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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百合> 四季之風(重製版)《章十.四季之風》

五仁月 | 2022-01-19 09:42:48 | 巴幣 14 | 人氣 198


《章十.四季之風》

  草地是乾的,摸下去沒有不舒服的黏濡,跟家鄉的潮濕截然不同。該說是心態也不同了,大地不是想像中那麼髒。與大自然親近是平常的事,畢竟我的身體就有「大自然」的一部份。
  「你可是春香的青梅,不要老是黏著我。」我向著拾花者喊。
  「攸攸?」她猛然回頭,半爬半跑地撲到我身上,把花香塞上我的臉,香氣把我緊緊抱住,撞得我快要倒下來了,「不要丟下我!」
  「什麼丟下……」我一手撐住草地,一手揉揉她的一串串花瓣,「為什麼自從組成隊伍,你就愛找我啊。」
  「凜凜太兇了,只有攸攸不會拒絕我嘛。嘻嘻,攸攸最溫柔!」她摟住我的頭蹭了又蹭。
  「春香也不會吧,她人那麼好。」髮上的手轉為扶抱住她的腰。
  至於可露可自己行動就不要想了,有人看著她比較好,即使我對這世界不熟悉。
  她頓了一下,聲音就如石沉大海,像極了忸怩的孩子,「春香的話,不行……我不知道要怎樣面對她……攸攸……」
  「唉,是是。」扶抱住她的腰轉為撫摸她的後腦,「我陪你。」
  要是我是可露可,可能也有同樣的心情吧。她的處境比我複雜多了,這麼想彩攸是個「不明人士」,沒有父母親人朋友也頗好的。有人帶跟有麻煩,真難取捨——雖然也輪不到我們選擇。
  她一聽,就鬆手,西瓜大的臉在我面前鬆弛地笑,兩頰帶著胭脂桃紅,還有輕輕的笑聲。笑聲如美酒,把緊繃的身體醃得鬆軟,讓人微醺。
  「不要動。」
  這句話讓她疑惑了,兩眉皺皺雙眼瞇瞇。
  「像剛剛那樣。」
  她思考了一下,鼻子就登天,「哼哼,攸攸喜歡我的笑容對吧!沒想到攸攸你這麼怕寂寞呢,沒關係,我陪你——」
  花香,有點熱。
  支柱一塌,上面的人就隨之倒下。我抓住她的手,翻個身,把她擱在草地上拍拍屁股就走。
  「攸攸別害羞啦——話說回來,真的有兔耳?讓我看看——!」她的氣跟飛葉一同吹過來,把黃色的花圈戴在我頭上。
  「不要讓別人聽到你這樣叫我,要習慣叫我兔仔。」我打斷她的嘴巴。
  「可是——」可露可委屈地鼓起一邊臉頰。
  「沒有可是,不要做奇怪的舉動。」
  「唔——那兔耳呢?我要看!」
  「噓!」一手捂住她的大嘴巴,被驚動的毛孔勒住我顧左顧右,不見兩腳直立的生物才回瞪她,「蠢才!有人聽到我就要死了!」
  「那我們去沒人的地方,這裡的森林很少人會走喔!」她一下子跳起來,興奮地拉住我跑,「嘻嘻,我們找個秘密基地!」
  這片森林是貴族的狩獵場所,不過森林這麼大應該沒問題……給可露可知道也好,我想有人跟我分擔秘密,有需要時幫助我。不要以為知道秘密是不需要負上代價,可露可。
  剛成為彩攸的時候,兔耳是長出來的,滾下山就不見了。之後我有好好戴住兔耳帽,忽然長出來還能胡混過去。再過多幾天,可能是兔耳承認我是主人吧,終於能靠意志控制,也是這時起才能認真地研究它。
  畢竟,兔耳的威力比我想像中更強……


  拳頭如子彈,掠過耳邊帶來的恐懼是相同的。
  「我、我投降,我不打了!」
  太可怕了吧?只是刺客系的課,只是普通的同學,打出來的拳頭都要嚇死我了!入學試也一樣,要不是為了要進到雷格爾學院,才不會搏命。
  我在課堂中從沒贏過同學,每次要不認輸要不被同學打一下作結。反正怎弱都不會踢我出校,我可不想受到痛楚,也不想作無謂的反抗。我的反射神經不錯,但下不了手攻擊人,只會躲避還不如早早結束。
  草地的中心,是兩位體格實力都懸殊的刺客系學生。以我們為中心的圈外,是一群看戲的王子貴族富商,在他們面前我們狗都不如。不知不覺,我和查洛的對決箭在弦上,只待一聲令下。無視我倆的規則都定好了:不可用武器;場地範圍是弗列治家內;不得殺人。這片草地是弗列治家的馬場,他的僕人已將馬趕回馬房。草地的周圍都點燃了火把,雖不至非常光猛,但看得到人影,辨得到勝負。
  我從來沒見過查洛輸給同學,不論是一看就知沒經驗的,還是強如第二名的,他都不會留手,以一貫迅如雷猛如虎的攻勢直叫對方投降。查洛只是學生,不及赫茲那麼快,卻也是技巧純熟,是一年生中最符合「刺客」的人,跟我這種連半吊子都稱不上的路人是天與地的差距。他一身黑,是渾然天成的黑夜殺手。
  可是現在不能逃。
  那些面目猙獰的花生友我不在乎,而那金髮的主人躲在眾人後面,眾人喧鬧而她沉默,因為出眾的高度而被我看見。她的輪廓模糊,撇開了目光,卻又忍不住偷望。眾人營造的壓力,快要把她按下了,病與壓力的合擊讓她了無神氣,她看起來好小好小。
  他從前是受過什麼訓練,我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輸。
  赫茲擔任裁判,他一聲令下就開始計時。所有比賽都有時限的,我暗笑一聲,腳就隨心而旋,如撞見天敵的動物落荒而逃。查洛腳比我長走路比我快,兩三步就如轉動的摩打,厲如刀刃削來。
  對於真正的刺客,兩手空空也勁如疾風,殺人不在於武器而是技巧,被他碰一碰也不保證能全身而退。
  空氣被切開的氣流,流到我的耳中。往右小跳,被壓縮的氣流就撞上黑色的西裝外套,與他有片刻的眼神交接。
  爭取回來的短暫安全,我用來往家宅衝去——當然查洛也追著我。他不像赫茲會停下測量形勢,而是不給我有半點喘息的空間。
  我聽到,那細微的腳步,是腳尖著地的衝刺。兩步,三步,腳尖鑽了一下泥土。貴族們的呼吸屏息著,也有低聲交談的,「她怎麼都在逃」、「她只會躲」,「阿克西斯家……」……
  我倏然蹲下伸腿橫掃,拳頭在我頭頂掠過,敏捷的腳也跳過了我的欄柵,時間配合得天衣無縫。我如青蛙彈跳,落到一米多遠,繼續牽著無形的繩,溜狗似的帶著他跑。在大自然,跑得比獵食者快的獵物多的是,因此獵食者有的採取群攻戰略,而他只有一人是不會抓到我的。我肯定。
  很快,我們就跑到他們視線範圍外。「查洛,我們一人讓一步,時間結束前才打倒我,給阿克西斯家個面子吧!」不喊還好,一喊他就更快更狠了。阿克西斯小姐聽到這句,肯定要罵我了,她才不要別人拖捨的面子。我只是,只是——想試探他。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走過來盯著我們,他不會對我開口,話就在此打住吧。
  查洛的速度在學生中無人能及,但在我眼中都是慢動作,以絲毫之差避過他的猛拳。這是我拼盡全力才辦得到,耳朵聽到好多雜音,世界都放慢了,原先一秒變成五秒,腦袋愈來愈疲乏。拳擊比賽一回合才三分鐘,一定要撐下去。
  他忽然停手,雙眼如鷹瞪著我,慢慢地往宅第移去,閃走。是想在暗處觀察我、引誘我追去、還是找有利的武器呢,可是不能用武器,諒他也不敢燒了貴族的地,只要我待在空曠的地方就不會被他暗算。主動出擊更沒可能。正好,慢慢耗時間。
  我慢步回到貴族們那邊的草地,他們都驚訝我絲毫無損,引來一陣嘩然,但並無人後悔自己的投注。我回頭一望,無視他們的眼光,獨獨尋找那個黯淡的藍眼,正好與它相遇。她仍在人群的最後,終於抬頭,而我輕輕地點頭,它就微微發亮了。
  沒有人比賽是朝著輸努力,似是自己往泥漿跳下,狼狽的醜態都顯於人前。就算不相信自己會贏,與對手如東離西般遠,也會為了贏而拼命。因為贏家會得到喝采,得到所有聚光燈,走在路上也覺得雲在向你微笑,心都要一飛沖天,是眾人的精金,敗者則是蟻螻。科技讓我們脫離了野蠻的生死對決,但人內心的波濤洶湧千年不變。我從前也覺得太誇張了,但細想確實如此,何況古代——至少在她而言,這是現實,經常都要出演面子的生死劇。
  金幣除了正反面,還有側面,比賽也不只有輸和贏。不會贏的話,就爭取不要輸;我要輸,也不會讓別人贏。只要他贏不了,就是我的勝利。
  他不在,我才能回氣,不要看我一面輕鬆,避開他的拳腳真的很累。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啊……他消失了,沒留下半點氣味,不知他會從哪邊攻過來。我有預感,這次會是他用盡全力的攻勢。
  我平靜下心,閉上眼,頭頂的兔耳帽隨風擺動。
  「你們知道嗎,今天阿克西斯家的二小姐來了。」作菜時,僕人們的對話浮現出來。
  「哦——阿克西斯家啊,很快就會沒落了吧。」
  「有這個女兒,真是家門不幸……」
  「這是什麼意思?」我插嘴,切菜的手沒停下來。
  「啊,你是阿克西斯家的二小姐的僕人對吧,被迫當了僕人真是辛苦了啦。」
  「還好在戰鬥學院期間才是僕人,畢業之後你就能脫離阿克西斯家了。」
  「阿克西斯家風評這麼差嗎?」
  「阿克西斯家早有一日會敗在這個扯線傻仔手上,許多貴族都在虎視眈眈。」
  「所以不是阿克西斯家敗壞,而是因為快沒落才看輕他們?」
  「是吧,不過這跟我們這些平民和僕人無關,我們有錢賺就夠啦。」
  我可不覺得阿克西斯小姐有他們眼中那麼差。她在貴族中十分正直,人頗好的,跟我想像中的貴族,以及眼見的貴族都好得多。她應該聽過這些話,不論是僕人的還是貴族們的,有心的無意的,都插在她身上。但我一句都沒從她口中聽過——不會告訴我也正常——也感覺不到她背後有那麼多暗箭。她仍然一如以常地練劍,努力,連生病了也要來……跟我家那個大男人真像,從來不告訴我和媽媽餐廳的苦況,一味死頂,到最後爆煲了我們才知道出事。
  就算這場比試沒有意義,我被認為是廢柴,我也想稍微為她爭口氣,廢柴這個稱號配不上她。
  人群中,一顆閃亮的石頭拋出,那是水滴狀的東西,好像是耳環……阿克西斯家的耳環!這個速度和拋物線,恰好會落在我手上,按人的正常反應都會接下。正常也不會看到暗藏在人影下突進的他,我卻看得很清楚,他逃不過我的眼。
  耳環落在他手中,阿克西斯小姐呢?他居然繞了個大圈,偷襲了她!這是陷阱,但掉在草地上要找回就很麻煩,該接嗎?
  猶疑的瞬間,俯下身的他已經衝到我腳邊,提起半條腿,迫使我仰腰後退,耳環就靜靜地墜落。暗中的膝撞落空,他的腳順勢落地,雙腳化為一個大風車在空中旋轉。我撲向側邊,恰好只讓他踢到我的髮尾。
  耳環在那邊,要怎樣才能拿回來……我重新站起,他的影子壓住了我。
  「時間到!平……平手!費列多家與阿克西斯家的僕人打成平手!」赫茲的吆喝,驚動得我的兔耳朵都收起來了。
  終於完了——我、我不行了,好累,好累,腳已經使不上勁,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徒弟還不錯吧?」不知何時在我後面的赫茲越過我,自豪地向貴族們喊著說。
  我的腿馬上發軟,不顧儀態地坐下來,「我沒丟你的架吧?」
  她不再躲在別人背後,走過來。她的右耳果然是缺了一隻耳環,「等、等等」,我撐住上身爬了兩下,在暗黑中摸索,摸到那小小的硬物後就用裡衣擦乾淨,它又重新發亮了,跟她的眼睛一樣,「還給你。」
  她沒伸手,反而半跪下來,月光使我看清她沒有受傷。你是主人啊,不要跪在我面前。
  「沒有,沒有……」她喃喃地道,眼中除了亮光還有點晶瑩,臉色比平常柔和許多。
  「回去再說。」我轉過臉,站立,今晚還未結束。
  「不愧是赫茲的徒弟,厲害厲害。」王子拍了兩聲掌。
  徒弟徒弟,你什麼都沒教過我,混蛋。這次我沒有輸,赫茲大賺一筆,我一定要敲詐我應得的報酬。
  「呵呵,很有意思吧,她們的隊伍是『四季之風』。」他自作主張地介紹我們。
  「四季之風」,是可露可取的。只屬於我們四人,很有意思的名字。他拋出這名字,我們背負的不單是阿克西斯家的面子,還有可露可和春香。
  「感謝費列多家和阿克西斯家的表演。各位來賓,我們回去用膳吧。」大弗列治擺手,示意小弗列治領客人進飯廳。
  沒有人理會我和查洛,但我們都知道後事未完。我的任務還未結束,阿克西斯小姐也是。  
  「記得要套到情報。」我小聲提醒後,她便跟隨大隊,我和查洛則回到僕人行列,繼續服待貴族和商人們。


  夜深,水靜鵝飛,一切嬉笑都已靜止,餘下冷風刮臉。
  「主人,請懲罰我。」
  「不,查洛你做得好。」
  基爾.費列多清楚他不會留手,他是真的盡力都摸不著她。她為何要隱瞞實力,還隱瞞了什麼。
  「繼續盯著她。」


  「你到底是什麼人?」
  「碰、碰巧而已啦,你跟我訓練過才辦到的。」
  澪凜.阿克西斯不信這鬼話,怎可能訓練這麼短時間就比得上查洛,連她當時都被查洛偷偷接近,被迫交出耳環。可是要胡扯,她知道她辯不過她,也未必能分辨真假。頭痛迫使她早早入睡,隔天醒來,晨光剛現,她還沉睡中。她步入客廳,眼睛掃向床,定睛在她的臉龐上。頭髮、眼簾、鼻子、唇瓣、臉頰……直至她翻過身,她才更衣到外面熱身練跑。  
  其實彩攸贏或輸,也是落阿克西斯家的面子,不過當然是「贏」了更好,至少表示她看人的眼光很好。澪凜和費列多家大少爺的從小到大的比拼,在貴族間很有名,而她從來沒有贏過他。
  她握緊拳頭,將無處渲泄的情緒燃點在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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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我回來啦~~~
先說 本作不是百合後宮!不是!!
雖然期末考過了 可是我也有很多不同的事想嘗試 所以更新還是不一定穩定 非常抱歉!


創作回應

白煌羽
辛苦啦
2022-01-19 12:12:32
五仁月
午安~~
2022-01-19 15: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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