謬斯的身影正緩緩消失。
 
  叩叩叩。
 
  正當穗乃果陷入沈思,敲門聲響起,隨即門被打開。南小鳥步入了學生會室。
 
  小鳥看見穗乃果貼著書桌壓到扁掉了的鼻子,和依舊空白的推薦書,不禁苦笑。
 
  「穗乃果醬,你還在煩惱啊。」
 
  「嗯……」回應的只有低沈的呻吟。
 
  「差不多到放學時間囉,反正還有一兩週可以考慮,我們先到弓道部去接海未醬吧!」小鳥一面走近,一面自然地收拾起桌上散亂的文件。
 
  「嗚,說得也是。」穗乃果終於站起身子,伸了伸懶腰。
 
  兩人關上門,離開了學生會辦公室。
 
  「嗚啊……好為難啊!」走廊上,穗乃果忍不住又抱著頭呻吟。
 
  「其實穗乃果醬,你不需要這麼苦惱的,交給媽媽煩惱就可以啦。」小鳥說道。
 
  「理事長的話,不是選凜醬就是真姬醬吧……」穗乃果嘟噥。
 
  「媽媽的話,一定會傾聽她們的意向,並尊重她們自己的決定的。」小鳥輕聲說道,並溫柔地望向穗乃果「而且,她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想怎麼做,她們自己心裡一定很明白,不需要我們為她們擔心的,不是嗎?」
 
  「嗚欸……好像是這樣子沒錯……」穗乃果歪著頭苦笑了起來「唉,我就是沒必要的時候太操心,該操心的時候又忘記。」
 
  「別這樣說啊,穗乃果醬。」小鳥摟了摟她的親友的肩膀「你一直以來都很努力為所有人著想,這點大家都知道的。」說話的同時,小鳥的眼神似乎閃過了一絲絲寂寞。
 
  兩人繼續走在放學時分的走廊上。走廊和教室裡,仍有不少流連忘返的學生在聊著天。
 
  穗乃果和小鳥正途經一間一年級教室,穗乃果往裡面望了望。
 
  (果然……又出現了。)
 
  穗乃果心念一動,對小鳥詢問道:「小鳥,你有沒有覺得那間教室裡氣氛怪怪的?」穗乃果偷偷指著兩人剛剛經過的一年級教室。
 
  「咦,不會呀。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小鳥有點擔心的問。
 
  「啊、哈哈,沒事,可能是我自己累昏頭了。」
 
  「沒問題吧,穗乃果醬?回去要好好休息才行啊!」
 
  正好海未從弓道部走了出來,穗乃果很快將話題敷衍了過去。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一面閒聊,穗乃果卻一面思考著剛剛那間教室的情景。
 
  (果然小鳥也察覺不到呢。)
 
  教室內三三兩兩的學生仍然在裡面喧鬧,但教室彷彿被什麼隱形的結界切成了隔絕的好幾塊,各自喧鬧各自的。並不是那班級的小圈圈猖獗,而是那個當下,同一間教室內的學生群真的——完全沒有察覺到彼此的存在。好像她們互相存在於不同時空一般。
 
  自從穗乃果升上三年級,就不斷在身邊發現類似情形,其他人卻對此渾然不覺。穗乃果曾經對此感到驚慌,也曾經認為是自己出了問題。然而如今,穗乃果已經習慣。
 
  顯然,穗乃果並沒有對人際關係比小鳥敏感;論對這所學校的愛,兩人也不相上下。
 
  只有穗乃果發現了校園中不斷產生的異常現象,不是因為其他人忽略了異常,而是她們沒有能力察覺這份異常。而這一切,穗乃果在對「那個世界」的逐漸瞭解下得到了印證。
 
  罕有人能察覺,卻確實存在的——世界的真實。
 
  穗乃果和小鳥與海未道別,踏入家門,逕自回到房間。雪穗應該還在為了新一屆的Lovelive!大賽加緊練習,尚未歸來。穗乃果關上了房門,確保暫時不會有人打擾。
 
  然後,穗乃果坐定、閉上雙眼,開始集中精神。
 
  穗乃果感到自己的身體不斷下墜。當她再度張開眼睛,自己正漂浮在無盡的虛空。這裡似乎是完全另一個世界。一望無際,卻什麼也沒有。
 
  ——其實,並非真的什麼都沒有。而是這個奇異的世界,並不存在人們所熟悉的物理規則,連帶著感官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於是,穗乃果再度集中精神,周圍開始產生變化。很快的,穗乃果四周不再是一片虛無,而轉變成了具像化的景觀,包括穗乃果自己的身形也鮮明了起來——只有構築出符合原本世界物理規則的空間,穗乃果才有辦法在這個「異世界」有效行動。這是一次次的經驗告訴穗乃果的。
 
  能夠進入這個異世界,似乎是半年多前,從美國表演歸來後開始的。穗乃果隱約記得那時似乎有一位長髮女子引領自己來到此處,但不知為何,那女子的樣貌不管穗乃果怎麼回憶,都再也想不起來。
 
  原本,穗乃果以為此處只不過是自己的內心世界、或是夢中世界之類的地方。然而,這個異世界的一切帶給穗乃果的實感,否定著這個猜測。這個異世界,是以某種形式,真實的存在的。
 
  穗乃果繼續前進。若以精確的物理方式描述,穗乃果正在朝著「深處」前進。穗乃果沒有在造景上花心思,一下子是草原、一下子是荒漠、一下子是柏油路,穗乃果不怎麼在乎,只是不斷的前行。
 
  就這樣不知前行了多久。
 
  (……到了。)
 
  穗乃果尋找著的東西,終於橫亙在眼前。
 
  那是一道深不見底的黑洞。那黑洞,正不斷的將周遭的一切吞噬進去。
 
  無論穗乃果如何在黑洞周遭構築空間,那些景致都會逐漸被黑洞扭曲、吸納、分解、最後消失。無數次的嘗試,同樣的結果。
 
  穗乃果筆直朝著黑洞走近,將手伸了進去。
 
  惡寒瞬間襲滿全身。
 
  從掌心竄流入穗乃果腦海的各種情感……不,或許是稱不上情感的東西,忽視、冷漠、隔閡、無動於衷、漠不關心……這些元素一直以來從各地不斷的沈澱至這個世界的最根源,不知何時開始,終於化成了不斷吞噬著一切的黑洞。
 
  (果然……越來越嚴重了。)
 
  穗乃果抽回了手。事實上,要不是她是高坂穗乃果,很可能剛剛早已被黑洞吞噬。
 
  眼前的黑洞正隨著時間緩緩擴大。而這和穗乃果的生活周遭,產生異常的頻率逐漸上升的狀況相吻合。
 
  叮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穗乃果聽見了電話聲響。
 
  張開雙眼。此時的穗乃果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中仍映著黃昏的殘陽。
 
  穗乃果拿起手機。陌生的號碼。
 
  但穗乃果幾乎可以確定,打來的是Lovelive!的主辦方。他們終於繞過南理事長這一關,直接找上了自己。穗乃果也幾乎完全確信,Lovelive!的創辦者當中,一定有人和自己一樣,看得到世界的「真實」。
 
  穗乃果按下了接聽鍵。
 
  「……。」接通的電話,迎來的是數秒的沈默。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正在消失。』然後,響起了一道沈悶的嗓音。
 
  「……我知道。」
 
  『是你們。是你們曾經帶給了世界光明和希望,為什麼如今又要拋棄這個世界?為什麼要撒手不管?』
 
  嘟。嘟。嘟。
 
  穗乃果已經掛掉電話。
 
  就算是無心插柳。九位女孩也只是傾聽了自己的心願,全心投入自己所愛,並和大家一起完成了夢想。這份純粹,不容任何強加在上面的標語或期待,將它染成其他色彩。
 
  世界正在消失。但是,並不是以殘酷的方式。只有穗乃果,或是那位Lovelive!主辦者等少數人,會因為察覺而感到痛苦。其他所有的人,會一如往常的過著自己的日子,享有一天天的日常生活,然後和世界上的一切一同緩緩褪色、直到變成透明,然後完全消失。
 
  人們甚至永遠不會發現自己消失了這件事。
 
  「……我有我自己的做法。」
 
  然而,種種理由,都不代表穗乃果打算撒手不管。
 
  只是穗乃果還需要一點時間。直到她了結自己現有的身份未完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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