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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uttony--自折雙翼的鳥(四)

作者:KR│2023-03-12 21:12:20│巴幣:1,002│人氣:162
初雪降臨之日(下)
  
  在初雪節當天,在那場失敗的祝福儀式之後,瓊安修女的表情,就一直很奇怪──那是一種略有些憂傷、略有些恍惚的神情。
  許多人都注意到了,也有許多人都在晚上的餐會上,對瓊安修女的狀況表達了關心,但是,修女都只是搖搖頭,輕柔地說一聲:「我沒事的。」就重新回到她那個憂傷而恍惚的狀態中。
  餐敘間,狄恩甚至當著其他人的面,直接詢問修女,是不是黎安對她有所冒犯,修女也搖了搖頭,這次稍微鄭重、甚至可以說是莊重地回答:
  「不,這與黎安無關。」
  修女坐直了身體,對著宴會廳中的眾人說道:「她是個好孩子,是個值得被溫柔對待的孩子。我的能力不夠,辜負了狄恩的請託,無法幫助她,我對這點深感遺憾…我剛剛只是在思索,是不是有其他的方法能夠幫助她。造成各位的不安,我在這邊跟大家致歉。」
  看到修女要起身致歉,桌邊的眾人紛紛先一步起身,各種寬慰修女的話語嗡嗡地在餐室中響了起來。
  雖然餐會的分為一下子就變得像是菜市場一般吵雜,但是先前那個沉默、卻充滿猜疑的氣氛,卻是瞬間就被打破了。
  黎安瞬間就覺得,整個餐會的氣氛輕鬆多了──至少,不再有修士或修女,對她投以猜疑的目光。
  『狄恩是刻意問出口的嗎……?』黎安望向狄恩,但是那個淡金色頭髮的男人,卻沒有與她視線相接,只是混跡在大批安慰瓊安修女的人群中,一同湧向修女所在的主桌,試著給予修女安慰。
  
  『算了……狄恩就是這樣的人。』
  
  黎安淡淡地笑了起來,雖然沒有上前融入主桌那裏的人群,卻感覺,自己稍稍能夠享受這場餐會了。
  窗外,入冬的第一場初雪,正悄然落下。
  
  ────────────────────────────
  
  在初雪節的晚宴後許多天,狄恩多次帶著黎安打算跟修女辭行,卻都被修女挽留了下來。
  黎安感覺到修女似乎在隱瞞著什麼,卻也感覺,修女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
  
  就算有,狄恩應該也會提醒自己。
  
  似乎是突然冒出來的奇怪想法,但是黎安卻在心中有著一定程度的確信,甚至比相信瓊安修女對自己沒有惡意,更加確信。
  是因為這個男人,一路上不坦率、卻又直接的關心嗎?還是他那憤世嫉俗的表現下,隱隱透出的正義感呢?不管是什麼原因,黎安都能安然自若地,繼續待在這個地方。
  就這樣,黎安待在教堂,每天幫忙運動量不足的教士掃雪、打掃屋子,然後就坐在大廳、或是房間中發呆,看著陽光穿過彩繪玻璃、在自己的臉上映上不同的色彩,又或者,就這樣傻楞楞地看著雪花飄下。
  教堂中的各色人員,也因為這樣,漸漸習慣了她這個狼人待在周遭的身影,也或許因為逐漸孰悉,對黎安的態度也跟著和善了些許。
  
  就這樣,黎安在教堂,在狄恩的陪伴下,再次度過了一次滿月。
  滿月之後,瓊安修女帶著狄恩,敲響了黎安的房門。
  
  「黎安,妳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瓊安修女突兀的發言,似乎讓她身旁的狄恩也感到了困惑──他似乎也沒想到,瓊安修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叫上自己隨侍在旁,居然只是為了要跟黎安說故事。
  「啊,我很樂意聽。」雖然也感覺有些突兀,但是黎安還是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把修女迎進了自己的臥房。
  「我希望,妳能好好聽完這個故事,在妳聽完我的故事之後……」瓊安修女緩緩說道:「我希望,妳能說出妳最誠實的感受,好嗎?」
  黎安看到瓊安修女的表情,不由得也被她的情緒所影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謝謝妳,黎安……謝謝妳……好孩子……」
  
──────────────────────────────
  
  那是遙遠的過去,對瓊安修女來說,像是某年落在手上、又被西風所帶走的枯葉,早已消逝在天地的彼方,它的顏色與脈絡,卻又像是印在自己的眼中,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清晰地看到。
  
  看到那暗無天日的洞穴中,蠕動的醜惡胴體、看著那些非人之物青色的皮膚,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反射著噁心的油光。
  
  那是地獄──或者說,就算地獄也不過如此。
  
  隨時都有女人的呻吟聲,低泣聲卻是聽不見──因為肉體的血液還未流乾,但是源自靈魂的淚珠卻早已枯竭。
  在這樣的地獄中,一個肥胖的魔物放開了滿身瘡痍的少女,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這個洞穴。
  瓊安倒在地上,藍色的眼睛空洞而虛無,身體的骨節經過長時間的蹂躪,除了難忍的痛楚之外別無他物。
  從四肢百骸傳來的痛楚,甚至讓她感覺,如果拿刀把一根一根骨頭拆開,或許還比較舒服。
  瓊安在地上緩緩蠕動著,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腰部以下的部分;雙臂也因為被用力抓握,而留下大片因瘀血而青紫、腫脹的鈍傷;扒抓著地面的指尖,也在觸摸地面時,感覺到一片難忍、針刺似的麻。
  
  『神啊,請看顧我。』
  
  瓊安是洞窟中僅存、還會流淚的女性,但她不敢嗚咽出聲,因為這只會觸怒魔物;她也不敢將禱告軒諸於口,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沾滿汙穢的嘴,是不是還有宣告主名的資格。
  隨著瓊安在心中默默禱告,一點一滴的、無比微細的白光在她的指尖亮起。
  看到這比螢光還要微弱的光芒,瓊安的眼淚流得更多了──但這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欣喜──神還不認為自己汙穢,還願意透過自己的身體展現奇蹟。
  
  『終有一天,啊啊,終有一天。』
  
  看到這個微細的光芒,瓊安緩緩地把額頭貼在地上,在心中偷偷地告訴自己。似乎光是在心中偷偷地想,自己就有繼續維持自我的力量。
  
────────────────────────────────
  
  在這個地獄中,支撐瓊安的意識不隨波逐流的,除了指尖的點點微光,就是一個孩子──一個從她的身體中誕生、擁有著魔物血統的孩子。
  
  那個孩子,雖然有著魔物的外表,卻表現出了超越魔物的聰慧與……與對母親的依戀與愛憐。
  
  就算瓊安無數次把牠推開、推著牠去撞堅硬的岩壁;就算瓊安總是用憎惡的眼神,試圖讓牠離開自己,這個魔物的孩子,還是渴求著母親的愛。
  被推開後,仍然朝著母親走去,就算在石頭上磕破了皮,也堅持朝母親走去;就算母親用充滿恨意的眼光看向自己,也努力地接近母親。
  
  與母親對自己的行為、與母親對自己的態度無關;魔物的孩子,同時也是人類的孩子,而這個孩子,只是在渴望著母親的愛。
  
  最後,在不知道多少次的被推開;終於,某一天,這個魔物的孩子終於將牠小小的身體,像是小船靠港一般,靠近了母親的懷抱。
  
  在那一天,瓊安第一次想起,原來並不是所有的擁抱、所有肌膚的接觸,都只會帶來痛苦與噁心。
  於是,在那之後,瓊安才漸漸地嘗試,嘗試再次與一個自己不討厭的個體練習擁抱。
  
  今天,在肥胖的魔物離去後不久,那個瘦弱的小身影再次出現在洞穴入口,半個身子躲在石壁後面,用牠的大眼睛,盯著母親看。
  看到那個孩子的目光,雖然身體的每根肌肉都在尖叫著痛苦,瓊安依舊朝那個孩子伸出了手。
  「過來吧,陶德。」
  
  啊啊,是的,那個孩子叫做陶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只不過是從腦袋中跳出的第一個名字。但是,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普通名字,卻為這個幼小的魔物賦予了意義──這是曾經仇恨自己的母親,給予自己的第一個禮品。
  
  名為陶德的魔物踏著不穩的步伐,靠近自己的母親,然後,輕柔地、像是怕碰到母親的痛處一般,無比輕柔地躺進了母親的臂彎。
  閃亮而無垢的大眼睛反射著火炬的光芒,與先前魔物身上發臭的油光相比,這樣的光芒,簡直比冬天初雪上的陽光還要閃耀。
  孩子抬手,輕輕拂掉母親眼角的淚珠,小小圓圓的腦袋朝瓊安的懷中拱了拱。
  
  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窟中,這是唯二照亮瓊安靈魂的光芒。
  
  然後,在時序漸漸進入秋天,魔物的部落為了儲存越冬的物資,襲擊村莊的行動也越發密集了起來。
  太過頻繁出沒的結果,就是引來了『復仇者』。
  
────────────────────────────────
  
  魔物們在尖叫,在哀號。
  瓊安本來以為魔物們是不會求饒的,魔物們應該會瘋狂的戰鬥到最後一刻。
  但是,在那個殘陽如血的秋夕,她看到了魔物們求饒的樣子。
  
  騎士們用長槍把還在蠕動的魔物們穿刺了起來,讓牠們在半空中慘嚎著、甚至用破碎的人類語言懇求騎士饒恕自己。
  瓊安也看到了先前那個常常欺辱自己的肥胖魔物──因為牠的體型太大,牠被七把槍所圍成的圓錐高高刺起,朝地上噴灑出大量黑紅色的血液。
  「瓊安修女閣下?」領頭的騎士是一個蓄著短白髮的騎士,他臉上的皺紋中沒有一絲憐憫,而他望向瓊安的眼神中,也沒有一絲輕視、或是半分的輕佻。
  他解下自己的披風,莊重而嚴肅地披在了黎安赤裸的身體上。
  騎士只是用最純粹、最直接的話語,說出心中的想法:
  「您辛苦了,抱歉,讓您受苦了。」
  
  「但是,請放心,您,安全了!
  
  瓊安曾經無數次想像過,在自己獲救的時候,要說什麼來抒發自己胸臆中滿溢的想法。
  但是,在自己真的獲救的時候,瓊安才知道,在情緒滿溢的時候,自己原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脹紅著臉、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
  
  「沒事了。」歷戰的老騎士抱住無聲哭泣的少女,聲音第一次顯露出一絲溫柔:「妳安全了。」
  
  這時,原本以為一切底定的騎士們,突然發出了高聲的警告。
  「隊長!有一個魔物跑過去了!」
  「攔住牠!」
  
  原本不知道藏在哪裡、也沒有人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小小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自己母親的聲音、又或者是注意到了自己母親正在哭泣,牠從藏身處中跑了出來,直直地奔向哭泣的少女。
  
  「媽……媽媽……!」
  
  淚眼矇矓的瓊安轉過了頭。
  卻只看到一陣劍光閃過,一顆小小、圓圓的腦袋滾落塵埃。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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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Cecil
最初的這個段落帶有一種微妙的情緒(褒意),雖然可能不是作者的本意,但我聯想到,現在社會的人際關係中,偶爾也會有這樣的現象:一個人表現得略有些憂傷和消沉的時候,和他半生不熟的的人紛紛揣測,他是在哪裡受到了挫折,但沒有人真的去過問,大家都設想「他可能是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碰上了打擊吧」,結果就變成誰也不去打破沉默。因為體會過這情境,所以我覺得狄恩刻意在眾人面前問出口,讓瓊安修女能顯得不那麼克制,也讓其他人有機會出言寬慰,是一種十分體貼的舉動。我在看《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的時候看到一種形容叫「透過不看氣氛來融入氣氛」,狄恩在這裡的舉動也有點這樣的意味。誠然在眾人面前如此提問是有些突兀,但這也恰恰解除了那小心翼翼的沉默,讓人們不再受到自己的猜想蒙蔽。能敞開心胸迎接初雪節,真是太好了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1501/44e17164c84b3720697ab950b8a54a37.GIF

祝福儀式未能成功、初雪節的慶祝也結束後,狄恩跟黎安也差不多該上路了,但修女卻萬般躊躇,既不讓狄恩他們就此辭別,也說不出自己欲言又止的內心話。在這樣的情境中,黎安卻沒太多狐疑或擔憂,不過耐人尋味的是,原因與其說是因為她相信修女沒有在打壞主意,倒不如說是因為狄恩沒有什麼反應──我覺得這種描寫很有趣,比起一句簡單粗暴的「因為黎安相信狄恩」,現在這樣的描述更能清晰地、毫不偏斜地,給我一種她對狄恩抱著深深信賴的感受。到這裡可以感覺得到,這個故事的人物在場景緩慢的推移當中,悄悄豐滿了起來https://emos.plurk.com/35b525b6c90996716d1a42edf9ee2b96_w20_h20.gif
然後我想要調皮一下,所以黎安是把狄恩當成警報器對吧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1604/e5bdd84983a723a772d11c43d9c302b7.GIF

03-18 00:20

KR
【最初的這個段落帶有一種微妙的情緒(褒意),雖然可能不是作者的本意,但我聯想到,現在社會的人際關係中,偶爾也會有這樣的現象:一個人表現得略有些憂傷和消沉的時候,和他半生不熟的的人紛紛揣測,他是在哪裡受到了挫折,但沒有人真的去過問,大家都設想「他可能是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碰上了打擊吧」,結果就變成誰也不去打破沉默】
這個的確是我在寫這一段的本意--一個人在突然表現得悲傷或消沉的時候,周圍的人反而會擔心自己的關心會不會揭開他/她的傷疤,讓其更加消沉,或是被掃到颱風尾。
要能夠用【不看氣氛的行為】來打破這個僵局的,通常要嘛很了解這個憂鬱悲傷的人、要嘛就是有一定程度的白目,而狄恩剛好兩者皆是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308/011cb69f789862b37acf571ae59d9d16.JPG?w=300

【因與其說是因為她相信修女沒有在打壞主意,倒不如說是因為狄恩沒有什麼反應】
【然後我想要調皮一下,所以黎安是把狄恩當成警報器對吧】
對,黎安的野性直覺告訴她,這個過分耿直的男人沒有反應,那大概就是沒有問題。所以黎安是把狄恩當成警報器沒錯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307/d8ab4e82ea1ceaf6d4a76f84a23bdc8f.JPG?w=300 (不是這個

就像我說過的,如果狄恩收到要對黎安背後捅刀子的命令,他大概也會以【現在以非騎士】的理由抗命,然後跟黎安全盤托出之後要求跟黎安單挑--當然,想必最終會是黎安的全盤勝利(欸



08-19 17:37
Cecil
第一次看的時候我以為修女是自己來找黎安,但後來才發現其實人家還有帶狄恩。話說狄恩是否知道修女的過去呢?從第一章來看,我覺得答案像是肯定的,但如果是這樣,修女似乎就沒必要特地帶上狄恩了。如果答案是後者,那狄恩對這個故事又會有什麼反應,就會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https://emos.plurk.com/64cb9433b3bad64508ffbac46ed85dcd_w48_h48.gif
(如果那群魔物當初沒被滅,狄恩聽完以後第一個反應大概又是要去燒一些無聊的東西了(誤

話說,因為 KR 是個誠正信實的好青年,所以這樣那樣的情節都是用「懂就懂,不懂就不懂」的方式去寫就,這部分的表現我覺得程度非常剛好又安全。然後,在看到「感覺不到OO以下的部分」這段描述的時候,我還是突然好生氣自己是個什麼都懂的不純潔大人https://emos.plurk.com/676acee9e46d4130cfb7d8d63d143f3d_w48_h46.jpeg
二次元世界最讓人生氣的就是,魔物不管長得是圓是扁,都喜歡找人類女性開刀,但一想到三次元還真有不少這種事情,我就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過於殘酷了https://emos.plurk.com/057700ea6ce28390545fe192c07d064b_w48_h47.gif
人類在絕望的情境中,為了避免崩潰,多半會逐漸陷入木然,儘管失去鬥志,卻至少能減輕痛苦;反之,身為唯一還會祈禱與哭泣的人,瓊安拒絕麻痺自己來逃避痛苦,幸好這個世界的神雖然不夠溫情,卻也不到冷血無情,祂用黎安手上的光做出了回應:我還在看顧妳,妳的堅持是有意義的,肉體的傷殘不損及靈魂的完整,妳還有能做到的事。這道光的意義無比重大。
雖然在某些時候,角色因此延續的生命未必能得到回報,但我對 KR 有信心,你絕對不是那種以搞人為樂的作者https://emos.plurk.com/ca59febe6937f28355dead4fb98135f2_w48_h48.jpeg

03-18 00:20

KR
【在看到「感覺不到OO以下的部分」這段描述的時候,我還是突然好生氣自己是個什麼都懂的不純潔大人】
看看網路都對我們做了什麼(悲
  
【二次元世界最讓人生氣的就是,魔物不管長得是圓是扁,都喜歡找人類女性開刀,但一想到三次元還真有不少這種事情,我就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過於殘酷了】
哥布林殺手表示同意,並朝一隻哥布林的腦袋扔出了一把匕首,造成了1D100:95的傷害08-19 17:41
Cecil
在這種情境,生下一個「像個普通人類幼童那般渴望母愛」的孩子,是一種奇蹟,也是一種詛咒。如果這個孩子是徹頭徹尾的野獸,這樣瓊安的內心就只需要有純粹的顏色──純粹拋卻對肉身執著的信仰、純粹對不斷殘害自己的魔物的憎恨──這樣一個正好踩在分界線上的孩子,完全就是矛盾的化身。如果是普通的王道故事,瓊安多半會母愛爆發,只因牠是自己的孩子,但在現實世界中,瓊安是一個母親,也是一個很常意識到自身處境的普通人。因此,最初的瓊安也很不能接納孩子那單純的心意,試圖維持自身的純粹,但人類畢竟是有感情的生物,只要孩子的嘗試沒有停止,就算母親是再冷的冰山,總有一天也可能融化。最終,瓊安將孩子納入懷抱,給了牠名字,她的內心染上了複雜的顏色,不再純粹,但卻多了人性的溫暖。
故事看似是在往幸福的走向發展,但這卻是悲劇的開始,因為人性不僅溫暖,同時也自私。
魔物的猖狂招來了自身的末路,儘管這意味著瓊安終於安全了,可是在她與魔物的處境正式反轉的剎那,她終於敞開心胸去迎接的孩子也不免面臨危難。
(混血是非常實際的問題,望周知 (x
陶德可能還很幼小,或者是沒有受到年長魔物的指導,不知道要避開人類的刀劍,又或者是牠即知道很危險,也還是單純地把正在哭泣的母親視為最優先,忽略了刀光劍影的威脅,直直跑向瓊安,就像是跑向了自己的斷頭台。
其實寫到這裡的時候我在想,雖然故事走向不太可能這麼複雜,但要是陶德沒有喊出那句「媽媽」,牠或許有那麼一絲可能,是不需要死的。

03-18 00:21

KR
【混血是非常實際的問題,望周知】
身為妳LOL希瓦娜同人文的忠實讀者,混血會引發什麼問題,以精品鑑得太多次了,但是還是感覺這個設定很好用,口希,快端上來罷(喜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303/06d7cc9055ee4437e7e06d0371823a46.JPG?w=300 (指KR噬血汽車人般的行為

【陶德可能還很幼小,或者是沒有受到年長魔物的指導,不知道要避開人類的刀劍,又或者是牠即知道很危險,也還是單純地把正在哭泣的母親視為最優先,忽略了刀光劍影的威脅,直直跑向瓊安,就像是跑向了自己的斷頭台。】
這邊的答案是陶德知道刀劍的危險性,他是出自對母親的愛朝瓊安跑過去的......所以這才造成了修女心中難以抹滅的痛。08-19 17:45
Cecil
這裡就要說到一個很不適合我的故事,書名略過,大致上就是在說一對手足,年長的那位因故被擄到魔物巢穴後,年幼的那位拚命鍛鍊到足以斬殺魔物並去尋找對方,卻在終於找到的時候,看見對方成了不可能回歸人類世界的姿態,年幼的那位在手足開口前一刻斬下了他的頭。當同伴詢問他為何如此的時候,他的回答是:
「這不可能會是那個人,我們去其他地方找吧。」
簡單地說就是其實他當下已經意識到事實,甚至不用開口確認,但他也用更快的速度做出了決定,不管這是為了保全手足的尊嚴,或者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追尋失去意義。
換到陶德這個情境,揮劍的騎士可能只是單純要斬殺魔物,但說得複雜點,可能他比在場所有任何人,乃至於瓊安自己,都要更快意識到「修女在魔物巢穴擁有一個混血孩子」這件事意味著什麼,所以他才對陶德下了手。人類其實挺奇怪的,我們的理智只要有正常運作,大多時候我們都能很快釐清現狀,可是我們的大腦卻會像是要保護什麼一樣,讓我們不由自主去逃避真相。明明我們的內心知道事實是什麼,但彷彿只要不看不聽不說,事實就不會成真,或者至少大家就不用去面對、去處理、去承受。
回到故事,儘管騎士這一劍乾脆俐落解決了很多問題,但卻在瓊安內心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至今都沒能癒合。她沒有得到面對自己的機會,就這樣與曾寄託過感情的親生孩子永別了,而這種遺憾甚至也不能怪罪任何人,就連「感到遺憾」的這件事,都像是一種不知足。我相信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會深深自責,更何況是瓊安這麼善良、這麼虔誠的人。希望她最終可以和自己達成和解,我相信這也是陶德衷心的期望https://emos.plurk.com/51efaaad46b64d188b94d1ea60fa8c85_w48_h48.gif
然後為了紀念我這次的感想貌似特別有深度,我要給你一千塊來鼓勵我自己(邏輯呢

03-18 00:21

KR
【這裡就要說到一個很不適合我的故事】
巧了......我也看過這個故事,而且還TM是在治癒向作(本)品(子)底下,有人推薦這個
我看完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到底是要多反社會的屑才會作出這種鳥事?!是缺乏家庭的溫暖嗎?!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303/e0ed1b879a4d3227d3fa72530f804ad5.JPG?w=300

【人類其實挺奇怪的,我們的理智只要有正常運作,大多時候我們都能很快釐清現狀,可是我們的大腦卻會像是要保護什麼一樣,讓我們不由自主去逃避真相。明明我們的內心知道事實是什麼,但彷彿只要不看不聽不說,事實就不會成真,或者至少大家就不用去面對、去處理、去承受。】
我有一個朋友跟我在聊天的時候曾經分享過一個有趣的橋段,在某部影視作品中,作品的某個角色(我們稱為角色A吧)在調查一些精神病患的病情惡化原因時,經常諮詢一個精神科醫師的意見,但當最後角色A發現,精神科醫師的治療,可能就是促成患者惡化的原因的時候,這個醫師直接掏槍出來幹掉了角色A。
醫師的行為並不是有意的,他並不是蓄意要讓患者的症狀惡化;他只是相信自己的醫療行為有效,但角色A的行為,與醫師長久以來相信的信條有著根本衝突的時候,這個醫師就用這種激烈的方法,來保護自己相信的東西。
CC上面的看法,似乎也跟這個有點詭異的橋段不謀而合呢。

【我相信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會深深自責,更何況是瓊安這麼善良、這麼虔誠的人。希望她最終可以和自己達成和解,我相信這也是陶德衷心的期望】
陶德是個好孩子,他會這樣期望的......
https://emos.plurk.com/51efaaad46b64d188b94d1ea60fa8c85_w48_h48.gif

謝謝妳的一千塊,希望妳能多多這樣鼓勵自己(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308/f210671399d8b91295c06bd9a618e0e9.JPG?w=30008-19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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