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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題故事：家、鈔票、新年
作者：氣泡小嵐│文學少女│2011-02-06 17:14:42│巴幣：0│人氣：511
「新年快樂！」孩子們宏亮的聲音傳來暖暖的善意，讓我的心情頓時升到最高點。過新年，不論是好人也好、壞人也罷；貧窮也好、富貴也罷，過年的時候都會感到快樂。這是很棒的日子。能夠忘記過去的不好、期待未來的美好──就是這樣棒的日子。這是我最幸福的時刻。也是我最惆悵的日子。孩子們的笑容很溫暖，但那是屬於有著善良之心的人們。不是一個人的，又或說我有沒有資格接受這些笑容都不清楚。因為我只是外人，這也不是我家。這裡是孤兒院。而我──是一個落魄的有錢中年人。某方面而言，我的人生是成功的；多方面而言，我根本是人生輸家。我比別人聰明、也比別人早認清現實，我知道這個社會就是要拼，只有拼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所以我拼命去做、拼命去賺、拼命去抓、拼命去拿，一點點的機會都可以，只要能得到追求的東西我都會去嘗試。然後就像世人知道的，我以最年輕的姿態擠進百大首富，家財萬貫不算什麼，只要我想──一箱一箱的金錢就會出現在眼前。含蓄的說，這是努力的成果；討人厭的說，我就是有錢，怎樣？但是，回首過來，我到底抓到什麼？手上一張張得鈔票是什麼？滿手的銅臭味好聞嗎？面對一群貪心的人有趣嗎？帶著不同的面具應付不累嗎？有再多的豪宅有用嗎？家在哪裡？我沒有家。家離開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摯愛、我的寶貝，都走了。長年在外打拼，凡事都會拼命的我，最後一次回家是什麼時候，忘了。為了他們我用盡全力擔任打擊，在人生的壘包上不斷盜壘，為了得分不惜用盡戰術，換來的卻是好笑的三振出局。房內等我的不是最愛的家庭，而是冷酷的寂靜、無聲的抗議。走了、離我遠去。失去並沒有想像中的難過、也沒有想像中的失落。但卻深刻的心痛。想生氣、向誰生氣？想哭泣、對誰哭泣？為了什麼拼命、為了什麼努力、為了什麼而活，在那一刻變的毫無意義。剩下只是過於寬敞的房子，空殼罷了。這就是花了數年換來的心血嗎？簡直是笑話。這之後的節慶日子讓我厭惡至極。這之後的電話不通讓我難過無比。這之後的單人生活讓我無法適應。然後，日子久了，習慣這份孤單，也習慣這份無奈。祈求他們回來根本是傻瓜。要別人原諒更是傻瓜之最。所以我將大半積蓄全都當作慈善基金。我知道這是逃避，只不過是把這些當成替代品，我還是在期待他們的原諒，但同時也明白這不過是可笑的夢想，因為我這個人不會說對不起。說對不起就能原諒，這世界才沒有這麼好混。既然是不懂反省的壞小孩，那就祈禱不要再有人跟我一樣吧。傻瓜只要有一個就夠了。將過去自認是愛心的錯覺全都揮灑出去，我所看到的是不曾得到的世界，也不曾經歷的世界。面對充滿心機與野心的酒池肉林我可以眉頭不皺一下的大步前進，但是這樣的大愛世界起初卻讓我措手不及。以為自己付出很多、認為自己給予許多。直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的掌心根本沒有攤開。「叔叔，您沒事吧？」一個孩子跑來關心我，臉上塞滿不安的表情，那是最純真的擔心。「……我沒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真的嗎？」「真的。」瞬間不安就一掃而空。「如果不舒服要跟我說喔！我會叫阿姨幫您看病！」小孩就是這樣，喜怒哀樂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要發生好事就會快樂，只要發生壞事就會難過，所有情緒溢於言表。因為他們很單純。也因為這份單純，對於任何事情都會放上滿滿的關心，沒有任何虛偽，即便是面對像我這樣的人也會給予等值的關懷，讓我很窩心、也很慚愧。「一起來吃飯吧，叔叔。」拉著我的小小的手很溫暖，這或許就是善良之人擁有的力量吧。「嗯。」……嘛，難得的過年就不想這些有的沒的，氣氛都搞砸了。已經失去的就不要去再想，如果連眼前的幸福都不能維持，就只是全世界最差勁的人。不管過去有什麼，人能珍惜的永遠是現在。「嗶嗶嗶──」正當準備享受美味的年夜菜時，手機響了。是簡訊──這段期間我一律不接任何關於業務的電話，所以絕對是簡訊，八成是誰跟我用簡訊拜年吧。把手機打開，是從沒看過的號碼，至於內容──『 爸爸：你過得好嗎？…我和媽現在……還不打算見你，應該說我們不知道怎麼見你，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是現在一個字都打不出來。這麼多年了，回想起來只覺得幼稚，也許你還在怨恨我們吧──想到這就不知道該拿什麼臉跟你見面。但是，只有兩件事我無論如何都想說。爸爸，天氣冷的時候記得多穿幾件，小心不要著涼了，還有──
新年快樂。 』
「叔叔，您怎麼哭了？」
「……啊啊。」
被小傢伙看到醜態，真是的。
「您真的沒事嗎？」
「嗯，真的。」
「那為什麼哭呢？」
「因為叔叔太高興了。」
所謂的淚水，其真義是獻給值得的珍珠。
這些值得，如今終於拿在手心。
我現在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
「來，吃飯吧。」
新年快樂。
過年免不了這種題材，雖然我本來沒有要寫
不過在腦中一直揮之不去，所以還是寫了XD
PS：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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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1 篇留言
哈哈小熊：
豪宅有用嗎
吃飯最重要
02-06 18:02
氣泡小嵐：
活著就是為了吃飯
02-07 18:54
任孤行：
幸不幸福
完全是家的問題
02-06 19:37
氣泡小嵐：
家庭幸福就是最棒的
02-07 18:54
XIII：
閣下文筆真好。
此文深深切入我心。
02-07 01:38
＊～萍～＊：
好...好感人...QQ
02-09 11:30
平平：
好溫馨阿~~~~~~
大推DD
02-09 23:09
月下さん：
很多人一輩子都在拼命，卻不曾想過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是什麼，直到失去後才會後悔。相當簡單明瞭的故事，也是許多社會人面臨的問題啊！！！！！
好啦，雖然晚了不過還是說聲：新年快樂啦！！！！！！
或說，我好久沒看小嵐的小說了(真該死Orz
02-13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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