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頭行動後,菲亞梅塔按照計畫點燃倉庫,也順利地吸引了宮殿守衛注意,她見宮殿方向一片沉寂,便知道莫斯提馬已經成功潛入其中。
鳳凰於是依約繞回載具處待命,駕駛座上,她一手握著銃,另一隻手倚著方向盤、指尖輕輕敲打,計畫已經渡過最艱險的部分,接下來她只要確保出城的手段,任務便已接近完成。
而想到這次之後,自己大概再也不會與莫斯提馬搭檔,她便稍稍鬆了口氣。
「最後一次了,什麼都不要說,一切就都會過去了。」她催眠般對自己悄聲說道,接著輕輕嘆息,「希望露西兒那傢伙待會不要多嘴……」
她鮮紅的雙眼緊盯著後照鏡,心想著兩個墮天使的身影不一會便會出現在其中,然而隨著夜空中的火光逐漸黯淡,她瞥向手錶的次數卻越加頻繁。
直至約定的時限已過,倉庫的火焰完全撲滅,兩人都不曾出現。
菲亞梅塔此時才發覺出了岔子,她著急地按下對講機的通訊鍵,卻又忽地想起墮天使可能仍在宮殿裏頭,自己可能害得對方暴露。
「該死。」她鬆開了手,鎖著眉頭咒罵一聲,也就在這一刻,她忽地豎起耳羽。
她聽見遠處皇宮的方向傳來建築塌落的悶響,連忙奔下車望去,只見宮殿上空揚起一陣煙塵,正是藝廊的所在位置。
「莫斯提馬……」她腦中一空,口中喃喃唸著便衝向坍塌的方向。
一路上以對講機呼叫都不得回應,菲亞梅塔的步伐越加急迫,她隱約聽見幾條街外衛兵的腳步聲大作,一穿過街道,果然便看見一眾薩卡茲正朝宮殿聚集。
現下不清楚墮天使的所在,但她心知一但敵人組織完畢,縱是莫斯提馬也插翅難逃,於是毫不遲疑地舉起銃,打算引開敵軍。
菲亞梅塔蹲俯在貨車邊,她瞄準其中一個發號施令的領隊就要扣下板機,卻忽地聽見身後一聲叫喚。
「菲亞梅塔。」
她一驚回身瞄準了聲源,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再熟悉不過的笑容,正是莫斯提馬,只見對方有些虛弱地笑道,「別動不動就拔銃啊……」
「哼,誰讓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鳳凰放低了銃埋怨道,然而才稍稍鬆口氣,她便發覺墮天使的風衣上沾滿了血汙,蒙上灰塵的臉頰也顯得慘白。
鳳凰連忙上前攙扶,摟住對方時卻猛地一愣,她低頭一望,顫聲道,「妳……妳受傷了,莫斯提馬,妳的左手……」
只見鮮血仍自包紮的衣布中緩緩溢出,意識到對方失去了左臂,一股異樣感緊揪住菲亞梅塔的胸口,她還想說寫什麼,張口卻又發不出聲。
而墮天使只是露出苦笑,吐著微弱的氣息道,「不礙事,但我們得馬上離開,露西兒她沒法來了……詳情晚些再告訴妳。」
「她……怎麼……」接二連三的衝擊讓菲亞梅塔睜大雙眼愣了半晌,但她深知彼此仍處險境,只能緊抿著唇忍住追問的衝動。
想起與露西兒的種種約定,她心中不禁一酸,但終究微微點頭,向搭檔說道,「了解……眼下得先撤到安全處處理妳的傷勢,法杖讓我來背,妳搭著我的肩膀。」
莫斯提馬聞言交出雙杖,她虛弱地勾起嘴角,低聲道,「菲亞梅塔,要是—」
「住嘴。」菲亞梅塔清楚搭檔定要說些不詳的叮囑,立刻打斷了對方。
她心裡暗想兩人哪一次不是同生共死,卻狠瞪了搭檔一眼說道,「莫斯提馬,就算缺了一隻手臂,妳還是重的要命,所以閉上嘴走快些,免得我多費力氣。」
「呵,那就有勞了。」莫斯提馬知道拗不過她,說著將臉頰靠上鳳凰的肩頭。菲亞梅塔哼了一聲微微別開,隨後撐起墮天使向載具停放處邁步。
所幸坍塌引起的混亂讓衛兵一股腦地向宮殿集中,兩人一路上倒沒有遭遇阻攔,將莫斯提馬扶上車之後,菲亞梅塔從後座取來急救箱,她解開墮天使左臂上臨時綑綁的袖套,俐落地綁上止血帶。
鮮血已止住,但見莫斯提馬的臉色蒼白地毫無生氣,菲亞梅塔心中仍是不安,說道,「我們先去一趟醫院,過兩天再出城也不遲。」
莫斯提馬聽了微微搖頭,細聲道,「不,現在是離開倫蒂尼姆的最佳時機,妳見到那些傭兵了吧?要是他們調度起來封鎖城市可就麻煩了……趕緊出城,與公證所的接應會和才是上策。」
出城後距離接應處有一天路程,再到鄰近的城鎮又要半天,菲亞梅塔心中覺得不妥,注視著對墮天使猶疑了一會,莫斯提馬見狀淺淺一笑,問道,「怎麼啦,擔心我?」
「誰擔心妳了……」鳳凰臉上一熱,低聲碎唸的同時別開了視線,她沉默片刻後,終於答應道,「行吧,也只能按妳說的辦,我們先離開倫蒂尼姆,出了城……再去醫院。」
菲亞梅塔發動引擎,此時整個城市都在混亂中逐漸轉醒,但在藝廊的磚瓦被搬開、城關處的雇傭兵收到來自宮殿的訊息之前,兩人已趁著夜色駛離了倫蒂尼姆。
*
隔日,冬陽緩緩升起,莫斯提馬自出城後便陷入昏睡,只幾次口渴轉醒過來,菲亞梅塔則因憂心墮天使的狀況毫不闔眼地趕路。
越野車在紅褐色的岩地中一路行駛,隨著地勢逐漸抬升,終於在日落時分抵達維多利亞東側的大裂谷,過了橋便是公證所派人接應的地點,菲亞梅塔心想著精神一振,踩下油門加速向大橋駛去。
靠近後,卻望見三輛軍車攔路般橫停在橋頭,並不像是公證所的車輛,她戒心頓起,然而已來不及減速,車底傳來幾聲爆胎的聲響,車身隨之一沉並失去控制,在下一刻狠狠撞上岩壁。
「唔……」鳳凰呻吟著推開安全氣囊,碎玻璃濺了一身,她感覺額角有鮮血流下、傳來陣陣熱辣,她低聲罵道,「是破胎釘嗎?該死……」
接著她轉頭望向墮天使喚道,「喂,莫斯提馬……」
見對方依然不醒,但貌似也無大礙,她只好先放低座椅讓對方平躺,而後下車背靠車尾,舉起銃瞄準遠處徒步接近的士兵。
來者有十來人,看見對方裝備上有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標記,菲亞梅塔嘖了一聲,心想,「果然是他們,難不成路徑被發現了……不,人數不多,八成是調遣附近的人手封路而已。」
然她緊盯著三支隊伍靠近,扣著板機的指尖卻游移不決,她心知與莫斯提馬合作不說,自己一人也能與他們周旋,但現在墮天使昏迷不醒,若要護著人一面迎敵卻不容易。
鳳凰不禁瞥了眼車內的搭檔,又想,「況且,就算能取勝也不知需要多少時間,莫斯提馬的傷勢已經拖延太久,如果還有交涉的餘地……」
幾經考慮後她嘆了一口氣,將銃放在腳邊,高舉雙手離開了車身的掩蔽。
鳳凰深吸一口氣,正開口向對方交涉,怎料下一瞬間槍聲齊發,一朵血花便在她左肩頭炸開,她忍著痛俯身避入車後,破口大罵,「這群瘋狗怎麼見人就開槍?拆了宮殿的可不是我!」
菲亞梅塔瞪著眼取出打火機,她點著火焰覆蓋傷處、驅動源石技藝,鮮血便隨著一陣麻癢蒸乾,而左臂也已活動自如,但見敵軍也加快了接近的速度,她皺起眉頭道,「切,看來只能速戰速決了。」
她舉起銃,朝距離最近的敵方隊伍反擊,數枚灼燒彈在敵陣中炸開,傷了幾人,傭兵見狀迅速散開陣形,一隊避到掩體後開始火力壓制,另外兩隊則從側面包抄過來。
只聽子彈如雨點般猛擊車身鋼板,菲亞梅塔一次次探出頭都被迎面的彈雨逼得退回車後,她心中暗罵,想著繼續以車身作為掩體遲早會波及莫斯提馬,得先轉移陣地。
於是她放下短銃,從地上的提箱中取出榴彈發射器。
「這個,還有這一個,對付你們也夠用了。」她說著選了兩顆手掌大的榴彈,裝填,隨後架起槍高高瞄向天空,砰的一聲擊發後,她馬上調整角度,又擊出第二發。
兩聲爆破先後傳來,拋射的榴彈越過掩體命中了負責壓制的隊伍,而槍聲靜默的瞬間,她毫不猶豫地從越野車後方衝出。
另外兩隊從遠處包抄的傭兵見狀開火掃射,彈雨緊追著鳳凰的腳跟擊中岩地,噴濺的碎石劃傷了她的腿部,但她腳步絲毫不緩,於急奔中一手護著頭,另一手則持短銃連續擊發,灼燒彈造成的大片火焰阻止了追擊,她這才成功轉移到另一處岩柱後方。
「呼……吁……」菲亞梅塔喘著氣一面替換了彈夾,她見岩地上的火勢稍減以後,兩隊傭兵再次行動,仍是一隊壓制、另一隊包抄的策略,不過榴彈發射器礙於機動性已經留在車後,她無法再輕易地處理對方的支援火力。
她抽出短銃上的刺刀,盤算著待另一隊移動至側面時,便再次利用灼燒彈製造火海,不過這次不是後撤,而是衝入其中主動拉近距離交戰,進入另一頭火力的死角。
「……總比等著被包抄強。」鳳凰喃喃道,她握緊了銃,就待敵人隊伍自側面現身。
然而她等了又等,卻始終不見雇傭兵的身影,直到她冒險探出頭一望,才驚覺那隊伍竟是向越野車前進,而且離車已經只有十公尺距離!
「*拉特蘭俚語*。」菲亞梅塔罵道,心急之下離開掩體向對方開火,然而才擊出一槍,一陣彈雨便向她襲來,這次敵人的火力早有準備,她的腹部、大腿都遭到擊中,頓時倒地。
她連連罵了幾聲粗口,卻已難以起身,只能勉強扣動板機向地面擊發一枚燃燒彈,讓烈火包覆周身,幸好敵方見她引火自焚似乎吃了一驚,不再開火。
此時鳳凰本可順勢躺在地上,待源石技藝完全治癒槍傷,然而她惦記莫斯提馬處境危險,便死撐著起身又向車旁的薩卡茲射擊。
這一舉動雖然又擊倒幾人,但梅塔菲亞自身也在兩支隊伍的火力中再次中彈倒下,這一次她癱在火焰中徹底無法動彈,但看見敵人略過越野車朝自己接近,她終於鬆了口氣。
其中一名薩卡茲女子見鳳凰仍懸著一口氣,不禁面露訝異,她緩緩舉起銃對準菲亞梅塔的眉間,然這時遠處大橋上傳來幾陣槍響,女子聞聲轉頭的同時,一枚子彈無聲地貫穿了她的頭顱,剎時血漿四濺。
焰中的菲亞梅塔靜靜望著對方倒在身旁,她與那雙失去生氣的灰紫色眼眸四目相望,直到火藤攀上後將其化為焦黑,於此同時,岩地上的雇傭兵一個接一個倒下,交戰聲不一會便止息。
動彈不得的菲亞梅塔還沒來得及釐清狀況,便聽見一陣腳步聲逐漸清晰,而後,一雙皮鞋停在她的眼前。
她吃力地抬頭望去,只見一身西裝墨鏡的薩科塔正俯視著自己露出戲謔的笑容,對方宣布般高聲道,「辛苦了,菲尼克斯家的大小姐。」
「海塔。」菲亞梅塔恨恨地說道,火紅的眼眸露出敵意,她盯著男人暗想,「公證所派出以捕殺墮天使出名的執行人來接應兩個墮天使,究竟是吃甜食甜壞了腦子,還是存心攪亂?」
海塔像是看穿了她的思緒般道,「呦,原來大小姐對待救命恩人是這樣的態度啊?要是我沒帶隊從原定的接應點趕來,妳恐怕……」他說著冷笑一聲,意思再明顯不過,見菲亞梅塔不答,他又道,「不感激我就罷了,那我們談談任務吧,我怎麼只見到一個,呵,嚴格來說是『不完整』的一個墮天使呢?行動……怕是失敗了吧?」
「報告晚點自然會呈上。」菲亞梅塔只是冷冷回道,她急著查看莫斯提馬的狀況,撐起身就要離開,雖然槍傷已全數癒合,但是失血的暈眩感仍讓她費了一番勁才站穩。
男人見她面露心急也不幫忙,反而在一旁嘲諷道,「呵,殘廢歸殘廢,那墮天使還活著,大小姐不避勉強,妳倒在地上的狼狽樣我可百看不膩。」
「你這傢伙……」鳳凰怒瞪了對方一眼,海塔則推了推墨鏡,冷笑回應。
若是平時,菲亞梅塔受這接二連三的嘲弄定要與對方撕破臉,但此時一來關心莫斯提馬,二來久戰疲憊,與對方對視片刻後,她也只能嚥下這口氣,回頭默默向越野車走去。
她見公證所派來的人手有十來人,清一色全是薩科塔,此刻有一半仍警戒著周邊,其他人則圍在越野車周圍。
她穿過竊竊低語的人群,看見莫斯提馬已經被移到擔架上,而一位穿著白袍的醫生蹲俯在墮天使身邊,她快步上前問道,「阿茲勒,莫斯提馬她怎麼樣了?」
「好久不見,菲亞梅塔前輩。」白髮的薩科塔連忙起身致意,接著收起笑容,像是害怕吵醒墮天使般輕聲說道,「傷者……莫斯提馬前輩的傷口已經惡化,除了處理不及造成的細菌感染,還有……」
鳳凰因擔心皺起眉,追問道,「還有什麼?」
見對方欲言又止,正當菲亞梅塔不解,卻聽身後傳來海塔的話語聲,「阿茲勒,大小姐問你話呢,沒瞧見人家著急著的神情嗎?」
海塔走到醫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茲勒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還有高燒症狀,是源石感染的併發症。」
菲亞梅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半晌,隨後看了看擔架上臉色慘白的墮天使,又望向阿茲勒,喃喃問道,「你說……源石感染……?」
「是的,十分遺憾。」阿茲勒比向一旁從背袋中取出、裹在隔離布料中的雙杖,鳳凰此時才察覺其中的白匙早已從中斷成兩截。
他解釋道,「方才在傷口切面發現細小的提純源石碎片,恐怕是法杖中的施術單元毀損時汙染了傷口。」
菲亞梅塔蹲下身,輕輕握住墮天使的右掌,果真異常燙人,她注視著搭檔異常痛苦的神情,心中說不出的悔恨,不禁想著當初就該由自己潛入宮殿,那樣就是自己葬身宮中,也不至於害得對方受苦。
然而,想到礦石病意味著對方再也無法定居拉特蘭時,鳳凰腦中卻下意識浮現一個念頭。
她知道,那樣莫斯提馬便很有可能與蕾謬安分開,所以……說不定,自己能夠再次伴在莫斯提馬身邊,甚至負責照顧染上礦石病的對方。
菲亞梅塔下一秒隨即為此大感噁心,她猛力搖著頭想把念頭甩去,貧血的暈眩感卻只讓她一陣乾嘔,「咳咳……嗚……」
阿茲勒見狀想上前攙扶,卻被海塔伸手擋了下來,他咧嘴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沒錯沒錯,在返國前抓緊時間做最後道別吧,妳們下次再見可就是在地獄了!」
菲亞梅塔聽了身軀一震,阿茲勒連忙問道,「隊長……您不打算帶上莫斯提馬前輩嗎?我們的任務應該是接應他們回國。」
海塔冷笑道,「是那樣沒錯,但我們離拉特蘭可是有整整兩天路程,醫生,請告訴我,這墮天使能活著回到國內嗎?」
見阿茲勒不語,他輕哼一聲,高聲向周圍隊員道,「明眼人都清楚,這墮天使隨時會翹辮子,感染者......哼,你們知道吧?帶著她就等於載了一顆隨時引爆的源石炸彈,怎能為了一人將整支隊伍置於險境?」
只見薩科塔們有的點頭認同,有的則微微搖頭,但隨之是一陣沉默,並沒有人出面反駁。
海塔滿意地哼了一聲,接著轉頭向菲亞梅塔低聲道,「大小姐,是時候了,如果妳實在不忍心留搭檔在這裡受苦,大可以幫她解脫。」他說著比出射擊的手勢,露出獰笑,「或者……妳希望由我代勞?」
鳳凰此刻已氣得全身發抖,她咬著牙格格作響,擠不出一句話。她注視著對方,眼眸的怒火中熊熊燃燒,逐漸化為殺意。
下一刻兩人同時舉銃瞄準對方,眾人見狀發出一陣驚呼。
然槍聲並未響起……阿茲勒即時擋在了兩人中間。
即使如此,瀰漫的敵意仍使得空氣凍結,場面陷入一片寂靜時,只聽菲亞梅塔冷冷低語,「……讓開,阿茲勒。」
對方注視著鳳凰微微搖頭,接著緩緩轉過身,向海塔道,「隊長,不如這樣吧,空出一輛車,由我載著兩位前輩前往最近城市的醫院,待莫斯提馬前輩狀況穩定下來,我們再返回拉特蘭。」
「嚯……阿茲勒,我真小看你了,原來你還是個英雄。」海塔假惺惺地笑了笑,並沒有放下銃,又道,「作為隊伍中唯一的醫生,其他隊員也需要你,還是說,我們比不上你的兩位漂亮前輩嗎?」
阿茲勒知道對方有意詆毀自己,卻只是握起胸前的蛇杖掛墜,淡淡一笑說道,「隊長說笑了,我曾向神主起誓救苦醫人,雖說人世苦難無窮無歇,但眼前生命能救一個便是一個……無論是薩科塔、墮天使、甚至是薩卡茲,這只是我身為醫者的天職罷了。」
「小子說得好啊!」「嘖,誰還怕死了,就讓他去吧!」「是啊!」見阿茲勒篤信真誠的神情,其他隊員紛紛在胸前畫起十字,點頭稱是。
菲亞梅塔見狀放下了銃,她並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值得年輕的薩科塔如此厚報,心中更是無比感激。
而海塔見眾意難違,也只能惱怒地冷笑一聲,收起銃說道,「行了行了,既然大夥這麼說,我還能有什麼意見?」
接著他望向鳳凰,嘲弄道,「大小姐,雖然比起保護隊友,妳顯然更擅長用槍口對準他們,但這次妳可要護好我們的醫生,要是他回來時也少了一隻手,我可不好交代啊!」
「你說什麼!」菲亞梅塔怒吼著想衝上前,卻再次被阿茲勒攔下。
「哼。」海塔盯著鳳凰,臉上揚起一抹歪斜的笑容,冷冷地道,「不用著急,我們還會再見。」
隨後男子整了下西裝,手一揮高喊道,「收隊!」
公證所的其他人手紛紛上了車,車陣從大橋原路返回,很快消失在黃昏下的煙塵中。菲亞梅塔也和阿茲勒協力將莫斯提馬移到了廂型車的後座,通過大橋後向著醫院駛去。
路上,車外的天空悄然披上夜幕,阿茲勒負責駕駛,精疲力竭得菲亞梅塔則坐在後座,她握著墮天使的手,昏沉沉地守望著。
「……她不會有事吧?」她用近乎祈求的語氣輕聲詢問。
阿茲勒知道鳳凰憂心得不敢休息,於是安慰道,「放心,半天以內就能到萊塔尼亞西部的醫院了,在那之前我會照顧好莫斯提馬前輩。」
菲亞梅塔一聽,抬起頭問道,「你說萊塔尼亞西部,那裡沒有大城市啊,怎麼會有醫院?」
阿茲勒微笑道,「這個嘛,類似醫院的設施還是有的,前輩應該聽過羅德島醫藥吧,那家公司的陸行艦這個月正好在那裡駐紮,他們在礦石病治療領域享有盛名,我想莫斯提馬前輩很快就會好起來。」
以前菲亞梅塔曾跟著著墮天使進出那家醫藥公司幾次,她聽對方這麼一說才稍稍放心,說道,「嗯……希望如此。」
接著她望向前坐披著白袍的身影,正色說道,「阿茲勒,說起來我還沒向你道謝,謝謝你,這分救命的恩情……我不會忘記,也必須得報。」
阿茲勒從照後鏡望著一臉真誠的鳳凰,頗有感觸地笑了,他握起胸前的蛇杖吊墜,低聲道,「前輩的謝意我確實收到了,但是我想自己才是報恩的那一方,所以……這樣便夠了,請不用想這些,好好休息。」
菲亞梅塔確實不記得自己或墮天使於對方何恩之有,只道阿茲勒口中的報恩指的是對於神主的信仰,不禁感嘆整個拉特蘭中恐怕沒幾人如對方這般虔誠,又能將薩科塔與墮天使一視同仁。
鳳凰輕嘆一口氣低下頭,見莫斯提馬痛苦的神色稍有減緩,似乎是先前的止痛劑發揮了作用,她心中一寬,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在搖晃的車廂中沉沉睡去。
各位好,這裡是偷偷跑去寫原創所以拖更的Yurain,好久不見了,距離上次更新已經是兩個月之前的事,這期間參加了學校的工作坊寫了一篇科幻極短篇,後續潤飾完畢也會放上小屋的,有興趣的讀者可以來康康喔。
那麼說回兩種羽翼的連載,繼上一次小莫在宮殿的行動敗露負傷之後,這次輪到為了搭檔而拼命的小鳳凰表現了,大致是述說兩人如何從倫蒂尼姆撤退的過程,不過其中也揭露了整體劇情上的一個重要轉折,也就是小莫染上礦石病這點,與此同樣會大幅影響後續劇情的當然還有兩位登場的新角色,分別是阿茲勒與海塔,一位普施仁心的醫者與專殺墮天使的執行人,對應了標題中的恩與仇。
至此較為重要的原創人物幾乎已全部出場,後續也會在主線中持續揭開其中糾纏的過往與恩怨,各位可以期待他們在後續劇情中的表現!
到了第七章,整個故事已經來到了中段的位置,而六月底假期開始後會維持月更以上的頻率,最近銜尾的狀況減輕了一些,有機會重回雙周更的榮光(欸,有過嗎?),到時還請各位多多支持啦!
那麼,我是Yurain,我們在下一段故事中再會!
至此較為重要的原創人物幾乎已全部出場,後續也會在主線中持續揭開其中糾纏的過往與恩怨,各位可以期待他們在後續劇情中的表現!
到了第七章,整個故事已經來到了中段的位置,而六月底假期開始後會維持月更以上的頻率,最近銜尾的狀況減輕了一些,有機會重回雙周更的榮光(欸,有過嗎?),到時還請各位多多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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