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償還溫柔 13 (豺狼虎豹)

作者:無名草│2015-08-31 12:31:59│巴幣:18│人氣:212
當黃昏的晚霞把整片天空渲染成懷舊的橘紅,紛紛擾擾的街市慢慢歸於神秘的寂寥,白日裡熙來攘往的紅磚路旁也只剩零星的路人笑談著,秋末的風已有些寒意,不經意吹來,更增添了點某些人心裡,那沒有原因的哀愁。

昏黃漸漸暗去......

冷光就在黑夜正式降臨的那刻閃爍,藏青色玻璃大門前一個小小的霓光立牌,只簡單明瞭地用紫藍色的光線寫著,「BAR」,沒有矯飾的華麗字體每晚都準時地亮起,隨著「喀」一聲旋鈕轉開,慵懶低吟的爵士樂分秒不差地流瀉出店門外。

那家不起眼的小酒館,「藍色夜晚」開始營業了。

幾名熟悉酒館的客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老位置,熟稔地叫喚著年輕的小酒侍;初來乍到的酒客則是東張西望後,跟著酒侍職業的微笑坐定位,才開始漸漸享受不同以往的夜晚;而那名留著金色長髮的孤傲女子依舊隻身一人坐在吧檯角落,托著下巴, 看似心不在焉地用清冷的目光悄悄掠過酒館內的一切。

橘一如往常,金髮隨意地垂散在肩上,目光裡的淡然,還是看透世事般空靈,純白色的襯衫領口微張,隱隱袒露線條分明的鎖骨,酒紅貼身九分褲更顯修長身型,簡單的穿著卻因為橘渾身散發的冷傲而多了份誘人。

表情少了些溫度,不過她終究只是個普通女人,舉手投足間有女人獨特的艷媚,心頭的千思萬緒也是女人特有的糾結,或許也因為如此,她才會這樣的盲目無知,把所有的溫柔全給了最初也同時成為唯一的愛情,一點不留。

有的時候,溫柔是種傷害。

但很多人不知道,傷害也可能是溫柔的一種方式。

儘管愚昧。



或許,是帶了點憂愁,才讓橘拒人千里的那層薄霧有些淡了。

一群歡騰的大學生顯然是第一次來到「藍色夜晚」,雖然覺得這間酒吧沒有太特別的地方,卻也因為酒氣薰陶而玩得不亦樂乎,凌亂的桌子擺滿自己帶來的零食,嘻笑聲甚至蓋過店內播放阻隔吵雜的爵士樂。

一手一手的啤酒被年輕人們當作炫耀酒力的工具,各色調酒也被拿來彰顯格調,鄭彥則擺出專業酒侍的架式,撐著笑臉一次一次地被使喚著,努力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還是看在他們龐大的消費量上盡力服務。

顏沐柔擔憂的目光投來,鄭彥則只是苦笑了兩下,揮揮手表示這裡交給他負責,心想好險叫小沐去別桌幫忙,不然這樣的一群豺狼虎豹可要把她吞了。

『話說回來,要是小沐被吞了......』鄭彥則看向角落的橘,又瞄了眼吧檯的方正,咽了口水,瞬間覺得冷汗直流。

此時豺狼虎豹們正在吵得沸沸揚揚。

「欸~坐在角落那個金髮的很正耶!」年輕的男人喝完一口啤酒,忽然像發現寶物一樣直了眼,盯著吧檯區目不轉睛,過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趕緊低下頭悄聲和各位好兄弟分享,滿臉雀躍。

同夥的聞言不免俗偷偷地回望了好幾眼,也竊笑了半晌,擺出認同的表情,用拇指來表達對英雄慧眼的欽佩,猥瑣地嘿嘿笑了兩聲,「很難駕馭的感覺,兄弟你加油~」

最先發言的男人沒有理會兄弟的調侃,只是又看了不遠處的美景癡癡笑了一會,終於等到美麗女子萍水相逢的一個視線交會,渾身上下的熱情都被點燃,可是隨即又被她不屑一顧的漠視給澆熄火焰,一下引頸期盼,一下垂頭喪氣的模樣讓周遭的友人們都笑倒了一片。

「唉~教你啦,別說學長不夠意思。」一個兄弟當場挺身而出,一手撥弄著額前瀏海,邪惡地看著憨厚的學弟,提供了不善良的搭訕教學。



「正叔叫我跟妳說,待會有酒別喝。」鄭彥則藉著去吧檯端酒的空檔湊到橘身邊,小聲告誡完,又訕訕地笑了兩聲,「有不怕死的要把妳,一臉陰謀。」

他說完很快就離去,沒等到橘回應,也沒看到橘漠然的臉蛋忽然掛上一抹輕蔑的微笑。

沒一會,幾個年輕男子就無聲無息地靠近吧檯角落的橘,其中一個旁分瀏海相貌堂堂的男人,笑容堆滿臉上,手裡還拿了杯淺綠色透著微光的調酒,輕挑了眉,一下子唐突地搭在吧檯,俯身貼近橘的耳際,磁性的嗓音帶了點沙啞,「有幸請美麗的小姐喝杯酒嗎?」

橘抬眸,清澈卻帶著寒意的雙眼像是漠不關己,瞥了那杯酒一眼,壓了壓滿心的厭惡才輕淺地說道,「如果你別靠那麼近,或許我會接受你的好意。」

「啊抱歉~我真是失禮了,只是小姐你的迷人讓我一下子沒了分寸......」男子毫不受打擊,還是興致勃勃想用甜言蜜語融化冰山美人,接連把腦海裡的經典台詞都說了一遍。

橘的表情的確慢慢有了變化,但僅限於眉間的一蹙,這時她忽然理解好友的感受了,『還真夠煩的。』

可惜劉筱淇今晚沒來,不然故事就不太一樣了。

「好吧,這酒我就收下了。」

男子先是震驚地楞了幾秒,又馬上殷勤奉承了兩句,看了看橘沒有聊天的意願,反正目的達成,暫且退回陣營,瀟灑轉過身來和兄弟們竊竊私語,笑容很是猥瑣。



她右手端著高腳杯,輕輕搖晃,看著淺綠色的調酒在吧檯聚焦的光線下隱隱透出漂亮的微光,那不易察覺感情的面容上,淺淺浮出一道漾人心湖的淡笑,冷色系的光打在她原就白皙的臉龐,反而增加了神祕。

橘暗自佩服方正可以調出這麼漂亮的酒,不過可惜了,這麼美的酒卻只限於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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