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如其來的現pa短打
❖ 竹馬竹馬的高中生帶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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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帶有橙子味的夏天。
學校旁的雜貨店早已過了巔峰時段,掛在屋簷上的風鈴輕輕搖晃,清脆的道出夏季已經到來的事實。
彈珠汽水被打開時發出的聲響悅耳,像是在告招眾人「這裡有人在攝取不健康的碳酸物」一樣。而少年人止不住向外湧出的氣泡,慌了手腳,引來了旁人白眼。
待他好不容易等到汽泡消停,整雙手也變得黏膩不堪。
一邊的夥伴皺起了眉頭,大有嫌棄他的模樣。但那黑髮少年就愛惹惱對方,還伸出右手,想往那人臉上抹去。
銀髮少年自然不會讓他如願,用左手打掉了朝自己襲來的甜膩,還不忘向對方瞪了一眼。
那一眼與凶神惡煞沾不上邊,惹得黑髮少年哈哈大笑,接連往自己嘴裡灌了幾口汽水,結果是理所當然的被嗆了一把,讓坐在櫃檯的老闆娘嚇了一跳,出聲關心。
「沒出息。」旗木卡卡西投去不滿的眼神,從口罩後吐出這句的同時還往後退了一步,絲毫不想跟這人扯上關係似的。
「太過分了,笨卡卡!」宇智波帶土朝老闆娘揮了揮手表示沒事,轉身卻又是咳了好幾聲,一雙大眼硬是擠出了生理淚,對著同伴道:「這是你對好朋友嗆到時應該有的態度嗎?」
可惜他口中的那個笨卡卡只是再次翻了白眼,不予置評的踏出步伐,離開雜貨店。
宇智波帶土大聲地與老闆娘告別後追了上去,撇嘴道:「小氣鬼,不就摸一下臉嗎?平時又沒少摸!」
「用你那隻沾滿汽水的手?」某潔癖睨了他一眼,使得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真是滿手的化學橙子味。但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擦手的東西,理應會隨身攜帶濕紙巾的野原琳也還在學校忙部活,他只好認分的拿著自己的彈珠汽水跟在對方身邊。
但才乖個不到一分鐘,宇智波帶土就憋不住了。
跟身旁那位集合學生會長、學霸、校草三位一體的人不同,他雖然論長相也是校園明星,但他可是上課不是睡覺,就是儼然屁股長蟲的帶土大爺啊。哪怕笨卡卡不想跟他聊天,他也要沒事找事做。
於是他晃了晃手中還有半瓶的汽水,遞到旗木卡卡西面前,問:「喝嗎?」
被這麼一問的人愣了下,才用看笨蛋的眼神望向他。他們間的孽緣從幼稚園前便開始了,而做了那麼多年的竹馬,宇智波帶土怎麼可能不知道旗木卡卡西是鐵打的鹹黨,尤其不適應跟任何甜味沾上邊的東西。
但這黑髮少年不依不撓又將彈珠汽水往前伸,一副大義凜然要與摯友分享最好東西的樣子。幾秒後旗木卡卡西實在抵不過那眼神,才伸手接過彈珠汽水。
夕陽正緩慢地被地平線吞噬,而旗木卡卡西也脫下了一直悶著臉的白色口罩。他先是習慣性嗅了嗅飲料的味道,才輕輕啜了一口。
宇智波帶土看著他唇邊的小痣,還來不及評價對方像個小動物,旗木卡卡西就受不了汽水的甜,小動作的吐著舌,將汽水塞還給了他。
「啊,果真不喜歡啊。」他扯了扯制服襯衫的領口,看了眼手中的綠色玻璃瓶。
「知道還要我喝。」旗木卡卡西再次皺眉拉上了口罩。
「笨卡卡真的沒辦法理解甜食的美好啊!」宇智波帶土誇張地嘆了口氣,導致對方槌了他一拳,道:「你遲早得糖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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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腳下的木葉市好像就是那麼的一成不變,自出生起的近二十年來始終如此。這裡只是個小城市,沒有受到霓虹燈的干擾,只是以自己的步調慢慢成長,促使著人們前進。
下午五點的河堤公園被橘色的暖陽包裹,溫柔的令人生出一股倦意。下方粼粼波光的水流反射天空的紋路,美的讓幾名沿著河道跑步的路人停了下來,享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
而兩名少年卻是走進了這每日上下學的非必經之地。
只是盲目跟著旗木卡卡西走的宇智波帶土回過神來,往對方身上投去不明所以的眼神。而那人只是懶懶地抬了抬下巴,向他示意了位在一邊的水龍頭。
見昔日的笨蛋了然,把彈珠汽水慎重的託付給他往目標走去後,旗木卡卡西才在原地倚靠著欄杆,罕見的直視前方、發起呆來,並時不時用野原琳曾誇過的漂亮指甲敲擊著手中的玻璃瓶。
十七、八歲的少年已經長開,持續穿了兩年的短袖襯衫偶爾會因為動作,而過於凸顯底下蓬勃成長的肌肉。旗木卡卡西看著某個宇智波家族中的笨蛋,洗個手也能用刁鑽的方法往自己的運動鞋上潑水,才不禁想起了這人為了等他學生會的會議開完,一個歸宅部的成功混入籃球部,在大太陽下打了將近一小時的球,汗濕了整件襯衫。
想到這裡,敲擊聲停了下來,收回視線的旗木卡卡西將口罩又拉的更高、並且懨懨的低下頭。銀色劉海因為過長,令他的表情晦澀。而他開始怪起了那西下的夕日除了擁抱大地,也染紅了他的耳根子。
宇智波帶土回來時只見到那銀髮少年背靠著欄杆、低頭瞄著甚麼都沒有的地面,恍若在思考艱澀的化學題目一樣,於是將濕漉漉的雙手給遞了過去,打斷了天才的思路。
旗木卡卡西抬眼便見對方如此動作,皺眉將彈珠汽水安置在一邊欄杆的柱子上,從背包裡拿出手帕的同時嘴上也不饒人,「你是三歲小孩嗎?」
「那你便是兩歲小孩了。」黑髮少年不顧對方凶狠的眼神,樂呵呵回應道,並伸出一隻手將汽水的瓶蓋扭開,取出彈珠把玩著。他微微低頭看著眼前這個不是在數落他、就是在數落他的路上的旗木卡卡西,現在垂著眼簾且認真的替他擦拭雙手,心裡就開心的彷彿是吃了十來塊紅豆糕。
「笨卡卡的眼睫毛好長。」宇智波帶土心想。這不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但也不阻礙他再一次去欣賞。喜歡美或許是人的本性,他仔細望著身前黑白分明、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銀髮少年,因為背對著落日而鍍上一層橘光、有了鮮明的色彩,忽然感到有甚麼東西破開了十多年堅硬的厚土,肆意生長。
「喂。」那使他心慌意亂的主喚了他一聲,兩雙黝黑的瞳視線相撞,這時宇智波帶土才理解這是旗木卡卡西在跟他要另外一隻手。
他快速的將彈珠換手拿,把手伸出去給對方擦乾。這乖巧且不經大腦的條件反射,不免讓旗木卡卡西想起了家中養的那幾條愛犬,而眼前這隻絕對是黑色的拉不拉多。
素來秉持著時間就是金錢的旗木卡卡西不知為何動作很慢,讓閒著的宇智波帶土用食指與大拇指夾著彈珠,對準了半顆落入地平線的夕陽。
陽光透過玻璃球閃耀著光輝,讓他聯想到了旗木卡卡西黑曜石般、絕不屈服且生意盎然的雙眼。
「好像你啊,卡卡西。」他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旗木卡卡西側頭看向他視線所觸的那顆圓滾彈珠,顯然十分困惑、也不這麼認為,於是開口:「你是笨蛋嗎?」
聽見他這麼評價自己的感性時刻,宇智波帶土難得的沒有反駁,只是笑的更加燦爛,能與日正當中的烈陽比擬;也像是黑洞,可吸引人聚焦在他稜角逐漸分明的臉龐上。
他見自己的手已經被擦拭乾淨,而旗木卡卡西也停下動作,便將彈珠塞進對方手裡,一手拿起放在旁邊的汽水、一手抓起比自己淺了不止一個色號的手腕,蹦跳的像一隻脫韁野兔,往家的方向而去。
「笨卡卡!我想吃紅豆糕!」他扯著嗓子喊道,讓下面河道的路人紛紛側目。
「回絕,甘栗甘已經過了。」在他身後、被他牽著跑的少年不忘加上一句,「別跑了,笨蛋,這樣我們會跌倒!」
「蛤~那晚餐吃甚麼?不會又是秋刀魚吧?」不理會後半段的告誡,黑髮少年抱怨著,絲毫沒有自己是要去人家家裡蹭飯的自覺。
「是。」然而,銀髮少年卻也沒否決他。
「卡卡西風?」他笑著回頭,卻也沒停下腳步。
「對。」另一人扯下口罩邊喘著氣邊跑,對上他的視線時竟然也回以了一個笑。
那個笑容與夏日無關。
真要譬喻的話,那是冬日大雪過後的清晨,是第一抹曙光劃破厚重雲層、撒在一片白皚皚之上,稍縱即逝的溫柔。
跑在前端的少年又貪婪的回望一眼,想到了明年櫻花盛開的季節,除了是眾多學子離開高中校園的時候,也是充滿粉色的一個時節。屆時,他們會攜手畢業、展開新生活,而這河堤旁的櫻花樹下一定又會聚集著賞花的人潮。
他腦中的櫻瓣翩翩落下,激起思緒的漣漪,靈光一閃、他忽然對於自己詰襟上的第二顆鈕扣該贈與誰瞭然於心了。
然而,水無月至葉月也不過短短九十多天,若是不好好把握住,機會與時間就總會像是祭典中滑溜的金魚般,毫不留情的不見蹤影。
所以當時間真正到了那個時候,被留下的人才會驚覺當初擾人的氣泡水不復存在,再也沒有足以膩死螞蟻的甜、與快活無憂的少年,僅剩下淡去的橙子味堪堪留存在回憶中。
畢竟,那時神名大人並沒有告訴他們,宇智波帶土與旗木卡卡西二人只能停留在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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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夏日,我就是想把春秋冬也搞出來,成一系列
目前大概的想法就是:
春日→幼年(日常)
夏日→少年(校園日常,分離)
秋日→青年(再次見面,誤會)
冬日→青年(?)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