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格瑪的宿舍和古魯尼多一樣,都是學院提供給那些從遙遠城邦到此的召喚師居住的。
單人套房空間不大,至少有獨立的衛浴、床、書桌、衣櫥和一扇窗,歐格瑪需求關係,所以多擺放了不少書櫃,櫃上的空格被大小不一的書本塞的滿滿滿。
深夜,歐格瑪點亮書桌一角的魔法燈具,桌面上除了一疊又一疊的書本外,還有一整盒的召喚石。召喚石的成色各不同,由淺至深、有小有大、或方或圓,歐格瑪查出,學院的召喚之間下埋了純粹且巨大的召喚原石,否則沒道理同時能讓這麼多召喚師同時進行對戰。
另外一點,召喚師峽谷也是被召喚出來的虛構地形。否則成千上萬的召喚師一召喚,鐵定會全都擠在同一張地圖裡。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歐格瑪懊惱。
所以只要有足夠的召喚石,在透過特殊的媒介,應該就能召喚出異塔。
那特殊的媒介是什麼?歐格瑪翻了學院裡大量的文獻都找不到異塔的紀錄。難道異塔真是學院高層測試能力者用的機密地形嗎?
急促的敲門聲驚嚇了歐格瑪,肩膀微顫,滲了滿額的冷汗。現在是凌晨三點多耶。他心想。
拉開抽屜,飛快的將散布在桌上的資料連同召喚石一起掃入,上鎖。
「是誰?」倚在門後,宿舍的木門沒有貓眼設計,沒法看到外面景色。
「是歐格瑪吧,」沙啞的聲音,估計門外是個老人,他刻意壓低音量說話,「快開門、快開門。」他催促。
歐格瑪快速環視了房間,恩,萬無一失。他打開門,卻不見門外有人。低頭時才發現是一個身高只到腰間的老人站在門外。
「你不是……」驚訝,眼前的老人頂著爆炸頭髮型不就是最聰明的約德爾人……漢默──
「噓、噓──別站在那發呆,快、快把門關上,我是偷偷過來的,咳咳、不能被發現。」他的言語像隻忙碌的蜜蜂,節奏快的難以控制,不難想像他大腦裡的思緒是多麼快速。
「咳咳、你是不是在研究召喚異塔的方法?」意料之外的直接,歐格瑪一時間答不上話。
「是就是,不要慢吞吞的!」
「是!」糟糕。
「很好、很好,我喜歡誠實的孩子,讓我看看你研究的如何,東西呢?咳咳,應該是在抽屜裡面……」他嘗試拉開抽屜,「上鎖了?上鎖了?上鎖了沒關係,還好我有帶CH-1在身上──你叫做歐、歐、歐格瑪,對,歐格瑪,退後一點,看我的C……」
「等等!等等!」漢默丁格拉開保險絲之前的最後一刻,歐格瑪撲上前去搶過手雷,「我有鑰匙、鑰匙。」他亮出手中的鑰匙。
「哦,鑰匙阿,鑰匙好、鑰匙好,CH-1威力大,會炸壞裡面的資料,對,要用鑰匙。」
有人說過,天才和傻瓜只有一線之隔,漢默丁格在科學上的造詣是全大陸有目共睹的,但似乎不是很好相處的偉大科學家。還是說,偉大科學家都會變成這樣?
漢默丁格顫抖的手轉開鎖孔,拉下額頭上的鏡片機關,他左右手忙的不可開交,一下看紙本資料、一下看了看召喚石。不過五分鐘時間,他把所有東西粗魯的塞進抽屜,奮力關上。
「好了、好了,我都懂了、都懂了,嗯──很厲害,方向是對的,可是有不夠精細……對、我說你想法不夠精細,有幾個環節你沒有想透,不過我想通了。而且在二十年前就想通了──咳咳、等你想通在來找我,找不到我就問問老師之類的,等你、等你、等你準備好了我在讓你們去虛空界……」
「等等,」歐格瑪快受不了他的說話節奏,「你有辦法去虛空界?」他緊張的連敬語都忘得一乾二淨。
「虛空界?簡單阿、簡單,不然哪來這麼多空靈讓你們召喚師召喚?嘖嘖嘖,用腦想一下應該也知道吧?知道吧?」
「那就讓……」
「咳咳,不行喔。許可,對,要許可才可以。雖然我可以給妳們權限去虛空之門,但你們太弱。太弱的不可以去虛空,會死。」漢默丁格停頓了一點五秒的沉默,讓他些許的思考過後,一邊槌腰一邊往門口走去。
沒有再見之類的話語,蒼老的約德爾人的背影消失在宿舍外的陰影中。歐格瑪一手扶著門框,腦中千百思緒如萬馬奔騰。
「……只要變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