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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終默示錄首部曲 • 天罪8-14

作者:虚ろな光│2021-10-29 19:21:57│巴幣:160│人氣:458
˙凰風入世


        落花結綠成青  等江南來捎信

        薰風未熟如情  埋初梅望驟雨

        與君約已成遲  西風過秋來信

        任渲染成唯美  伴獨月與對影

        紅塵任情問何  一蹴江湖無期

        風花雪月別過  誰記那春時雨


                天桐芳乃:青梅雨


        文塵無染,一處隱於界境的無爭之地,在聖蹤與律的造訪後,柳叶凰風的心境已逐漸變化。滿月無為湖的中央,凰風靜立天鏡一分亭,任桌檯上的三界九弦琴默而無音,更不同的是......此刻亭內有天之願綺夢陪侍。

        「除了摯友,二小姐鮮少讓人進來這裡......」

        立於後方的綺夢如此想著,眼前的凰風左手捎背,優雅的倩影在閉眸中別有沉思。自聖蹤交付心血之後,她姑且穩定了聖瑟伏魔陣,雖說在此之後便言明要前往司令部,可她已在此站了快一小時,更遑論右手邊一席修長羽織已掛於檜木架上......

        那一席羽織,是黑底鑲金細線紋的色調,其上半部類似手袖披肩的設計,下半部則有數道分岔與布料堆疊。綺夢記得......那是凰風退隱前穿的衣裝。

       "鳳棲處   羽落何"

       "梅飲雪   風飲寒"

        眨了眨碧藍的眼眸,綺夢細細瞧著,因為凰風不若以往,她白金參黑的長髮雖是一如既往的馬尾,但垂掛水晶和櫻花吊飾的髮簪已換成黑色緞帶的鳳尾晶簪,總是遮住右眼的旁分瀏海如今也用髮夾別起,再來......便是她的穿著,凰風一身白衣黑裙的和服雖然仍露胸腿,可卻穿著端正且乾燥,那一直都鬆鬆垮垮的白色長襪也拉平了皺褶並穿到大腿。更令綺夢在意的;是凰風並沒把鞋子脫掉,一雙優雅的楔跟下馱正穿在腳上,換作以往......凰風在亭內一定會脫掉鞋子,更遑論刻意不整的衣裝。

        一切......就好像不會待在一分亭般。

        「往界天跡所埋藏的訊息,想必不會只有姊姊的下落,姊姊行事一向縝密,多虧聖蹤賭命之舉,此刻聖瑟伏魔陣已經安定......」啟眸眺湖,知道綺夢正盯著自己看的凰風悠悠思索,聖蹤雖言明會去找雲褚商量,可弓的人選卻渺茫依然......

        「光靠雲褚那邊,不知是否能有希望,就往界天跡所要求的弓道之粹,的確如聖蹤所說,唯有天照大神能可擔任......罷了......屆時我也在界境裡物色一些人選吧。」

        「另外關於露易絲,若真是愛莉娜所為,露易絲的身上定有某種關鍵,要探視露易絲可能並非易事,還是先往司令部拜會麻生孝昭再做研擬......」

        心思把定,凰風灰綠的眼眸只剩單純的放空,如眼前與藍天合為一體的無漪湖面,除了單純以外便再無其它。而今天的無為湖,少了潤衣的霧氣,有的......是比往常更加晴明的天色。

        曾問鬱色愁為何?此刻方知紅塵催。鮮少展笑的臉......總是心事重重,正因為太多離別與無奈,是無論人神與否皆不能以正邪對錯區分的糾葛,如風臉上傳達的心情,並不單單只有宿命與愛,在那之中......原來還有無法為世付出的苦悶。

        於此同時......綺夢也不斷窺視,藍眸中淡淡的擔憂仍參雜大半的欣賞。凰風......她所穿的是上白下黑、印著鳳凰圖騰的和服,那圖騰對應衣物的顏色區塊呈現相反色,且布料較一般的和服為薄且貼膚。綺夢細細看著,雖然只是背影,凰風柔軟與韌性同存的胴體曲線實在誘人以極,從呼應全身比例平衡、形狀姣好的肩膀,再到藏於衣袖內纖細的手臂,還有在搖曳的白金長髮下;忽隱忽現的背部線條,那是因為和服被碩大的胸部撐緊,導致背後衣物更加緊繃貼膚所導致的結果。

        綺夢嚥了嚥唾沫,她把視線挪到高綁的腰帶,一樣偏向薄軟的材質可以清楚感受到凰風婀娜帶豔的腰身,由於不是使用半巾帶,所以也能看到凰風那大小恰到好處;與直挺細腰相互對應加成的飽滿翹臀,最後......則是那雙已經無須贅述的修長美腿,雖被長長的裙襬遮掩,卻讓綺夢更想偷看裙底風光......

       "她的魅力從來只是有增無減"

       "不同的感覺會因她的心情而有變化"

       "那是抽象卻極端清晰的衝擊"

       "時而傷心   時而可憐   時而心痛  時而憔悴"

       "有時   則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但不管哪一種"

       "都讓人看了想上前緊緊擁住"

       "只是此時此刻"

       "我總覺得她好像會永遠離開"

       "去很遙遠   很遙遠的地方"

        聞著寒涼風中傳來的淡淡氣味,彷彿某種高貴香水的芬芳讓人感到舒心與安逸,那......是凰風好聞的味道,一時著迷的綺夢無法轉移目光,儘管自己的外貌也能和凰風分庭抗禮。

        「二小姐想事情想了好久,是在思量入世以後的打算嗎,又或者......」

        「再說......只要處身一分亭,二小姐的三界九弦琴一定旁身而奏,今天到底是......」

        緩慢流淌的時間裡,綺夢正任思緒搖曳,這時、凰風的呼喚打破了沉默:「綺夢......」

        「誒?啊、在!」突受干擾,綺夢回的很僵硬。

        「妳從稍早便看我看得出神了,妳在想什麼?」

        聽到凰風語末的口氣稍稍加重,綺夢連忙道歉:「對不起啊二小姐,只是......今天二小姐不同以往,不僅正衣冠、備羽織,也不演奏琴曲......更令人在意的,是二小姐的感覺,好像比以往舒坦了一點點,雖然真的是一點點......」

        「是嗎......」聽罷綺夢之言,凰風綠眸半閉,任違和年少的豐厚母性加綴著一臉絕代,即便看起來是那麼柔軟脆弱的女孩子。數秒停頓後,凰風別過的左側臉對綺夢綻出了微微淺笑:「來吧,來我身邊。」

        像呼喚自己的孩子一般,別無它想的綺夢也驅步上前,站在凰風左手邊的她,距離近到彼此的肩膀輕輕觸碰,而亭緣景觀雖是相同的湖映天雲,可眼之所見卻是更加廣袤的天水一色,同時......望景的視角也和凰風更加接近。

        「看啊......這一片湖景,妳感受到什麼?」輕聲問道,凰風嘴上的微笑依然。

        「天下有湖,湖盛天色,雙分一體,彼此交融,無分誰美,唯有靜謐與祥和。」

        「滿月無為,水無漪、澄如鏡,與天相映,唯獨此中央之亭破了天水一色,但......」話稍歇,收起笑容的凰風力量稍運,香氣動髮撫衣間,一道無形劍勁透體發出,驟然湖水兩分,白石與泥草之底徹顯面前。再開口......凰風話意更深,如她的情感更迭:「水之映色,不過為天,水之面下,石泥依存,而石泥之塵又是多少歲月累累,我在此聆聽風雨雪聲,一如聽此世道,可人只知此湖如鏡無暇,卻不問水下泥石草藻糾葛。」

        「二小姐......」稍稍睜大雙眼,綺夢凝望凰風的眼神微帶訝異。

        「水之無暇無波,並非靜謐祥和,只是世道不改的象徵,唯有出力撥動湖水、深入其中,方知石草能絆足、塵泥可穢身,一如此世,需要更多力量。」如曉以大義,更偌諄諄教誨,凰風自咬輕柔,湖水也恢復原貌。

        「二小姐一直心繫蒼生,所以看到的並非單純的景色呢。」

        「自古以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相信......即便是由哥吉拉所帶來的末亂,也終將有止息的一天,但......」

        「二小姐怎麼了嗎?」見凰風表情與口氣都沉了下來,綺夢略顯憂心。

        「無論分合幾局,無論歲月易改,任平和與戰爭輪迴交替,忠與義......都永難兩全。」

        「如果忠義能全,世道也許不是如今景貌了吧......」

        「哈......是啊......」刻意嘆了口氣,像早就明白一切般;兩手捎背的凰風抬頭仰天,無奈的表情與她年輕美麗的樣貌構成了令人癡醉的魅力。而啟口揚聲,凰風對身邊長處淺交的美人,也有問道之心:「綺夢,若有一天,忠義必須擇一的時候來臨,妳又怎麼選擇?」

        「忠是君臣、義為人情,綺夢身在有情世,無所抉擇,願以義為本、行忠之事。」右手輕按心頭,綺夢半閉藍眸的表情流露溫柔,此刻她心裡想的又是誰?

        「喔?」凰風回的刻意,似想知道更多。對此、綺夢柔聲再道:「人若為忠,時有因忠而行不義,若以義行道,則有情之抉擇,可忠義本為一體,是有情與否的偏執,以及大愛、小愛當中的造物,綺夢以為人間有情,藉此情來行忠義,當兩難之時,即便遺憾也無愧於心。」

        「世途漫漫,在不老不死的永恆裡,妳......也是有信念的女神。」一句信念,是明白綺夢跟隨加奈子偌久,可當中細微的淡冷是對加奈子情感嗎?

        「那二小姐對忠義又要怎麼抉擇?」

        「忠義在於心,在於一顆即便於戰亂無盡之世,也能照亮頹靡人性的心,不管戰爭和平,不管神祇人類,只要懷抱此心,為忠不行不義、倚義行忠之途,那麼這個世間,便能有更多溫暖。」

        像最初的醒悟,也像如今不變的堅定,面對綺夢的微笑回問,凰風不假思索地答話;讓世間有更多的溫暖,想必便是她堅持的理想了吧?

        話語之間,凰風緩步上前,湊近亭緣的她彷彿要走出一分亭入湖般,只見其右手捎背,左手抬伸一沉,滿月無為湖乎顯鼓動,起伏不停的湖水似有物欲出。

        「來吧!與我征戰多年的朋友!」

        眉頭深鎖、目現寒芒,凰風左掌灌力一抓,湖水波瀾即成狂浪以一分亭為中心不斷向外高推,神奇的是......高達半公里的湖浪並無溢走崩毀,反如受不明之力維持而層層堆疊,形成巨大水蓮之貌包圍一分亭。下一秒、一體百公尺的白色鳳凰破地而出!那半透明的光質身軀似虛卻實,但見神凰尖嘯狂掃方圓,伴著強光一瞬掩目消散,光凰已化一口華麗的長柄秋水懸浮面前,正是柳叶凰風的專屬兵器˙白凰

        神兵現世、際會風雲,昔日之兵再現塵寰,凰風背後懸掛的羽織亦逕自著身,黑底金紋的色澤與其一身和服相應,隨即白凰劍化光入體,羽織上的金紋始成鳳繞雙臂、尾垂膝裙之圖騰,同時凰風雙手中指亦現白戒連衣,串起了此件宛若手袖披風般的羽織,而綴著金粉的黑色繩帶繫於胸前,此時此刻......柳叶凰風彷彿煥然一新,似乎這才是她正裝的完整模樣!

        「正世清風,因凰之流嘯而呼拂,此後一步江湖無盡,但在此地聽風雨月,一如我感塵世之囂,賞漣漪冰霧的撫琴之日。」

        清朗的言語,凰風輕握胸前繩帶,柔形帶鬱的綠眸登閃一抹戰意光芒,而身後桌檯上的三界九弦琴也化為一尺褐玉竹節飛繫腰間,隨著巨大水蓮逐漸崩解,滿月無為湖如遭一場大雨洗禮,當其再歸平靜,在綺夢眼前的......是那許久不見英氣的柳叶家二小姐──柳叶凰風。

       "一睨歲月眺千山"

       "文武材殊傳何載"

       "烽煙槍筆舞墨書"

       "古今幾人成聖賢"

        歲月無定、文武歌歡、槍筆問顛、聖賢成誰?受凰風神力所憾,前方山脈乍現金曦撫照,象徵女神從此將暖耀人間。

        「綺夢,即日起,滿月無為封湖,我將移駕至鳳流峰。」

        「謹遵吩咐!」見凰風破釜沉舟的氣態,眼神一亮的綺夢也回的特別精神。

        「還有,以後別再稱我二小姐,在加奈子姊姊回來以前,就喚我為大當家吧。」

        「是。」

        聖龍輝芒遠、白凰嘯天下,對應燧龍淵的鳳流峰將再復風采,綺夢凝望著凰風閉眸的側臉,因為她的金髮正與光芒重疊,一抹無語的夢幻與神聖正在此勾勒,任她無暇年少的臉龐違和鬱氣,靜謐在此當下。


        稍早、滿月無為湖、天鏡一分亭......


        「凰風好友,已經下了決心嗎?」

        雨、稀微在霧氣瀰漫的湖面,今日一分亭颯風依然,唯獨細雨斷續,似是陰霾將止,而一句決心之問帶著回音,那高冷的語調和年輕的聲線是相當好聽的女嗓,其聲之出處不來自哪裡,正是凰風面前、天鏡一分亭外;浮空纏繞黑色圖騰的暗紅光團。

        「是摯友之助,也是天時已至,既能步出文塵無染,就該一行正世之道。」

        微微側首閉眸的凰風在輕聲細語裡又現當年哀嘆世途悲苦、自身無能而為的懊悔與有責任匡世正道的義務感。

        「這一步無歸的紅塵,凰風不是早已看破?」光團發聲回應,語氣頗有無奈。

        「正因為看破,所以才更加惦記,而妳......不也是明知紅塵情仇,也選擇了此道嗎?姬柊無解,不、在此我該喚好友的本名,姬柊媛乃。」

        喚起的真名,隱身在光團內的女性竟是帝刻六印的執武部之主˙姬柊無解。

        時至今日,因日本的獨大,東洋姓氏已成權貴代表;在那之中、尚有自下界部極東之處所來的神祇,其姓氏又比一般的東洋姓氏有更高地位,在過去的黷威浩劫裡,得到神力成為神人混血的東洋家族亦不在話下。姬柊一姓......正為東洋權貴中的五大名門之一。

        「姬柊一族,留於高淵嘯龍都,我在六印,自覺格格不入,也唯有文塵無染的天鏡一分亭,能讓我感受些許故鄉之息,也只有一分亭內奏琴的凰風,能讓我稍稍淡忘塵事紛擾。」媛乃藏身的光團發話,今日一離六印,當真只為偷閒半刻?

        「有心無心,只要心有所歸,立地便可自在,好友心繫塵世,自感身在塵世。」

        「那凰風好友呢?妳不也區分頗多。」

        「柳叶家有責在先,不能讓隱憂牽禍人世,天鏡一分亭之所以沒有大當家而只有柳叶凰風,是因承責之故,我心在那日之後,依然緊繫塵俗,遂我留於一分亭,以柳叶凰風自己而非大當家的身份,謹守柳叶家的訓誡,若一承大當家之責,我便不屬於我自己,所以......那份不該牽禍的責任須先卸下。」

        是太有原則?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悶騷?想當然爾、凰風屬於後者。畢竟相識已久,媛乃明白一臉憂鬱的凰風其實內心相當熱情,所以不僅那顆救世之心,對於大愛或私情的反應也非常強烈。只是有時她說話除了大義凜然,也充斥著楚楚可憐和彷彿逆來順受的痛苦,遂媛乃即便知道凰風在講半本位主義的話,也會覺得難以反問。

        不過、媛乃還是回話了:「規則太多,反而綁手綁腳,雖然好友說過是不讓自家隱憂亂世,可一路下來,卻是獨自一人承受痛苦,好友真的都甘之如飴?」

        「一如好友的六印之職,雖非本願,可謂了那些由人類而來、刻苦成為戰少女欲守護世界的女孩,好友不也不問自己是否甘之如飴?」

        「哈......這反倒說的我無言以對了。」

        「適時的質疑,總能再一次堅定意志,我也時有迷惘躊躇,可藉由對自己的質疑,再反尋最初立下覺悟之時,總能將自己浸淫初心,在這個世界要貫徹信念......無論人神與否,如果只靠甘之如飴這種無悔,那充其量也只是理想主義空想論了。」

        「凰風好友還真是嚴格呢。」媛乃的口氣聽起來像邊搖著頭苦笑一般。

        「世道紛亂,非一情可行,有時另抱它法亦有醍醐味,不過......」

        「嗯?」

        「好友來此,是為暫忘俗事,我卻與妳談論這些,也許本末倒置了。」凰風露出微笑。

        「並不會,因為我說過"也只有一分亭內奏琴的凰風,能讓我稍稍淡忘塵事紛擾",而今天的好友,並未奏琴不是?」

        語中未奏,道破了今日的不同以往,其實雙方都明白這次的會面不同平常。媛乃得知凰風的即將入世,而凰風也知道媛乃來此一向只為放鬆,話至此處......瞭然已不言而喻。

        「那、少了我奏曲的天鏡一分亭,對好友來說又是什麼感覺呢。」把聲音放輕,凰風本就像情色呢喃的口吻在此刻又更誘人數分。

        「下界部、極東限淵始脈的高淵嘯龍都,雖有一樣的和風氣息,卻不同於高天原的燈火繁華,反是與此地一般的靜默高雅,而滿月無為湖中央的天鏡一分亭,一如嘯龍都的誓約之地,見景思情,嘯龍都的沉重不禁充塞腦海。」

        「既是沉重,好友今天的來意莫非?」

        「聖蹤告訴過我,說凰風好友的入世之機已由她促成,我便想趁此機會請好友幫我一個忙。」

        「說吧,我會為妳盡力。」

        沒有猶疑、沒有心機,一聞凰風對朋友的豪情,藏身光團的媛乃奏感一陣暖心,旋即......一個由各種細小幾何圖形組裝的手環自光團出現,那明顯是界境的產物,只見以七彩虹光化成的細線連結不斷變化色彩的金屬組件,它勾勒成護腕與細線連結五指套環的模樣,飛降至凰風面前漂浮。

        「這是?」凰風細細看著,此手環除了有精密的齒輪與各種部件之型,整體也如魔術方塊一般不斷朝四面八方旋轉,配上金屬上不時奔走的金色圖騰,讓人深感界境的科技如今已再難用物理解釋。

        「帝刻六印的執武部主之證˙天月金虹,雖然很唐突,但我想請好友暫時替我接管此位,而界境內的權位變更後續亦無需處理,妳只需要擇日公開即可。」

        「擇日公開?」

        「我的離開並未公告,我不想讓愛莉娜知悉此事,而六印雖隸屬界境,但就部主代權予人此點,這是部主自己的權利,無須主動上報司令部,以柳叶家在界境的名氣與地位,我想不會有人反對。」

        「明白了,此職就由我為好友暫代。」點了點頭,凰風的左手向手環伸出,天月金虹立刻分解成無數光點飛竄入手,那淺淺的麻痛感,象徵了如今界境的科技連神體都能撼動。

        「哈、人師一職,無論文武,我總覺得凰風比我還要適合,雖說這次是我請求幫助,另外等妳出了文塵無染,記得再尋聖蹤一趟,我亦有告知她會轉權予妳一事,其次......水宮天兒離上秋意濃兩人,皆是我信得過的學生,妳未來若需助手,她們倆也許可以提供幫助。」

        「水宮與離上嗎?」

        「她們雖不是什麼有名人士,但有強烈的救世之心,對匡正世道不單單只是對於審判者與哥吉拉,界境內的暗潮洶湧,她們亦想為之平撫,此兩子本性溫厚,如果能得凰風調教,未來必有一番成就。」

        「嗯,我會留意。」

        「再來......好友要助聖蹤與露易絲一方,和愛莉娜的對壘已是必然,加上近日藤戶綠子對帝刻六印的宣言,好友也已知悉了吧?」

        「戰少女武裝的第一場武鬥大會˙十五公式競賽,還有......九月十五日的六印統部選舉。」說到六印統部選舉,凰風的眼神利了起來。

        「投票者限定為學園內的學生與職員,其次......藤戶這次的做法,除了改掉跟六印一直以來由六部主的彼此制衡,便是當選的人直接統領六印,有統部六印一切的權利。」

        「我想藤戶的最終目的,應該不是要讓六印為她所用。」

        「戰少女的統轄權跟帝刻六印的統轄權是兩回事,日前藤戶雖把青木能調動戰少女的權力變更為隸屬對策室,可是......這僅僅是調動戰少女而已,其武裝的解析、構成、研發以致各類項目,並不在戰少女的統轄權中。」

        「手握核心的愛莉娜,對藤戶一方的威脅甚大。」

        「從變更統轄權,召開第一場武鬥大會,然後再拋出六印統部選舉,我認為她是想讓六印內的勢力彼此消磨,因為投票者限定在學生與職員,而在這當中......我必須先言明,支持愛莉娜的學生出乎意料的多。」

        「戰少女的武鬥大賽......支持愛莉娜的學生,嗯......」

        「未來的路,是艱險困阻不斷,望凰風能好好保重。」

        「世路迢迢,生死本無常,媛乃不必為我擔心,倒是妳......怎會突然欲離六印?」

        難得前來的敘舊不同以往,凰風這才問起原因,只見暗紅的光團默然數秒,再出聲......是一個經過千年不曾提起的過往:「......與無瑟懷空之約,我合該履行,所以......該是我暫告人界的時候了。」

        「無瑟......懷空嗎......」

        一聞無瑟懷空,凰風面色頓顯沉重,同時、一段回憶也從腦海久遠的深淵裡浮現......


        過去、天界下界部,高淵嘯龍都......


        陰霾、在天高地闊的山嶽中呼雲奏冷,瞬息變化的溫度,一如此空蕩蔚然的魁天閣武鬥場

        魁天閣......是高淵嘯龍都皇城以外的三異聞都城之一˙右京城內的廣場,其以無暇的黑色理石打造,圓形的輪廓內有五公里的直徑,而整個武鬥場可以有各種變化,以達武鬥或機關陣式等等的比劃。另外、魁天閣的地理位置也位處嘯龍都前緣,它的東面為竹林和層疊陡峭的黑石岩壁,西面則是被蜿蜒長廊銜接到右京城市區,北面為從地面延散至空中的數十座天守,那坐鎮正北地面、高達十一公里的塔狀建築便是魁天閣了。

        然而,坐北朝南的魁天閣,只要走出武鬥場入口,就是直路到底的右京城大街之一˙古雲大道,其連接由養晦寺沉罪塔左右相伴的臥龍門,那是進入嘯龍都市容的唯一入口,一出臥龍門......便是郊外蜿蜒的龍吟雅道

        眼下......一場暴雨正落,閣內眾神圍觀的武鬥場上則起如雷的干戈錯響,是無法掌握、更是判別不能!那交錯的三道身影正酣戰其中,但見雙影圍攻一不動之影,其速之快是遠越光速百倍,那紅、白、黑三色交錯的光芒更可在輕描淡寫間毀掉上萬次方個宇宙,而瞧真一些,在場戰鬥的不是誰,正是姬柊媛乃與柳叶凰風,以及一名身分不明的年輕男性。

        驀然......龍吼一瞬止雨,罩住年輕男性的赤色龍光強勢震退兩女,緊湊的圍攻也稍舒緩,可是姬柊媛乃卻立即運力再攻,伴隨暴雨再落,百呎之距一瞬縮減,媛乃右掌凝出的金虹光劍已對上年輕男性散發血色闇雷的左掌,武鬥場中央乍現空間扭曲!

        「我就知道......祢會在魁天閤武鬥場現身阻攔!」由於正在拚力,雙方皆靜止不動,遂媛乃有時間說話。

        「武鬥場的位置與意義,妳當明白除了我本身的意志,另有考驗蘊含其中。」

        男音沉雄,雖是輕聲細語,卻是鄙視般的悲憫,深褐的長髮與白金色的垂胸瀏海正隨風飄揚,其冷峻氣態和疏朗眉目配上一身紅褐交雜的繁麗衣袍,正是西鳴戰荒˙無瑟懷空

        「不管祢怎麼想,繼承闇血赤印再入人間對抗黑神教是我的覺悟!祢如果一定要阻攔,我與祢的道路注定分歧!」

        「人神混血之族,既離人界,就不該掛念人世。」

        「那祢要阻止我,又為什麼不盡全力?背後那把兵罪無界又怎麼不出鞘?!」

        回應的媛乃在七分緊繃裡另有三分強硬,沐雨淋漓一身與傷痕遍佈的窘況讓她稍有狼狽,雖然彼此有十呎之隔,可懷空掌散的血色闇雷仍力壓對手劍芒,那穩立如山的不動與泰然自若,未定的勝負似乎取決於懷空的留手與否。

        「此兵無為,只為殺戮,也只有我身為滝烈懷空時才會使用。」閉上眼緩緩把臉撇向一邊,懷空儘管語帶睥睨,但此拚力的一掌卻有太多留情。

        「真是造作,祢的留手,我看根本不是因為對姬柊一族的情感,而是出於悲憫和那強烈佔據的心吧!」

        「媛乃......妳應知我心未曾更改,不管是對妳或是整個姬柊家族都一樣。」口氣突然加重的懷空目現殺氣,表情略顯肅殺的祂並不允許自己對姬柊一族的感情被扭曲。

        突來慍怒,媛乃一時難承,懷空身散的冷冽氣息叫她心中泛起退縮之意,至此......一股遠遠不及懷空的不甘也充斥心頭,不僅驅退了軟弱,更昇華了媛乃的憤怒......

        「祢沒資格叫我的名字!一個不懂我心所想的神,絕對沒資格叫我的名字!」

        「......姬柊......」

        無奈地順應那句斥罵,嘆了口氣的懷空神情又回到本來冷淡的從容,同時身軀一震,掌前瞬間浮現籠罩全身的赤色龍首之光張口怒嚎,但聞雷霆貫耳,遠勝宇宙爆炸之力的激烈的光暴中,媛乃痛嘆的嬌吟與鮮血宣告了被硬生震飛的慘況!驟然......百公尺的劍光從媛乃下方急攻撲面,懷空右手刀掌橫掃,劍光即被轟個粉碎,可此卻只是為了掩護下一殺著的虛招,因為一道比劍光更快的參黑白影已經補上攻勢,正是柳叶凰風!

       "古問征途幾敵兮"

       "兵戈與烽熾連年"

       "天下本為巾幗道"

       "曲畫弦筆馭鬚眉"

        快絕的身法、快絕的劍路,光速數倍下,凰風左手反握白凰劍舞繪一輪無限符號,兩道袈裟斬依序快攻對手右肩左臂,懷空單足後滑之間右左側避。見攻勢落空,凰風立刻變招,橫出的左臂鬆掌前旋,反握劍姿驟變正持,同時順勢斜刺直取眉宇,對此懷空仍側首避劍,雙足則突止退勢,此舉使得凰風一時無法反應,劍式只能挫肩而上,雙方距離亦因此拉近。

        此時、懷空右掌直往凰風持劍之手擊去,凰風不假思索,神力急提間、左臂橫後一抽,脫手的白凰即於左側向後飛旋過背,而在抽手鬆劍當下,凰風右肘也突打懷空左面,這一擊致使懷空為避招而稍稍後仰,那本該打中凰風左手的右掌也因此減緩速度,趁此一瞬、凰風左掌凝光擊出,紮實與懷空右掌拚上一記!頓時白光血雷瞬擴數里,可是......

        「呃!」

        光速以上的戰鬥,這在心中的一聲悶響並未發出,只是凰風面顯吃力,因為左掌傳來的麻痛叫她難以撐持,然而......從左臂橫抽到現在,時間更是完全靜止不動,下一瞬、對擊之掌互相彈開,白凰劍也旋過背後從右方繞回,同時懷空由下往上的左掌底已近下顎半吋,凰風驚愕之間,雙腳急忙改變重心,那左屈右伸的步履讓她身體加速後仰,右手亦斜舉抓劍後拉,斜下的劍鋒以一髮之距擋下對手掌底,此時懷空右掌後拉擊出,纏繞血龍的一擊打中凰風左肩,頓時......

        「噁哈!」

        響鳴魁天閣的一聲痛嚎,凰風也在一瞬間被打飛,這不到千萬分之一毫秒的戰鬥不僅動作一氣呵成,全程更帶凰龍雷光四散,只是此時此刻,女神的心裡只有對懷空高強實力的啞然。

        「刻意避開心窩,只打我的肩膀,而且攻勢也很消極,祂到底......是抱持什麼心情?」

        凰風心中如此思索,而急速的飛退,讓質量遠超第三次元的雨水如利劍刺身,受強力之擊的凰風難以自制,正當即將飛出廣場之際,媛乃之掌急從背後來救,一有抵觸、凰風立刻翻身止退,但見穿著白襪與下馱的腳濺起水花,面顯緊迫的凰風的髮亂身疲,心卻一如止水,如愁鎖雙眉下不減戰意的綠眸。

        「妳沒事吧?!」

        「不要緊,但此神之強......在與我交戰過的對手當中,祂可謂生平首見。」

        回應一臉擔心的媛乃,凰風擦去嘴角鮮血,接著把總是遮蓋右眼的瀏海撥至耳後,首遭之強敵竟是如此出神預料!隨即......懷空緩慢沙啞的低音從暴雨中傳來,儘管彼此距離近三公里,祂微弱的聲音卻彷彿在耳畔響起一般。

        「燧龍淵頂、凰龍唯道,凰是人中之極、龍是神中之逸,此人中之極可謂......越神之人。」

        側身橫臂的冷指,在不屑一顧當中對凰風有紮實的認可,而其掌看似無力緊握,卻蘊難以撼動之能,對此......凰風冷笑以應......

        「蒙祢讚謬,既然如此,那我......」

        未完的言語,似要留予行動印證,後撤的左臂拖劍前帶,由下轉上的虎口一鬆,白凰脫手飛旋。隨即凰風右臂橫起抓劍反握,並屈肘使掌心於左肩之上,那朝向對手的劍鋒正與凰風冷冽目光一呈水平,緊接左足後拉、右腿屈膝,左臂於劍下方前伸開掌,此右反握劍、如變形的突刺預備姿態,正是動用真力的象徵!頓時數公里的白色光翼透體閃過,白凰劍尖更現圓陣勾勒陣芒,呼應那覆體竄天的濃密白光。

        「九凰道極印?沒想到下界部有神能修此境界。」受力量共鳴牽引,懷空內心如此讚謬,九凰道極印在下界部究竟是何等存在呢?

        眼下......凰風為友義無反顧,身旁的媛乃見狀也運起闇血赤印之力,其一頭烏黑的眼髮轉為血色,四對百呎闇翼更自背後竄出!

        「看著吧!既然不相信我有能力駕馭闇血赤印,那我就用闇血赤印證明給祢看!」

        媛乃吼著,逕運闇血赤印不僅讓她痛苦難當,美麗的容顏更變的窮凶極惡,隨著不明的筋路在臉龐浮現,媛乃的虎牙更有增長!闇血赤印之力......究竟是怎樣的力量呢?

        「姬柊......」見媛乃緊繃痛苦,更彷彿有即將變身的狀況,懷空雙眉愁鎖更深。

        「黷威浩劫正熾!姬柊一族承受神惠,就該報答賜力之恩!」

        「姬柊一族,三代至此已經絕後,我不會再讓留下來的妳們踏入越神的戰火。」

        「為什麼......為什麼祢就是不懂呢?!」

        「因為愛情,我願意不懂那一切的淺顯易懂,不過......接受闇血赤印的最低資格,是能擋我一招而不失去意識,那麼......」與其說被媛乃的覺悟感動,倒不如說是被她不顧自身安危的胡鬧而妥協吧,懷空話語稍停,背後由布包起的長柄刀離體飛旋入手,不符其貌的鈍重之聲令全場眾神心頭一緊,而此刀劃過空間的聲音更低啞無比。但見右手輪刀斜舉,血雷不偏不倚打中布下刀鋒,巨大的血色雲渦籠罩整個魁天閣,氣勢較諸凰風媛乃更加強悍!再開口......懷空似乎下了某種決心:「特別優待,一招、讓妳與柳叶小姐合擋。」

        一句優待、一聲合擋,行動......代替了接下來的言語,凰風一瞬盡納白光入體,力速暴增的她逆時旋身,脫手在身前疾轉的白凰連發千道劍光,緊接抓劍蹬步躍空,百公尺的濃厚凰光破地揚翼,絕學『聖凰七式』『御白降穢』已然發出!同時......媛乃化為獸形的雙手亦凝出一口長達二十公尺的血闇光刀,正是闇血赤印力量具現化的兵器˙獄斷血魄

        兵罪在握、戰奏再起,最後的一招決,雙方同時動作!光速次方間......懷空單手旋刀擋下『御白降穢』的千道劍光,緊接輪刀刺地,百尺方圓盡是血雷破土衝霄,此與自高空降下的巨凰之光相互衝擊爆破,就在白光四碎中,媛乃推動獄斷血魄裂地殺至,其要將對手貫身破體的殺意表露無遺!可懷空執刀挑斬,往左斜出的兵罪無界已輕易將獄斷血魄粉碎!

        「啊!」

        詫異當下,浮空前衝的媛乃已近刀鋒一尺,逕運闇血赤印雖使力速大幅提升,可自己卻也情緒失控而無法冷靜,加上此時速度超過自身所能反應,遂根本無法躲過刀鋒。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凰風自空中壓降攻來,那雙手持劍以車輪旋斬而下的攻勢強打兵罪刀鋒,媛乃見狀倒躍前翻,險險避過了自敗危機,可懷空攻勢並不止於此,在兵罪與白凰接觸一瞬,祂的左足早已後挪,那逆時旋轉的身形順引刀路左帶,凰風在身不由己間只能被甩至與媛乃相同方向,而懷空此動連消帶打,但見右腕下旋,握刀的掌心由上轉下,刀刃與刀柄的方位左右對調,接著勾腕突出,刀柄在媛乃落地瞬間打中背脊!上一瞬擊破『御白降穢』的碎散白光也眨眼消失。

        「嗚哇!」

        痛吟,伴隨鮮血奪口噴出,明明是快迅無倫的輕擊,卻有破臟挫骨的鈍重!震懾整個高淵嘯龍都的威力,在近乎暫停的時間下譜寫一瞬永恆的傳說!接著......是填塞安靜的雨落聲響,就在懷空冷眸之下,背對而立的媛乃緩緩轉身,她衣衫破碎,渾身浴血,但......卻穩立懷空面前!

        「竟然以傷換傷,強行吸收聖白降穢的殘勁抵過懷空的一擊,好友此著險了!」看著媛乃的背影,凰風擔憂地想著。

        「妳擋下了一招,但妳無法發揮闇血赤印。」

        「可是......我已站在祢面前,活著站在祢面前!」

        浴血滿身,香汗淋漓,一瞬就能恢復的傷勢受了遠超神祇的力量,媛乃也一時衰弱,可那傷痕累累模樣下的大義凜然,卻讓在場神心蒸騰陰雨,任那歡呼響徹掩蓋悶雷,否決了無瑟懷空的冷酷。

        「悲哀的不能倒下,是命運造就了妳,我就當妳通過考驗了,姬柊......」

        撇過了頭,任髮隋風橫亂容顏,懷空對媛乃勝出賭約似不予認同,而一旁的凰風也略有不悅......

        「不出全力的祢,此戰若非為了好友,我想我不會承認此勝。」

        「未來尚有機會以純然之心論武,而姬柊雖過考驗,但......」

        話稍停,凰風面顯疑惑的一瞬空檔,懷空竟一掌將媛乃吸至身前,那強大的力量令媛乃完全無法反抗,凰風更直接被震開,兩女這才驚覺、懷空在方才的戰鬥裡留了多少後著!

        眼下......血闇色的龍光正在徘徊,跪在懷空跟前的媛乃被力量強行定住身體,她的臉被懷空陡張的五指扣住,那不斷燃燒怒火的眼眸則緊盯那冷情淡漠的臉龐。

        「祢想反悔嗎!懷空!」媛乃吼著。

        「就算大義凜然,我也不會任妳犧牲!」

        未等媛乃回應,懷空右掌一托,媛乃即如布偶般被輕易拉起,微微浮空的她被定成大字形,旋即、懷空雙掌交替連擊,戟指在一瞬重擊媛乃胸腹十多要穴,鮮血噴濺之間,懷空雙腕交疊迴納再推,百公尺的血闇龍光化為無數血鱗光點自被重擊的穴位竄入,剎時......媛乃激烈痙攣,響徹武鬥場的哀嚎震懾了在場眾神的雙耳,約莫一分鐘後,光點全數入體,懷空撤掌一送,媛乃被擊往後方十來公尺處的凰風身邊......

        「媛乃!」

        不明懷空所為,凰風心急如焚地將人抱下,她側膝跪坐讓媛乃枕在右臂上,翻動衣物的左手似欲檢查媛乃的身體,只見其肉身傷勢早已復原,蛇身的赤色龍紋則纏繞住那性感曼妙的身驅,幾陣明滅後......龍紋完全消失,表情痛苦的媛乃也緩緩睜眼,可那蒼白的臉色仍不見好轉,剛才的力量.......似乎讓她更為衰弱。

        「凰風......」

        「有哪裡痛嗎?嗯?」

        媛乃沒有回應,只是搖了搖頭,見懷空莫名讓摯友陷此痛楚,凰風罕見地開口怒問:「祢對她做了什麼?!」

        「朱罪禁紋,那是屬於我的赤龍之力,現在此力已束縛她全身,除非能找到比我強的力量,不然永遠無法解開,象徵我力量的龍紋,在姬柊過度運用闇血赤印時將會浮現,強制降低她的力量。」

        「祢這是......」

        「闇血赤印之力,給不適合的人使用,最終只有自滅一途,姬柊一族的慘狀,柳叶小姐不曾聽過嗎?」

        「這......」凰風一時語塞,若是為此原因,她也不好反駁。

        「所以,我可以給她承接闇血赤印,但......絕不讓她過於發揮。」

        「祢!」止不住因懷空方才行為而生的怒火,稍有恢復的媛乃欲起身動手,但這次凰風沒有幫忙,反是以緊抱阻攔。

        「妳可以使用闇血赤印,但每過三甲子,妳就必須回來此地找我緩解禁紋,否則朱罪之力將使妳赤印之能無法發揮。」凝視表情因為憤怒而扭曲的媛乃,懷空語調冷淡依然。

        「......」

        躺在凰風懷裡的媛乃沒有回話,只是咬牙切齒瞪著眼前高俊的身影,而懷空神情冰冷如往,接著他緩緩轉過身去,淡言再道:「我對妳只有這個要求,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阻攔妳做任何事,我會告訴姬柊韶音,說她的長女已經取得我的認同,其它的由我承擔。」

        「啊......」

        「世道混亂,自己保重。」

        沒理會媛乃聽得認同的錯愕與戛然而止的氣憤,邁步離開的懷空留下此句,從今以後、混亂的人世......要用自己的步伐走下去。


        如今、天鏡一分亭、與姬柊媛乃一起的凰風......


        浮現的回憶,終究止於懷空的離去,凰風面上的沉重,是對懷空當年深不見底實力的愕然,對她來說......懷空的力量實在太強了,強的不像是神,而是越神之"人",就像那個天界下界部的禁忌˙滝烈梟武一般。

        不過以下界部來說,在戰神基多拉的末亂過後,就屬西方露斯多塔的永罪亡劫了,可不管是門宗各派以至權貴領主等,都不知悉神秘的滝烈之名,想來......就和十方傳之首類似,是下界部的無解之謎吧。

        「我是第一次聽妳說要回去,回去履行與懷空的約定。」凰風稍微睜大了眼,究竟是什麼......讓厭惡懷空的媛乃一反先前?

        「因為我曾以為,我與妳是一樣的,但到現在,我察覺我們並不相同,過了那麼多時間,我也開始明白懷空當初所作所為的含意。」

        雨、漸漸停了,媛乃漸弱的語氣有後悔,也有不及察覺的憤恨,當初的自己不明白此後的風雨何等折騰,更不在乎闇血赤印對身軀的影響,可令她最愧疚的......仍是當初對懷空的誤解......

        「好友似乎感慨頗多。」

        「那天在妳的幫助取得認同以後,我發覺自己從沒真正去了解祂,不管是祂對我的感情或是與母親的過往,而我為了所謂的大義,擅自扭曲了祂對我族的情感......」

        「而媛乃好友在那日以後,也始終沒回去嘯龍都過,也不曾提及懷空之名。」

        「......」

        一句那日以後,在心海掀起多大的波瀾?媛乃沒有回答,也沒打算對凰風坦白心中的那份苦楚。不過......自從與懷空分離後,黷威浩劫很快便結束了,剩的便是零星的烽火和人類的同族互鬥,一切並不太需要她的力量,而至近年,媛乃也得到天啟之力作為舒緩......

        可是......

        媛乃明白......那些都不是她爽約的原因......

        強忍朱罪禁紋的痛楚,刻意遺忘每三甲子要往返的誓約,一切......都是那時懷空轉身離去的表情;即便是如往常不變的冰冷,可在他眼裡蘊含的低落與失望,卻深深地刻在媛乃心裡......

        如果有什麼能夠形容......那想必是死心吧;一種無法挽救,只能放手的死心。

        沉默良久,隱藏在光團裡的媛乃不欲在續此話題,再發聲......是她用輕淺的敷衍作結,選擇與凰風相識偌久的時光做為轉移:「哈、是吶......妳從以前到現在都不選擇獨善其身,妳甘於為世付出,我曾與妳一樣,只是......如今的媛乃累了......太累了......」

        「那妳後悔嗎?」是摯友的貼心吧,凰風順著媛乃回話。

        「不後悔,無愧於心一詞我早已自心明瞭,只是......我一直都覺得妳很耀眼。」

        「喔?」

        「曾幾何時、舉劍欲仗情義?曾幾何時、撫琴為正世理?如今只嘆人神皆同,僅餘道不完的無奈,這是妳當年的覺證,如今再動心,是妳本性使然?還是另有遠望?」

        「也許兩者皆有吧。」凰風淡然回答,心中則浮現加奈子和獨孤飄零的臉龐。

        「凰風......」

        「怎麼了嗎,媛乃。」

        「如今世道,已非我們能夠干預,好友入世之心堅決,我也不會阻攔,只是入此一步......希望未來還能在此天鏡一分亭與妳共度悠閒時光。」

        「待平定之日,此願望自當實現。」

        天下之道,問義若何?隨著緩緩閉眼的凰風背過了身,媛乃藏身的光團也逐漸遠離,乍聞破風一響,漣漪微盪的無為湖只剩凰風一人了。


        此刻......文塵無染......


        花瓣散落,錯亂的四季帶來了春櫻瀰漫,今日......沉寂已久的文塵無染透發霞光粼粼,自天而降的和煦暖芒亮耀了大門前的落櫻坂道,彷彿盼了千百年的繁華再現,隨著典雅的文塵無染大門開起,昊光自門內放射而出,天之願綺夢佇立門旁,那在腿前交疊的手掌與微微彎腰的閉眸之姿宛若恭送,但見一雙堅定的腳步邁出無悔,羽織加身的柳叶凰風緩緩踏出了文塵無染。

       "鳳流峰首"

       "凰龍問情"

       "龍是神中之逸"

       "凰是人中之極"

        風......掀起了風的長髮與衣裙,優雅之間的英姿颯爽,淡了絕美容顏上的憂鬱愁色,原來......塵封多年的心未曾更改,凰風任眼前無盡的櫻瓣撫身,一如迎接的祭禮......

        「望月身無違、心寄紅塵事,如今再踏此途,我斷不讓柳叶家繼續凋零。」

        「多年的時光蹉跎,從父親的身故、母親擔憂五倫俱喪而遠離的命運,還有封印已久的變數,在此之後......我認為是將一切完結的時刻......」

        凰風如此想著,身入塵世的她之所以封湖閉亭,不單是等那遙遠的平定之日,一部分......也是為了證明她欲將家族之責給徹底了結的決心。柳叶家的隱憂與混亂的世道,其實在凰風心中並沒有絕對的輕重,有的、是她外冷內熱,古道熱腸的俠義之情,從下界部開始,她便一直是這樣的女神。

        「如今凰已然入世,龍又何時會回歸呢......哥吉拉......這偌大的世界,祢真的會如願走向那理想的頂峰嗎......」

        「加奈子姊姊,妳看著吧,我既踏出文塵無染,那我就絕不愧此封湖之心!」

        心下暗決,凰風躊躇滿志的鬱容彷有千想萬夢,她的入世,真能終止愛莉娜的野心?姬柊媛乃的離去,對此刻急需力量的界境是否成為噩耗?逼近的六印選舉,媛乃立場又偏向誰?她給予凰風的六印權力會埋下什麼變數?


                                             ☆   ☆   ☆


        戰火不停的末亂,誰將獨領風騷?無垠盡艮的完全消亡,讓噬罪界法與戴斯特洛伊亞成功困鎖哥吉拉二世,這十天內、地球將發生什麼變化?

        神權傳說未止,化名愁瑟遲的亞瑟王現身天界下界部,手握毀滅之神繪卷的他真將踏上戰火嗎?他與法爾薩的聖騎士團會擦出怎樣的火花?而夜中緋日身亡、朱利薩斯宣告入世,即將再起的德拉奧爾將選擇哥吉拉抑或基多拉?這一切會為露斯多塔帶來何等風雨?斯卡哈和琳恩又身在何方?

        楓紅領地,布倫希爾德與黑神教的合作如何進行?情義紅塵、一蹴千年,痛失夜中緋日的若凡矢志報仇,為布倫希爾德和黑神教牽線的她真是法爾薩和聖騎士的隱憂嗎?黑神教內、黥鍠復甦,強勢凌駕女王席維莉亞的歿武黥鍠是否為黑神的真正王權?以朋友和謬拉爾相稱的他會顛覆一切嗎?

        如月一品、古亭霜白,神秘的追龍鳴淵初次現身,執著基多拉的他究竟思索為何?天下步皇又是什麼?

        人間烽火無盡,各方權謀四起,摩斯拉的回歸宣言可否力挽狂瀾?愛莉娜、藤戶綠子、七夜神詩香三者是否相互制衡?立場未明的韓湘伶會是愛莉娜的隱憂嗎?摩斯拉座下的兩位女神愛朵蒂娜、芬恩黛兒該怎麼應付界境內的暗潮洶湧?獨治區的鳶一行人會有什麼際遇?

        須佐劍盟內,川羽良瀨、宮登四夜弦相繼現身,掌管劍盟;內心欲返界境的七夜神伊織尋誰託付?是初源抑或罪恩彌生?還是手刃義姊的颯綻飛霜?而心繫二世的初源還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艷落花謝、問名何方,化名蝶月花音的碧奧蘭蒂與歲煙愁同入界境,轉生的女生是否真已動情?歲煙愁又為何能自由出入界境?尚未與碧奧蘭蒂見面的三枝未希真能為她提供迷惘的答案?這對二世的開界闢盡會造成什麼影響?

        濃霧亡都、噬罪界法受戴斯特洛伊亞重聚魂魄,佈計一步步邁向成功的祂真能阻止二世野心?進入二重擇念界、自命逆禍天限的戴斯特洛伊亞又該如何找到荒赦劫印?抑或另有際遇?而天照大神靈魂被竊,界法真正目的又是為何?雲禇芳纓姬真能完成界法的願望、喚回神前未嗎?

        逆天之道、逆神之行,跨越種族與次元的戰幕正燃,哥吉拉二世被封十天,現在正直亂世,各方群起鼓譟,有傳聞說......哥吉拉將永遠被困於封印之中,也有人說祂只是暫掩旗鼓,借封印療傷......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哥吉拉不再被定義為怪獸,祂的存在,讓審判者出現變化,傳說的擎天神亞特拉斯歸來,此刻......梟雄、神話、傳說、權謀、英雄、俠者各方交織,逆天逆神之行,何時止步?



             嘯龍都的恩賜,後來成了詛咒......

                      所謂的大義在久遠的歲月裡變成傷痕......

      
                    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我們有了可以寬恕一切的日子......

                          但......有人卻不明白平凡的可貴......


                      倘若這個世界有所謂的天命......

                              我不禁好奇,一個人為了大義,究竟能傷害多少人?


                                         姬柊 伶月:夜晚色的哭泣調......




悲終默示錄首部曲˙天罪-開界闢盡的血與淚 黑色神鳴篇8:逆天˙逆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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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7 篇留言

夜梓的臨殃
先卡一個!!
這周假日就可以繼續好好追下去了///
(最近都在趕必修的作業QWQ

10-29 20:02

虚ろな光
哈哈 沒問題的啦

慢慢來唷^^10-29 20:55
東堂隼人
阿光的詩也寫的好唯美!

10-30 00:46

虚ろな光
哈哈哈 騙吃騙吃啦ww

我也該再研究一下了w10-30 09:37
血色霜煥
[e40]

10-30 03:24

虚ろな光
哪尼@w@?10-30 09:37
血色霜煥
[e3]我感覺我怪怪的,加奈子一直看成奈(奶)子[e3]

10-31 06:17

虚ろな光
噗 淡藍旋律在你後面XD10-31 11:28
血色霜煥
[e29]嘿嘿,我是個從一而終的男人

10-31 21:17

虚ろな光
怕w11-01 12:06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忠義兩難全,但忠最怕自己愚忠而失去了仁義,真要選一個的話,我會選義吧,至少不用擔心自己不忠以及不顧人情。
很厲害的文筆與戰鬥描述(摸摸頭

11-02 17:19

虚ろな光
我也會選義 雖說有講到以義行忠之事 但換到現實 其實非常難的

哈哈哈 謝謝誇獎啦 還需要磨練呢><11-02 17:53
『。』
骯,忠義本為一體,也因此很少見有人將兩字拆開看過呢
義即對合乎公正道理的追隨;忠則對人以誠相待並盡本分
兩者有點相像,但又存在差異

一個人能因為「忠」誠,而放棄對道「義」的取捨
那麼也就有人能為了大「義」,而對「忠」心捨斷

兩者拆開來看,令人心痛與兩難
如果可以,當然還是希望兩者能同時兼備

12-05 11:57

虚ろな光
哈哈哈 對阿

一開始也以為是一體的 直到聽見所謂忠義難全 開始有了一些疑惑與心得

這兩個確實有著差異 就君臣與親友來說 有時的確有相互衝突之時

一如凰風 "為忠不行不義 倚義行忠之途" <=當然....這是小說的答案 現實就沒那麼簡單了w12-05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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