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輦到了鳶妃宮前,玉藻在這永壽宮的宮門下深吸了口氣,心想著「我是否真心賀她呢」,扶著侍女的手進去,滿院的鳶尾花,院裡養著一隻看似像鷹的鳥,身長約二尺,毛棕色,熠熠有光,尾歧而翼削,目光銳利。
「妤嬪娘娘來了,奴才立刻為您通傳!」
「小六子,你們娘娘院中養的是什麼鳥呀?」
「回稟娘娘,那是鳶鳥,娘娘可別靠近它,那鳥性子孤僻且高傲,除了皇上跟我們鳶妃娘娘靠近它才會溫馴點,不然誰靠近,它都好像作勢要攻擊一般,奴才們每次要餵它時,都只是把食物放在它面前,就快步離開了。」
「嗯,我知道了,勞你向姐姐通傳一聲」
「鳶妃娘娘,妤嬪娘娘來了」
「快請進來!」
玉藻向坐在榻上舜瑛欠身:「姐姐,妹妹可來晚了好生熱鬧。」
「妹妹,快快坐。」
舜瑛連忙吩咐下人:「朱玫,快去拿妤嬪愛吃的暗香酥,茶要龍井。」
「姐姐,妹妹是來賀姐姐有孕之喜,怎麼倒讓你這麼麻煩,暗香酥本不是這時節該有的糕點,尋常的糕點就好。」
「妹妹這樣是要與我生分的,你難得來一趟,現下我又懷有身孕,用個暗香酥又有何麻煩的呢?」
「既然姐姐堅持妹妹也不好推託。」
「姐姐,這些是妹妹的賀禮還請姐姐笑納。」
「妹妹也太客氣了,妹妹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
朱玫端上了酥點跟茶水,「妹妹嚐嚐可好?」
玉藻夾了塊暗香酥放入口中:「雖然遠不及,時節上的素材,這酥好吃在姐姐的這份心意!」
「妹妹你這張嘴向來是宮裡數一數二的好,明明都是說我這暗香酥沒有時節的好吃,可我卻生不起氣來。」
玉藻微微的笑了下:「姐姐見笑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朱玫進來傳話:「小主,曇嬪娘娘跟嬈貴人來了。」
舜瑛對著玉藻說:「看來今天貴客不少呀,快請進來。」
曇嬪欠身,嬈貴人向舜瑛跟玉藻行禮:「鳶妃娘娘吉祥、妤嬪娘娘吉祥」,鳶妃微笑道:「快起來,你我姊妹,不用這麼客套,快坐!」
「雖然拖了一段時間,姊妹們終於有時間聚在一起了,妤嬪妹妹,這兩位是住在延喜宮曇嬪跟嬈貴人。」
玉藻站起來行禮:「兩位姐姐安好,妹妹是翊坤宮的妤嬪馮氏。」
她們兩人將玉藻扶起:「你我同是皇上的姊妹怎就這麼客氣。」
「兩位妹妹,跟這位新妹妹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是延喜宮的主位,曇嬪富察氏。」
「我是嬈貴人葉氏,娘娘位份比我高,我擔不起娘娘叫我一聲姐姐。」
玉藻握著她的手:「您雖然是貴人但您入宮比妹妹早,見多識廣,有些事情都還不大了解,還要向您討教問詢,跟兩位姐姐,也就是給皇后的晨昏定省才會見的到面,可也沒說上幾句話,所以務必讓我稱您一聲姐姐吧。」
她含首。
「話說,各位妹妹知道,皇上要大封六宮的事嗎?」
「姐姐知道的是皇上要晉我為貴妃,兩位嬪位的妹妹晉為妃位,還有嬈妹妹要晉為嬪位。」
大家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果真嗎?」
舜瑛點了點頭:「皇上說了,因為我懷上龍胎又逢先帝生辰,時屬大喜,所以龍顏大悅,也是許久沒有大封六宮,所以才趁此機會加封各位姊妹。」
「對了,嬈妹妹你晉封之後,因為你進了嬪位,一宮不能有兩位主位,所以皇上就會下旨搬去鍾粹宮住。」
三人向舜瑛行禮:「妹妹們能有今日全靠姐姐,一手提拔,今日恩惠,妹妹們沒齒難忘。」,「好了,幹什麼呢,都是自家姊妹,有好大家分嘛!」
一個月後,冊封使站在景仁宮皇后的鳳座前手拿聖旨對著跪下的嬪妃們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晉鳶妃烏雅氏為鳶貴妃,協理六宮事,晉曇嬪為曇妃,晉妤嬪為妤妃,嬈貴人為嬈嬪,賜居鍾粹宮,答應蘇氏、答應孫氏晉為常在,欽此」
「各位姊妹,望今後各位修德自恃、和睦宮闈、勤謹奉上、綿延後嗣。」
「承教於皇后,臣妾等不勝欣喜。」
響了一天的絲竹聲了,朝汐端的盆水進來上面飄了幾片花瓣:「小主,這是上好的玫瑰汁子,給小主潤潤手,用完手又香又嫩。」
玉藻將手放在水中搓了搓慵懶的道:「朝汐等等你把我的琵琶拿來吧。」
取了絲巾擦了擦手,水蔥似的指甲撥著弦,發出了悠揚的琴聲,吟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這歌本不是什麼哀傷的歌,但不知怎著她唱的卻流淚了。
一隻手握著她彈琴的手,順勢摟著玉藻:「苡憐,原來你還記得,這是你的一次給孤唱的歌。」
世間紅塵的情愛,太誘人了,愛語綿綿,如美酒醉人心,奴家認為若不沉醉於此起不辜負了,奴家自認此為''風雅'',便覺得其他隱匿世事的狐妖們,不知趣... ...
但現在,卻怎會有這如此難受的感覺呢?
難道這才是奴家所追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