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繪羽紀事錄(連載205)

(續上回)

「小意思，妳自己記得多吃營養點的東西就好。」紹逸心滿意足地頷首。「好了，我們趕緊把話題結束，這樣才能趕得上午餐時間。剛才講到哪啦？」

「匯兌制度。」

「啊！沒錯沒錯。」紹逸輕揮右拳敲在他的左掌上。「就是這個讓人又愛又恨、又能好好大賺一票的小壞蛋。」

「你這樣講小心茹儀又誤會你在外頭偷偷交女朋友哦？」

「她才不會因為這種言論……」本想反駁些什麼的紹逸似乎因為突然回憶起什麼而打住。「咳咳，別插嘴打斷我，彌亞。如果連這點基本的禮貌都做不到，那我下次就要殺去祕沼澤跟你家師尊告狀！」

「失禮了，麻煩你繼續匯兌制度的話題。」彌亞做了個道歉的手勢，示意紹逸繼續他的發言。

將這一切互動都看在眼裡的路癡嘴角有著掩藏不住的笑意，但她一如往常，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當前這座城邦的匯兌制度有三個主要限制，那就是特定場所、特定貨幣，以及交易量上限。」紹逸簡單點出問題。「所謂特定場所就是，冶煉礦交易者必須在城邦交易所……別問我為什麼取這麼沒特色的名字……進行交易；而交易必須以這座城邦所發行的貨幣進行，換言之剛才說過通行全大陸的通用貨幣，不能在這座城邦內進行冶煉礦交易。」

「可是琉銀體積不大，商賈暗中在其他地方用通用貨幣交易，海王殿下也不會發現吧？」路癡指著紹逸放在桌面上的琉銀礦樣本。「還是說通常交易的琉銀礦都比這個大很多，所以沒辦法私底下交易？」

「其他的金屬就算了，但像琉銀這麼貴重的金屬在進行交易時，為了避免黑市進行非法交易，比如偽造品或搶劫而來的琉銀等等，通常必須找個有公信力的機構或鑑定者對琉銀的品質進行背書。具體來說，每份琉銀礦都會有它自己一張標明產地、重量、出產時間、加工手法等等的身價證明文件，通常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紙。進行交易時必須連同文件一起，琉銀才能確保自身的價值；每次的轉手都必須有交易雙方及公正第三方在那份文件上簽名，少了任何一方交易就不成立、琉銀的所有權會被視作保持在原持有者手中，或者基於一些狀況而有不同的認定方式，總之很麻煩。至於所謂的『公正第三方』，其他城邦有其他城邦的規矩，但在海王殿，公正第三方必須由城邦交易所在營業時段中找來的鑑定師擔任。好，現在想像一下，假設我私底下把琉銀賣給彌亞但沒有給那個公正第三方簽認，當彌亞拿這個琉銀轉手賣給妳時，妳會優先注意哪些事？」

「我會想知道那塊琉銀的精煉程度。」路癡會這麼說顯然是想優先確認那塊琉銀有沒有達到拿來吃的門檻。「再來就是價格；如果能知道你賣給他多少會更好。」

「然而因為是私下交易，我甚至不一定有把文件一併交給彌亞。」紹逸露出狡猾的笑容。「這樣妳敢跟他買嗎？」

「但如果你賣給他的時候不願意把文件一起轉手過去，他也不會跟你買吧？」腦筋其實轉得算快的路癡指出這點。「就算沒有公正第三方，如果是我要買的話我也會要求賣方在文件上簽個名。」

「但事實上，目前私下交易很多都不附帶文件。」紹逸朝路癡眨眨眼。「這剛好是這座城邦冶煉礦交易的另外一個問題，猜猜看為什麼？」

「欸？……因為附帶文件的話反而比較貴？」路癡有些猶豫。「但這就表示私下交易的平均價格比前往城邦交易所交易更划算、嗎？」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我這邊追加一個問題：如果私下交易只便宜一點點，妳會在交易所買賣還是私下買賣？」

「我會選擇去交易所。」這次路癡回答得相當篤定。「多花一點錢就能確保交易的安全，我認為是可以接受的。但應該就是因為事實並不是那樣，所以商賈們才有其他舉動吧？」

「聰明。」紹逸指了指路癡杯裡的絢櫻。「凌風，答對就喝一口。如果妳在我們話題結束前還沒喝完這杯絢櫻，就要免費幫我打工一小時哦！」

「我不想參與這種賭注。」路癡皺眉，大概已經受夠了紹逸這種動不動就開條件下賭注的性格；不過紹逸仍成功地逼迫她繼續喝入手中的那杯絢櫻。

「那就不要暴殄天物。」紹逸狡猾一笑，而後延續適才的話題。「在交易所進行琉銀礦交易，平均價格確實高了一點，但真正讓商賈們願意私下交易的關鍵在於每一筆琉銀礦交易都是會被徵稅的，而且徵的稅金還不是普通的高。」

(待續-預計下週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