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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幻想曲》54 作者:鵠羈

作者:無聊ㄉ豪│2012-11-21 20:52:39│巴幣:0│人氣:195
<第五十四章 三月之約>


正當比武場上出現滔天巨變時,場下的混亂卻是稍稍緩和了些,而此最大功臣自然非柳雲及陸元燁二人莫屬了。
不過柳、陸二人知道他們只是依命行事的當鋒小卒,實際上能以冷靜的眼光審慎觀看這一切並給予正確指示的還是慕容妍,說到她,二人再不能強壓下在內心的驚訝,若非有慕容妍那寥寥幾句似玩笑的命令,牽扯進這場混亂的正派武林人士休想要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獲得些許喘息,這也顯露出慕容妍的聰慧實高人一等。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柳雲與陸元燁先不急著出手搶救在場的人,取而代之地則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了一陣子,這些用人命所爭取到的時間比什麼謀略都來得有用,一下子二人便大概弄清哪些人是內奸,不僅如此,他們還察覺到一個荒謬且諷刺的事實:正派武林裡面絕對有邪派的內應!
柳雲是真的被眼前極具諷刺性的景象給懵住了,那些曾在他幼時鮮明記憶裡朝著邪派大喝彷若勢不兩立的豪傑們全是狗屁,一旦在如此混亂場合中登高眺望,什麼見不得光的醜事全都抖露出來了,一思及此柳雲再不禁深深一嘆,面如土色;陸元燁卻是一點也無甚感觸,照他來看那些投靠邪派的正派中人是再自然不過了,不過既然他敢叛反就該有所覺悟,在剎那間陸元燁又感到自己掌握到慕容妍的心意,也懂為什麼慕容妍會特意留下尚未與中原武林建立關係的他而非其他人,只因他不用同其他人般有諸多顧忌,殺一是一、殺二便二,見到叛徒即當要他魂歸西天就是。
柳雲與陸元燁互望一眼,紛紛亮出彼此兵器,此刻二人雖是感懷不同,但卻意外明白自己待會該做什麼,但這與季子凡和安弈辰的情形稍稍有些不同之處,因後者是毫無來由地知道待會自己該做些什麼,而前者則因為各自的身份、武藝、關係等得知稍待自己該負責哪些區域,二者實不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只見陸、柳兩人只是各自對望後點點頭便提氣一縱往會場投去殺內奸是也。

待混亂稍減的當下,昔日讓季子凡自認功力略遜其一籌的年輕神劍門主朝著陸元燁拱手道:「感謝閣下能在如此水深火熱的時刻給予本門援手,吾乃現任神劍門主展一騫,尚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陸元燁此時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位算是新一代傑出領袖,此時神劍門主展一騫穿著青色武士服,身子在普通人中算是高壯,武器乃是佩在腰際的長劍,其劍鞘乃是略為暗紅,叫人不禁會多注意兩眼。
展一騫神芒內斂,待人雖不能完全放下身段,卻予人一種大派門主之風,讓人別有一番滋味而不至於產生厭惡之感,且看此人濃眉大眼,一臉的迫人英氣,倒頗有些昔日在飄香樓所見五大後起之秀之一的魏伸岳風格。

陸元燁雖是不滿神劍門的所作所為,卻仍是持刀回禮道:「在下陸元燁,久仰神劍門威名,
此番前來不僅是為了救濟正派武林一事,還有些要求得麻煩門主通融。」

旋又在心中暗道:「這展一騫不愧是神劍門新一派掌門,不但武藝驚人,就連江湖經歷比起柳姑娘也絲毫不遜色,看他眼神精芒內斂就知道此人是在場眾多門派裡少數不需我與柳雲幫忙便可自行脫離這場混亂的傑出高手。」

展一騫微微一怔,客氣道:「陸兄切勿多禮,請說出閣下的要求吧!」

陸元燁雙眼冒出殺意,強壓著如泉水般湧出的憤怒道:「請門主讓我與神劍門的張喬一戰!」

張喬即是陸元燁在那雪夜裡以卑鄙手段聯合一名小白臉書生偷襲救了陸元燁一命的大漢之劍客,並還打算以諸多藉口欲殺陸元燁滅口以奪其在一位白髮老者的死屍上所發現的奇書『秘錄』,當日陸元燁即在那大漢的屍體上立下毒誓不殺那劍客絕不罷休,爾後他更在秘錄上找到了那劍客名為張喬,此時想來陸元燁頓時感到昔日往事歷歷在目,血債必須血償,當日埋下的復仇種子終於也來到收成的時刻,鳴鴻刀一橫,深埋在心底已久的殺意便一下子無法遏止地湧現出來,更堅定了陸元燁殺張喬之心。

「張師叔?」展一騫微感錯愕,陸元燁感覺這名神劍門主在聽到那劍客名字的瞬間對他起了極大的戒心,這毫無疑問是要陸元燁說清楚來龍去脈,否則休想動他神劍門中為數不多的好手一根毫毛。「展某願聞其詳。」

此話再沒有先前的客氣與寫意,不過想想也屬情理之內,展一騫既能成為神劍門主,武功高強自然是無庸置疑,而方才陸元燁殺意盡現,即使換成了一般的普通好手亦可察覺事情絕不單純。

「這乃是在下與那敗類之間的私事,還請神劍門主勿要過問。」陸元燁先是正容地抱了抱拳,忽然又提氣喝道:「神劍門張喬小人快快滾出來,陸元燁依誓來報當日雪夜的血債來了!」

其聲音在這混亂逐漸平息的場地顯得格外突出,其餘倖存者紛紛好奇瞧往陸元燁這個方位,
還在鶴凝山一角進行著惡戰的柳雲此時當然感到莫名其妙,不曉得這陸元燁是為何從救人變成討血債來了,但轉念一想,心道或許這就是慕容妍口中的『雪夜約定』,柳雲倒也不計較,畢竟他的任務就是痛快地打幾場架罷了。

「閣下何人,張某人行走江湖一向都是有口皆碑,怎能讓閣下在我門主面前胡言亂語!」
一道聲音從神劍門人中排眾而來,當然就是那日犯下種種罪行的劍客張喬,卻見他瞧了一眼陸元燁,心中大訝:「這人不就是那雪夜的匈奴人嗎?……該死,早知那時就該謹慎點,待至妖后走後再回頭解決他!」

張喬當然不曉得那夜的女子是妖后之徒冷香映,但張喬也想不到若是當天他真等到冷香映走後回頭殺陸元燁,現下他早已成了一具白骨,試想,稍晚出現的那長髮男子既然敢跑來查探冷香映的下落,那麼在武功方面即使比不上冷香映也一定足以自保,如果當真讓他碰上了張喬,下場自然可推想出來。
由於那雪夜之事相關者都已死盡了,張喬亦主觀性地認為這點事妖后那類的大人物絕對是不屑一顧,而那匈奴人雖然沒能親眼看見他身亡,但就憑那一身是傷的身體也頂多再讓他熬個兩、三刻鐘,即是說,張喬完全不怕別人會透過什麼線索知道雪夜之事,因為所有人都死光了,他自己當然也不可能蠢到說溜了嘴。
這些日子以來張喬是過得十分舒適,他當然不會知道自己所認為的妖后是其弟子冷香映,也絕不會想到居然會有一名長髮男子在隨後出現且出手救了陸元燁還道破了『秘錄』一事。
所以當張喬看見陸元燁的同時,心裡是又感奇怪又感自己太過失策。
不過一事歸一事,這暗嘆自己失策是不錯,但張喬卻沒因此流露出任何不尋常的情緒,張喬自然也不認為憑這區區一名從北方逃亡而來的匈奴人能夠擊倒他這位無論是在武林中還是門派裡都威名赫赫的使劍高手,雖說陸元燁手中那把鳴鴻刀確實讓他頗感忌憚,但今日與那日不同,張喬現時握在手中的劍亦是一把好劍。
這時張喬與陸元燁二人皆一讓不讓地怒目相視著,此間微妙的情況在於張喬本身,因若他這齣戲演出失敗,首先出手要他命的絕對不是陸元燁,而是神劍門歷代以來最年輕的掌門展一騫。

陸元燁見張喬一點也沒有悔改或認錯之心,不禁面容冷酷地哂道:「看來張小人不知道秘錄已落入我手,否則絕不會說出如此引人大笑的瞎話啦!」

提及『秘錄』二字,神劍門人皆不禁面面相覷,皆是想不到原來這名出手救了他們的好漢就是昨日那話會所指的外族人。

張喬唯恐陸元燁拿出秘錄證明他所犯下的罪行,搶先提劍指著陸元燁喝道:「忒多廢話,就讓張某人親手解決掉你這欲詆毀我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匈奴人吧!」

說罷張喬不讓陸元燁再有開口解釋的機會,手中劍鞘一扔便是一抹寒光朝陸元燁急射而至,劍是好劍、劍法亦是好劍法。
在張喬方面而言,他實不希望陸元燁會洩漏雪夜之事,所以才使出神劍門的精妙劍招務必要在幾招內了結陸元燁的命,當下他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匈奴人武功已入大家境界,張喬是迫不得已才以此劍搭配神劍門不傳劍招『奔流劍』迎戰,沒辦法,誰叫陸元燁不僅武功高強,還手握一把令張喬頗感忌憚的鳴鴻刀呢?

「瞧!張師叔竟然拔出了水寒劍迎戰了!」

「那架式……莫非是奔流劍法!?」

神劍門眾不禁要對眼前這異象詫異得一塌糊塗,在不明白現狀的情況下,眾人只得傻傻地杵在原地看二人決鬥。
對不了解內幕的神劍門人而言眼前當然是相當詭異的畫面,論輩分張喬還排在現任神劍門主之上,由此可推知其武功必定不弱,至少比起一般武林好手還要強上不少,可對上了這名來歷不明的外族人張喬竟是如此慎重行事,不但出了威名赫赫的水寒劍,還搭配有加成效果的奔流劍法,這完全是大改了其先前作風。

展一騫雖也是無以插手,可在他見張喬一出劍便是招招奪命,心中暗道:「張師叔定是有事瞞吾,否則出手怎會如此心虛?」

儘管陸元燁心底已做好準備,但他卻萬萬沒想到這張喬是說打就打,在張喬第一招『奔流始湧』時他險些就閃躲不及而命喪劍下,其後他更是被迫得只能防守,劍招完全施展開來的張喬則是毫無顧忌地一招比一招狠的攻向陸元燁,不一會陸元燁已身中數腳,若非陸元燁武功高明加上鳴鴻刀在手,只怕再一刻他就得落敗身亡了。
這套奔流劍法乃是神劍門的初代掌門所創,雖他武學天份不及其師弟,但此人天資也決計不差,除了此套劍法外他亦另創了幾套不世劍招,又因這人皆是以水悟招,所以劍法名稱都與水有關;『奔流劍法』講求強與快,就如同怒濤的瀑布般的衝勁與急速,令敵人尚未自立陣腳便已手腳無措,這張喬既然身為神劍門師叔級的角色,這奔流劍法使將起來自然也就是信手拈來的程度,怪只能怪陸元燁先前實在太過低估此人的能耐才會一出手便落到如此田地。
只見張喬劍身舞出了幾個平花,趁陸元燁抵擋之際突然唰一聲地變招改刺為斬,卻又是一招『急瀑直下』,此時當真是陸元燁性命保有與否的關鍵時刻,因其於神劍門眾人怕刀劍無眼,個個都與之有些距離,而展一騫雖心生存疑,但也因仍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透,亦來不及阻止張喬辣手殺人。

張喬見勝券在握,不由得冷笑道:「你這小子死前能親眼見到本門的奔流劍法也總算是死得其所了!」

儘管神劍門人不知為何張喬只因一言不合便要殺人,但聽聞其讚了本門劍法後不免心中大喜,個個爭先恐後地喲喝著幫張喬喝采。

「哼,即便功力不及你又如何,我用命跟你拚啦!」陸元燁被激得怒血沸騰,發了狠硬以鳴鴻刀胡亂砍了那水寒劍數下,說也奇怪,這無招無式的幾刀竟虎虎生風地帶著幾道奇異的光芒,不僅輕易破解了張喬的殺招,還迫得他踉蹌後退了幾步。

見神劍門眾如此輕易鼓譟,展一騫俊眉微皺,心中不悅道:「想吾神劍門如此門派,手下收的竟都是這等只會拍馬屁的貨色……」

頓了頓又暗道:「反觀這位陸兄弟雖然是匈奴人,可瞧他氣宇不凡,且還能與張師叔拆下那麼多招,即使凶險卻也尚未落敗,光憑他手中那刀就可曉得此人不是泛泛之輩,想其前景定是一片大好光明……不行,看來我得想個法子來阻止這場打鬥。」

陸元燁當然不會知道這鳴鴻刀既為寶刀就定有其驚人之處,這其一便是要使用者忘懷一切得失,只刀勢越狠越好,而這陸元燁剛剛發了狠的胡亂砍即是符合箇中道理,否則試想這亂砍一通怎會比的上張喬所使的奔流劍法呢。
陸元燁怔怔地看著鳴鴻刀,這尚是首次他令它產生異變,雖不知先前那奇異的光芒是從何而來,但又同時欣喜若狂,更是心下大定,暗道這定是上天註定好要張喬那廝慘死在鳴鴻刀下。

張喬驚魂甫定,他一生縱橫江湖,哪有像現在一樣眾人面前丟了醜,一肚子氣正欲發洩,只得惡狠狠地盯著陸元燁道:「好啊,你個匈奴人竟會使妖法,莫怪你有恃無恐敢誣陷張某,數個月前吾等在關外中奸人之計前曾與一群匈奴兵談話,其中說道他們正追著一名會說漢話的匈奴人,後來咱兄弟死絕,只餘下我一人,先前我還以為是眼花看錯,這下越瞧越覺得你這身影熟悉……哼,想必你與那偷秘錄的老賊和那叛我的二弟定密謀已久。」

頓了頓後又慘然一笑道:「哈,我還想呢,難怪那夜我二弟會為了你捱那必死的一劍!」

這張喬倒也是聰明狡獪、工於心計,這番話不僅讓陸元燁極為氣怒,同時也等於是向神劍門,亦是向門主展一騫解釋當天事由,更絕的是這裡邊還隱約透著先前他不欲將此說出口的苦衷,若是不曉得此事者登時會認為張喬是不欲讓外人曉得他二弟背叛之事才絕口不提,加上此時他又表露出一副悲痛萬分的模樣,不禁又叫人更信了幾分。
雪夜之事在場眾人當然無一知曉,此下聽張喬細細說來,這謊話假中有真,真中卻又帶假,著實叫局外人分辨不出,神劍門眾瞧陸元燁刀子確有幾分詭異,加上張喬乃是師叔之流,自然也信他較多。
饒是展一騫機智過人,卻也一時半會摸不透此話真假,只得又站在原地默默思索這話中可有矛盾之處。
陸元燁聽完張喬之言,不覺又驚又怒,但眼下眾人絕不會取信於他,且他亦無法解釋刀子異變之事,只好以刀遙指張喬,力圖先殺他再求解釋,可他卻萬萬想不到這結果與張喬的算盤不謀而合,說到真功夫他又怎會是這在江湖上打滾許久的張喬對手?
卻看張喬朝陸元燁的胸口又刺一劍,陸元燁欲提刀擋格,可怎知這竟是個虛招,且見張喬反手一挑,鋒利的水寒劍竟幾欲震飛了鳴鴻刀,陸元燁大訝,只得忍著手麻快快往後退了開。

張喬不知為何忽地停手,先是對陸元燁露出一抹冷笑,後又瞥了瞥展一騫,道:「門主,張某看這匈奴人武藝倒也不錯,只道是年紀輕輕卻走了偏路,但這也不打緊……這事就咱們知情,不向其他人透露便是,請門主放他一馬吧!」

原本眉頭深鎖的展一騫聽見張喬如此說臉上立刻浮起淡淡微笑,剛才那些會兒他都在思考要如何勸二人住手,現下張喬聽這麼一說他心中自是歡喜,當然也不可能拒絕他的要求。

「張師叔如此深明大義,吾十分感謝……」展一騫向張喬拱了拱手,又對著陸元燁道:「陸兄,方才吾張師叔早已有數次殺你的機會,但卻都故意手下留情,想必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請先緩緩怒氣,待吾等查明真相後即會給陸兄一個滿意的交代。」

陸元燁心中恍然,暗道這廝是利用自己來消弭展一騫對他的疑慮,一思至此不禁連忙怒喝道:「張喬,你這人卑鄙無恥至極,我今日不拚個你死我活絕不善罷甘休!」

正當陸元燁又要動手時,突然神劍門裡又竄出一人擋在了張喬面前冷然道:「這位陸兄弟口口聲聲說張師叔是兇手,想必應該有足夠的證據才是吧?」

此人正是先前曾與季子凡和安弈辰對峙過的簡姓儒生,在這之前他亦提過自己是神劍門主的座下第三弟子,實力自然也是萬萬不可小覷,陸元燁朝他打量了一會,估計其武器是這人手中的判官筆。
經這簡姓儒生一提醒陸元燁方才想起他手中還有本秘錄可說明真相,冷哼了一聲後便要拿出秘錄來揭開張喬的假面具,可他找了半天卻發覺秘錄早已不在自己身上,對於這簡姓儒生的問話自然也就沒了下文。

那簡姓儒生看陸元燁臉色數變,知道了他手中並沒有足以證明張喬所犯下的罪證後又道:「看來這位陸兄弟的證據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在下認為還是等閣下找到後再上門興師問罪也不遲呀!」

值此同時,陸元燁瞥到了張喬正露出一閃即逝的狡詐笑容。

陸元燁登時醒覺,立刻惡狠狠道:「張喬你這卑鄙小人——!」

秘錄自然是張喬趁著陸元燁被他打得手忙腳亂時下手竊取的,可先前的戰況激烈異常,也就沒有人注意到張喬何時下了手,更甚者還會認為那是張喬不願傷害陸元燁性命而做出的舉動。
雖說陸元燁的確是在危急時刻下幫了神劍門不少忙,可在這種種情形過後,不少的神劍門人已紛紛對陸元燁怒目相視,此時又見拿不出證據的陸元燁又要發作,只道這廝是惱羞成怒,當然皆亮出了兵器要擒下這名無禮之徒。
展一騫皺了皺眉頭,即使他覺得事情並不單純,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再袒護陸元燁,只得轉過身去表示不理此事。

「住口!」簡姓儒生判官筆一揮,怒然道:「吾等不容許閣下再有污辱我神劍門人之行為,若閣下再不知好歹,即便方才你在危急之中助了神劍門一臂之力,卻也休怪神劍門將以怨報德!」

神劍門眾轟然應諾,顯然亦覺得這簡姓儒生說的話著實在理,但此刻的陸元燁早已失了理智,哪會在乎他的勸告?
卻看陸元燁大喝一聲,身旁突地幻出數個身影,使出當日與季子凡對決時用的招式『殘神刀法』。

簡姓儒生微微挑眉,不敢稍加妄動,心下思索道:「這便是異邦的招數麼?」

此時神劍門人皆是你瞧我我望你的,似乎都沒人曾看過這招式,還紛紛道這乃是匈奴妖法云云。
就在此時,展一騫出手了。
暗紅的劍鞘一閃而逝,這一手確實是痛下殺手,半點也不做猶豫,一劍筆直地刺穿陸元燁的數個身影,比之昔日的季子凡還要快上太多,連陸元燁本人都未曾想過這尚且年輕的神劍門主竟有如此的好身手,才一個晃眼呢,陸元燁已在與展一騫的拆招中被擊了一掌,狼狽倒地咳嗽不止。
誰都沒想到這前後都表態不願出手的展一騫會突然出手,且這麼一出手非是要掩護陸元燁,而是真的要殺了他。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一個人有那麼大的變化呢?

「說!」展一騫出鞘的劍直直地指著陸元燁的脖子,眼神冷酷地瞪著他道:「你這『殘神刀法』是向誰習得?」

若非展一騫無意逼問這句話,此時的陸元燁定然在莫名其妙的情形下飲恨當場。

陸元燁愣了愣,心想事情怎會這麼巧的,嘆道:「沒想到那老頭口中說的人居然是你……唉,罷了罷了,你殺了我吧!」

在場所有人包括張喬也搞不懂這又是哪一齣戲,原先他還以為這展一騫是為了不失神劍門的顏面才出手,但看眼前的情形卻又完全不像那麼一回事……莫非這兩人先前有過節?
張喬搖了搖頭,心道無論此二人之前有啥過節,總之展一騫肯代替自己下這手那真的就是再好不過了。

展一騫怒道:「哼,莫非汝以為吾不敢下這手!?」

說罷便是要刺下雷霆萬鈞的一劍了結陸元燁的性命。

「你不准殺他!」

伴隨著這劍下來的是一聲怒吼,還有四名以極快速度飛身而至的人影。
這又是一個任誰都猜臆不到的莫大變數。



時間回到稍早之前。
當時的易天行正手持赤龍珠,冷冷地站在原地盯著五名行主。
雖說在場眾人莫不為其議論紛紛,但過了許久還是沒人敢搶先發問。
赤龍珠仍是如火一般的鮮豔,卻早已不像先前那麼特別。
鐵左劭是第一個看出此間變化而露出訝異神色的人,而隨後五名行主亦是驚訝得無以復加。
赤龍珠已閃爍不出龍氣。

易天行淡淡道:「怎麼,難道你們五個瞎了眼認不出此珠的來頭嗎?」

五行行主面面相覷,就連先前經驗最為老練的火行男子表情也產生了些許動搖。
這一切的緣由並不難推導而出:話說先前趙雲因被土行男子的歹毒暗器所傷而奄奄一息,神醫華佗診斷如果想要救其性命就必須取得三龍寶器之一,以裡面所蘊含的龍氣作藥引迫出體內毒素;天下之大卻鮮少有人能與三龍寶器的持有者做正面衝突,可碰巧慕容者卻是這例外中的例外,在親眼見到赤龍珠已無龍氣後五行門便不難猜出慕容冠定是用了某種方法請出易天行入宮盜出赤龍珠相救趙雲,而無論易天行是為了什麼目的都也被五行門認定這是公然挑釁,如此一來身為五行門的行主又怎可能在這種節骨眼上逃走呢?

火行劍客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詫異道:「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把龍氣給了趙子龍而不是為己所用……趙雲當真有如此價值?」

武千赫愣了一愣,似乎對這個消息感到無比訝異。
不過想想這也是在情理之內,他身為一名漢朝將軍,自然會對宮中之事多加注意,而如此內情當然會令他為之色變。

「你太過小覷他哩!昔日能接下我卅招的人豈會是易與之輩?」鐵左劭瞥了驚訝不已的武千赫一眼,插嘴道:「那趙小子可是左老頭親手調教出的好徒兒,就依我看現下的趙雲要和你們金行主打成平手也絕不是什麼大問題。」

火行劍客斂起了笑容,板起的面孔似乎是代表著他對趙雲這個人重新做起評估來了。
值此同時,陸元燁適巧正在一旁與張喬鬥成一片,附近的叫喝聲與議論聲不絕於耳。

易天行並無理會鐵左劭的發言,亦不管週遭的吵雜聲,只是又逕自對五名行主淡道:「現在你們是退還是不退?」

火行劍客冷笑道:「傳聞易天行一向獨來獨往,從不與別人打交道,誰知今日竟會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出頭?」

易天行情緒絲毫不為其所動,冷哂道:「怪哉,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我會為了那區區小門派而親自來找你們嗎?」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又紛紛為之色變。
這的確是出乎所有人的料想之外太多太多了,近乎九成的人皆是認為此番易天行會來場肯定是為了替那被滅門的小派出頭,可現在易天行居然直語這事與他無關,那麼他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到這裡來呢?
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火行劍客似是認定易天行來此的動機肯定是為那門派復仇,因此心理上受到的打擊著實不小,最要命的是在如此之際易天行卻又放出更為濃烈之殺氣,迫使火行劍客不得不運氣抵禦。
才短短幾句話就已佔了上風,如此情形直叫他人嘖嘖稱奇。

「……那你又是為何來此?」出乎意料地,至始至終一直沉默不語的金行主首次開了口。

這個看來才三十多歲的青年人的聲音給人一種沉穩、歷盡滄桑之感,成熟氣息與鐵左劭相比也僅僅只是略遜一籌而已,更奇妙的是,他甫剛開口就化解掉了火行劍客心理受到的打擊。
易天行稍稍頓了頓,眨巴著眼的血紅瞳孔似乎代表了他對這個金行主產生了些許興趣。

鐵左劭聽金行主如此一問也忍不住問道:「是啊,閣下說要找人算帳,但卻又不是算那門派的帳,這可把鐵大爺也弄糊塗哩!」

易天行的殺氣加劇,帶著笑意道:「假若我今日把你們這五名行主盡皆重傷或宰掉,想必你們門主也應該要出面找我談談了吧?」

說罷即提槍躍步上前,速度快到讓人剛看到一抹淡淡的殘影時,他的下一個動作卻早就已經結束了,如此速度與修練『龍圖功』的季子凡幾乎不相上下,甚至更勝少許。
這時易天行的語氣態度與方才截然不同,此刻的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嗜血狂魔。

鐵左劭對正欲上前追擊五行門眾的武千赫沉聲喝道:「從現在開始不要做出任何不必要的動作。」

武千赫雖然明顯表情僵住,但仍是聽從鐵左劭的指示安靜地站在原地。

「他的目的竟是門主!?」金行主臉色數變,瞬間反應過來舉戟擋格並對其餘行主大喝道:「撤,此次不必理會五行門的聲譽!」

金行主的話才剛語畢就感受到自上方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壓力,隨之而來的是一把漆黑長槍帶著風聲呼嘯而過,他的反應倒也不慢,一提戟便打算趁易天行槍勢未已就打斷其讓人不能喘息的攻勢,但怎知他快易天行卻又比他要再快上不少,下挑的招硬是在剎那間被改成了斜劈,金行主就在這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被打倒在地。
鐵左劭似乎一點都不打算要插手。

火行劍客見身手不凡的金行主居然在眨眼間就被易天行放倒,不禁立馬後撤了數步,疾呼道:「分四路逃!」

火行劍客一提氣便是要向樹林遁逃而去,可怎知就在他剛要轉身的時候竟目睹到了代表著死神的信物。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火行劍客也不禁在這當下亂了手腳,本應沉住的氣卻總是沒辦法給壓下去,
他看著死神的信物,喉嚨則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是一張十分古怪的面具,有雙血紅色的瞳隱在面具裡,藏著十足的殺意。

「天真、太天真了!」易天行毫不猶豫地一掌擊在火行劍客的胸口,狂笑道:「難道你們真的以為自己逃得了嗎!?」

火行劍客雖在危急時刻護住了心脈,卻還是撐不住而吐了口鮮血飛出了數丈之外動彈不得。
其餘人原以為易天行應該會衝至火行劍客身旁給予致命一槍,但令人意外的是易天行卻連理都不理倒地不起的火行劍客,那種感覺就像是孩童對於壞掉的玩具失了興致一般——無論對方是多麼強勁的敵人,只要彼失去了戰鬥能力,易天行就絕不會對其再望一眼。
要說易天行完全沒在乎過他們的死活,不如說他只是單純在享受殺戮的快感而沒時間理會這種俗事罷了。

武千赫見身手不凡的五行行主竟會露出如此狼狽模樣,不禁駭然暗道:「瘋子、瘋子!這個易天行絕對是個十足的瘋子!先不論其武學門路詭異莫名,光是作風就不像是個正派門人該有的表現,反倒還像足了不折不扣的邪派魔頭,在邪皇之後就沒看過半個人像這樣毫不掩飾地釋出殺意而不怕被發覺的,唔,難不成……?」

一思及此,武千赫看向易天行的眼光越顯銳利,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任何能證明他猜測的蛛絲馬跡。
值此同時,五行門又已有兩名行主連續被易天行給放倒,而僅存的木行男子雖是沒命地向外遁逃,但明眼人都看的出只憑這種速度是絕對逃不出易天行的手掌心的。
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感覺到易天行的身影與自己越來越近,木行男子不禁暗道:「如此逃下去結局只有慘淡收場,不如賭他一賭,跟他拚了!」

卻見木行男子腳步忽定,長劍朝後幻出閃閃金光,雖說任何人都認為這是狗急跳牆而有的舉動,但一波比一波悍猛的劍氣卻又令人隱隱感覺這不僅僅是被迫使出的那麼簡單。
木行男子發出了一連串的刺擊,每招每式皆是針對即將踏上此位的易天行所出,招招鬥狠、劍劍奪魂,此間變化自然惹來在場眾人的驚呼聲,由此可推測這個招式在整個武林中定是大有來頭。
高速移動的易天行身形微微一滯,似乎對此招的猝然發出感到些許驚訝,接著又是一連串身隨劍退。
這尚是五行門一干行主對上易天行以來首次搶到反攻的機會。

武千赫暗暗點頭道:「這五行門卻也不是浪得虛名,在如此凶險的形勢下竟還能從易天行手中搶到反攻……」

在武千赫身旁的一名穿著破爛的中年男子聽到這番評論後突然一陣嘿嘿怪笑,這等行為自然引來了武千赫的注意。
此人身型略像鐵左劭,滿面的斑駁以及全身的不修邊幅似乎是他的招牌行頭,不過即使衣裝破爛此人卻也絲毫不在意,這種目空一切的舉動在他人來講就是個『狂』字,武千赫稍稍打量那人,卻也難在一時半會中看出些什麼。
嚴格來講此人最顯眼的部分在於他的武器——那是把刀,一把即使還未出鞘就令人能察覺其濃厚殺意的怪刀。
說它怪的原因在於這刀並沒有像所謂名刀有著奇特刀身,從刀鞘看起來這不過就是把隨處可見的刀子罷了。

正當武千赫想上前請教那中年男子時鐵左劭突道:「五行門輸哩!」

那中年男子聽鐵左劭這麼一說後不禁斜睨了身旁這已名滿江湖的大漢一眼,然後冷冷地哼了一哼。
鐵左劭與武千赫相互對視,皆是對這名行為怪異的男子留上了心。

武千赫看著持續猛攻的木行男子與只躲不防的易天行,不解道:「鐵前輩何出此言?依晚輩拙見這劍招十分精妙,即使是易天行要在一時半刻破解這劍招亦是相當困難,怎麼才一會鐵前輩就說五行門輸了呢?」

鐵左劭瞧著彼端的兩人,淡淡道:「此招乃是五行木門的壓箱寶『木狂嵐』,只要出一招就得將其後變化盡皆舞盡,每一式又暗藏了五至七種不等的後著,威力著實強大,這是其優點卻也是此招唯一的缺點。」

武千赫雖疑惑鐵左劭怎會對五行門的招式如此熟悉,但還是按耐住好奇心,順著其話尾問道:「既是優點,鐵前輩又為什麼說這亦是此招唯一的缺點呢?」

就當鐵左劭才剛要回話的時候呢,武千赫的雙眼以及雙耳便已獲得了解答。

只見不遠處的易天行單手提著口吐鮮血木行男子,冷冷道:「這招威力的確十分強大,但只要封死其所有後著,無處宣洩的劍氣便會全數反彈到施招者的身上……看來這是個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的招式呢。」

木行男子張口似欲說些什麼,奈何此時的他被易天行提著且又身受重傷,張了張口所換來的只是一陣徒勞。

「哈哈哈哈,看來在我之前似乎有不少蠢蛋慘死於此招之下啊!否則你又怎會以那種充滿自信的眼神來應戰呢?」易天行大笑,握著木行男子脖子的手卻又是加重了力道,只見木行男子在一陣掙扎後已失去了意識。

看著那雙漸漸褪為金色的雙瞳,眾人不禁認為易天行已玩膩了這場貓捉耗子的遊戲。
若無意外,五名行主的大限已至。
易天行的雙眼突然又聚焦於不遠處的某個人潮。

「你不准殺他!」

一聲怒吼突然發出,接著是一條人影倏然朝那人潮中掠去。
那人潮的位置正是陸元燁與神劍門發生爭執的地點。
怒吼聲發出不久後,遠方又一抹人影亦快速地朝神劍門躍去,定睛一看,那人卻是柳雲。
此時異變突生,在眾人都摸不著頭緒時易天行竟把手上所提著的木行男子朝神劍門主展一騫就是狠狠擲去。
這便是上述所提及的三道人影。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第四道人影居然是那名穿著破爛的中年男子!



所有人都懵了,但是最懵的仍是欲一劍讓陸元燁歸西的神劍門主展一騫。
除去與陸元燁同行的柳雲外,其餘人為何會出手搭救陸元燁就是個天大的謎。
首先讓人猜不透的就是率先發出怒吼的那人,此時的他不如昔日輕鬆自在,身邊也沒有半個女姬,身材健壯、一臉凜凜迫人英氣的不是五大後起之秀其一的魏伸岳是誰!
其次是易天行,江湖誰都知曉要阻止易天行做一件事是多麼地困難,可易天行居然在見到陸元燁有難後便立即放棄掐死手中的木行男子轉而發出拯救陸元燁的最關鍵一擊,要知若非易天行這手使得甚是絕妙令展一騫不得不先自救,否則即使魏伸岳等人輕功如何了得也只能是遲了一步。
最後則是那不知其深淺的古怪男子,瞧其面容看來年已知天命,但身手卻堪堪不落於眾人之後,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武千赫暗道若此人是個大人物其輩分怕是要與鐵左劭這類人相當。

展一騫的反應也甚是出色,一點都沒被突如其來的多面攻擊給震懾住而拖慢了動作,先是往後掠出數尺閃開了被充當暗器的木行男子,接著雙手後負向阻止他的眾人冷聲道:「諸位何以阻止吾替天行道解決這名外族人?若各位給不出個合理的答覆,神劍門必將追究到底!」

柳雲沉著地拔出長劍,回道:「陸元燁乃是現今季太尉季子凡的人,即便是只有衝著季子凡這三個字我也絕不能讓你再傷此人半分毫毛!」

魏伸岳快速地幫陸元燁點穴止住了傷勢,接著護著他道:「魏某的理由將與旁邊這位前輩相同。」

所有人在這時皆把眼光放到那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身上,無不好奇以魏伸岳如此性格及身份怎會尊稱此人為前輩。
而回答就到底為止,除了柳雲及魏伸岳二人外,中年男子與易天行皆是閉口不語。

展一騫先是瞄了瞄那中年男子,接著盯著易天行沉聲道:「請易大俠給神劍門一個合理的解釋。」

易天行的金色瞳孔凝視著展一騫,淡淡道:「你認為就憑一個連衰敗的鐵劍門都滅不掉的門派夠格和我喊話嗎?」

接著突然話鋒一轉道:「今日暫且放了你五人,給你們三個月時間好好療傷,但若你們敢在三個月內現身於江湖中,哪怕只要是一點謠言流出,易天行在此承諾我定會親自用雙手將五行門滅得一乾二淨!」

五名行主中只剩水、土二名行主還保有意識,只見二人互看一眼,點點頭後即將其餘行主扶起並離開了會場。

鐵左劭感覺這三個月時間給得不太尋常,不禁暗自蹙眉道:「莫非三個月後將有大事發生?」

見易天行如此不給神劍門面子,展一騫雖感羞憤莫名卻仍是忍了下來,一邊心中暗罵神劍門絕不會給易天行好果子吃,一邊又盯著那名不修邊幅的怪人問道:「前輩的理由呢?」

怎知那怪人還是不回話,只是走到了一棵大樹旁,看似隨意地出刀一揮便又還刀入鞘了。
在場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這人為什麼要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但令人驚訝的是展一騫竟露出愕然的神情。
不只是他,就連易天行與鐵左劭等人都微微地愣了愣,顯然開始在意起此人的真正底子。

那怪人指了指那棵樹道:「這便是我的回答,夠種的話拔劍吧!」

這番話下來直叫不少人感到十分地莫名其妙,就如此輕輕將普通的刀子一揮代表了什麼,這人又是哪來如此的自信要神劍門主親自下場與他單打獨鬥呢?

一旁的鐵左劭忽然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拍手道:「原來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武千赫問道:「鐵前輩知道那人的身份?」

鐵左劭沉吟道:「武家小子可曾聽聞過『刀尊』二字?」

「前輩說的可是當年與劍聖齊名的刀尊?」武千赫愣道:「晚輩是曾聽說過,不過據傳言在數年前劍聖與刀尊約戰鹿口潭,並要求輸的人退隱江湖,而結果是劍聖勝了刀尊,那刀尊倒也信守諾言,從此就沒在江湖上行走了。」

鐵左劭搖頭道:「錯了,當年的確是有約戰鹿口潭這回事,但江湖謠言又怎能聽信,又是誰說劍聖贏了刀尊?」

經鐵左劭這麼一個解說,武千赫在心中對刀尊的形象大略已有了一個雛形。

「難道前輩是指這人就是刀尊?」武千赫頓了頓道:「不過以劍聖前輩的年紀而言,刀尊比起來要年輕多了。」

鐵左劭又露出了一抹不尋常的微笑:「我可從沒說過這人就是刀尊。」

武千赫一愣,正欲再問時卻見鐵左劭示意他繼續看戲,雖然他心中著實有不少問題尚待釐清,不過最終還是耐下了性子。
突地,在一陣徐徐微風吹過鶴凝山後,那怪人先前拿刀揮過大樹的中心部位竟無故地斷成了好幾截,由於頓時失去了支撐點,整棵樹也就因此倒了下來。
原來之前那怪人隨手一揮就把一棵給劈斷,而那一刀裡面又藏有好幾式,等若別人出了十刀他卻只要出一刀,這一刀不僅速度快到平凡人的肉眼完全跟不上,就連身手高強的武千赫也漏數了好幾刀。

展一騫穩穩地拔出了佩劍,冷冷道:「閣下與刀尊是什麼關係?」

「是什麼關係你管不著,只是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這匈奴人的性命。」那怪人示意要魏伸岳先將陸元燁帶往安全地帶,心下思索道:「原來就是他……不過將這套刀法給了這小子值得嗎?」

展一騫冷道:「傳聞刀尊有三名關門弟子,大弟子『霸刀』、二弟子『狂刀』、三弟子『絕刀』,看來閣下應該就是刀尊的第二弟子『狂刀』,據江湖傳言,刀尊的三名弟子皆有與鐵血大爺等人一較高下的資格。」

那怪人倒也乾脆,承認道:「你猜得不錯,我就是『狂刀』向問泓,就是你們所謂刀尊的第二弟子。」

又指了指陸元燁道:「哼,這學藝未精的臭小子還得叫我一聲師叔呢!」

向問泓也算間接道出了出手的理由,只是誰人都猜想不到為何陸元燁居然會搖身一變成了霸刀的弟子。
消息來得太過突然,在場任何人盡皆譁然,陸元燁的身價頓時水漲船高,成為誰也不敢小覷的人物,這緣由並非來自於他自身的武功,而是其背後的靠山。
即使強大如鐵左劭也不願在非不得已的情況下就當上刀尊的對頭。

「霸刀現於何處?」展一騫的殺氣驀然遽劇,一點也不因對方是赫赫有名的刀尊之徒而有所畏懼。

向問泓瞇著眼直直盯著展一騫瞧,忽然嘆了口氣道:「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孰知向問泓話還未說完,展一騫就劍氣一劃,直將地面刻出一道痕,盡顯神劍門之威風,同時也打斷了向問泓的勸告。
展一騫如此行為是神劍門人如張喬或簡姓儒生從未見過的,這也代表著霸刀與展一騫的仇恨結得多麼深。
但在場所有人除了向問泓之外似乎誰也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一旁張喬的心可就不像先前那般輕鬆愉快了,試問若有某甲打傷了某乙的師姪,且某乙的門派在江湖中是赫赫有名的,再假如某乙的武功遠勝於某甲,那麼當某甲碰上了某乙後其結果將會是如何?
張喬不願想像他就是那個某甲。
但在這節骨眼上他逃也不成,不逃更不成,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自己的門主爭氣些與狂刀向問泓來個兩敗俱傷,這樣一來無論是要脫逃或是追擊就不是那麼難做決定了。
正當張喬主意打定的同時展一騫與向問泓也已移到一處空曠地相互對峙。

向問泓將那把平凡無奇的刀緩緩地出了鞘,以刀遙指展一騫道:「讓我來領教領教神劍門的功夫吧!」

這時若有人能鳥瞰整個武會應該會覺得相當驚奇,因為除了易天行等人的附近地帶是稍微平靜外,其餘地方仍是十分紊亂,但只要任何一波混亂來到易天行等人附近的同時,它將會迅速被平息,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鎮壓附近混亂的竟是截至目前為止全然袖手旁觀的慕容等四族人員。
四族究竟想藉著這場大會做些什麼,而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就當惡戰將一觸即發時,鐵左劭忽然對武千赫道:「既然已沒了你我的戲份,那還是快走的好,否則一旦等至他們開打到時可是想走都走不了。」說罷即一掠而去,再不回頭。

武千赫自然不解鐵左劭說這句話的用意,而當他還在思考的同時,易天行也做了與鐵左劭一模一樣的動作:一躍而逝,毫不稍作猶豫。
接著重複一樣動作的是肩負著陸元燁的魏伸岳,而雖然柳雲不知道為何僅在這麼一瞬間就跑了那麼多人,但因他擔心陸元燁身上傷勢,所以即使感到十分莫名也仍是運起了輕功跟著魏伸岳遠去。
向問泓的雙眼在剎那間變得極具攻擊性,嘴角也同時掛著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容。
一時間武千赫只感覺這人宛若是化身成為第二個易天行。

展一騫略為示禮,手持長劍沉聲道:「請閣下賜招。」

語音甫畢武千赫隨即察覺一陣無堅不摧的刀氣朝他迎面襲來!
逃,是武千赫在瞬間以多年直覺所做出的反應。
但於如此交錯雜亂且肆虐的刀氣面前,他又該往哪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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