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二。
「咕…」由內向外的強烈刺痛,讓雷玟咬著牙忍受這股疼痛。
「好啦,這樣固定個兩天就會明顯改善了。」副官將纏好的繃帶尾端咬斷,起身雙手插腰,笑看著坐在斷裂樹幹上的隊長、雷玟。
「嘖,兩天嗎?」雷玟看著自己的腳踝,即使有繃帶加壓,也能看得出來它比另一隻腳要腫上許多。
「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隊長受到外傷以外的傷害呢。」副官看著難得安份的長官坐在眼前,不免想多聊上幾句。
「以前受訓時也曾經扭過腳,只是沒有這次那麼嚴重……和那麼誇張的受傷理由……」雷玟頓時陷入懊惱之中,並粗魯抓了抓自己偏淡的灰白色短髮。
當時她和部下們正進行森野採集,有些果實能有不錯的營養來源,草藥有治療效果也有含毒物質的,這些都有很好的利用價值。
雷玟蹲在草叢內仔細篩選著曾學過的草藥辨識,而她注意到一個影子從頭上劃過,一隻大鵬正叼著獵物,但牠一陣掙扎突然掙脫大鵬的嘴鉗,從雷玟仰望的位置,她看不出來什麼正在掉落,但在理解之前,她已經站起身做出迎接姿勢。
「還要……後退一些。」雷玟調整位置,不斷向前又向後,確認位置的瞬間,她的腳被突起的地形拌到,雷玟本可以輕鬆地受身解除這個狀況,但她目前的心力卻完全集中在那落下的小東西,向後跌倒的瞬間也同時接住了牠。
啪沙。
雷玟將小東西護在胸口,然後在地面滾了幾圈,然後躺在草皮堆上,同伴們聽聲也立即上前。
「雷玟隊長!」他們齊聲大喊,收起平時的玩笑胡鬧,神情認真,畢竟總隊長倒在地面可不是常見的事情,尤其是雷玟這種在戰場上幾乎呼風喚雨的戰士。
「沒事。」雷玟依然保持平時的鎮定,跌倒並沒有影響她對於周遭的判斷,坐起身,緩緩攤開雙手,而眾士兵也同時上前確認她手中的究竟是什麼。
「麻雀啊……」士兵們失望般看著雷玟手中捧的小東西,像是為了這東西如此犧牲自己有何意義。
「麻雀又如何?」雷玟盯向士兵們,她語氣雖然平淡,但卻又多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
「呃……不……」士兵們頓時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好了,全部去執行自己的任務!超過時間沒回報,營地的兄弟可是會全部衝出來的。」副官拍手兩聲下達指令,士兵們也紛紛離開繼續找尋草藥和可用資源。
「這樣……很奇怪嗎?」雷玟坐躺在草地上,看著手中受到驚嚇的麻雀。
「不,一點也不。但對於諾克薩斯人來說,是。」副官伸手想拉起雷玟,對方也同樣伸手。
「咕!痛……」突然一股刺痛讓雷玟本來準備起身又跌坐了回去,麻雀也在這一刻拉起翅膀從手中飛走。
「看來是傷到腳踝。」副官用手勢叫雷玟不要移動,他從腰間皮製小包拿出繃帶,動作乾淨俐落的包紮雷玟受傷的位置。
「…拯救生命、比想像來得奇怪嗎?」雷玟看著正在包紮的副官,她冷不防開口詢問。
「我不是純粹的諾克薩斯人,對我而言並不會很奇怪。」副官沒有停下手邊的工作,他低著頭回答。
「但斯溫大人有一句是這樣說的…」副官停止動作,然後像是在咀嚼什麼般的,細細的回憶。
『生命只要還在運轉,他就是有價值的。』
「所以也許隊長為了那小麻雀創造了什麼價值也說不定。」副官苦笑,這種話連他自己講了都覺得不切實際。
「斯溫嗎?他的每一句話都是上等的毒藥,不會致死、卻會讓人尋死。每一言、每一語,都是讓士兵送死的理由,但身為前線人員,我們義不容辭。」雷玟眼神一沉,她對於斯溫的話陷入深思,然後獲得解答。
「如果生命必有價值,那我……」
雷玟抬起頭,先是自己的副官,然後是後方那群時常不正經的士兵。
『除了帶領你們走向勝利,也將守護你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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