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或許從來沒有過什麼選擇
魔法部發生政變的事情，第二天一早迅速的傳遍整個英國巫師界，但沒有引發更多風波就輕易的平息了，鄧不利多熟練的運用夏菲留下的輿情管道，在所有人反應過來，部分人想要反對之前，讓既定事實存在，無法改變，昆爵順利當上部長，有腦子或有良知的人都知道不該反對，而那些沒腦子又沒良知的人，早點解決對鄧不利多來說也是好的。
例如長久以來擔任夫子政務次長，卻在夏菲出頭支後備邊緣化的桃樂絲．恩不里居，在私底下運作反鄧不利多的小團體，被抓出來之後，公開姓名，封鎖古靈閣金庫，折斷魔杖，並永遠被放逐於巫師界。
鄧不利多由衷的感謝自願出來被殺的雞，她的犧牲讓只會說廢話的廢物們安靜下來。
「五月八日，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五十一年前的今天，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巫師鄧不利多，打敗了歐洲的黑魔王葛林戴華德，當時的英國有幸於鄧不利多的保護，而沒受到葛林戴華德的傷害。五十一年後的今天，一樣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無能的夫子已經被罷黜，過去一年以來他所逃避的真相，你們所知的那個人，捲土重來的真相，得以公之於眾，戰時政府成立，由我盧夫．昆爵擔任新任部長，此乃非正常現象，我也在此承諾，我會永遠在最前線與那個人奮戰，如果我能有幸活到戰爭勝利的那天，我將交還一切權力，並辭去魔法部的公職。」
天一亮，鄧不利多就安排好預言家日報的記者會，讓新部長昆爵讓面給其他人看，他也大方的在鏡頭前和昆爵握手，象徵著民間力量的鳳凰會與官方力量的魔法部合作愉快。
「另外，昨天深夜，魔法部發生激戰，正氣師陣亡十三名，昏擊師四名，以及即使受到不白之冤，被迫流亡在外，依然願意選擇奮戰的鳳凰會成員，天狼星．布萊克三世，上述英烈將追授梅林一級勳章，逝者已矣，勳章不能讓他們的靈魂安息，保護我們所珍愛的一切不受暴力的傷害才能，我希望所有的巫師都能挺身而出，為我們過去十四年和平的日子奮戰。」
昆爵的語氣沉穩，不像夫子演說時讓人情緒激昂，卻能感到力量，這也是鄧不利多選擇他當部長的原因，雖然經驗不比穆敵，但具有活力的他更適合在艱困時期擔任領導者。
金利接替昆爵的位置擔任正氣師的指揮官，史譏被鄧不利多放了出來，替補死去的預言家日報總編輯，一切的安排都如鄧不利多的預料。
除了，一件事。
天狼星的葬禮不像阿蒙，只能由鳳凰會的人私下舉辦，為了給這位英雄敬意，昆爵讓他與魔法部作戰時陣亡的十七人舉辦盛大的葬禮，在葬禮上，鄧不利多看見綴歌，她的臉上沒有與她年齡相符的朝氣，熟悉的，體貼她人的笑容蕩然無存，她將內心封閉起來，徹底與外界隔離。
哈利在一旁牽著她的手，鄧不利多衷心的祈禱，哈利的安慰能派上用場，儘管哈利自己也是需要被人安慰的對象。
鄧不利多什麼都做不了，當代最偉大的巫師？聽上去像是黑色幽默的笑話，他把事情搞砸了，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葬禮過後，綴歌躲在石內卜的辦公室內，眼神空洞的對爐火發呆，若沒仔細去看，壓根無法察覺她的存在，在魯休思被帶走之後，綴歌再也沒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喝下一滴水，她像是一具還在呼吸的屍體，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斷氣的時候。
石內卜面無表情的看著綴歌憔悴的側臉，看似冷靜的他，長袍底下的手握拳已經讓掌心出血，更長遠的利益？綴歌的幸福？要不是波特的存在，魯休思就不會走到進退兩難的地步，綴歌也不會因為牽連父親，自責到沒有生存慾望。
石內卜封鎖內心的情感，平淡的對綴歌說：「妳父親還活著。」
僅一句話，就讓綴歌的眼神重燃光芒，她帶著一絲希望看著石內卜，甚至沒注意到石內卜把魯休思的安危壓在心中一整天的時間，「你有辦法救他嗎？」
拯救魯休思的方法……石內卜心中有，但他不想這麼做，他的臉上出現猶豫的神情，綴歌趕緊跑到石內卜面前抓著他的衣服，像是小時候做錯事向他撒嬌討饒般，淚眼汪汪的看著石內卜，「拜託……救他……我不想……連爸爸的失去了……」
他知道鄧不利多也不希望他這麼做，綴歌留在鳳凰會這邊，對他的安排才是最好的，區區魯休思不過是他長遠計畫中可以犧牲的棋子，還是敵人的棋子，他說不定早就在為拔掉對方一支王牌的絕妙一手沾沾自喜。
去他的鄧不利多，連現在的幸福都無法保住了，何來將來的幸福可言，但石內卜也知道，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有辦法救他的，是妳。」
綴歌困惑的看著石內卜，石內卜捧起綴歌的臉頰，心疼的親吻對方的額頭。
他不該這麼做的，他應該像鄧不利多那樣，放任魯休思去死，這是魯休思選擇的路，他早有覺悟的結局。
幾個小時後，石內卜帶著綴歌來到蘇格蘭北方的海岸線，峭壁而下的岩壁上，他用魔杖敲著岩壁的石頭，石頭立刻消失，露出岩壁的真面目，一棟由石頭建造出來，有著羅馬式圓柱風格的宮殿入口，在門的兩側，還有像密室一樣的蛇形裝飾。
綴歌的身上被罩上斗篷，她跟著石內卜的腳步進入宮殿，宮殿只有代表史萊哲林的綠色火焰採光，使得宮殿內部的氣氛顯得詭異陰暗，在宮殿的最深處，佛地魔有如國王般坐在三層階梯的石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些帶著面具，低頭不語的部下，以及還沒資格得到黑魔標記的食死人。
貝拉有如王后，被安排在佛地魔左邊的位置上，而佛地魔右邊的位置則是空位。
「賽弗勒斯，歡迎。」佛地魔熱情地走下王座，拉著石內卜到座前，「為了讓你能更加得到鄧不利多的信任，我特地讓你自行判斷要不要接受召喚，想必今天會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報告吧，你運氣不錯，今天剛好是做出裁決的日子，對你來說也很熟悉的人。」
佛地魔一個響指，身體被綑綁，嘴巴被封住的魯休思被兩個食死人拖到座前，他看了石內卜一眼，然後任命的低下頭。
「魯休思，你的學長，你的推薦人，對你來說想必也是非常重要的吧，但我就沒這麼重視他了，尤其他女兒三番兩次的與我作對，我交代的事情又沒一個做到的現在，或許你能給我一點意見，該如何處置這個廢物。」
「今天來找主人，恰巧也是因為這事，有人想要當面向主人求情，希望主人能在給魯休思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石內卜的語氣謙卑的讓人聽不出他的反意，在場的任何人都只會覺得他是一個善於拍馬屁的間諜。
佛地魔好奇的看著石內卜身旁被斗篷遮住臉的人，「讓我看看。」
石內卜將綴歌的斗篷帽脫下，她面無懼色，甚至面無表情的單膝跪地，反而是魯休思看到女兒，激動的掙扎，卻被貝拉一腳踹倒在地上。
看到父親被毆打，綴歌的表情抽動了一下，但她隨後馬上又恢復平靜，封鎖內心，不讓任何人發現心中的秘密，她平靜的對佛地魔說：「偉大的黑魔王，請原諒我多次的不周，若要懲罰，請懲罰我一人就好，我的父親是無辜的。」
佛地魔玩味的抬起綴歌的下巴，面對世界上最兇惡的黑巫師，綴歌兩眼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她的勇氣讓佛地魔產生興趣，「妳的冒犯不足掛齒，魯休思該死的地方是他的無能，就連妳這樣的孩子犯錯也是他教子無方，不過我很樂意給他一個機會，但妳又要如何報答我的寬宏大量呢？」
臉被壓在地上的魯休思，看著女兒走上和自己相同的路，自己卻無能為力，眼睛留下悔恨的淚水。
綴歌反倒是早就接受現實的閉上眼睛，也許從一開始，早在認識哈利之前，早在她出生在馬份家的那一刻，她就別無選擇，食死人的孩子，食死人的道路，佛地魔消失的十四年，只不過是地獄中的短暫幻夢，而現在夢醒時分，該是償債的時候了。
「悉聽尊便。」
葬禮過後，鄧不利多在辦公室內總結他讓夏非擔任教授以來的長遠計畫，在魔法部發動政變，以寓言當作誘餌，引誘食死人的精銳進入神秘部門，然後一網打盡的計畫。
二十六名食死人遭到逮捕，正氣師陣亡十七人，鳳凰會損失一名成員，心腹大患夏菲確定死亡，魔法部權力重回手中，我方戰損成績優異，計畫執行雖然有點差池，但總體來說，成績相當優異。
優異──鄧不利多內心理性的那面這麼說。
優異？鄧不利多內心感性的那面這麼質問。
優異個屁啊！鄧不利多氣憤之下，將酒櫃砸爛。
天狼星的性命是那二十六個廢物能比的嗎？是魔法部的權力能比的嗎？是夏菲能比的嗎？他原本打算奪回權力之後，讓天狼星重獲自由，讓老將穆敵可以退居幕後擔任總指揮，前線的衝鋒交由天狼星負責，就只差一天，甚至就只差這麼幾秒，他所有的盤算全都落空了。
他或許該多信任天狼星的能力一點，讓他出去執行某些任務，或至少把他的計畫告訴天狼星，讓天狼星能安分的待在古里某街等待時機，但說這些都太晚了。
還有魯休思，這才是他最重要的目標，他最需要俘虜的對象，但他在盛怒之下居然沒能抓到對方，等到打完之後他恢復冷靜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哈利的弱點是綴歌，控制綴歌就能控制哈利，綴歌的弱點是魯休思，控制魯休思就能控制綴歌，等於控制魯休思的人就能控制哈利，佛地魔一開始沒注意到這層關係，鄧不利多為了不讓佛地魔發現魯休思遠比他想的重要，特地要綴歌與哈利保持距離，但魔法部戰鬥的末尾，佛地魔刻意帶走魯休思而不是當場殺了他。
顯而易見，他也注意到魯休思的價值了。
綴歌會為了保住魯休思而投靠佛地魔，鄧不利多如果想阻止，就會讓綴歌完全倒向佛地魔那邊，就像當年鄧不利多利用莉莉的安危策反石內卜那樣。
哈利不可能和綴歌為敵，他甚至可能追隨綴歌而去，鄧不利如果想阻止，就必須與預言之子為敵，他將會淪落到比佛地魔還慘的處境。
死定了，沒有任何解法，他為了在哈利身上加裝保險，讓他和綴歌相戀，結果就是親手將哈利送到佛地魔手上，他還不能阻止，一但阻止就是將僅存的希望，微乎其微，哈利與佛地魔決裂的可能性也抹殺掉。
一子錯，全盤皆輸，更悲哀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人知道正派巫師已經面臨死局，他們充滿希望的與佛地魔為敵，但能殺死佛地魔的人，現在處在隨時後投靠佛地魔的緊要關頭。
鄧不利多陷入苦惱的自責中，沒注意到有人來到他的辦公室。
「鄧不利多教授。」哈利出現在鄧不利多眼前，鄧不利多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哈利知道綴歌投靠佛地魔了嗎？他是來跟自己道別，還是乾脆來取自己人頭的？
「剛才我去找綴歌，發現她已經走了。」哈利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哀傷，但卻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他似乎早就有預感，綴歌會因為魯休思的關係，走到食死人的陣營。
「我的錯。」鄧不利多坦然的承認，「我原本是想用你當誘餌，引出魯休思，把他關在阿茲卡班，來保護他的安全。結果因為你有危險，天狼星跑去魔法部，最後戰死了，天狼星死後，我顧著消滅食死人幫他報仇，忘了最初的目的，結果害魯休思也面臨死亡的威脅，綴歌會為了保全魯休思的命，成為食死人吧。」
「我很抱歉，因為我的自大和衝動，把事情弄成這步田地。」鄧不利多再次的體悟到，權力也罷、教育也罷、領導也罷，他真的什麼都做不好。
哈利平靜的點頭，他並不怪鄧不利多把自己當餌，倒不如說他如果還有誘餌的用途，那他還希望鄧不利多多用幾次，他也不怪鄧不利多害死天狼星，讓綴歌被迫成為食死人，這些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我希望暑假結束後，鄧不利多教授能訓練我。」哈利看著自己的魔杖，他面對佛地魔兩次，兩次都沒能解決對方，他太弱了，他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
鄧不利多聽到哈利的請求，訝異的看著對方。
「我知道綴歌會成為食死人，很早之前就知道，因為綴歌很溫柔，很有責任感，總是把別人的事情扛下來，嘴巴上說跟自己無關，又每次都挺身而出。」哈利想起過去和綴歌一起冒險的過往，每次綴歌總是事不關己的態度，但到最後關頭，她又是出最多力的人，「如果綴歌為了魯休思先生的安危加入佛地魔那邊，那我的使命就是阻止綴歌因此傷害到別人，如果她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那最無法原諒綴歌的，就是綴歌自己。」
哈利眼神堅定的看著鄧不利多，鄧不利多也從委靡中清醒過來，「我現在太弱小了，我需要強大的力量，強大到能阻止綴歌，又不會傷害到她的力量，請你訓練我，鄧不利多教授。」
鄧不利多走到哈利的面前，抓著他的肩膀，藍色的眼睛直視哈利綠色的眼眸，那雙有如綠寶石的眼睛，在鄧不利多看來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何必等到暑假結束，你現在開始每天來上我的課，我會通知佩妮，這個暑假你不用回去了。」保護魔咒？不需要這種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會比鄧不利多身邊還安全，那怕拚上這條命，他也要讓這個孩子，這個即便痛苦，也選擇用魔杖指著愛人的孩子，有能力保護他所愛的人。
哈利感激的看著鄧不利多，鄧不利多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你最好有所覺悟，普等巫測還剩一個月，我會把你鍛鍊到全Ｏ，這段時間你不用指望可以睡覺和休息了。」
「是，謝謝鄧不利多教授。」
聽著哈利充滿朝氣的聲音，鄧不利多鬆了口氣，他應該相信自己的國王才對。
幾天後，夫子的屍塊被棄置在倫敦街頭，殘忍的死法彷彿在提醒世人他們還有能力殺人。
沒人願意去幫他收屍，魔法部的人只在他身上施加隔絕味道和驅趕麻瓜的咒語，任由他的身體在太陽下腐爛。
派西被逮捕，在鄧不利多的要求下，召開巫審加碼決定他的審判。
「根據正氣師辦公室所提供的資料，派西．衛斯理在過去一年的時間內，犯下了監禁並假冒魔法部長，參與黑巫師的集會，洩漏正氣師的布局導致阿茲卡般逃獄事件多名正氣師死亡，以及其他食死人犯罪行為中給予幫助，共十一件，請問被告是否認罪？」
被告席上的派西，神情疲倦的看著鐵面無私的主審官，他感覺到旁聽席父母的眼神，慚愧的低下頭，「是，我認罪，起訴書上面說的事情，每一件都是事實。」
他原本想成為衛斯理家的驕傲，或許能夠功成名就，改善家裡的生活，讓金妮長大之前，能打扮成漂亮的公主，過上幸福的生活，但現在的他只是家裡的恥辱，沒生下他或許還比較好。
「既然被告認罪，那本席想聽一下被告的辯護人，堅持要開庭的原因。」
審判官看著派西身旁的辯護人，鄧不利多，他看起來也沒什麼能幫他說話的地方，「我想我能說的，各位巫審加碼的人都能猜到八九不離十了，年輕、初犯、少不更事、恐懼佛地魔的暴力等等，而各位想必也清楚，這不構成一個人犯罪之後能被原諒的理由。」
鄧不利多的話比審判官還要無情，茉莉聽了之後，難受的靠在亞瑟的肩膀上，用手帕擦拭眼淚。
「今天開庭，是想請一個證人，親自說明他所遇到的事情。」鄧不利多看向審判官，巫審加碼的人低聲討論著。
「雖然本席認為是多此一舉，不過看在辯護人執著的多次強調這是被告權益的份上，允許對被告有利的證人出庭作證。」審判官翻閱鄧不利多提交的資料，「請帶證人上庭。」
「抱歉，舌頭剛長回來，聲音發不太好。」阿默站在證人席，他斷掉的右手已經裝上義肢，當他出現在證人席的時候，派西和亞瑟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請證人先說明身分。」
「阿默．迪哥里，原魔法部昏擊師，因傷離職，我過去一年的時間，為了暗殺佛地魔曾加入過他們，不過後來失敗了。」阿默舉起斷肢並伸出短小的舌頭，「這是我付出的代價。」
「因此獲授梅林二級勳章，您是有勇氣的英雄，迪哥里先生。」審判官讚許地說。
「有勇無謀，我應該更信任專家的。」說到專家的時候，阿默朝鄧不利多看去，鄧不利多卻無視對方，阿默知道自己理虧，無奈接受鄧不利多不想理會自己的現狀。
「那麼拚上性命也要與那個人作戰的迪哥里先生，您有什麼對被告有利的證詞嗎？順便問一下，本席很好奇你會幫食死人辯護的原因。」
「如果我說因為我覺得他是好人，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審判官懷疑的看著派西，不予置評的聳肩，「每個人都有善的一面以及惡的一面，端看他用哪一面活在這個世界上，請開始您的證詞。」
阿默開始說起他暗殺佛地魔那天的過程，以及派西被下令殺死自己，但卻無法下手而拒絕佛地魔的命令，並在部長府邸裡幫自己療傷，對要不要貫徹命令這件事由愈多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巫審加碼說明清楚。
「我確認一下。」審判官看著派西，他銳利的眼神讓派西不寒而慄，阿默的說詞似乎並沒有改變他的想法，「證人是想說因為被告的關係才能活下來嗎？」
「是的。」阿默點頭。
「但你卻又說到被告對要不要殺你這件事，掙扎很多次，所以你的性命，不過只是他一念之間的差別而已，證人覺得法律可以靠這種不確定的東西作出判決嗎？」
「一念之間，不就是我們為善或為惡的差別嗎？」阿默淡然的說，他想起亞瑟受傷的那天晚上，他應該放棄任務，拯救亞瑟優先才對，但對復仇的渴望讓他對摯友見死不救，那一念之差，讓他選擇為惡的那邊，要不是有奇蹟發生，他早就犯下比派西還嚴重的錯誤。
「他猶豫過，他掙扎過，他如果是一個完全的好人，他確實應該放我走，甚至和我一起挺身而出對抗佛地魔，但他沒有，也許是恐懼，也許是迷茫，但他最後還是沒有殺我，這讓他沒能成為一個惡人，而是不這麼完美的好人，或許我們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的好人，那……讓這種好人多活在這個世上一點，往後我們選擇的時候，或許會想到有人跟我們一樣做出艱困的決定，卻選擇為善的那邊，而給我們勇氣也說不定，這就是我的證詞，我希望他能因此得到減刑，謝謝各位給我機會發言。」
審判官聽完阿默的證詞後，看著騷亂起來的巫審加碼，敲響法槌，「開始表決，決定維持原判決的人，請舉手。」
幾個人零零散散的舉起手，但並沒有讓更多人支持他們。
「休庭一小時，巫審加碼的成員跟我到會議室，我們討論修改後的判決。」
巫審加碼的人離開了，茉莉和亞瑟留在旁聽席，焦急的等待消息，茉莉心神不寧的看著兒子，但派西卻因為覺得沒臉見她而被對著父母，亞瑟低著頭為派西祈禱，鄧不利多變出張沙發椅坐著閉目養神，阿默回到旁聽席，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亞瑟和茉莉，只能保持距離對著主審席的空位發呆。
一個小時過的比想像中漫長，當巫審加碼的人回來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根據巫審加碼開會的結果，所有人一致同意，派西．衛斯理的判決，從原本的死刑，減刑為終身監禁。」當判決出來後，亞瑟和茉莉鬆了口氣，審判官毫無感情的聲音繼續說著判決：「褫奪公權終身，沒入魔杖並終身不得持有其他魔杖，此乃非常時期，巫審加碼衷心希望，所有人都能保留內心的良知，退庭。」
兩名正氣師準備將派西押送至阿茲卡班，他們特地留了點時間讓派西能和父母道別。
派西淚流滿面的對父母道歉，亞瑟則將他抱在懷中，拍著他的肩膀。
阿默看著他們家人團聚的模樣，懷念起自己的兒子，他眼睛感到一陣酸，不發一語的走向門口，想要趁沒人注意時離開，卻在門前被人叫住：「阿默──」
亞瑟感激地看著自己，「謝謝你救了我兒子的命……」
阿默看著亞瑟脖子上的咬痕，臉上露出苦笑，「這是我該做的，而且派西又不是無罪，天曉得他會在裡面待多久才能等到特赦的時候。」
「我不會讓他在裡面老死的，用盡心力，拚上這條老命，我也會讓他重獲自由。」亞瑟眼神堅定地對阿默宣示，派西在亞瑟的懷中，充滿歉意的抱著父親。
「那你好好加油吧，我要離開英國了，在安全的地方，好好陪伴我的家人。」阿默語氣自嘲的說，若不是讓張秋和小哈莉遇到危險，他也不想就這麼跑掉，他已經失去唯一的兒子，他不能讓女兒和孫女也跟著離開人世。
「路上小心。」亞瑟知道他的難處，與阿默道別。
「有緣再見。」阿默揮手離開審判廳，他真心希望還能見到他們。
備註：
綴歌加入食死人後從霍格華茲消失，只有普等巫測那天短暫的回來考試，哈利五年級再也沒有機會和綴歌說到話。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