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的血液染紅了地面與男子的雙手。
他看著眼前的血紅,有些顫抖著。
明明妹妹有機會能夠殺了自己,卻放棄了千載難逢的時機。
多麼愚蠢的孩子啊?
「妳一直都是這麼的愚蠢,筑亞薩因。如果妳肯鼓起勇氣用刀刃劃破我的咽喉,現在也不至於如此了。」
--不對。
希普曼亞薩因看著鮮紅,在心中默默否決。
--愚蠢的不只是她。
那時候,若是我們肯鼓起勇氣趁早殺了父親,母親也不會死了。然而,因為我們的猶豫迷惘,直到母親死後我們才得到殺了他的決心。
這一切都早已太遲。
自責嗎?
或許曾經是如此,但是現在,如果不把那份自責與怨恨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如果不繼續殺戮與親人相似的人們,我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我想要殺人。
自從殺了父親的那一晚開始,我就不斷渴求著……
但是無論殺了多少人,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殺人,內心的空虛都無法被填滿。
--我想要殺更多人。
♀ ♀ ♀
塔芙面前只剩下一個跌坐在地的敵人,五芒夜影團第二暗殺部第七團的首領『乂煞氣o影乂』。但他現在可一點都煞氣不起來,顫抖的身體與恐懼的表情,不如說是『乂弱氣o影乂』還比較符合。
但還能跌坐在地算是幸運了,至少比塔芙身旁那些暗殺者的死屍要好上百倍。他們的死狀即為淒慘,一具具乾枯的屍體彷彿被人抽去體內所有血液與水份,那不成人形的模樣不禁讓人感到怵目驚心。
屍體的數量約略有七具,至於其他暗殺集團成員早就逃散各地,本來以金錢來維繫的羈絆就是脆弱不堪的,經不起這種程度的考驗,更別說能出生入死的情義。他們見苗頭不對立刻丟下首領與死去的同伴逃跑,當然這也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之前他們也多次想要逃跑,只是這次實踐了。
與首領的表情相比,塔芙臉上是自信與從容的微笑。那張笑顏因為逆著陽光顯得有些壓迫感,就算不是逆光,現在的首領也已經壓力十足,嚇到不知所措。
「剛才的……是什麼?」他用恐慌到接近崩潰的聲音詢問。
沒有人知道他剛才看見了什麼。
當大家將焦點注意在兄妹的戰鬥時,轉眼間塔芙那邊的戰鬥已經逆轉了情勢,甚至是壓倒性的勝利。
她踏著扭曲的地面往首領的方向前進。照那地貌來看,可以推斷該土地曾經被瞬間高溫熔解成泥狀,隨後又加速冷卻而形成扭曲崎嶇的地形。
「我不知道。」塔芙不加思考的回答道:「就算知道也不想回答,而且比起問這些問題,不覺得現在對你更重要的事情是逃跑嗎?」
就算她不說,首領也很想立刻逃跑,逃得越遠越好,但他實在沒有力氣與勇氣站起身子。
「為什麼要一直坐在地上?難道是小OO翹起來了,只好坐在地上掩飾嗎?」
雖然說出很欠吐嘈的台詞,不過沒人吐嘈反駁讓她有些失望。
失望歸失望,塔芙也不想多說什麼,現在她更感興趣的是另一個地方。因此,她走過了首領身邊卻沒有停下,繼續朝別的地方遠離。
♀ ♀ ♀
另一方面。
若依霏用聖法製造小型結界將希普曼亞薩因彈開,同時展開聖法治療筑亞薩因。
由於她的結界並不穩固,只能做為一時的斥力來隔絕這對兄妹,如果希普曼攻擊結界,憑若依霏一個人是絕對無法抵擋的。
「真是愚蠢又可笑的庶民。」
從昏迷中清醒的荒神凜音,站在結界與紫髮暗殺者的中央阻擋,即使她根本沒有戰勝的手段。
她所想的只是拖延時間而已,只要能抵擋到筑亞薩因傷勢恢復並且逃跑,任務也就成功了。
「以為殺人就能夠彌補嗎?我看你空虛的不只是內心,連腦袋都空虛了吧?」
「腦袋空虛的是妳,難道忘了弓箭對我毫無用處嗎?現在的妳,站在我面前根本毫無意義。」
「小看我可是會吃虧的唷!」
荒神凜音露出十足自信的笑容,接著從背包中拿出一柄墨綠色短刀。
看著那柄短刀,希普曼亞薩因先是呆愣,接著忍不住破口大笑。之所以有這種反應也不是不能理解,身為遠擊士的荒神凜音,竟然在暗殺者面前使用短刀。拿自己不擅長的武器向敵人展示,豈非關公面前舞大刀?
「你說過投射型武器無效的吧?既然如此,就來場刀劍比拚……!」
「哈!腦子燒壞了嗎?難道不知道我……」
沒給敵人說完台詞的時間,荒神凜音一個箭步上前,刀鋒直指胸口突刺。希普曼一手彈開朝自己胸口襲來的突刺,另一手順勢反擊,凜音卻立刻側身躲過。畢竟遠擊士的敏捷(AGI)需求也不比暗殺者少,雙方無論是攻擊速度還是反應都不分軒輊。
既然敏捷相當,接著比拚的就是短兵相接時的力量,關於這方面,使用長弓的荒神凜音有絕對的自信能勝過敵人,長弓所需求的力量(STR)絕不少於短刀。
然而事實上戰況仍是旗鼓相當,即使凜音擁有力量優勢,但在使用短刀的場合希普曼有更多的武器熟練優勢。
雙方就這樣一來一往,誰也沒能成功擊傷彼此。本來凜音就有一定程度的實力,要不是兩度衝動誤判對手的實力,先前也不至於負傷。
說實在,凜音非常的不悅。
她看不順眼面前的這個男人,甚至將他視為眼中釘。
「我說你啊……為什麼偏偏是你這種人?」
凜音一邊試圖傷害到敵人,一邊發出不愉快的抱怨:「明明殺人無數,明明性格扭曲變態,為什麼如此該死的傢伙偏偏是筑亞薩因的哥哥?」
這件事情讓凜音非常在意,就算是這麼十惡不赦的罪人,卻也在筑亞薩因心中佔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就算被傷害了,就算身受重傷,仍然狠不下心制裁他,甚至直到最後都還相信著他。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人?
「就算是這麼畜牲的傢伙,就算是這樣的你……她還是冀求著,不放棄最後僅存的親情啊!」
想殺了筑亞薩因?
她是你在這世界上最想殺的人?
為什麼這種話語能夠如此輕鬆的說出口?
凜音越想越氣,忍不住責罵:「……像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成為她的親人!做為哥哥居然希望妹妹死亡,真是太低級了!」
難道不知道筑亞薩因聽到這些話有多難過嗎?
要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原諒的!但是她最後竟然傻到去原諒這種人……
「厭離真言(Aum-Kampa-Kampa-Svaha)--!」
無法忍受一來一往的膠著狀態,凜音索性使用曾經被父親要求禁用的攻擊。
所謂的「厭離真言」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厭離不淨之物的真言。其象徵正是荒神凜音的姓氏語源,即守護三寶的荒神。
(註:三寶荒神,荒神的一種,也是治罰暴惡,除去不淨與災難的神。而三寶是指佛法僧。)
隨著凜音的言靈,地表開始產生震盪,地面的裂縫併發出許多火柱直衝天際。畢竟,厭離真言中的「Kampa」在梵語中作為「地震波」的語源,「離」在中文也有火焰的意思。
(註:離,六十四卦中第卅卦。離者為「火」。然而這邊是拆開解釋,「厭離」兩字別有其他意義。)
一道道的火柱如同牢籠般包圍希普曼亞薩因,使他只能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荒神凜音伸出左手,隨後,手掌放出了耀眼的強光,彷彿將太陽緊握在手中一般。
「--天限弓矢『巡箒和讚』!」
隨著少女的話語,長弓破除了光芒的覆蓋漸漸成形。那是一柄裹著金色弓身的和弓,總長度整整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
巡箒和讚,通稱天限弓矢。第四理法的象徵物,同時也是五大天賜神器之一。
凜音是第一次讓它顯示出真正的姿態,威脅塔芙的那次與之前的戰鬥都沒讓它脫離光芒的束縛,只有這次,凜音決定讓巡箒和讚顯現出來。
「膽大妄為的庶民啊,就讓你見識見識『天賜神器』的至高力量吧!」
彷彿高高在上的王者般宣告著。
無論對方是否有彈返投射武器的技能或裝備,在這至高兵裝的面前也毫無意義。
敵人沒有逃脫的方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處刑的箭矢逐漸準備就緒。
然而,在這絕望的場合下,希普曼亞薩因卻笑了。
「這樣做真的好嗎?」他故作從容的問道:「殺了身為筑亞薩因哥哥的我。」
「……」
雖然沒有回答,荒神凜音卻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所為。
「難道妳認為使用天賜神器,自己就擁有制裁的權力嗎?哈!真是笑死人了!妳不過就是假借天賜神器的名義,宣洩自己的憤怒與不滿,妳和我一樣,都是欲求殺戮的殺人鬼罷了!」
「……不是的!」
就算嘴巴上反駁,凜音也知道自己怨恨眼前的男人。畢竟他是差點奪走筑亞薩因性命的人,還一次次傷害她的心,更何況他還是個殺人無數的人。
說真的,若不是道德上不允許,凜音也曾經想過要折磨眼前的男人,讓他深刻體會自己的罪行。
--並不是為了什麼正義的理由,只是單純的私情而已。
「哈!承認吧!妳只是因為怨恨才想要殺了我,來吧,殺了我以後……墮落成罪徒也無所謂的話,就射出箭矢吧!」
面對希普曼亞薩因的嘲笑,荒神凜音卻動搖了,她的手顫抖著,遲遲沒能射箭攻擊。
「我……」
我確實怨恨著這個人,也確實想要殺了他。
雖然他是個瘋子,說的話卻也不是完全沒道理。如果我因為私情而殺了他,這樣的我不是也同樣的低賤嗎?
但是,難道要我放過這傢伙嗎?如果連面對這種程度的罪徒都無法使用天賜神器,那麼持有天賜神器又有什麼意義?
「為什麼我荒神凜音要去思考這些無聊的事情啊!不過就是殺了一個混帳,為什麼我要顧忌這麼多事情啊!」她大吼著,聲音聽起來彷彿要哭出來一般。
突然,一雙手覆蓋在她那顫抖的手背上,那是個溫暖的雙手。
「不要哭了,凜音。這種傢伙不值得妳哭泣,更不值得妳玷污雙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頭一陣溫暖讓凜音落下了在眼光打轉許久的淚水。
「笨蛋!誰哭了啊……」
凜音哭著反駁道:「我才不是因為不敢殺了他才哭泣,也不是因為殺人的壓力而哭泣,笨蛋……妳這個笨蛋什麼都不懂!為什麼我還要為了妳這種笨蛋哭泣啊……!」
天限弓矢失去了光輝,弓身也彷彿玻璃般逐漸碎裂崩落。
凜音卻不在意這些,現在的她只想轉過身擁抱筑亞薩因。
「我好害怕,害怕妳就這樣離開我……為什麼妳就是不懂?為什麼能夠輕易的讓自己陷入危險?在放棄之前,給我好好思考……如果妳敢就這樣死掉,讓本小姐哭泣的罪過妳承擔得起嗎?小心落入十八層地獄喔!妳這笨蛋……」
「對不起,是我太輕率了。」
說著,筑亞薩因拭去凜音臉上的淚水:「我會負責偷走妳的淚水,讓妳重回笑顏。」
「不要說這種漂亮話!」
凜音一把抓起筑亞薩因的領口,即使她剛才大聲怒罵,但她的表情並不是生氣,而是迷矓與不知所措。
就在筑亞薩因疑惑的不知道如何應對時,凜音的語調放軟了:「吻我。」
「哈啊?」
「『哈啊』什麼啦!」凜音感到不滿,但也只能紅著臉滴咕:「這時候……這時候不是應該這樣做嗎?居然讓重要的人難過哭泣,不是應該……應該、應該吻我來平息嗎……?」
「……妳少女漫畫看多了吧?」筑亞薩因無奈的吐嘈,卻將臉貼近凜音:「我要吻了喔?」
凜音沒有回話,也沒有等待筑亞薩因親吻自己,主動貼上的雙唇代替了言語與等待。
即使動作是那麼的生澀,但口中傳來的淡淡甜味彌補了不足。
「真是的……」唇與唇分離時,凜音用彆扭的聲音命令道:「不准妳再讓我擔心唷!」
「如果讓重要的人哭泣,需要用吻來平息……」筑亞薩因捉弄似的微笑:「凜音,我還真希望妳每天都為了我哭泣呢!」
「笨蛋!」
凜音罵著,害羞的將頭轉向別方。
不知何時,西方的地平線斜照出光芒,筑亞薩因注視那張被澄紅色夕陽照耀著的臉,向霞紅的天空立誓--無論發生什麼事,凜音,我都不會讓妳再次落淚,一次都不會。
澄紅色轉為茜紅,當筑亞薩因將注意力放在天空色彩的轉折時,凜音突然再次吻上筑亞薩因的雙唇。
是被四周的紅色調誤導的錯覺嗎?這次比剛才的吻還要炙熱,讓人如同中暑般感到暈眩,雙方的水氣在口中交換著,充滿了彼此的味道。
「嗯……唔嗯、筑亞薩因……嗯……」
呼喚的聲音變得曖昧不清,凜音像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氣,整個人往對方傾倒。要不是筑亞薩因及時站穩腳步,現在恐怕雙雙跌倒在地。
雙方專注於傾瀉彼此的心意,絲毫沒有察覺「厭離真言」的火焰逐漸淡微。希普曼亞薩因握緊手中的雙刀,等待時機一到就能直接奪下兩人的首級。現在的他並不是為了賞金而戰鬥,而是為了殺光眼前的所有人,為了聽到她們痛苦的哀鳴聲。
夕陽彷彿倒數的時計,天空暗淡的程度幾乎與火焰式微的速度成正比。
終於,最後一道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之下,取而代之的是刀光。
「嘩----」
血水噴濺而出的聲音,失去陽光照射的血看起來是接近黑色的暗紅。
筑亞薩因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的景象,血噴灑在她的身上,留下花豹般的無數點紋--紅色的血滴。
凜音跪倒在地,無神的雙眼彷彿失去了意識,她冒著冷汗一動也不動,連發出驚叫的聲音都沒有。
一旁的若依霏先是呆愣住,等她回神過來後雖然立刻展開療癒聖法,卻絲毫不起作用。
「……」
希普曼亞薩因看著從自己胸口穿出的刀刃,先是遲疑,直到見到後方的塔芙才理解了事實--塔芙從後方偷襲,將短刀從他的背後貫穿心臟。
明明應該是痛苦的,希普曼卻笑了。
「血的顏色……真美……」
一直以來,一直一直都在殺人,卻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血色。
從那一晚開始,就一直渴求著殺人。只要沉浸在殺人的快感之中,就能讓自己暫時忘記那一夜發生的往事。
那時候,若是肯鼓起勇氣趁早殺了父親,母親也不會死了。然而卻因為猶豫迷惘,直到母親死後才得到殺了他的決心。
比起殺了父親,自責感更加充斥了內心。
如果不把那份自責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如果不殺戮與親人相似的人們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因此希普曼亞薩因渴求著殺人,但無論殺了多少人,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殺人,內心的空虛都無法被填滿。
直到現在……
看著自己的鮮血,他終於明白了。
並不是想要殺了那些與親人相似的人們,其實他真正想殺的人……是自己。
「真是……太好了……」
希普曼亞薩因滿足的笑著。
一直以來都無法填補的內心的空虛,如今卻得到了滿足。
這痛覺才是活著的實感,這痛覺才能讓沉浸在過往幻夢的人清醒。
最後在滿足的笑容之下,希普曼亞薩因死了。
凜音雖然先前也一度想殺了希普曼亞薩因,但真正看到人死在自己眼前,一時之間仍感到難以置信。她畢竟也只是個普通的少女,從未見過這種大規模出血,甚至死人的場面。
筑亞薩因心理則十分複雜,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情面對哥哥的屍體,也不知道要感謝塔芙拯救自己與凜音,還是要憎恨塔芙殺了哥哥。
若依霏是三人之中比較冷靜的,畢竟不久之前剛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比起這些,她更在意自己的療癒聖法竟然無法及時拯救他的生命,對筑亞薩因有點抱歉與自責。
塔芙倒是不怎麼在意自己殺人的事情,看了看手中那把隨地撿來的短刀,覺得染了太多血很噁心,直接隨手仍到一旁。
「沒事吧?」她對著凜音與筑亞薩因問道。
兩人都沒有回答,呆愣著不發一語。
見到狀況不對,若依霏立刻走上前,站在塔芙與兩人之間。
「妳做得太過分了。」似乎是為了彌補對筑亞薩因的愧疚,若依霏代替她指責道:「不管怎麼說,殺人都是不必要的。」
被指責的塔芙只是歪歪頭,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過錯。
「換作是妳的話,會怎麼做?」
塔芙並不是真的在提出疑問,她這麼說幾乎是把若依霏逼到自己設想的答案上。以剛才的狀況來說,如果不殺了敵人,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事,甚至有可能害凜音或筑亞薩因死亡。
也就是說,塔芙的詢問代表著「如果妳想得到其他方法,就說出來聽聽如何」的意義,在旁人看來這是挑釁味道十足的發言,但塔芙本人似乎沒有挑釁的意思。
即使若依霏沒有明說,她微微下彎的嘴角隱約透露出不滿,卻因為提不出其他方法而無法繼續指責。
「不要指責塔芙……」
筑亞薩因深深歎了口氣,感謝與悲傷夾雜的眼神面對著塔芙:「至少哥哥他……最後是滿足的離開。我已經很久沒看過他那麼滿足的笑容了,自從父母死後,我甚至沒能重拾他的笑容。所以我……」
話才說到一半,筑亞薩因一陣哽咽,眼角擠出了淚水。
「……所以我……很感謝塔芙幫我找回最初的哥哥……」
聽到這句話,塔芙反而露出驚訝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嗎?
塔芙彷彿理解了什麼,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的天空。
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害自己重要的親人死去而感到自責,所以才變得那樣扭曲病態嗎?難道說……
--『她』也是這麼希望的嗎?
(插圖:筑亞薩因與荒神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