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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英雄.光獵客<11-15>
作者:月藍之神│2009-12-06 15:08:21│巴幣:0│人氣:307
<11>
「殺手!」我膛目結舌,哪來的根據能說犯人是個殺手啊。
「嗯。」警長頗驚訝的看著迪森,似乎很讚嘆迪森能猜到。
「為什麼這樣認為?」我皺著眉頭,盯著資料猛瞧。
迪森愉快的笑著:「其實我也只是用猜的。你想想看,沒有幕後黑手的自我犯案,能有這樣的能力連續摧毀油庫。除了擁有特能的殺手,還有什麼人能辦到?」
「另外,你看那傢伙身上的肌肉,一般人有辦法鍛鍊到那樣子嗎?」
「再加上雖然不知道殺手的工作性質跟英雄有什麼差別,但我想應該都有一條『不可暴露身分』吧?歹徒這麼低調行事,更是剛好符合這一點。」
迪森連珠砲般講出一大堆理由,我只能頻頻點頭。果然是迪森,這些我想破頭都不會想到的。
警長點點頭,說:「是這樣沒錯,而且在上個月時,中國哈爾濱油庫也遭到毀滅。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仗,我們有拍到一小段行兇畫面。」
警長拿出一片錄影帶,放入電視底下的錄影機。
畫面中,一桶又一桶的石油堆疊在一起,搖搖欲墜的樣子令人心驚。
一個龐大的身影從角落走出,飛快的一拳就往其中一個石油桶砸去。
鐵製的石油桶並沒有凹陷下去,而是......直接碎掉!
如果監視器能錄聲音,絕對會聽到驚天巨響。一個大型鐵桶直接被擊碎,那威力簡直無法想像!
歹徒雙手一舉,手臂上的肌肉明顯緊繃起來,我開始懷疑一般子彈是否能打透歹徒的肌肉。
「蹦!」
我忍不住幫畫面配音,結果被警長冷冷的瞪一眼。
三個疊羅漢般的石油桶,隨著歹徒的拳頭落下而壓扁,只剩下一本書的厚度!
舉起手,我嘗試的在空中揮了幾下。
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威力。
那名歹徒接二連三的把油桶一一擊毀,彷彿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似的,非得把全部破壞光才肯離開。
剪接過的監視畫面,也就到這裡而已。
警長關掉電視,說:「這種破壞力除了殺手還有什麼人能辦到?」
我搖搖頭:「不可能,我甚至沒自信跟他對拳會贏。」
迪森沒有驚嘆,只是發問:「警衛呢?看守油場的警衛有沒有怎麼樣?」
警長皺起眉頭:「沒有,那些警衛事後都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歹徒是偷偷潛入的。」
迪森也皺起眉頭,說:「這樣歹徒是想出名的理由也被推翻了。既不是政治經濟犯罪,也不是榮譽犯罪,還能是什麼?」
我打趣的說:「搞不好他是一個環保份子,想結束石油對自然的災害呢。」
迪森搔搔頭,看著警長:「我暫時還想不到。那你到底要拜託我們做什麼事?」
警長冰冷的盯著我們。
「找出歹徒,抓起來。」
###
推開玻璃門,掛在上頭的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清脆入耳。
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我拿出一本厚厚的簿子開始翻看。
這可以說是我專屬的位置,只要一有需要思考的事,我都會來這家咖啡廳,這個位置。
在這我從來沒被打擾過,且就算只買杯果汁,你也可以吹冷氣吹到發抖,老闆絕不趕你。
身為一個英雄,遇到石油怪客這種案子是很困擾的。
沒辦法一開始就來打打殺殺,還要搞追蹤調查這些繁瑣的事,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畢竟英雄可不是偵探,更沒有福爾摩斯可怕的推理能力。
雖然迪森有一顆智商超過200的腦袋,但要他查這種沒頭沒腦的案子,也是有些強人所難。
但是在警長保證的無限資源下,我們也不得不接下這顆燙手山芋。
誰叫我是幹英雄這一行的嘛。
那麼既然接下了,我也就不能閒閒的等迪森調查,自己也得下點工夫才行。
看著比百科全書還厚的資料,我的頭開始痛了起來,研究這種東西我向來最不拿手。
無可奈何的,我翻開第一頁,密密麻麻的字都在紀錄第一次油場爆炸的狀況,廢話連篇。
既然有廢話,我連想都不用想就直接翻頁,我只需要重點!重點!
第二頁,紀錄爆炸後遺留下來的殘骸,什麼鐵桶碎片的......居然還有犯人用的打火機品牌。
那些警察未免也太無聊了吧,連這種事情也在調查。
所以我直接翻頁。
然後翻頁。
再翻頁。
翻頁。
「看完了。」我闔上簿子。
一看手錶,原來我才花五分鐘就看完了,原來也沒有什麼難的嘛。
裡面幾乎都是廢話堆疊起來的,怎麼可能看得出線索,虧那些警察還製作得厚厚一疊。
這樣子要找出兇手,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是什麼書?」
一個女孩居然趁我不注意時,在我對面的椅子坐下。我在這家咖啡廳可從沒被打擾過。
「啊?」我古怪的看著那名女孩。
我可不記得曾認識這個人,應該說連看過都沒有。
「這是什麼書?」得不到答案,女子又問一次。
「我認識妳嗎?」我疑惑的問。
眼前這個女孩一頭短髮,有種未脫的稚氣,又帶著幾分成熟。
「不認識。」女孩搖搖頭,又問:「這是什麼書?」
不、不認識為什麼要跟我講話啊!?
「經濟學的書。」我隨口胡謅。
「騙人。」女孩的回答倒是肯定的讓我想吐血。
「可是我又不認識妳。」我苦笑。
「所以勒?」她理所當然的問。
「所以妳不覺得跟陌生人講話很奇怪嗎?」
「好像是耶。」
「那、那妳幹麻跟我講話?」
「不知道。」
「不知道!?」
「嗯。」
我開始懷疑,眼前這個傢伙根本不是在地球出生的,我已經夠不真實了,她比我還不真實。
就在我猜想這個外星人下一步想做什麼時,她開口了。
「你......不是普通人吼?」她突然很興奮。
「什麼意思?」我開始感到不安。
「你......是不是像那種電影裡的英雄啊!」她刻意壓低音量,好像怕別人發現一樣。
「為什麼妳會這樣認為!」我驚訝的問。
難道我的身分被這外星人發現了,那該怎麼辦?殺人滅口?給封口費?
天啊,我可完全不記得哪時使用能力時有旁人在場啊!
要是這件事流傳出去,我就完蛋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著她,她用很肯定的神情開口。
「直覺。」
「直、直覺!?」
「對啊。」她笑了。
然後我快暈了。
在這一場地球人和火星人的對話裡,地球人徹底敗給火星人的可怕邏輯。
居然有人只憑直覺,猜出我不可能被猜到的身分!?
突然,她閉上雙眼,兩隻手擺出格鬥選手標準的防禦姿勢,右拳倏地揮出。
「我覺得......」女孩睜開眼,興奮的說:「你應該跟光一樣厲害吧!」
「啊?」我裝傻。
怎麼可能,居然連我的能力也猜中了!
「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厲害很厲害!像光一樣。」女孩興奮的對空揮兩拳。
「你真的是靠直覺猜的嗎?」我嚴重懷疑。
「當然啊,很準對吧。」女孩得意的鼻子都翹起來了。
「一點都不準。」我勉強笑一下。
「我一進咖啡廳,就感覺到你很不一樣。」女孩用雙手撐著下巴,趴在桌上。
「這是搭訕嗎?」我笑笑。
「不是。」女孩回答的很乾脆。
敲著咖啡杯,我跟女孩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
不知道為什麼,跟她聊天沒有陌生人的尷尬,反而可以講得很起勁。
幾乎沒跟女生聊過天的我,總覺得跟一般聊天不大一樣,好比跟迪森聊天也沒現在這麼活躍。
其實幾乎都是女孩在開話題。
「當英雄好玩嗎?」女孩捧著剛來的咖啡問。
「我又不是英雄。」我對英雄條約很在意。
「假裝你是。」女孩不滿的嘟嘴,真孩子氣。
「還可以吧,滿輕鬆的。」我只能無奈的表達意見,不過也不用擔心條約,反正這只是「假裝」。
「都不會受傷嗎?」女孩好奇的問。
「會啊,很痛。」我擺出很痛的表情。
「那還叫輕鬆?」女孩微微皺起眉,好像痛的是她一樣。
「還好啦,受傷的機率滿低的。」攪拌著咖啡,我啜飲了一口。
「是喔。」
「嗯。」
空氣沉默下來了,女孩專注在咖啡上的牛奶泡泡,不停的用小湯匙去戳它。
輪到我開話題了?
「我叫林世新,妳呢?」這時我才想起,聊了那麼久居然連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
「陳可雪。」女孩補充:「叫我雪就好。」
「雪。」我唸。
「嗯。」雪眨著可愛的雙眼。
「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
聽到鈴聲,我趕緊從口袋拿出ipon,卻發現根本沒人打來。
「喂?」
原來是雪的電話。
鈴聲居然跟我用一樣的歌,難道她也是張雨生的歌迷!?
真巧。
雪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真不知道電話的另一頭是誰在說話。
掛掉電話,雪垂頭喪氣的說:「我有事,要先走了。」
「男朋友?」我看到雪擺著臭臉,關心的問。
「嗯,不好意思。」雪站起來。
「沒關係,掰掰。」我也禮貌性的站起。
「掰掰,有空在聊。」雪擠出一絲笑容。
「嗯。」我目送雪離開。
坐下,我看著那杯滿滿的咖啡,雪一口也沒喝。
突然想起,我們根本沒有給對方聯絡方式,要怎麼「有空在聊」?
心中,倒有些淡淡的遺憾。
喝了口自己的咖啡,我把一旁的石油怪客資料簿拿到面前,決定再研究一次。
這次,就認真的看吧。
<12>
窗外的雨嘩啦啦地下著,這不是好兆頭。
從以前開始,我只要遇上下雨就一定不會發生好事,幾乎沒有例外。
因此我很不喜歡下雨天。
迪森坐在我的對面,若有所思的敲著杯子,不斷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而我依然窩在我的專屬角落,捧著暖暖的咖啡發愣。
這家咖啡廳是在我大一時發現的。
招牌上寫著秀氣的五個大字,「天池咖咖廳」。
不是說很好聽的名稱,但我還是被這家店的風格吸引了。
第一次踏入,我就能知道這裡真的是很閒很閒的地方,所有的客人都懶散的窩在位置上,喝咖啡、處理公文。
店裡永遠放著張學友的「吻別」,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連那些沒聽過的客人也都會背歌詞了。
但從來就不會有人聽膩,或應該說沒有任何人會去找老闆抱怨。
這家店的特色就在這裡,也可以說是魔力吧。
桌子上放著一張大大的報紙,頭版標題寫著「多處油場遭到破壞,世界能源將要絕跡?」。
就在三天前,菲律賓的小型油庫也被石油怪客毀了,犯人再次逃過了政府的重重保護挫施,像空氣般消逝。
而聯合國也終於壓不住真相,媒體仍然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後大肆張揚。
有的石油公司已經開始集體抗議,質問「為什麼連一個瘋子都抓不到」?
但他們不瞭解,石油怪客絕不會是個瘋子,而且還是一個實力高強的殺手,力大無窮的殺手。
民眾總是盲目的翻閱報紙,殊不知報紙下的事實多麼血腥暴力。
但我說過了,媒體永遠是最麻煩的一環。
石油怪客被大肆宣傳後,警長就要我跟迪森加緊腳步,務必要在短時間內抓到犯人,並且沒有拒絕的選項。
誰叫我是幹英雄這一行的嘛。
「你覺得......石油怪客的目的是什麼啊?」迪森愣愣的問。
「不知道。」我乾脆俐落的回答。
「會不會是,跟石油有仇啊?」迪森被這個案子搞的不太正常,講話都愣愣的。
「可能吧。」我聳聳肩。
「能有什麼仇啊?」迪森兩眼空洞的看著咖啡杯。
「可能太貴了吧。」我隨口回答。
「太貴了?那......降價行不行?」迪森很愣很愣。
「迪森!」我大吼。
「啊、啊?」迪森像是被驚嚇到,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這些對話我們已經重複五次以上了,你給我認真點--!」
迪森大夢初醒的抓著頭髮說:「煩死人了啦,要是那個警長在打電話來的話我就......」
「斃了他。」我冷冷的接下去。這點我完全同意。
「唉,我需要休息一下。」迪森一口喝掉整杯咖啡,攤倒在桌上。
「我也需要,但不行!」我拉著迪森的頭髮,硬生生的把他拔起來。
迪森只能無奈的打開手提電腦,翻轉過來:「總而言之我們現在只有一個方法,去堵石油怪客。」
「用講的。」我向來就不喜歡電子產品,家裡的電視電腦我更是幾乎沒動過。
「我們能知道的,就是石油怪客都一個月犯案一次,且一個國家只破壞一座油庫,是個固執的傢伙。」迪森收起電腦,換成用資料講解。
「嗯。」
「所以要抓到他,只有一個方法。」迪森停下,故意賣個關子。
「什麼方法?」
「去堵他。」迪森攤開雙手。
「喔?」
「我們只要鎖定好石油怪客接下來會破壞哪座油庫,早他一步去埋伏好,一舉捕獲即可。」
「這麼簡單?」我有些傻眼。
「不,如果這麼簡單就好辦了,給你這個怪物去對付那個怪物綽綽有餘。」迪森無奈的搖搖頭。
「不然勒?」我送給迪森一個大白眼。
「問題就在,世界上還沒被破壞的油庫足足超過三十座。要睹中,機率非常非常的低。沒睹中,代價就是白花一個月的時間。」迪森嘆氣。
「不能用推斷的嗎?」我疑惑。
「不行,因為兇手尋找目標的方式毫無規劃可言,根本是隨機挑選。」
「還真麻煩。」我皺眉。
「是啊。」迪森也皺眉。
窗外的雨不停的下,配合著我的心情悶在那裡,張學友輕快的唱著吻別,淡淡的繚繞在耳邊。
日子太無聊了,沒有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能玩,身為一個英雄,一道光,居然是這麼平凡。
對了,不知道現在,那個外星人雪在做些什麼?
「戀愛啦?」迪森看我嘴角上揚,調侃我。
「哪有。」我否認。
「是不是在想女孩子?」迪森換個問法。
「......算吧。」我只能承認。
「那就是戀愛了嘛!」迪森笑了。
「你懂什麼?」我不以為然。
「叫什麼名字?長怎樣啊?」
「關你什麼事。」
「搭檔嘛,這點情報總得知道的。」
「......自己上網查。」
「查得到有鬼,你以為你是誰啊?」
「網路不是什麼都查得到嗎?」
「如果可以,我們就不必被石油怪客搞成這樣了。」
「喔。」
「電腦白痴。」
現在我才知道,網路也有查不到的東西喔。
所以嘛,人腦才是萬能的,電腦是什麼東西?
幸好我沒學。
「好無聊喔。」我看著窗外的雨。
「無聊?來幫我分析歹徒啊。」迪森埋頭在電腦中。
「不要,那是你的工作。」我伸出手,默想著雨停下來。
「我可從沒聽過經紀人要充當偵探的。」迪森翻了個白眼。
「咦!?」我驚呼。
「怎麼了?」迪森抬起頭。
「雨停了耶。」我指著窗外。
「所以呢?」迪森擺出無言的表情,繼續埋頭分析。
「所以好運到了。」我微笑。
<13>
我不愛看書,更不愛看電視、用電腦。
除了逮捕罪犯以外,我其實是個很無聊的人。
收到黑色信函前,我是一個渾渾噩噩努力還債的普通人。
收到黑色信函後,我是一個兢兢業業努力破案的普通人。
至始至終,我都是個普通人。
但作為一個普通人該做些什麼,我不知道。
所以我可以說是比普通人更次一等。
「目前救生隊員已經撲好了氣墊,警方也正在努力和女子溝通,化解她自殺的起因,現場情況十分緊繃,我們將會持續為您報導......」
聽著廣播,我不禁皺眉。
就是有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動不動就想自殺,把人命看的那麼不值錢,幾乎跟殺人犯沒兩樣了。
尤其要自殺還要搞的這麼轟動,浪費一堆國家人力來支援,誰知道這時有多少地方出事?多少人死亡?而人們卻忙著和一個無聊女子開導。
讓她死一死就好了,不是嗎?
「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ipon震動著。
「喂?」
「我迪森,有事情做囉,至少給你打發點時間。」
「什麼事情?」我有些喜悅,畢竟等待石油怪客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
「中東街有一名女子想要自殺,去把她帶走。」
「......」
「怎麼?不想做啊?」
「沒有,我做。」我立刻掛斷電話。
剛剛還在批評呢,現在案子就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也罷,反正最近那麼閒,就當作舉手之勞好了,剛好可以解散那些國家人力,以免把時間浪費再沒意義的事務上。
###
停下車,我從窗戶內往外看。
幾個消防隊員站在氣墊邊抬頭仰望,警察們吱吱喳喳的討論該怎麼辦。
大樓很高,大概有二十層樓,一個小小的人影就在欄杆上面,搖搖欲墜。
心理諮詢師正拿著廣播器,大聲勸導女子。
「想想妳的人生!這樣一跳一切都結束了,千萬不要衝動!
「妳一死,社會上會有多少人受到牽連?好好活下去,千萬不要想不開!
「任何事都能有解決辦法,想想看如果妳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所有的事都無法得到善解,千萬不要亂來啊!」
上頭的人影又晃了幾下,令人膽顫心驚,心理諮詢師不停的強調「千萬」,好像認為這樣就可以阻止女子了。
但是錯了!大錯特錯!
女子可能就是因為人生不順遂才想自殺,如果一跳就能結束,反而得了她的心意,不跳才怪!
女子可能就是因為社會上的人才想自殺,如果一跳還能牽連到別人,反而讓她有種拖人下水的感覺,不跳才怪!
女子可能就是因為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才想自殺,如果一跳可以躲掉那些麻煩,反而可以拍拍屁股走路,不跳才怪!
心理諮詢師完全起到負面作用,果然是國家的米蟲,執照白拿的。
我走下車,趁眾人不注意時閃進大樓裡,還不忘順路把心理諮詢師的褲子給脫下來,看著他被無數道錯愕的眼神投注,真是太好笑了。
看著樓梯,我開始思考如何利用光折射最快上到頂樓......才沒那麼蠢,當然是坐電梯啊。
愉快的哼歌,我看著樓層數越來越高,直到二十五樓。
「登。」
門一開,我立刻跨出去......好冷!
寒風呼呼強襲,將我耍帥不穿外套的身體凍得發抖。
有沒有搞錯啊,電梯一出去就是外面了喔?
強忍著透骨的冷風,我跨出致命性的一大步,已經沒有溫暖的電梯可以幫我擋風了。
那個女的可能早就被凍死了吧,難怪都不跳下去。
我瞇起眼睛努力的往前看,只見一個背影坐在欄杆上,晃啊晃的......有些熟悉?
我艱難地往前移動了幾步,但腳步聲卻引起來前方自殺人士的注意,回頭看著我。
那張背影,那張臉,有個名字。
陳可雪。
「哈囉。」雪爽朗的打招呼。
撐著身軀前進的我,重重的滑了一跤。
「你沒事吧?」雪關心的問,卻沒有想離開欄杆的意思。
「沒事個大頭鬼!妳才沒事吧?大冷天的跑來大樓鬧自殺,害我在這邊受冷風,妳說說看有什麼理由想自殺啊!?」我霹哩趴啦的責備一大串。
「自殺?我沒有要自殺啊?」雪露出疑惑的表情。
「沒、有、要、自、殺?」我傻眼了。
「對啊,怎麼了?」雪一臉無辜。
「那那那妳來這邊幹麻?」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超級外星人。
「看風景啊,這邊視野超好的,可是我的秘密基地之一唷。」雪頗驕傲的說,然後連忙比了一個噓:「不可以跟別人說喔,這是我專屬的地方。」
「我敗給妳了!」我揉著太陽穴,走到欄杆旁。
如果除了火星人以外還有其他星球的人,那雪一定是「怪咖星球」的異種怪咖!
為了看風景可以跑到這種鳥地方,還弄得人心惶惶,這傢伙的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啊?
如果動刀切開的話,可能會看到一堆「嚇一跳」箱或「假裝斷頭」機等等的搞怪玩具吧。
「樓下的人群為妳搞得很緊張耶,妳知道嗎?」我生氣的責備,卻沒有生氣的理由。
「人群?」雪疑惑的往下看。
「對啊。」我跟著不滿的往下看。
這時我才發現,根本聽不到那個心理諮詢師的聲音,那他再樓下費力大喊有什麼用啊?
「......」我現在的表情肯定很無言。
「對了,你怎可以找到這個地方呀?我還以為這裡夠隱密,別人找不到耶。」雪嘟著嘴。
「也沒什麼啦,哈哈。」我乾笑兩聲,其實應該是「廣播」找我來的。
「英雄都有找人的能力嗎?」雪偏著頭。
「沒有。」我誠實回答。
「你承認你是英雄了!」雪笑了,好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鬼頭。
「......我不是。」我賴賬。
「唉,真不知道在固執什麼的。」雪搖搖頭嘆氣,像個糟老頭。
「......」我無法接話。
雪坐在欄杆上,兩腳一直亂晃,也不怕摔下去。
冷風呼呼的吹拂,我蹲下縮在欄杆旁發抖。
「有那麼冷嗎?」
「嗯。」我現在才發現,雪也沒穿外套。
「我都不會冷。」
「是喔。」
「會冷你不會穿外套噢?」
「沒帶。」
「笨蛋。」
「謝謝。」
雪胡亂踢著雙腳,比比前方。
「你看那個很高的建築物,就是101唷。在這裡可以跟它對望,感覺很酷耶。」雪吱吱喳喳的說。
「會嗎?」我回頭看著那棟直衝天霄的大樓,發愣。
「你看它的頂樓,尖尖長長的頗為威風,但如果你是在一樓仰望,只會看到一堆雲霧,尖塔也就被隱閉起來了。」雪的這番話,似乎隱含著淡淡的哲學。
「爬得高,才看得高。」我愣愣的下結論。
「嗯嗯。」雪開心的點頭。
看著高不可測的大樓,突然一種茫茫的心情塞滿胸口。
「如果爬得很高,卻沒有理念呢?」我空洞的問。
「那將會什麼都看不到。」雪訝異的看著我。
「都看不到啊......」我發愁。
不自覺間,我想起了R的問題。
當英雄,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但還是可以找啊。」雪抬頭望著天空,說:「找出從哪個角度,用什麼方法可以清楚看到尖塔。」
「怎麼找?」我也跟著仰望天空。
「漫步在街道上,仰望天空。只要走得夠遠,就一定看得到。」
浮雲悠閒的在空中散步,像是在天空藍般的海中游泳,偶爾還會到高樓大廈,上岸休息。
不知道,雲看得到尖塔嗎?
或許可以吧。
它們千萬年都在空中飄浮,也都該找到了各自的專屬位置,望著比尖塔更高的太陽。
「雪,妳懂好多喔。」我往後一倒,躺著看天空。
「當然。」雪驕傲。
「可是妳一點都不謙虛。」我吐嘈。
「謙虛沒有意義。」雪伸了個懶腰。
「也是。」我笑了。
不謙虛,比虛偽構成的謙虛,好太多了。
該驕傲就驕傲,不需要去捏造另一個自己,這才是真率的人生。
「你當英雄很閒吼?」雪不停的亂晃雙腳。
「還好耶。」我閉上眼,想像正上方的雲朵變形。
「都沒看你在工作。」雪做出銬手銬的動作。
「給你看到還得了。」我睜開眼,雲朵還是沒變。
「為什麼?」雪越晃越大力。
「老闆規定的。」我嘆了口氣。
「好過份喔。」雪嘟起嘴。
「對啊。」我看著雪圓鼓鼓的嘴巴,真可愛。
突然,雪賊賊的笑起來:「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使用能力?」
「不信。」能力可是隨我操控的。
「真的不信?」雪吃吃的笑著。
「真的不信。」我倒想看看她會用什麼方法。
「我數到3,你就會使用出能力。」雪哼哼。
「嗯?」我仰頭看看雪想耍什麼花樣。
「1......」
我看看手,沒變化。
「2......」
仍然是肉色的,沒有變透明。
「3!」雪往前一倒,消失。
她跳下去了!
「雪!!!」
該死,快追!
運起光能,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衝刺,在樓梯間彈射,並且邊跑邊看窗戶,有沒有雪的人影。
「糟糕了,那個女子跳樓了!」一樓的心理諮詢師驚慌的大叫。
警察緊張的看著那個人影墜落,雖然有擺救生氣墊,但還是有很大的機率死亡。
女子從二十五樓一直下墜下墜下墜,人影越來越大,救生員們衝到氣墊旁,要在第一時間進行急救。
二十樓......
十八樓......
十五樓......
十二樓......
九樓......
六樓......
三樓......
二樓......
氣墊上......
「快,進行急救!」警察大吼。
「可、可是......」消防員拎著急救工具,卻不爬上氣墊。
「可是什麼?人命關天!」警察憤怒的上前,推開消防員。
「可是人不見了啊!」
<14>
「妳真的很亂來耶!」我氣呼呼的說。
「我贏了,哈哈。」雪對於剛剛的亡命關頭一點也不在意。
「如果我沒救你怎麼辦?」我很生氣。
「你一定會救我的啊。」雪得意的笑著。
「憑什麼這樣判斷?」我還是很生氣。
「憑直覺。」又是雪一派的無厘頭回答。
就在剛剛,我用上比平常還要快好幾倍的速度,瘋狂的衝下樓。
但地心引力的9.8仍然比我快,跑到八樓時就知道來不及了。
因此,我只能跳樓。
但可不是那種跳樓。
一破出窗外,我立刻在大樓上疾奔。
經過這些年來的經驗,我已經可以掌握速度與速度間的關係,也就是重力跟光速兩者間的掌控。
千鈞一髮之際,我抱走雪,離開。
就在我想繼續責備時,雪卻正色的說:「你還要抱我多久?」
聞言,我慌張的鬆開雙手,卻讓雪重重的摔到地上。
「好痛!」雪揉著撞到的腰。
「對、對不起!」我慌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騙你的。」雪笑了。
「......」我用一慣無言的表情看著她。
雪站起來拍拍屁股,興奮的說:「你的速度好快喔!居然一下下就接到我了耶。」
我臉色慘淡的說:「這一接,我搞不好要被老闆開除了呢。」
雪驚訝的問:「管這麼緊?」
「嗯。」我點點頭,看到臉色自責的雪,隨即說:「應該是不會啦,放心好了。」
「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迪森打來了。
「對不起,我先接個電話。」我對雪苦笑一下,拿起ipon。
「喂?」我有些不滿的開口,哪時不打這時打。
「阿新......」迪森的語氣倒是有些低沉。
「嗯?」我皺眉,難道發生什麼事了?
「石油怪客的資料,我分析出來了--!」迪森突然興奮的大吼。
「聽見了聽見了,不用那麼大聲。」我苦笑。
「現在,立刻,到天池咖啡廳8號桌。」迪森下令。
「嗯。」我掛斷電話。雪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有好事?」雪問。
「你怎麼知道?」難道外星人都有讀心術?
「直覺。」雪一貫的回答。
「厲害。」我豎起大拇指。
「你要走了喔?」雪嘟起嘴。
「嗯,捨不得我喔?」我調侃雪。
「對啊。」不迴避,不拐彎,雪直接了當的回答。
「啊?」我傻眼。
這、這算是告白嗎?
「跟你在一起會有好玩的事發生。」雪興奮的蹦蹦跳跳。原來是這樣。
「比如跳樓?」我無奈。
「對啊,改天我們再來跳一次,很刺激很好玩耶。」雪做出一個往前倒的動作。
「不了不了,再玩個幾次我的心臟就不會跳了。」我連忙揮手拒絕,然後說:「那我先走囉,掰掰。」
「你要去哪?」雪的嘴巴越嘟越高,都可以吊豬肉了。
「工作。」我簡單俐落的回答。
「我也要去--」雪央求。
「很無聊啦,只是文書工作而已。」我想打消雪的念頭。
「沒關係,我還是要去。」雪按耐不住眼中的興奮,蹦蹦跳跳的拉著我就走。
「你又不知道我要去哪。」我無奈的被雪拖著走。
「天池咖啡廳啊。」
「啊?妳、妳怎麼會知道?」
「直覺。」
「......」
一前一後,我被雪拉著走。
路人對我們投以好奇的眼光,彷彿把我們當成一對小情侶......想到這,我立刻想掙脫雪的手。
但她抓得很緊,很緊很緊,好像怕我會溜掉一樣。
掙脫不掉,我只好乖乖服從。
雖然雪是外星人,但她的手還真柔膩,滑滑嫩嫩的,就像一個女孩子的手一樣。雖然我沒牽過別人的手。
轉過幾個路口,天池咖啡廳優雅的木頭招牌出現。雪推開叮叮噹噹的玻璃門,拉著我大步進去。
每個客人都悠閒的窩在自己位置上,也懶的往我們這邊看上一眼。但角落那個人除外。
「哇,還帶女朋友來啊?」迪森誇張的張大嘴巴。讓人想要打他一巴掌。
「你好。」雪禮貌的打聲招呼,突然勾住我的手臂。
怎麼不但反駁迪森,還做出讓人更加以為我們是情侶的動作!
「妳好啊。」迪森打趣的看看她,然後看看我。
「看什麼看?」我翻翻白眼。
坐在迪森對面的位置,雪也跟著坐在一旁,而勾住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掉。
這、這小妮子,又想玩什麼把戲了!?
「我是迪森,請問小姐貴姓。」迪森用白面書生的笑容發問。
「叫我雪就好。」雪一副文靜可愛的模樣。
等一下!外星人也有這種時候啊?老天,我已經嗅到這場惡作劇的氣味了。
「可以開始說正經事了?」我打斷他們的自我介紹,也順便打斷這場惡作劇。
「當然可以,但......」迪森猶豫的看看雪。
「沒關係,你們慢慢聊。」雪乖巧的微笑,然後走去跟櫃檯女店長聊天。
看到雪跟老闆聊的十分投入,我也就安心的回頭瞪著迪森。
「她、不、是、我、女、朋、友!」
迪森用一種「不是才有鬼」的表情,瞇起眼睛笑了笑,然後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堵住我準備開罵的嘴。
「這是分析資料,三十七頁。」迪森把資料推到我面前,卻又拿回去。「但我知道你決不會想看,所以我直接告訴你結果。」
我滿意的點點頭,洗耳恭聽。
「困擾我們許久的石油怪客,終於露出蛛絲馬跡的線索,讓我玩了場拼拼湊湊的推理遊戲。」
又開始賣關子了,我握著咖啡杯的手在顫抖,忍住往前一潑的衝動。
「說、重、點!」
但迪森假裝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滔滔大論。
「雖然拼圖的資料實在很少,但我依然發現了微乎其微的關鍵,終於,我找出規律了。」
我額頭爆出青莖,可以感到咖啡杯就快被我捏成碎片。
「說!重!點!」
我大吼,卻沒有引來別人的目光,因為在這裡的客人就是懶,就算有歹徒持槍衝進來搶劫,也不會有人抬頭看一眼的。
「別那麼沒耐性嘛,我都陶冶你四年多了還是這麼急性子......」迪森接到我的殺人目光,馬上改口:「七天後,石油怪客將會突擊菲律賓石油場。」
「菲律賓石油場?」我疑惑,這種鳥地方他也要去?
「千真萬確,我的數據不會錯。」迪森省掉一大段的解釋,直接告訴我結論。
「好吧,那我們該怎麼做?」我聳聳肩,該怎麼做才是現在的重點。
「到場埋伏,由你出手逮捕犯人。」迪森簡單俐落的說完。
一但不賣關子,迪森是個很乾脆的人,說話沒有不必要的贅詞,又讓人淺顯易懂。
「我打得贏嗎?」我有些遲疑。
幾天前我才剛試過,用光能搥打鐵筒,卻發現連一個都沒辦法敲成薄餅,更別談影片裡的三個了。
「不知道,到時候我會再請警長調派人手來幫忙。」迪森搖搖頭。
「真是棘手。」我嘆氣。明明就已經抓到尾巴了,要破案仍然這麼困難。
「真是棘手。」迪森嘆氣,一口乾掉整杯咖啡。
不但棘手,更可能會睹上性命,如果石油怪客一拳往我轟來,我一定會直接斃命。
雖然我是可以用光躲開,但是依石油怪客的那種變態體格,只要在空間不大的地方下,我絕對是站足下風。
更何況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光速拳有可能沒辦法轟穿石油怪客的肌肉防護,如果一拳不中,我就無處可躲。
挑戰性十足的任務,但我不喜歡挑戰。
真是棘手。
櫃檯前,雪跟店長結束對話,走了回來。
「你們聊完了媽?」雪眨眨雙眼,神色可愛的問。
「嗯。」我緊盯著雪,想看出這外星人裝正常有沒有什麼破綻。
「看什麼,人家會害羞。」雪害羞的撇過頭去。
「羞個頭!」我沒好氣的罵。
迪森賊賊的笑幾聲,然後說:「那你們慢慢約會,我就不多打擾了。」
這傢伙!這傢伙!誤會真的大啦!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正經八百的說,但迪森明顯沒聽進去。
「嗯,不是這樣。」迪森的誇張的笑著,然後跑掉。
我氣匆匆的坐下,這個搭檔還真的誤會了,萬一他以為我跟雪已經......那還得了!?
「說吧,妳的陰謀。」我看著雪。
「什麼陰謀?」雪一派天真無辜可愛的笑著。哪裡天真無辜可愛了!?
「妳裝正常人是想做什麼?侵略地球?尋找大秘寶?當上火影?」我很認真的發問。
「那就......侵略地球好了。」雪思考了一下,然後肯定的點點頭。
「這不是選擇題!」我快昏過去了。
不行,我完全看不透這個外星妖怪的內心,居然會把問句當成選擇題,害得我認真的心態立刻土崩瓦解。
眼前這個女孩究竟在想些什麼,下一步要做些什麼,我無法預測,完全沒有辦法。
假使她現在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狙擊槍,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你們在聊些什麼啊?」雪把咖啡杯的迷你湯匙含著嘴裡,令我很擔心會不會不小心吞下去。
「工作的事。」我猶豫著該不該把那根湯匙抽出來。
「吼,我們都發展到這一步了,還裝傻。」雪嘟起嘴巴,湯匙又往裡滑了幾公分。
「哪、哪一步!?」我瞪大眼睛,驚慌的問。
「還敢問人家。」雪嬌羞的低下頭去。
「什麼跟什麼啊--!」雪的模樣根本就是像被我ox過了一樣。
我可是堂堂正人君子啊,被這樣誤會還得了!
這不變成楊過被伊志平栽贓的橋段了嗎?可是雪再怎樣也不會是小龍女。
「好啦,還不快講是什麼事情。」雪催促著,終於拔出觸目驚心的小湯匙。
「就案子有進展了,我下禮拜要出國。」我的思緒已經一團亂了,兇手就是眼前這個裝傻的傢伙。
「去哪裡?」雪興奮的問,好像她也要去一樣。
「菲律賓......我、不、會、帶、妳、去。」我一字一字強調,以免她又賴上來。
「你都對人家做出那種事了,還想甩開我。」雪委屈的閃著水汪汪的眼睛。
「我沒有對你做出那種事!」我拍桌大叫,這傢伙根本講不通嘛!
「居然還想賴賬。」雪的頭低到不能再低,好像立刻就要趴在桌上大哭一樣。
「什麼跟什麼啊--」我歇斯底里的大吼。
就在那時候開始,我的人生已經改變了。
命運的道路,我已經被拴上紅線,只是尚未發覺而已。
那一陣子的天空,不曾下雨。
<15>
寧靜的飛機上,只剩下旅客們疲憊的打呼聲,靜得跟什麼一樣。
不愧是警政部提供的豪華機票,沒有飛機引擎的吵雜聲,位置也是大的可以,前方的小螢幕,電影、遊戲應有盡有。
我靠在椅背上,聽著耳機裡柔情低唱的口是心非,捏著小毯子的手不住微微顫抖。
再兩三個小時,就要到菲律賓和石油怪客一決生死了,這叫我如何不緊張?
一撇頭,看見右邊熟睡的女孩,口水從嘴角緩緩流出,樣貌可愛。
唉,禁不住一連多天的騷擾,我還是答應讓雪跟來了。
雖然明知道這次任務不是普通的危險,但我還是讓她來了。也罷,到時候讓她乖乖呆在飯店就好,再怎樣也不能帶她去油場。
不過對於這個女孩我還是瞭解極微,甚至連年齡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一起出國,她也太不懂得自我保護了吧。
當然,我絕對不是大野狼,跟著我還算是十分安全了。
我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在睡不著的情況下,我只能東張西望。
位置靠窗充其量只是能觀看風景,但在這麼高的地方說要觀看風景,也沒有什麼東西給你看,除非有那種會飛的英雄經過,但不可能。
我呆呆的望著窗外,漆黑的外頭什麼都看不見,倒是能從玻璃上看到後方的倒影。
幾個人突然靜悄悄的站起來,東張西望了會兒,各背著一個背包輕聲走到中間。
他們從背包裡各拿出一塊黑步蒙上臉,然後躡手躡腳的掏出把把短小的步槍。
步槍!
當下,我不動聲色的裝睡,翻個身緊盯他們。沒想到連坐飛機都能遇到劫機的,我也太厲害了。
那五人將步槍放到一旁,再從包包中拿出幾個方盒子......炸彈!?
果不其然,他們走到各自的座位旁,將盒子放置在椅子底下,東按按西按按的設定炸彈。
蹲低且背對著我,正式動手的最佳時機!
「碰、碰、碰、碰、碰。」
五聲低沉的悶響聲,速度快到像是同一時間發出的,然後連悶哼都來不及,五個傢伙軟軟倒下。
我看了下周圍,沒有任何旅客醒來,然後便將五個人拖回各自的位置上放好。
那些炸彈尚未被安裝完畢,因此我很輕鬆的就把它們拔掉收走,事後再繳交給警局即可。
輕輕鬆鬆,我阻止了一場炸機遊戲。
「怎麼了?」雪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看著我。
「沒什麼。」我拍拍大腿,坐回位置上。
「喔......離菲律賓還有多久?」雪打了個哈欠。
「大概兩個小時吧,妳還可以在睡一下,到了叫妳。」我看看手錶,距離生死時間只剩下兩個小時。
「睡不著了。」雪伸伸懶腰,摸索著前方的小螢幕。
我重新戴上耳機,跟著熟悉的歌曲哼唱,聽了四年的口是心非,我可以打賭跟張雨生唱的幾乎沒兩樣了。
一首歌聽了四年還不換,這種執著連我自己都搞不懂,不過要我去聽別歌,我才不幹。
或許是因為和張雨生碰過面吧,也就那一次,讓我養成這個習慣,不算好也不算壞的習慣。
而很奇妙的,雪跟我一樣,是口是心非的不二歌迷,而且也和張雨生碰過面,聊過天。
挺神奇的。
「各位旅客請注意,各位旅客請注意。」機長平穩的聲音從廣播裡傳出。
我拔下耳機,這種廣播必須得注意才行。
「距離目的地菲律賓還有兩個小時,稍後將會送出餐點,請各位旅客......你、你們想做什麼!」
機長突然驚慌的大叫,語氣透露著機長室出問題了。
我皺起眉頭,難道......
「聽著,現在這架飛機由我們掌控!各自乖乖待在自己位置上,不要想反抗,子彈不長眼睛的。」廣播換成了一個男子的冰冷語氣。
原來劫機的還有共犯!我怎麼會疏忽了這一點!
「豪華艙B6的歌手張雨生,雙手抱頭蹲走道上,不要輕舉妄動!」男子喝罵著。
我失聲大叫:「張、張雨生!他也在這班飛機上?」
雪也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怎麼會!?」
這時機上的旅客都已經被吵醒了,有小孩子甚至哭了起來,到處充斥著怎麼辦的吵雜聲,像菜市場一樣。
「B6......雪,我過去一下。」我堅定的站起,不只為了張雨生,也為了飛機上的民眾們。
「我也去。」雪也站起來,然後被我壓著肩膀坐下。
「不行,對方有槍,很危險,給我乖乖待在這裡。」我一臉嚴肅的叮嚀雪。
「喔......」雪失望的垂下頭,但她應該也知道這次的危險性,才沒有硬跟。
「乖,我去去就回。」我拍拍雪的頭,然後往機門走去。
我待的這箱是B4,B6應該就在隔壁兩箱,非常近,而我居然沒發現張雨生也在機上!
又可以再見一次面了,我滿心激動。
打開門,我走過中間的轉換處,再打開下一扇門,到了B5。
B5的情況跟B4差不多,驚慌大叫的吵雜聲淹沒了整個機箱,甚至還有人蹲在椅子下發抖。
為了不想造成轟動,我沒有用光能,而是慢跑過去。
「不好意思,請不要過去B6,很危險。」兩個警察模樣的人擋住了我,看來應該是空警。
沒有多餘的言語,我從口袋裡拿出金鷹項鍊,在他們面前晃了晃。
「是。」兩個警察立刻鞠了個躬,然後讓出一條路。
經過時,我還能看見警察的激動表情,畢竟對他們來講,英雄這兩個字只會出現在警察教科書上,沒想到居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一走過轉換門,我就看見直挺挺站著的張雨生,及幾個蒙面的歹徒。
「你是誰!?」歹徒們兇神惡煞的把槍口對準我,張雨生也臉帶詫異的看著我。
我看看周圍,旅客都已經被驅趕到B5、B7了。而張雨生,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鎮定的表現出王者風範。
「光獵客。」我報上名字。
「光什麼洨?」歹徒疑惑的問,然後被我一拳打掛。
沒有五秒鐘,七個歹徒通通倒地。
張雨生驚訝的看著我,卻不是很驚訝的那種驚訝,不愧是一代歌王。「你是......?」
「叫我光獵客就好。」我有些沮喪。眼前這個歌王果然忘記我了。
「嗯,那現在該怎麼辦?」張雨生並沒有追問犯人怎麼被秒殺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去機長室看看。」我毅然決然的朝下一扇門就走,離開歌王。天知道等不到張雨生的歹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機長室在最末端,大約是B6在過去三四間的樣子,要讓歹徒沒有發覺張雨生被救了,我只能加快腳步。
不過那些歹徒究竟是為什麼要挾持張雨生呢?連他秘密登上這班飛機都被調查清楚了,這絕對是策劃過的陰謀。
張雨生居然對我的能力沒有感到好奇,被歹徒拿槍挾持也不害怕,果然風範十足。
能見到他,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推開B7的轉換門,一路上到處都是驚慌尖叫的人群,飛機的寧靜已經不復存在。
如果我沒有登上這班飛機,恐怕今天就會成為報紙上的遺憾了吧。
經過了四間機艙,我終於來到機長室門口。
天知道這裡面有多少歹徒,機長室一向是很小的,對於我的能力來說很不方便,隨便都會給子彈打傷。
尤其是,在歹徒可能已經做好預備的狀況下。
「不要試圖闖進機長室!機長在我們手裡,要是敢動一動那扇門,我保證他變成蜂窩!」
廣播響起,看來歹徒已經發覺了。
不需要任何躊躇,我踹開門。
然後光力全開。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
我踹牆壁讓自己往裡急飛,撞倒拿槍抵著機長太陽穴的歹徒,然後抱著機長左閃右撞。
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大男人,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但我沒得選擇,不這樣做的話機長可是會受傷的,一旦受傷,這班飛機也別想穩穩開去菲律賓了。
機長室果然很小,我實在沒什麼地方可以跑,但這不到10坪的空間上,居然塞了七、八個歹徒,著實令我嘖嘖稱奇。
受了三四處槍傷後,歹徒終於乾乾淨淨的倒成一片,然後我立刻將機長放下。
「那這裡交給你了。」我踹了腳神智不清的機長,離開機長室。
再來,當然要去找歌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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