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這下該怎麼辦呢?
一……二……三……個男人。
大概年約三、四十歲、身材消瘦,看來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瞪大雙眼,打量吾的全身上下,開始咧齒而笑,卻在顫抖著,精神已經有些錯亂了呢?
看來是被胯下的玩意兒給支配了嗎?
沒辦法,生物在各項生理需求沒滿足的情況下就會遵從野性本能呢。
衣服都破破爛爛的,發出了惡臭,皮膚也出現了些爛瘡。
欸?仔細一看,其中一位穿的,還是梵亞斯的……牧師服裝?
呵呵……竟然因為單純的本能就背棄原本的信仰,看來修行不足呢。
一個手裡握著破酒瓶、另一個拿著把菜刀,還有一個則是拿了把木棒。
不過看起來都握不緊呢,認真的嗎?竟然要吾乖乖就範,否則就要把吾烤來吃?
認真的嗎?憑你們?
啊啊……這麼想的時候,吾的手就搭在刀柄上了。
無疑會激怒他們呢?但是……
十秒……?不對,這種程度的傢伙,五秒就能全部解決。
好,此處陰暗、人煙稀少,就這麼辦。
反正這座城的情況,死了三個人也是家常便飯。
黑聖阿里曼大人,雖然是微不足道的靈魂,但這三個就獻給您了───!
……!?風?
風揚起的沙塵搞得這三個「祭品」他們咳嗽看不清了……
嗯?叫吾快走?哪來的聲音?
──喔,是那個男人啊。
這樣也算『被人發現』就是了。
真是掃興啊。
「白癡啊,不是叫你遇到危險快叫我嗎?」
吉翰德,他靠在牆上煩躁的點了一根菸,看著眼前那個剛被自己『營救』的女刺客。
不,與其說是營救她,不如說是在營救那三位難民。
「竟然搞了個英雄救美,真老套,但這樣無法擄獲吾的芳心呢?掃興的傢伙。」
萊茲勒,那名被救的刺客,她嘴裡冷笑,不滿的瞇起眼睛,看著吉翰德。
「如果真擔心女人的安危,就應該把她放在視線範圍內,不是嗎?」
「說到底你不也是一個人上洗手間嗎……,是覺得你也不會有危險?」
「怎麼,還是有女人站在旁邊就尿不出來了?」
萊茲勒湊近吉翰德的臉,歪頭看著他的臉,但難得吉翰德不如以往,神色嚴肅。
「團體行動貼成這樣就太超過了。」
「至於背刺,我的感知能力無須擔心這種事情。」
吉翰德只是正色的回應著。
「這就是了,同樣以吾的程度,那三個傢伙五秒內就能解決。
而那個位置要棄屍也很簡單,反正就三個什麼時候死都無所謂的難民嘛。
──總之吾不認為『遇到了危險』,所以吾當然沒叫你了。」
萊茲勒聳了聳肩,頗是不滿的詭辯著。
「還玩文字遊戲啊……我還以為不要鬧事是義勇軍的基本共識。
還是你以為沒被人發現就能搞那些有的沒的?」
吉翰德扶額,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義勇軍的『麻煩人事』肯定會捅出這種樓子。
「這樣就正重敵人下懷了。」
而吉翰德,也能猜想是怎麼回事。
「尤克要找個『正當理由』說服百麗兒去武力撲殺與驅逐難民,絕非難事。
而搞骯髒事的話,冒險者有不少人肯幹。」
「只是一但這樣,把精力花在處理難民上,敵人就會有機可趁。
我是四災就趁這時候攻擊義勇軍,那麼就完蛋了,到不了聖城。」
「同樣的,如果我們跟難民起衝突然後擴大,我們就勢必要把難民驅逐。
這樣子也會被敵人有機可稱,所以我們要盡可能避免衝突。」
「對,即便不會被人發現也一樣。
義勇軍有好幾百人,越多人這麼做,就越會被揭穿。
因此,自律是很重要的。」
現下可沒有去跟難民糾纏的必要。
能避免就避免,相安無事最好。
重點應該放在行軍之上。
「啊──果然入軍隊就是這麼麻煩呢。」
萊茲勒也抽出菸管點了起來抽,心有煩悶。
「吾會記得的,盡量。」
語畢,萊茲勒步入義勇軍臨時宿舍之中。
「……隱憂還是存在啊,這座城中。肯定潛藏著什麼吧。」
吉翰德望向了遠方,那遙不可及的黑暗。
薇洛妮卡,這名修女服裝的矮小女子,他靠在陽台上,瞭望著這座城的一切。
他的眼睛始終不變,他一語不發,神情平靜。
「肯定很難受吧,沒有辦法出手對那些難民相救。」
吉翰德走進薇洛妮卡發聲,看著薇洛妮卡的背影說道。
一位修女本該慈悲為懷,然而看到難民卻無法拯救,心理肯定過不去。
「普雷洛格弟兄?」薇洛妮卡回望。
「我知道,對你們這種人來說這時是難以接受的的。」
「什麼……?」薇洛妮卡困惑。
「對聖職者來說,明明有難者在眼前,卻無法拯救。」吉翰德。
「?」薇洛妮卡更加困惑
「已經接近聖城,卻不見神恩。」吉翰德繼續。
「???」
「很難受吧,總之要調適心情,雖然我不知道也沒有信仰,
只是如果你認為那是重要的東西,就不要放棄……」
「普雷洛格弟兄,在下不是修女啊。」
滿面困惑的薇洛妮卡。
「……???」
滿面困惑的吉翰德。
穿這樣然後又熟讀聖經的人還跟我說不是修女?
那,那是什麼……
當然吉翰德沒有這麼說。
「正確來說,『還不是』。」
薇洛妮卡靠在女兒牆上,握著他的十字架。
「從前,在下出生在一個叫萊芒的地方,而且也不能稱之為『出生』
因為在下是人造人,不是生出來的。」
『真是令人意外……不過也是,戰爭之災太忙了沒什麼機會聽到他的身世。』
吉翰德心想道,難怪這女孩天生有著這麼大的力氣。
「那時候每天都過得很痛苦,各種藥物、魔法反應,肉體實驗、實戰訓練
在下無法忍受,所以拚死逃了出去,最後被亞爾伯神父收養。」
「薇洛妮卡這個名字正是他取的,在下當時連名字都沒有。
神父對在下非常好,教會在下許多東西,同時也是他帶在下認識了天主。」
「──曾經,在下問過,為什麼亞爾伯神父要對我那麼好呢?
神父說了,因為他信仰天主,而天主不會放棄所有人,
天主永遠敞開雙手,迎接他們到天堂來。
只有人們放棄了,才會背離了天主,因而無法到祂的國來,」
「因此──神父他以天主為榜樣,不會放棄任何一人。」
「……見到這種情況,在下是不會氣餒的,普雷洛格弟兄。」
「謝謝你,普雷洛格弟兄,那確實是重要的東西,而在下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在下,正是為了拯救世人而參加了義勇軍,
畢竟反過來想,如果不打倒四災,世人便不會得救,
所以,不會因為難民一時無法得救而放棄的。」
薇洛妮卡背對著夕陽微笑著,他的倒影延伸到了吉翰德身上。
『啊──原本想耍帥安慰一下,反過來被感動到了咧。』
吉翰德看著眼前的薇洛妮卡,這女孩的信念甚至超越了自己不少。
「一起加油吧,雖然我沒你這麼遠大的志向就是。
不過,拯救他人的心,我也是有的。」
對此,吉翰德能做的,就只有盡自己所能。
其他聚集在此的義勇軍,亦是如此。
希望長存於心中,便能在一片晦暗中劃出光明。
「話說回來,你不是修女還穿這樣幹嘛?」
「在下想成為修女……只是要成為修女需要主教認可才會被認證。
但要主教認可的話一定要有所修行與相應的事蹟,
那麼,剿滅四災便是在下所選的路了。」
「以打敗四災作為當修女的條件,也太大材小用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你真的辦到了應該會直接封為聖人吧……」
……不對,這還是不能解釋你為什麼要穿修女裝。」
「成為正式的修女每天都要穿修女裝喔?
所以不如現在就習慣穿,這樣以後就不會不習慣了。」
「……算了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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