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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戰後餘波

作者:神夜│2016-01-10 16:42:54│巴幣:0│人氣:73

戰鬥結束了。

對遙夜來說,這場他與千冬之間,從過去就計畫好的戰鬥,到此為止已告一段落。

然而,這個計畫所帶來的間接影響,卻沒有隨著戰鬥本身的結束而消逝,相反地卻越演越烈。

事件的發生,起因於IS學園的轉學生,同時也是第一位男性IS操作者=羽黑遙夜,和IS學園的教師,普世公認最強的IS操作者=織斑千冬之間以「入學評鑑」的名目所發生的這場戰鬥。

看到這裡,其實讓人感覺整件事並沒有那麼重要。

畢竟,對平時以大眾媒體及網路作為情報接收媒介的大眾而言,在IS學園內部的保密措施下並不清楚曾發生過的這場戰鬥,就算知道了,也只當成稀有的男性IS操作者也少不了入學評鑑的手續這種小事。

但是,所謂的IS學園情報管制措施,對在IS學園內都有勢力觸角深入的各大國而言,卻等同於是公開而不設防。

也因此這場戰鬥的事件始末,及相關細部資料等情報,大概在戰鬥結束後不到10分內就經由各國留在學園內的線人傳送回各情報單位總長的辦公桌上。

緊接著,這件無足輕重的事卻各國軍部都為此情報而炸開了鍋。

與大眾不同,各國情報單位作為保衛國家不可或缺的幕後武力,對此事件所歸納出的重點也更加的深入而緊張。


───「男性」IS操作者,足以跟被視為最強的「女性」IS操作者在戰鬥中不分軒輊的事實。


這份情報代表著什麼?在這連核武都不再具備威懾力的IS時代,舊世代常規武力被IS狠狠踩在腳底下不說,甚至連男尊女卑的常態世界觀也遭到徹底顛覆。

生存在這種構築在IS武力上的女權世界,相信只要是人類而且又是雄性多少也會不自在吧?更何況是那些無論是在幕前或幕後,長久以來把持著權力,呼風喚雨肆意玩弄世界的大老們,對於逐漸對世界失去影響力的現狀簡直是痛恨而駭然。

……但是,現在一抹轉機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名為「第一男性IS操作者」的這抹轉機。

表面上各國受限於所謂的「阿拉斯加條約」與IS學園這表明中立,實則具備影響當前世界局勢的武裝勢力之間,是藉著IS技術交流與開發所進行的合作關係。然而,這種利益掛鉤的關係的基點卻是十分的脆弱,只要稍有刺激就會因此崩解。

只要以符合於「國家利益至上」的前提條件給予刺激,那所謂的和平條約也只是一紙空談罷了。

說難聽點,各國至今能夠在IS學園中維持表面上的合作關係,絕不是什麼為了正義與和平之類連小孩都不相信的理由,純粹只是「背叛」IS學園這保有當世最頂尖IS勢力的價碼不夠高罷了。

而現在……身上有著足以重新架構男性權力的這種可能性的「第一男性IS操作者」,其所具備的潛在可能性及利益,就具有足以讓各國直接撕毀「阿拉斯加條約」,與IS學園正面「開戰」的價值存在。

總之,圍繞著這次千冬主持的「入學評鑑」事件的後續影響,世界各個國家與潛在勢力,開始了更進一步對IS學園的潛在交涉與試探,以及各種針對作為關鍵目標的「第一男性IS操作者」的情報收集計畫的開展。

然而,身為話題中心人物的遙夜,此時卻依舊不知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已找上門,或著該說……就算他知道了也只會抱怨一聲「麻煩死了」而已吧?

此時的他,即使世界的暗處再一次因為他而起波瀾也無從得知,因他尚未從昏迷中甦醒過來呢。


意識中斷了良久以後,陷入昏迷的遙夜終於回過了神。

當他緩緩掙開眼皮,映入眼中的是……

……空白而單調的天花板。

「這裡是……?」

「保健室啊,小鬼。」

聽到聲音的遙夜趕忙轉過了頭,但是他的身體,卻像是抗議粗魯的動作一樣,發出了名為疼痛的悲鳴。

勉強支撐身體坐了起來,遙夜終於看到了身旁的那個人。

「千冬小姐……。」

織斑千冬正穿著入學以來看慣的黑色套裝,雙手抱著胸站在自己身旁。從各種現狀來判斷,遙夜很快的自己分析出發生了什麼事。

「是嗎……我輸了。」

而且是在立場相同的情況下輸的十分徹底呢,遙夜自嘲似的想著。

「抱歉,因為我的任性給您添麻煩了……。」

「有意道歉的話去找一夏吧,是他把你搬到保健室的。」

呃……。

真是辛苦那傢伙了,必須替我收屍呢……。

「……還真是狼狽啊。」

說了那種大話,結果就輸了。

而且是被打到送入保健室。

「能把身為前IS世競冠軍的我逼到如此狼狽,做為入學測驗已經毫無懸念是滿分,有如此的殊榮你也該知足了,小鬼。」

千冬淡淡的陳述著。

「是嗎……。」

這應該算是好消息吧?但是……。


───我終究沒有超越……目標嗎?


「最終,我還是沒有『完成』自我呢……。」

結果,努力到現在也只是證明了,這就是「我」的現實嗎……?

即使付出努力,即使拍動著與自己所憧憬的那個人相似的雙翼,卻依然無法達到期望的高度,望著無法觸及的晴空,最終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悔意與哀傷吧。

然而……。


───好痛!


聽到了遙夜碎碎念的千冬卻狠狠的敲了一下遙夜的腦袋。

「不要自己設限啊!小鬼。」

「呃,千冬小……?」

「叫我千冬姐!」

「……是。」

看著被自己的氣勢嚇到正襟危坐的遙夜,總是冷若冰霜的千冬,突然一臉無奈狀的嘆了口氣:「真是的……一個接一個,讓人無法放心的小鬼。」

似乎訝異於眼前的千冬她不符往常嚴肅的態度,遙夜只是愣愣的聽著。

「羽黑遙夜!」

「是!」

千冬注視著遙夜認真的說:「你……真的就這樣子就滿意了嗎?只因為這次小小的挫折?」

「……。」

「我並不反對,你將我視為一定要超越的目標,但是我明白告訴你,你一直視為目標的『白天使』,終究也是人,而只要是人就絕對不是完美的。所以說,你……。」


───無論是執著於什麼,都不要忘記初衷。


「……。」

我,是什麼?

「我」的個體存在時間僅17個年份,而其中的組成構成,除了構成人體的碳分子聚合物外,還有「我」的大腦所管制的自我精神思考,以及別人為了辨識「我」所設計的「第一男性IS操作者」「團結者所屬對IS紛爭介入部隊『滅火隊』的消防員」「IS學園轉入生」等標籤。

這些組成分子,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間所建造,而是經由時間流逝,以及外在的影響而逐漸增加上去。

在我曾活過的短暫時間內,已有不少人促使了「我」做出了改變。


───這裡沒有無聊的正邪之分,有的只是依附在生存衝動上的生命火光罷了,小鬼,想在這片地獄活下去,就握緊你手中的武器吧!


第一人……給予了我力量,以及求生慾望。


───那不是身為孩子的你該碰的,放下吧,你已不需要……再傷害任何人了。


第二人……給予了我信念,以及棲身之處。


除了我的自身成長外,同樣承接了那些人的付出與期望,所以……共同塑造出了今日的「我」。

然而,這次的戰鬥只是證明了……我過去的自我凝造,就純粹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自己的執著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碰撞,內在感覺因衝擊而無比動盪的遙夜,此時不自覺咬緊牙根,雙手緊抓著覆蓋身上的毛毯邊緣。

「我,我是……。」

我無法成為自己理想中的「遙夜」的話,那……我是誰?

我………?

「被你們尊稱為『女武神』,對我而言也並不是那麼輕鬆的啊……。」

是嗎?

遙夜聽了渾身一震,一直被他視為目標追趕的千冬,她所吐露自己軟弱的樣貌,此時更是直接衝垮了遙夜他那份已經支離破碎的執著心。

結果顧忌太多的人,是我嗎?

隨著千冬的低語聲,沉默的氣息籠罩了保健室,過了不久……。

伴隨著思索,遙夜緩緩閉上了眼睛。


───……即使與擁有白翼的天使不同,我依然是「遙夜」嗎?是的……我是擁有獨一無二的黑翼的……羽黑遙夜。


「……織斑千冬。」

將自身已經支離破碎的質著與想法,以言語的方式做出最後的有效利用。


───我,還有資格挑戰最強嗎?


「這個資格不是由我決定的,而是在你自己啊!遙夜。」


───畢竟我……從不認為自己是「最強」啊?


……哎,都到了這種地步,已沒必要再把對方視為必須超越的障礙了吧?

我就是「我」……無關織斑千冬所帶來的影響,「遙夜」───也就是「我」依然存在這個地方。

彷彿一直壓迫內心的心結被紓解開來,無意識間,遙夜竟然流下了眼淚。

輕輕擦乾濕潤的雙眼,遙夜發自內心的對千冬用感謝心意開口:「謝謝妳,千冬姐。」

千冬點了點頭後,突然身體彎了下來並伸出了手掌,輕輕的搭上了遙夜被貼上紗布的臉頰上。

像是要紓解他的痛楚,千冬輕輕撫摸著遙夜的傷口。

「無論你最終的選擇是什麼,你終究是我可愛的弟弟,所以……。」

千冬說著,罕見的露出了……充滿暖意的溫柔笑容。


───打起精神來吧。


「……謝謝。」

面對著吐露心聲的千冬,遙夜終於露出了笑容。

「那麼,有關約定……。」

然而,沒等千冬說完,遙夜的話風一轉:「我大概沒辦法……。」


───履行約定吧。


對於遙夜的答案,千冬的表情並沒有帶上絲毫怒氣,相反地,卻只有一陣「果然如此」的苦澀笑容。

「再怎麼說……即使我想退出遊戲,也來不及了吧……。」

對遙夜意有所指的苦笑,千冬也只能憂慮地皺起眉頭。因為她知道……即使是在IS世界中舉足輕重可稱上是象徵的她,在這種注定爆發的利益衝突上,也沒有完全保護好身為自己家人的他以及一夏的把握。

與仍朦朦朧朧的一夏不同,存在本身將對由束所締造的這個IS世界帶來何種衝擊性的變革,眼前的遙夜大概也是一清二楚吧?

畢竟這份衝擊可是大到足以衝垮好不容易在世界上逐漸站穩根基的「女性IS體系」,所以說即使自己無心,男性IS操作者的價值也會成為不甘寂寞的野心家極欲掌握的工具。


───何況是足以與「最強」女性IS操作者正面對抗的男性IS操作者呢?


想到這裡,千冬對於無法將他從紛爭的漩渦帶回來的自己,不禁再次到一絲自責。

「……不過。」

遙夜的話突然打亂了她的思緒。

「我能夠答應妳……我不回再『主動』回到戰場上。」

這是否也意味著,我真的就無法再回到滅火隊了呢?這樣一來……那些傢伙會諒解嗎?遙夜說著不禁思索著。

「哼,『主動』嗎?」

也就是說……若麻煩是直接找上門,你小子絕對不會留手就是了?想到這一點,千冬冷笑著,並在心中浮現了事先打壓一下各國那些蠢蠢欲動的雜魚的念頭。

「……有關你的『戰鬥』,這我沒什麼話能勸的,但是對於人命,這一點我希望你別再……。」

「……我無法答應,這點我只能盡力而為,若是觸及到我所重視的一切,那對於敵人我是絕對沒有留手的可能!」

沒等千冬說完,遙夜就搶著做出了回答,然而,似乎早知道他的答覆一般,對此千冬也只能沉著臉搖了搖頭。

「到頭來……這次的戰鬥我打贏你,卻完全沒有達到任何目標嘛……?」

看著千冬一臉怨怒,遙夜只能強笑著說:「呃……不然作為代替,在不觸及安危的情況,答應妳三個要求如何?」

「……作為弟弟,聽姐姐的話本來就是應該的,想用三次打零工的機會就想了事?小鬼你也想太美了吧?」

說著,千冬無視了遙夜一臉囧樣,手掌覆額苦悶的說:「……算了,隨你的意思吧!即使不希望我也無法強硬要求你,再怎麼說……。」


───無論是我或著束,都只能負責導引以及建議,而做出最後選擇的人,依舊是你自己。


「……千冬姐。」

「不過……你還是在行事上稍微節制點吧。畢竟,你也不希望黑暗的那面顯露在這孩子眼前對吧?」說著,千冬伸手指向遙夜床舖的另一面。

在她所指之處,倚靠著床邊闔著雙眼熟睡的夏洛特,正隨著呼吸輕輕地起伏律動著身體。

「……這倒是呢。」

目賭夏洛特的睡容,遙夜說著不禁苦笑著真的評估起,自己是不是該少惹一點麻煩比較好?

「說到這裡,你還得謝謝迪諾亞這孩子,她可是在你被送進這裡之後,就主動留在這裡寸步不離地照顧你呢。」

「是嗎……?」

「看來你們倆的關係很不一般呢……。」不知為何,千冬說出這句話的語氣帶了一絲莫名複雜的意味,或著該說……是家人投入了外人懷抱的淡淡酸味?


───我會支持著你的想法,而且無論何時何地,我的心會一直與你同在。


回想起少女她對自己立下的誓言,遙夜嘆息的同時,臉上也莫名地露出了微笑。

「……妳說的沒錯,夏露她可是繼那個人與千冬姐妳之後,再次帶給我改變的人啊……。」

隨著自身困境的釐清,想通之後的遙夜也一臉輕鬆的回答著千冬。

因為,身為第三人的她……給予了我……。


───希望。


說到這裡,遙夜伸掌輕輕撫摸著倚靠著床鋪沉睡中的金髮少女的臉頰,不禁再次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謝謝妳,夏露。


輕輕說著,遙夜竟不顧一旁千冬的存在,緩緩將臉靠近了少女含笑的睡容。

啾……。

在臉色微微帶紅的千冬注視下,少年輕輕地吻上了少女的白潤的額頭。


保健室外,一夏、箒、賽西莉亞、鈴音、雅莉等人正像一柱印地安圖騰一樣,一層層由上往下透過門縫偷看著。

「真不公平啊,千冬姐就老是要求我一直叫她『織班老師』。」

「……白天使,指的是什麼意思?」

「哇嗚……羽黑同學,好大膽啊……。」

「唔……相對於夏洛特和羽黑之間的親密關係,為什麼一夏就偏偏那麼不識大體呢!」

「遙夜,別顧忌那麼多!直接改用身體慰藉替你付出一切的夏露吧!」


看著門外這些傢伙不著調的感嘆(尤其針對最後一人),正靠著保健室大門對面的走廊牆壁的飛雪,一臉無奈地伸手輕輕撫額說:「你們這些人,真是不會看氣氛……。」




「嗯……?」

似乎臉感覺到了什麼刺激,促使夏洛特眼皮顫動了一下,接著緩緩的睜開眼睛。

當金髮少女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黑髮少年注視著她的溫柔面容也跟著映入了她的眼中。

「……啊?」

看著似乎還有些意識不過來的的夏洛特,遙夜僅含笑著對她說:「辛苦妳了……。」

「……遙夜!」

目睹了遙夜發自內心的溫暖笑容,讓夏洛特完全地醒了過來。

「已經……不要緊了嗎?」

金髮少女眼中所浮現的擔憂,讓少年像是安慰似的將右掌放上她的頭頂,輕撫著她細緻的金色亮髮。

「我已經沒事了……。」


───因為,有妳陪伴在我的身邊。


將原本想接下去說的言語留在心中,遙夜只是笑著繼續撫弄著夏洛特的頭髮。

「果然,之前就想說了……夏露的金髮手感好棒,既細致又柔順……讓人捨不得把手收回來呢……。」

「嗚……遙夜你好色。」

夏洛特忍不住又對遙夜玩弄自己的行為進行軟弱的抗議,但是……此時少女也確認了自己所擔憂的他完全恢復的事實,這也讓她紅著臉的同時,也安心的露出一抹笑容。

「咳……。」

看著旁若無人放電的那對男女,讓仍站在一旁的千冬,不禁提醒似的乾咳了一聲,然而仔細看的話……她用嚴肅裝飾的臉似乎也微微帶著韻紅。

「啊呀?織斑老師……?」

「雖然說……對你們倆之間的感情升溫我是沒有意見,不過……也該稍微注意一下週遭吧?」

「哇啊~~~!!」

隨著一聲驚叫,臉色剎紅的夏洛特不禁氣急地粉掌連打遙夜的肩膀直叫:「都怪你,都怪你啦……!」

「我說,我還算是病號……拜託力道輕一點。」

耳中過濾掉遙夜無奈的吐槽,以及夏洛特更加慌亂的失控行動,千冬忍住無奈似的嘆了口氣,提醒了一聲:「已到放學時間,記得最後離開的要鎖上門,我先走了……。」

接著,她隨手拉開了保健室大門……。

「「「「「哇啊~~~!」」」」」

門板滑開的瞬間,一群偷窺者……就像疊年糕一樣一層層接連從門外倒入了保健室內。

「好痛啊!」

「一夏,你的手在摸哪裡啊!」

「都是賽西莉亞妳這乳牛太重了啦!」

「什麼?妳這個母猴子竟敢這樣汙辱一個英國淑女!」

「……偷窺的行為早就跟淑女脫節了吧?」

注視著即使跌成一團依舊吵鬧的一夏等人,讓房內的三人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遙夜的苦笑。

夏洛特的嬌羞。

以及……


───渾身散發出實質黑氣的織斑千冬。


「你們這群……大笨蛋!!」

響徹校舍的怒吼聲如春雷乍響,直接籠罩了倒在地上雙眼因恐懼而睜大的偷窺者們。

「……還是學不乖啊。」

目賭亂象的遙夜只是很不負責任的聳聳肩,隨即收回剛才主動替夏洛特蓋住雙耳的手掌。

目光略過夏洛特依舊羞紅的訝然神情,遙夜轉頭對那群仍受到大風暴影響而渾身發抖的眾人,臉帶嘲笑地提醒說:「現在……你們該說些什麼呢?」

『對不起~~~!』

嗯,在鬼的氣勢威脅下,所有人都很老實呢?



「太好了,幸好檢查後沒有大礙呢……。」

「嗯……。」

再次請醫師重新檢查,確認了身體沒有症狀以後,遙夜就和夏洛特一起離開了保健室。

當這對男女緩緩走出校舍,途經門前的台階時,兩人下意識地為了避開迎面而來的落日陽光,不約而同扭過頭,意外地竟讓兩人的目光相互迎上。

注視著金髮少女的臉,遙夜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內心承認了眼前的少女,帶給自己希望的這個事實,而因此在內心感受到的一絲欣慰與暖意。

而夏洛特目睹了此時遙夜臉上的笑意,心中所想的卻是一陣突如而來的緊張與害羞。

一回想起剛才從雅莉的取笑中得知,遙夜趁自己熟睡時親吻了自己額頭的這回事,讓面紅耳赤的少女更是感到大羞。

「咦?」

隨著遙夜的一聲輕呼,因羞怯而慌亂的夏洛特也頓時回過神來。

她順著遙夜的目光瞇起眼迎著落日的餘韻,同時也看清楚了……從遠處的IS學園校門外,正駛入一輛鐵灰色的重型機車。

「真難得,有外人會騎重機來到IS學園呢?」

不同於遙夜只是注意而不在意的態度,夏洛特倒是蠻訝異的。

「誰知道?對方有錢吧?」

遙夜不以為意似的回答,也讓夏洛特苦笑了一下。

IS學園的位置是座落在東京外海的人工島嶼上,一般而言,除了日用品等貨物、以及各國的IS相關資材,會以運輸車從通向學園島的路橋、或船運及空運的方式運送外,大部分孤身來此地通勤的人士都是依靠單軌電車來到IS學園的。

也因此以汽機車來說,利用直達IS學園所在的人工島的公路通行費,意外地比起大眾運輸工具的費用要貴上不少。

所以能騎乘重機,通過一層層高額收費的站點出現在IS學園的傢伙,怎麼說祖上三級都不可能是貧民吧?

「對了……妳晚上想吃什麼?學生餐廳嗎?」

「嗯……我能再吃一次你的料理嗎?」

面對夏洛特的期待,遙夜先愣了一下,接著拍手說:「偷偷潛入家政科教室或許能做到吧?」

「……你就不能直接借用餐廳的器具嗎?」

夏洛特邊吐槽邊捏了捏遙夜的耳垂,讓後者再次輕笑起來。

兩人融洽的打鬧著,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此時的夏洛特卻感覺到了,自己和眼前的他,似乎在內心上似乎更加的靠攏了一點。這也讓她更加地喜歡上了與遙夜一起互動的這段時間。

然而,這段時間似乎無法持續。

就在遙夜與夏洛特的視線之外,剛才那台駛入校園的鐵灰色重機,卻突然朝向他們的方向逼進,並隨即在兩人所在的校舍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


───喔呀?很輕鬆就找到了呢……。


原本一臉輕鬆的遙夜,在順著風聲聽聞這言語的同時,全身倏地緊繃起來。

面帶乍異的他,反射性地將視線轉向傳來聲音的方向,也就是那位正跨乘著鐵灰色重機,頭戴銀灰色全罩安全帽的人物。

從其身上展現那宛如模特兒才有的玲瓏身體曲線,能看出那名機車騎士是名女性。然而,隨著那個體姿所帶給遙夜的異樣熟悉感,竟讓他不自覺地流下了冷汗。

「遙夜,你怎麼了……?」

夏洛特的關心並沒有讓遙夜回神,他只是面帶凝重的看著那名走下重機的女騎士緩緩取下了安全帽,並一甩後方所束的黑色馬尾,隨後將臉孔轉向了校舍前的遙夜兩人。

由於正迎向夕陽,所以那位女騎士的臉孔籠罩在背對陽光的陰影之下,讓兩人看不清楚。

然而,隨著日落的光影漸淡以及她的緩緩接近,女騎士的臉部輪廓也跟著清晰起來。……隨著那女人的面貌完全映入了遙夜的視線中的那刻,遙夜的瞳孔猛然緊縮。

「是妳……?」

耳聞少年驚訝的低語聲,金髮少女接著看向那位───身穿鉛灰色軍服式樣的緊身長褲與包覆豐滿身材的黑色皮製外裝,有著從領口外露的醒目褐色肌膚,以及向後束成馬尾的漆黑髮絲,配上宛如肉食動物似的危險笑容的美麗女人。

那個褐膚美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並用琥珀色的瞳孔打量著遙夜……以及他身旁的金髮少女。
 
「怎麼?看到我有那麼驚訝嗎……?」


───遙夜小弟。


「……。」

遙夜沒有回答,只是用夏洛特看來十分緊張的目光注視著對方。

此時,遙夜口袋中的手機打破沉靜似的發出聲響,當他把手機接通後,裡面就響起了飛雪少見帶著急迫的聲音:『遙夜!聽的到嗎?』

「在……。」

似乎沒注意到遙夜的語氣中的怪異,飛雪接著焦急的說:『……那個惡劣的女人,她已從神座島前往IS學園!由於目的不明,所以你千萬要留意……!』

「晚了……。」

少年鬱悶的苦笑,讓電話那一頭的飛雪不禁倒抽一口氣,當她還在追問:「難道那個女人來了……!?」的時候,遙夜就直接切斷了電話,並將目光轉向帶著笑意觀察自己一連串失措反應的褐膚美女。

看著眼前的她,遙夜嘆了口氣,隨後苦笑著回答先前被提及的問題:「怎麼可能不驚訝呢……?」


───法爾娜隊長。


「法爾娜……?」

一旁的夏洛特低聲默唸著這美麗女人的名字,腦中頓時靈光乍現的想起了某樣情報。

「……難道這位大姐她是……?」

「……大概就是妳想的那個人……。」

目賭流著冷汗的遙夜苦笑著承認,夏洛特的雙眼倏地睜大。


───在第二次IS世競……知名度僅次織斑千冬的第三位,也就是前土耳其共和國所屬的IS代表操作者=法爾娜.阿拉法特.盧尼亞。


「好久不見啦,小弟。」

帶著一股濃厚沙漠風情的黑髮褐膚美女───法爾娜,伴隨著她如肉食動物似的琥珀色雙眼的臉上,露出了令人感到恐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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