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
燈光一亮,扇型的議會廳就展現在眼前,那個男人就站在演講台之前,宗翰用槍瞄準著昔日自己的戰友。
身穿大衣外套的洛克轉過頭來,露出微笑。
「很遺憾,你的隊友都犧牲了,你還是無法打破隊友剋星的宿命啊,『ONI』!」
那久遠的名稱再次出現在這個地方,洛克用他剩餘的左眼望向門口的宗翰,忽然間兩旁的座位陰影處出現四個人影,他們都迅速地將槍口對準宗翰,原來是洛克的分身們。
「議員早已從秘密通道離開了,洛克。」宗翰即使被四個仿生士兵瞄準也絲毫不動搖,「要復仇的話,就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走過去。」
氣氛低到讓人呼吸不能,洛克乾笑幾聲後,說道:
「你覺得現在能阻止得了我嗎?」他從容地張開雙臂,「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也為了你,還有哈樂德。」
宗翰的面容有些鬆動,他仍然將手指放在扳機上準備隨時發射。
「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殺了我,已經證明了你心中還有放不下的包袱。」
洛克繼續說道,他放下雙手緩緩踱步,如同與老朋友聚舊一般的語氣,「我現在就是代替你們去完成這件事啊,為了證明我們不只是殺人機器,為了真相,也為了不讓錯誤循環下去……」
「已經夠了!」
宗翰大聲打斷了洛克的話,那幾乎是打從心底裡發出的吶喊,「已經夠了,即使殺了索倫.馬丁尼斯,還有其他人能代替他,我以前也有跟你一樣的想法,但是……」
「但是你已經有了新的人生,所以放下了復仇,放下了怨恨。」洛克停下腳步,眼光變得銳利,「這只是逃避而已,只要這個荒謬的世界還在,你就會不斷重複著錯誤,到最後你只會知道,你什麼人都守護不到。」
內心稍稍有些動搖,宗翰切身地感受到,洛克說的是事實,他用盡力氣到最後只擠出了兩個字。
「不是…」
「我妒忌你。」
「什麼…」
宗翰再次望向議會廳中央的,曾經的戰友,不,那張臉龐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了。
「本來只是利用GK來達成目的而已,只是當我看見你,約翰,不,現在是李宗翰。成為了戰爭代理人的走狗,帶著那些孩子玩過家家遊戲,偶爾殺殺恐怖份子發大財,很開心嗎?」
洛克從衣服裡掏出一張照片並扔到宗翰面前,那是米菈,宗翰的心涼了。
「很像是吧,你的人生以前就是她,現在也是她,你很幸運能找到替代品,但我苟且偷生到現在連妻女也不能碰面!」他的臉容有點扭曲,「哼哼,現在有基德那瘋小子在,你的那些小孩子們也活不了多久,包括這個虛偽的「替代品」!」
「洛克!!!」
宗翰激動地大喊並瞄準著對方,而洛克也迅速地用右手從腰間抽出左輪手槍同時直指對方。
「告別的說話到此為止了。」洛克舉起左手,「那些分身會代替我將你殺死,到頭來你甚麼也做不到,約翰。」
再見了。
一個響指,那幾個仿生士兵便立刻扣下扳機,宗翰即使有所準備,可面對的仿生士兵距離很近,動作再快也回天乏術了。
砰砰砰砰!
宗翰應聲倒下,到此為止了嗎?
不!
猛地睜開眼睛,他尋找著自己身上的傷痕,沒有,再抬頭望向周圍,那幾具仿生士兵失去反應攤在地上。
「約翰!你做了什麼!」
宗翰想起來了,剛才就在洛克下達命令之後,分身們卻向著同伴互相射擊,這個狀況兩人也一臉愕然。
洛克迅速舉槍往宗翰的位置連射,回神過來的宗翰靠著議事廳密密麻麻的座椅進行躲避,身後的座椅接連被左輪手槍子彈打爛,待洛克換子彈的時候,宗翰立刻在掩體上射擊。兩人以純熟的技巧閃避子彈、回擊、上彈、再射擊。
一發子彈打飛洛克的左輪手槍,宗翰馬上打算補槍,可洛克經過改造的右手手腕突然脫落,露出的竟然是槍管!
砰砰!
兩人同時開槍,宗翰的上臂被子彈擦邊而過,鮮血直流,而洛克則是左肩被打中。
「對呀!這才像樣,不是我殺了你就是你殺了我!」
剛才那一發已經是最後的了,宗翰扔下自己的步槍抽出手槍,而洛克依然毫不避諱地往對方噴灑著子彈。
「你現在跟恐怖份子有什麼兩樣?洛克!」
兩人繼續不斷在掩體之間穿插,現場能打穿的東西都差不多都打穿打爛。
「老實跟你說,在經歷過這些事之後,我發現GK做的事有他的道理。」
「你被洗腦了。」
「哼,如果我可以忘記以前所有不開心的事,那洗腦也不錯。」洛克的動作開始遲疑了,原因大概是肩膀的傷,「但是我忘記不了啊,GK的理念,就是要人類放棄以前的制度與文化,在這個新世代重新打造屬於人類的理想鄉。」
「GK只是一個空想家。」
「他是,但他的理念比你和我都要現實。」義肢的子彈都打光了,洛克隨手抓起一個仿生士兵的步槍,筆直往宗翰衝過去同時用全自動射擊,宗翰趕緊往附近的掩體翻滾,但仍然有幾發子彈打中了他。雖然有穿防彈衣,但他還是受了內傷,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你被他騙了,洛克!」
在宗翰回應的同時,洛克已經逼近到兩步距離,他亮出義肢裡的刺刀往宗翰攻擊,而宗翰則在千鈞一髮之際用手槍槍身擋住攻擊。
「你不可能不承認,舊世界充斥著利益、腐敗、謊言、猜忌、仇恨,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重生的機會,最高議會的那群傻子卻想將這些還原,現在你和我都是犧牲者!」
洛克大力將宗翰推倒在地,義肢的刺刀正漸漸逼近宗翰的脖子。
宗翰奮力抵抗,他利用僅餘的一口氣擠出了一句話:
「不……我們已經失去的太多了……」
……
就算外表看起來是一樣,她也不會是你認識的她……
你的任務就是看照她吧,我會代替你完成剩下的事……
為了不讓技術洩漏,那孩子就只能一生被困在牢籠裡……
太好了!潔西卡要第一個做她的朋友……
我去找人來,不許你死啊……
少女與少男一起將混凝土推開的畫面出現在他腦海中……
我能叫你大哥嗎?
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大哥!!!」
那個最近在耳邊不斷聽見的聲音又出現了,有點煩躁但卻不得不回應,總讓人擔心。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宗翰隨即使出渾身力氣,一腳將洛克踢開。
「約翰!」
洛克揮舞著義肢上的刺刀往宗翰衝過去。
「洛克!」
在地上一個翻身後,宗翰保持跪射姿勢,與洛克的刀只剩一步之遙下極速將手槍擺到射擊範圍之內。
砰!
天空落下了一道雷,轟然作響,然後回歸平靜。
「宗翰!」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哈樂德滿面傷痕地扶著翔,翔看著面具人洛克倒在宗翰的手中。
「你成功了…約翰…」
「洛克…」
宗翰看著胸口開了一個洞的洛克,鮮血已經染滿了地毯。
「喲…哈樂德…你還是老樣子的有狗屎運…」
哈樂德與翔都來到洛克的身邊,看著洛克面容逐漸失去血色。
「不,洛克。這次是這個小哥救了我還有宗翰。」哈樂德望向宗翰,又望向翔,「在保安室我的頭盔被射穿但幸好子彈之後偏離軌跡沒有打中要害,而翔所中的三發子彈都被防彈衣擋下了,不過他被也衝擊撞暈過去。」
「那到底…是什麼魔法…讓我的分身自相殘殺?」
「是機械蟲子。」翔補充道,「當我回復知覺的時候,哈樂德先生給了我一個控制器,他說已經將一隻機械蟲子放到保安室裡的其中一個仿生士兵身上。」
當時哈樂德很快就恢復意識,他馬上就放出手上的機械蟲子爬上去其中一個士兵身上,然後在地上裝死等到對方離開。之後趕緊叫醒翔並讓他利用終端駭進仿生士兵的系統。
「因為我只有一隻實驗用的蟲子,它的功用可以直接超載一個仿生士兵,可是敵人有兩個以上,所以只能想辦法駭進去看能做點什麼。」
「我一時想到可以利用歐瑪斯的共享視覺系統,干擾敵我識別信號,這樣他們就以為隊友就是敵人了。」
翔有點自信地看著宗翰,大概想得到讚賞吧,可惜宗翰只是嗯了一聲。
「是嗎…咳咳…」
洛克舉起左手,宗翰趕緊握著他的手。
「…直到最後…能有兩個兄弟送我上路…真是太好了……」
洛克的語氣彷彿孤獨的老人,他似乎還有話說,但是太小聲,宗翰用耳朵貼近他的嘴,聽完之後他稍稍點頭。
「洛克!」
哈樂德也上前握住曾經的戰友的手,只見洛克微微一笑,眼神慢慢失去了光芒。
「事情還沒有完結。」宗翰用手蓋上了洛克的眼簾,「洛克臨終前說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我們要趕緊找最高議會理事和公司總裁。」
為了去阻止GK的計劃。
* *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人物、事件、團體沒有任何關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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