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
當然還得寫個後日談啦
西城之亂：慰靈終末
「這裡是C小隊，員工宿舍沒有人！」聲音壓低，透過無線電傳達的訊息增添了勇的不安。
「B小隊呼叫A小隊，剛才射殺的保全似乎不是保全，而是具有自我行動能力的義骸。」
「這裡是D小隊，剛才入侵之前還隱約感覺到的守衛靈壓突然消失了。」
「E小隊呼叫其他小隊，沒有發現其他人。」
被發現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繪里背叛自己，但繪里之前會面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狀，雖然繪里本身受過專業的間諜訓練，但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勇卻知道繪里說謊時的破綻，自從開始謀劃暗殺之後，那些破綻勇從未見過。
就在這個時候，無線電傳來勇未曾聽過的聲音。
「喂──有人在家嗎？」一個嬌柔的女性嗓音從無線電的另外一端傳來。
「那些在屋外逗留，身上綁著炸彈的流浪漢，我全都讓他們升天了。」毫無感覺，那些人雖然是自殺部隊，但好歹也受過專業的戰鬥訓練，五十人被殺光居然沒有一人能事前通知自己。
「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你……是那傢伙要自己收拾的爛攤子，你想真田家的人作什麼事情都與我們無關，只要你們留在真田家的範圍內，那處理你們就是真田的義務。不過……踏出真田家的範圍半步，就格殺毋論了。」
「你們……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計畫？」勇環顧四週，真田家的外圍已經被無數個死神包圍，但他們沒有任何攻進來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我們只是發現一些徵兆，所以按時排班在這裡巡邏罷了，而且我也不喜歡真田的老婆，殺了之後可以拍照上傳給我看嗎？」
勇看著空蕩的床鋪，對方到底是在諷刺自己，還是不知道真田家已經變成空城了，如果是後者，那為什麼真田的人會知道今天勇將行動，還事前將人全部抽走。
「繪里……」除了勇之外，知道計畫全貌的人只有她了。
「主角終於來了。」
紬雨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到地面，墜落的力道甚至使中庭的地板裂開，他身上穿著純黑色的和服，一手拿著一把木刀，另一手拿著純白的淺打，用他純粹只有殺意的眼神環顧著包圍他的五十名殺手。
「我的……家人在哪？」
勇的手下互相交換了眼神，然後同時以包圍的狀態對紬雨進行全方面的射擊，和勇的契約，將紬雨交給勇處置的約定已經被無視，因為他們十分清楚，如果不發動攻擊，自己將會死在紬雨的手下。
雖然開槍未必能改變死亡的結果。
面對密集的彈幕，紬雨揮舞著手中的雙刀，揮砍的密集程度彷彿一團纏繞著紬雨的暴風，將每一顆靠近紬雨的子彈全部斬落。
五十支步槍的彈夾全部清空，卻沒有任何一發擊中紬雨，甚至沒有讓紬雨移動一步，如果是擊中身體但被靈壓彈開或許還不會有那麼大的打擊。
白兵戰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就算勇的王牌，那些自殺部隊沒被事前處理掉，恐怕也無法派上任何用場，眼前的男人已經超脫那些殺手的常識範圍，他手中的刀彷彿不是刀，而是某種能開天闢地的戰略兵器。
紬雨的視線環顧四周，他並不是再看他們，而是在尋找能最快消滅他們的攻擊路線。
察覺到紬雨意圖的殺手，下意識的後退，卻想到剛才無線電裡面說出的那句話。
一但離開真田家就格殺毋論，但留在真田家就得面對眼前的怪物，勇明白那個人的意圖了，他的目的是將真田家的宅邸變成紬雨的狩獵場，和勇一開始的盤算差不多。
「一起上。」勇透過無線電對其他人說：「唯一的活路在他身上，不管多麼小的機率，還是有可能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一擊，所有人同時進攻，將這個機率的可能性最大化，連我一起。」
勇下完命令後，便拔出斬魄刀，衝出房間，不要命的衝向紬雨。
看到勇的行動後，其他五十名殺手也紛紛拔出短刀衝向紬雨。
紬雨面對他們不要命的行為，臉上依然帶著殺意，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的問：「我的家人在哪裡？」
「開始了呢。」雪陌走到真田家的後山，一個剛好可以眺望到真田家庭院的山丘上，用小望遠鏡看著真田家內的廝殺，「這裡是特等席喔，無限。」
她的膝蓋上面躺著年後的繼子，無限帶著恐懼的表情看著雪陌，並非是在晚上無限才會如此恐懼，而是他只要和雪陌互動，他的心中就會產生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因為那個女人，有種不像人的感覺。
「怎麼會……真的發生這種事情？」除了無限，雪陌的身邊還帶著女僕長碧以及她的貼身女僕佐倉櫻，碧正難以置信地看著被五十人包圍，卻輕而以舉屠殺他們的紬雨。
「夫人，妳為什麼會知道今天有人會入侵真田家呢？」碧疑惑地問著雪陌。
大概在一個鐘頭前，雪陌突然把碧叫到房間裡，詢問三菱的下落，然後叫其他的女僕找理由把真田家的每個人都帶離家中，並要求碧和繪里帶著無限一起到後山夜遊，沒有說明任何的原因，但雪陌卻用她進入真田家後從未見過的強硬態度命令著碧。
被嚇到的碧只能一頭霧水的照做，然後放了幾個之前十二番隊送的保全以防有人闖空門，便丟下空無一人的真田家陪雪陌夜遊了，如果沒有那些入侵者，碧大概會認為那是個性奇怪的夫人臨時興起的惡作劇吧。
「我不知道。」雪陌凜然的回答，她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真田家，現在那些殺手已經被紬雨殺掉大半，只留下那個帶頭的貴族了，紬雨似乎打算與他決鬥，他的行為引來其他死神的圍觀，畢竟真田紬雨已經很多年沒有嶄露過真功夫了。
看著紬雨高舉著木刀的模樣，雪陌的心中萌生一股忌妒感，她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摸著無限的頭，「我只是對於背叛者和內神通外鬼有過人的第六感罷了。」
只是剛好心情對了，感覺到了，讓雪陌回想起她那天生日的烈火，焚燒掉藤森家一切的火焰，然後帶著不開心的心情，迫使其他家人也無法睡的玩笑。
「這樣不行啊。」雪陌抓著無限的頭，他還是帶著恐懼的眼神看著雪陌。
「身為真田家的孩子怎麼可以在戰場上恐懼呢，我要好好的教育你才行。」
雪陌一直以為無限的恐懼是因為熬夜、家裡有人入侵、父親正在與別人死鬥造成的，她壓根沒有想到無限真正害怕的是她自己，畢竟雪陌對扮演賢妻良母有著過人且過度的自信，使她完全沒注意到自身的異樣感以及伴隨異樣感而帶給其他人的壓力。
「碧，好好照顧他。」說完後，雪陌放開無限，無限立刻跑到碧的身旁，緊緊地抓的碧的裙角。
「夫人要做什麼嗎？」看到雪陌怪異的行為，碧好奇的問。
「沒什麼，讓他好好體會面對戰鬥的感覺而已。」將小孩子直接丟到戰鬥的現場是藤森家的基礎教育，每個藤森家的孩子都接受並在精神與肉體上變得更加堅強，但雪陌忘了，藤森家的教育向來都是針對職業殺手而非一般人。
雪陌說完後，她和服的袖口立刻伸出兩條銀色的鎖鏈，朝櫻……朝繪里的方向攻擊。
繪里立刻拔出斬魄刀擋下鎖鏈，鎖鏈傳來的力道差點將繪里手中的刀捲開，使繪里不得不退後削減鎖鏈的力量。
「夫人！」碧疑惑的對著雪陌大吼，剛才雪陌的攻擊不是單純好玩的，如果繪里的斬魄刀沒有擋好，當場把繪里的首級削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可以詢問這麼做的原因嗎？」繪里疑惑的看著雪陌，對方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和第一次見面，上次見面，這十五年來相處互動的方式一樣，只是多了一個企圖殺死對方的動作。
換言之，如果說雪陌發現繪里的真面目，那一定在十五年前就發現到了，這十五年來她一直和一個臥底貼身相處，而且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
「我剛才說過了吧，我對背叛者有過人的第六感。」兩條銀鍊在夜空甩動，如果是在過去幻星掌權的時代活躍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代表的含意。
僅次於幻星的超強殺手，藍花出動了。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曝光的呢？我對扮演他人這件事情明明很有自信的。」繪里擺出架式，做好隨時能戰鬥的準備。
「經驗啊小妹妹。」雪陌將頭髮撥到耳後，露出她動人的笑容，那是第一次，碧、繪里和無限第一次看到雪陌如此真心的笑容，「我擔任背叛者的時間，可比妳的人生要長多了。」
雪陌說完後，踏出腳步朝繪里逼近，那輕飄的步伐，有如夜中鬼魅。
碧抱著無限，手中的刀一直猶豫要不要拔出，拔出之後又要幫誰？一邊是家主的妻子，另一邊則是一起工作幾十年的伙伴。
「不用出手。」看到碧的猶豫，雪陌伸手阻止碧拔刀，「妳只要照顧好她的兒子就行了。」
雪陌在無意間說了否定無限的話，然後繼續走向繪里。
「不要……逼我……」繪里的手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死亡，也不是因為害怕雪陌，而是她的內心也在猶豫著。
西城繪里還是佐倉櫻，到底哪種身分對她更加重要。
「我的目標，只有真田家家主的首級而已。」吞了口口水後，繪里威嚇著雪陌。
雪陌再一次笑了，這次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美麗，更加真誠，也更加恐怖，如果上一次的笑容是一個沉溺於殺人的殺人魔，那這次的笑容就是詛咒的這個世界的冤魂。
「對自己的心說謊，我也比妳資深多了。」一眼看穿繪里的虛張聲勢的雪陌說。
「不過我很好心，我不會讓妳有機會後悔的，帶著謊言死去吧！」臉上的笑容一收，雙眼立刻充滿殺意，變化的速度快到有如川劇的變臉。
手中的兩條鎖鏈，一條朝向繪里的脖子，另一條對準繪里的心臟，兩路致命攻擊，比剛才那擊還快還狠，讓繪里沒有任何防禦或閃避的機會。
繪里看著兩條有如毒蛇的銀鍊，或許雪陌說的，帶著謊言死去真的會比較幸福吧，想通這點後，繪里閉上雙眼，無視困擾著自己的雙重身分，用她前所未有的平靜迎接死亡。
鎖鏈被人擋住了，一黑一白的雙刀擋住兩條鎖鏈。
雪陌看著擋住鎖鏈的人，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悅，那是只有在特定人面前，雪陌才會有的真實情感。
「真是諷刺啊，十五年前的今天，我還記得是妳擋住我的刀說，用的還是我手中這把呢。」紬雨帶著嘲諷的笑容看著手中的曇華，當然是未經雪陌同意私自帶走的，雪陌總覺得自從她結婚之後，曇華好像就與紬雨越走越近，反而疏遠自己這個主人了。
「她是背叛者，我要除掉她，還是你想自己動手？」雪陌盡可能保持平淡的語氣，但紬雨卻聽出她的不滿，甚至能看到被她壓抑，因為怒火而想要嘟起的嘴唇，她的模樣簡直像是在無理取鬧的小鬼。
「她是背叛者但也是我的家人。」紬雨的語氣堅定而且充滿家主的威嚴，對紬雨感到訝異的不只是雪陌，甚至還有碧和繪里。
那個整天只想調戲女僕，看起來毫無鬥志的紈褲少爺什麼時候開始有威嚴的？
「背叛家族的家人？你不覺得你的說詞充滿矛盾嗎？」雪陌的臉上露出冷笑，眉毛揚起的斜視紬雨，連無限都覺得有些意外了，這可能是十五年來，他們第一次看到雪陌表情如此多樣。
「有什麼關係，我們兩人身上的矛盾少過嗎？更正確地說，沒有那些矛盾我們還會在一起嗎？冷靜的思考吧，妳剛才的行為只是無意義的殺戮，而現在的行為則像沒由來的找碴。」紬雨說到一半，皺著眉頭摸著下巴，「不對……那種反應反而更像是……」
紬雨眼睛一亮，旁人看起來像是有個燈泡在他頭上點起一般，「妳剛才的行為，難道是在吃醋嗎？」
他的問題讓在場的人都無言了，更無言的是他的雙眼還帶著期待的光芒。
雪陌咬著牙，忍著在他那張臉上海扁的衝動，收起銀鍊，「算了，我已經懶得和你多說廢話了，你要把她留在身邊還是幹嘛隨便你，只要別讓我再看到她就可以了。」
說完後，雪陌轉身準備離開，踏出兩步之後又轉過身來，「對了，曇華還我！」
將紬雨手中的白刀搶回去後，雪陌便丟下女僕和兒子，自己回到真田家中。
「幹嘛害羞呢，都已經水晶婚了還那麼不坦率。」看著雪陌離去的背影，紬雨托著下巴自言自語著。
「不，少主，我覺得你可能有些誤會。」抱著無限的碧無奈地說著，然後將視線移到繪里身上。
剛才他們對話的時候，繪里並沒有逃走或是攻擊紬雨，反而一直凝視著紬雨和雪陌的對話，帶著哀傷與羨慕的眼神，看到那種眼神，碧實在無法把她當成是背叛者。
「我哥……入侵者的首領怎麼了？」沉默許久後，繪里才開口。
「被我打昏了，現在應該在救護中心那裡接受治療吧，不過其他人我就沒有留了，我這個人對於使用現世兵器的人非常反感。」紬雨背對著繪里，從剛才就一直背對著她，看起來沒有任何的防備，如果繪里始解並攻擊，大概有那個機會讓紬雨倒下吧。
「想要去看他的話，報上妳的真實姓名應該就可以了，如果妳和他有關係的話，健司的個性是不管傷患是誰都會治療到痊癒，而且平等的接受對待。」
東方的天空出現一道白光，慰靈之夜宣告終了，西城家的叛亂也是。
「不過，只要妳還在真田家的一天，妳依然會是佐倉櫻。」紬雨轉過頭看著繪里，他的臉龐在日出的照耀下顯得特別光明。
「就算……我做了那些事情，差點讓家裡的人被殺掉嗎……」繪里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那應該是錯覺吧，繪里從有印象以來，就沒有聽過自己哭的聲音。
「只要一起生活，難免會有些摩擦，只要沒有意外發生，追究那些摩擦的原因和責任是沒有意義的。」紬雨伸出手，摸著繪里的頭，手掌的溫度傳到繪里身上，就像他們初次見面一樣，溫暖了繪里的靈魂。
臉上有東西流下來，那應該只是雨水吧，即使是在萬里無雲的晴天，依然可能會有雨水滴在臉上。
繪里抓著紬雨的手，臉上露出笑容，那不是為了得到別人信任的假笑，而是西城繪里……佐倉櫻誕生以來，頭一次真心的笑容。
「那我出門一下……很快回來……」
「『嗯，路上小心。』」碧和紬雨很有默契地同時開口。
完
次回預告：永遠的家人「妳的反應有些反常，真的吃醋了？」
「西城之亂就這樣告一段落了，紀錄有點無趣，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別讓他有趣起來比較好吧，我們可無法折騰任何一次破壞和平的行為阿。」
「那……西城勇呢？」
「死了。」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